主题：【原创】年年有鱼 – 回家过年的故事 -- 芷蘅

到上海时在小叔子家落脚，而后和婆婆一起回老家过年。小叔子家养了两条小金鱼，活泼可爱，走时本来已经放在了温暖潮湿卫生间里，可是婆婆又嘱咐我们一定要把它们搬回原处。问起原因，原来我们离开后，会有人来看着房子，婆婆怕别人一进门就说：“鱼怎么没了？”不吉利。结果话音还未落，儿子出来瞟了一眼空空的柜子说：“鱼怎么没了？”

我连忙把儿子拉到一边，和他讲“鱼”和“余”的关系，和他讲一些话不该讲，要是不小心讲了，赶紧说“呸，呸，呸！”并且嘱咐他：如果吃饭时看到有鱼端上来，要说“好大的鱼呀！”；如果看到墙上贴着胖娃娃和鱼的画片，要说：“好多的鱼呀！”儿子听得一脸的迷茫，最后只记得说了不好的话后，要讲“呸，呸，呸！”这一点他此后实践了不少，不过呸得象唱歌，全无气势。

有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可我家LD说没这回事。那是有一年过年去他家，年夜饭时端上一条大大的红烧鱼，很合我的胃口，正咽着口水准备动筷子时，鱼被端到了祭位上，说是要祭祖先。祭完祖先后，菜被一道道在端回了桌上，可那条鱼只摆了摆，又被端下了桌子，说是要留着明年吃。可怜我流了一天的口水，第二天晚饭时才吃到那条鱼。

今年回到乡下，气象有了变化，新粉刷的墙面上没再贴上胖娃娃的年画，年夜饭也没有一条大鱼，有鱼，是煎带鱼。我在初五的晚上才看到红烧的整鱼，不过没有动几下子，就余到下一顿了。只有公公还对那些讨口采的话很认真，其他人都不太在意了。

回到我的老家，发现我父母也养了几条小金鱼，在一盆水培植物的根间游来游去，逍遥自在。想想我自己家的几条小胖鱼，原来，年年有余在以另外一种形势体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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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第一次到LD老家过年。LD说：“家里为了表示欢迎你，专门为你修了个房子。”“真的？”我又是惊喜，又是不信。“回去看了就知道了。”LD没有多说。

到了他家的地盘，我看到了那个小房子。“没有灯，晚上不要来这里”LD嘱咐我。和那两间旧瓦房相比，确实是个崭新的房子，还是水泥墙，可惜只有1个平方米多点，它是一间厕所。“怕你城里姑娘不习惯，专门为你修的。”LD笑着对我说，我却有些哭笑不得。

随后和他到处走亲戚，那时不少人家都起了新的大瓦或者小楼房。我问LD，别人家都起楼房了，你家怎么还是旧瓦房？LD想了想说：我家供了两个大学生。

终于有一天，这两个大学生也成家立业了，公公婆婆开始起房子。房子的预算一再地提高，我们尽力支持，他们也是东借西贷的。两年前，我们回去时，还是个毛胚房，阳台没有栏杆，院子里是黄沙水泥。这次告诉我们，都装修好了，还给你们装了空调。

房子装修得很好，公公把他这些年装修生涯中见到的最好的元素，他能负担的起的都用了上去，有些奢华而不实用，只是老人家的心愿，也随他了。附近很多人家都在起楼房，有的五六年前就起了，现在还是水泥的墙面，没有门；象公婆家这样装修妥当在并不多，也算是两个大学生的回报吧。这次，公公可以底气十足得，诚意十足得和LD的同学朋友说：到家里去玩！

看了那些故事就生气，哪来的那么多凤凰呢？有时候真的怀疑是不是都是编出来的。

在乡下过年，真真正正得体现了农闲的概念，过年期间就是吃，睡，玩。年初一吃好了午饭，婆婆就张罗着打牌，全家齐上阵。我看婆婆的把钱东塞一下，西塞一下，就给了她个Coach的小钱包，没想到这个小钱包是有魔力的。婆婆的钱不多，但也是零零散散的一大把，把那钱包撑得鼓鼓的，合不上嘴，就这样张着大嘴摆在桌上，把别人的钱通通吸到了它的肚子里。我们玩的是最简单的,三张牌，比大小。那天下午玩了，晚上玩，除了我这个提供钱包的没输没赢，只有一个赢家，就是婆婆，其他人通通输了钱给她。总共有近千元，除了350的看孩子费，全都进了那个小钱包。后来我也学样，让我的钱包也张着大嘴对着他人，可惜没有效果。

这个看孩子费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家里一共两大一小三个孩子，小的三岁，调皮，怕他上桌捣乱，就让两大孩子做保姆，看孩子，是有工资的噢。每个赢钱的人，都要交出2块钱抽头，做保姆费。为了挣钱，俩大孩子把小的看得死死的，就在一个小房间里，小家伙一旦有出门的意向，就连拖带抱地把他摁住。两人还派一个人不时地出门检查大家交抽头的情况，点点收成，化零为整。就这样一天下来，俩人挣了350块。以至于接下来的几天，他俩人不断地要求大家去打牌。

不过，婆婆的钱赢得也不合算，因为第二天我们上街，一家大小买东西，全找她来掏钱。

回到我父母家，打的是略有技术含量的争上游。本来爸爸是要出去打桥牌的，看在我们三缺一的份上，留在家里陪我们打牌。妈妈是不太会打，所以手气较好，牌经常好的吓人，所以乱打也能赢，不乱打也能输；我家LD是迷糊型的，打打酱油，凑凑数，看不清形势，会突然发力，狂轰乱炸一通。相比之下，爸爸打牌的水平还是不错的，可惜碰上了我这个对手。我一会儿看着妈妈的牌，给她出谋划策；一会忽悠 LD，让他打住爸爸的牌。而且自己手里的牌还偏偏和爸爸的针锋相对，他有顺子，我就有大顺子，他有炸弹，我就有大炸弹，他打出4个2，我就有5个3 看着他。以至于他每每冲锋，都被我堵在家里。在连续被我的5张的炸弹轰了几把之后，在最后一把，爸爸很解气地打出了5张10炸弹，说：看你怎么拦我。可是我偏偏确实有5个J，不过，在那一刻，我还是开了窍，对老爸说：为了能让你晚上睡好觉，我放你一马。爸爸终于得意洋洋地拿了个头科，结束了这一晚上的战斗。

牌局结束，LD过来训斥我：

“有你这样和老爸打牌的吗？”

“怎么啦？”

“把你爸的牌猜得清清楚楚，有炸弹还专门炸他的牌。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

我笑了，斜着眼看着LD说：“怎么，不服呀？”

LD说“不服，是不服，我也想要个女儿。”

再夸张一下，渲染一下，就小事变大了。其实，大多数人还是本本分分的，过平常日子。

山里的孩子爱大山，农家的孩子爱肥猪，农家的媳妇好贤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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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内的旅行，我选择了坐火车。还在国外时，托朋友帮忙买票。朋友向我汇报了非常严峻的现实：向订票的（黄牛）询问，说不好搞； 向有路子的人询问，说很难；而且那天，她陪她的朋友去买回乡的票，三点开始卖票，他们分别排了两队，三点半排到的，没有票了。我把情况向LD汇报了，仔细分析一下，还是有利好信息的。我认为，如果通过关系的都拿不到票，说明窗口有票的几率大一些，我们的时间不在春运高峰期，开始售票时，我们已经到国内了，早点去排队，应该是有机会买到的。

事实说明我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在售票点，人并不多，我们很顺利的买到了车票。售票员还替我们算了算：“嗯，两个大人，一个小孩，那就是两张卧铺加一张小孩半票，给你们一个中铺一个下铺行不行？”“行，行，行。”我连声答应着接过了票。谁知上了车，儿子就开始闹情绪。

“为什么没有我的铺？”儿子撅着嘴，很不满。我回答他：“你不需要。”“我需要。”儿子使劲伸了伸腿，“看，我躺不下了，我要自己一个铺。”看劝不了他，我就使出了杀手锏：“你要想要，自己出钱买吧。”儿子高兴了：“我有钱，有好多好多钱。”对，他这次是收了些压岁钱，但是，他忘了一条：“那你先把这次回国的机票钱付了。”儿子这下愣住了，算了算，没那么多，于是开始耍赖：“我不出机票钱，我要买卧铺！”

其实，儿子这么闹也是有前因的。上一次回国时，我们也是这样上了火车。当时遇到了一个比他小的孩子，四岁左右，聪明可爱，口齿伶俐，话也多。他看到我们上了车，三个人两个铺，就说我儿子：“你这么大，都没有铺！”儿子当时六岁，刚刚需要买车票，就回那个小孩，“我有票，你连票都没有。”谁知那小孩很机灵，立刻回他：“我没票没有铺，你有票都没有铺。”儿子一时语塞，那小孩又连喊了几声：“我无票无铺，你有票无铺。”可怜儿子那时中文也不好，被什么“有无票铺”的搞得不知如何应对，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还好这次没遇上这样“无票无铺”的小孩，而且我们在回程给他买了单独的卧铺。儿子这下高兴了，在几个铺之间上下折腾，我也没忘了提醒他一句：“你的压岁钱可没剩多少了，你还欠我的机票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