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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邪恶国家“任我行 系列之二 波斯游记 -- 顾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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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因为他们刺杀的是高层贵族

而恐怖主义的针对目标大部分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如果荆轲和专诸也是拿路人下手,会有这种声望?比如黑旋风李逵,两把板斧不分青红皂白的乱砍,他是英雄?

家园 关键是复仇的对象

直接对造成血债的对象制造就成,哪怕是近代,安重根和尹奉吉也是英雄,问题是那些恐怖分子针对的大半对象都是非政府军队的平民。

家园 世仇血恨的话就不再把战争视作一种有限战争了,

而视作总体战了,那么平民作为支持侵略者的力量,也就处于被打击的范围内。这也不是完全说不通的。

家园 问题是一面要打悲情牌

一面又要玩恐怖主义,这就很虚伪了。

家园 承认啊,可能是对方国家不承认

美国承认双重国籍的。伊朗也承认,那就行了。中国不承认,那就不行。德国和奥地利各方面都很类似,但德国承认双重国籍,所以美德双重国籍就可以,而奥地利不承认,所以美国奥地利双重国籍就不行。

家园 你是对的,旭烈兀因为蒙哥死后汗位继承的事回去了

留下手下的将军,被埃及马木鲁克苏丹打败。

因为巴格达哈里发被蒙古所灭,哈里发这个称号的大位,后来由埃及马木鲁克王朝控制废立,直到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灭了马木鲁克王朝,把哈里发的位子接过来了。但是传统上奥斯曼苏丹不用哈里发的尊号,只称苏丹。

关于马木鲁克苏丹拜巴斯,我后面贴叙利亚游记,在大马士革,我见到了拜巴斯的墓。

家园 【原创】“邪恶国家”任我行 之二 波斯游记 6/6

“邪恶国家”任我行

之二 波斯游记

6。在德黑兰:观察伊朗现代社会

1795年,德黑兰代替Shiraz,成为伊朗首都,直到今天。如果从Shiraz坐巴士来德黑兰,车程14个小时,显然太长了,我选择飞回来,住在Firouzeh Hotel,挺靠市中心,德黑兰城市很大,旅馆附近有地铁站,相当方便。

这是德黑兰国内机场Mehr Abad机场附近的Azadi塔,很著名的德黑兰地标性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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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zadi Tower在城西,1971年落成,当时还是伊朗巴列维王朝,为了纪念古波斯帝国2500周年,向全世界招标,征集纪念塔的设计方案。1966年,年仅24岁的德黑兰大学建筑系毕业生Hossein Amanat在设计竞赛中胜出。这位建筑师在伊朗革命之后,移居加拿大,现在还在加拿大工作。顺便说一句,北京广播学院(中国传媒大学)的多媒体图书馆大楼,也是他设计的。

Azadi纪念塔,用六七十年代流行的混凝土材料,又结合波斯民族建筑的风格,坐落在交通拥挤的闹市街口环岛,不算特别高,50米,顶上有瞭望台,游客乘坐电梯上瞭望台的时候,会有导游陪同讲解。纪念塔的底层,有珍宝玉石展览,还有两个机器人展览,一个会弹琴,还有一个会用语音回答你所问的关于这座塔,和德黑兰的问题。其实,只不过是语音识别技术,加上些外形上的噱头,我对此并不感兴趣。真正有意思的事情,是登上瞭望台,远看现代德黑兰城的风貌,还有远处隐隐的一带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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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黑兰这座1千3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又是伊朗这个神秘国度的首都,看看德黑兰的日常生活众生相也很好。

德黑兰交通很拥挤,和伊斯法罕,Shiraz两座文化古都相比,灰尘和噪音都比较大。但是德黑兰的地铁相当干净漂亮,所有的地铁站,都有民族风格的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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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铁车厢内部,和上海地铁,是不是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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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黑兰地铁,和开罗地铁一样,有女性专用车厢。平时地铁不算拥挤,但是我曾经碰到过一次拥挤的时候,当时还不是下班高峰,而是晚上8点钟左右,那个拥挤程度,真的令我望而生畏,比上海地铁还要夸张,我在开罗坐地铁的时候也碰到过拥挤,到站差点下不来车。可是在德黑兰,我瞥了一眼车厢拥挤的程度,根本连往上冲的勇气都没有,心甘情愿在天黑的时候,步行5公里,一个小时,从美国大使馆旧址,回到旅馆。

伊朗和中东大多数城市一样,也有美式快餐,而且很流行,跟本地传统餐馆比起来,环境干净,但是比较贵。这是德黑兰的一个快餐馆,看上去很像麦当劳和肯德基,也有炸鸡,牛肉汉堡,和可乐,但是全都是伊朗本地的牌子,不可能出现麦当劳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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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美国大使馆旧址,它是1978年伊朗伊斯兰革命中,令世界瞩目的事件发生的中心舞台,自然不可不去到访。

这就是大使馆墙外著名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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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11月激进的青年学生占领美国大使馆,将66名美国外交官和平民扣为人质,当时伊朗伊斯兰革命爆发已经1年了,双方的是非曲直姑且不论,就算你的行动是正义的吧,还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一说呢,即便是处于交战状态的两国,按照惯例也会和平遣返对方的使节。这样把大使馆人员扣为人质,而且为时长达一年两个月,从此以后,伊朗群众在全世界的眼里,就成了无可理喻的极端分子的代名词。人质危机期间,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成立之后,第一次出动执行解救人质的任务,在伊朗的沙漠接头时,直升机和运输机相撞,折戟而回。

今天的美国大使馆原址,地铁坐到Talaqani站一起来就是,有个名字,叫做U.S. Den of Espionage,“美国间谍活动的巢穴”,目前里面驻扎着伊朗革命卫队的部队机关,内部一般不开放,据说每年只有1月1号到10号可以参观。伊朗的法律,规定凡是政府建筑和军事机关,游客即便从外面也一律不准拍照。Lonely Planet伊朗指南还特别提醒,说此地不准拍照的执法,时松时紧,说不准。这个地方太特殊了,整个外墙,都画满了谴责美帝国主义,支持伊斯兰革命的壁画,很多游客专程来看壁画,因此我事先问过当地人,都说人人拍照,一点事都没有。我去的时候,在大街上沿着外墙,把每幅壁画逐个拍了一遍,我一副东方面孔,拿着相机举着地图,街上的人都知道我是游客,从来也没有人制止过。所以,至少从我的个人经历来看,在美国大使馆原址拍照应该不会惹麻烦。

既然说到1978年的伊朗伊斯兰革命,除了美国大使馆,我肯定不会错过城南远郊的另外两处景点,一是两伊战争的公墓,二是霍梅尼墓。这两处离城很远,但是非常方便,地铁1号线一直向南坐到头,就是霍梅尼墓,倒数第二站是两伊战争的公墓。

两伊战争的公墓,名叫Behesht-e Zahra,实际上是德黑兰公墓,占地面积巨大,里面光是两伊战争的阵亡者,就埋葬了20万之多。我在Shiraz城,也见到全城每根电线杆灯杆上,都有两幅当地出身的两伊战争阵亡者画像。那场战争,非正式的统计,伊朗阵亡1百万人,伤残2百万人。直到战争结束之后的今天,留给普通伊朗家庭的记忆,依然创深痛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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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上密密麻麻,全都是战争阵亡将士墓石所组成的方阵,一眼望不到头。总有死者家属在这里哀悼。

伊朗政治体制,总统总理不是国家最高领导者,总统头上,还有伊朗伊斯兰革命委员会,国家最高首脑,是“最高宗教领袖”。第一任伊朗最高宗教领袖,也是伊斯兰革命的领导者,霍梅尼。霍梅尼时代,哈梅内伊Khamenei是国家总统。霍梅尼死后,哈梅内伊继任宗教领袖。

按照霍梅尼本人的遗愿,他的墓没有修建成圣殿,而是要给公众提供一个购物,玩耍,休闲的场所,所以周围有特别宽敞的运动场,广场,停车场,还有很多商店。但是霍梅尼墓现在也在重修,仍然计划建成清真寺。在修建期间,霍梅尼墓仍然开放。这是霍梅尼墓所在的清真寺的外部蓝色圆顶。里面必须脱鞋,存包,照相机不准入内,所以我没有照片。从网上找来一张内部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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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梅尼墓所在的清真寺里,大部分地面铺着波斯地毯,墓室是图上的绿色正方体,周围是大理石地面。很多人坐在地上祈祷,冥想,或者休息。在这里,发生了一件趣事。

我在霍梅尼墓前站了一小会儿,有两个大学男生来和我打招呼,我以为他们想找外国人练练英语,没想到,他们自我介绍是当地大学电子工程系的学生,也是校报的编辑,想在这里简单采访我,问我作为一个外国人,对伊朗现代社会,和伊朗人是怎么看的。我想了想,大胆地说出一番有点“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言论来。

我说,我来自中国,一个和伊朗在国际社会中非常友好的国家。我已经在伊朗独自走了一个多星期,看了很多景点,也受到伊朗人很多帮助。我知道你们伊朗人比较敏感,不喜欢外界把你们看作都是狂热的伊斯兰圣战者。说实话,我真诚地喜欢伊朗人,我办公室里的同事和最好的朋友,也是一位伊朗老绅士。我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我也知道,对于外界不像我这么了解伊朗历史和宗教的人来说,很多人都会对伊朗人有这种刻板印象,以为你们都是狂热的原教旨主义者。

----“难怪外界不了解伊朗的人会这么看,因为,你们的总统,内贾德,在公开场合,听上去实在象是个疯子,这是一群有文化而友善的人们,被疯子所领导着”。

这是我的原话。地点,在霍梅尼的墓前!

我自己可不是疯子,说话也得鉴貌辨色。我在伊朗已经走了一个星期,和许多当地人深入了解过伊朗目前的社会现状,如果是两年前在北朝鲜,我绝不会说类似的话,那是对主人的粗鲁冒犯。而今天在这种场合,我敢这么说,就是把准了他们的脉搏,知道大多数伊朗人是怎么想的。果然,这两个学生,还有周围的人听懂以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会心地偷偷微笑起来。

这就涉及到我对伊朗现代社会生活状态的理解。

首先,必须澄清一点,伊朗人绝对不是个个都是狂热的圣战者。相反,绝大多数人,对原教旨主义,不是一般的反感。

总的观点,我觉得今天的伊朗社会,和1976年的中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处于革命,兴奋,高潮,狂喜,射精----之后的“不应期”。

1978年伊朗伊斯兰革命之前的巴列维国王政府,确实腐败。那时候,伊朗人真诚地想要改革,激进地投入革命,德黑兰大学的学生,占领美国大使馆扣押人质,也许背后有政府的纵容,但是我相信他们的热情是自发而真诚的。1966-68年的中国,学生们投入革命,也有很多过激行动,当时他们也是真诚的。

现在革命过去了三十多年,该冷静的也都冷静下来了。伊斯兰革命给伊朗带来了什么?我和很多人聊过,他们不约而同都指出,高失业率,政府腐败,伊朗一向是个石油输出国,石油财富却几乎完全掌握在政府手中,进了高官和教士私人的腰包。并没有比巴列维时代好多少,而且,比那时还多了一个宗教对人们日常生活的钳制。

其实,我在伊朗作为一个旅游者,我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们的犯罪率会高,更不会看见吸毒。我真诚地以为,在这样一个宗教保守风气很浓的社会,不会有吸毒,卖淫这类社会问题。直到我问了当地人,才了解,伊朗一样有卖淫和吸毒,尤其是毒品问题,在德黑兰相当突出,因为伊朗和阿富汗一直有联系,阿富汗的毒品会被贩卖到伊朗的地下市场。

这些,巴列维时代也有,严重程度我不知道。和革命前不同,今天的伊朗严格实施伊斯兰教法,原教旨主义,对人们的日常生活的控制,很多伊朗平民都非常厌烦。

就我在伊朗看到的一些小细节就能体现出来。比如包头巾:伊朗女子倒是不需要和沙特人一样,从头到脚裹个严实,只需要包好头巾。即便是外国女性游客来伊朗,不论你是中国人日本人还是欧洲人,也必须入乡随俗,否则宗教警察会来管你的。包头巾的尺度,以不露出头发为准,因为按照伊斯兰习俗,女性的头发属于羞体,不能裸露于外。这种严格规定很招人烦,我看到很多爱美的年轻伊朗女性,会故意把头巾向后收,露出前额一片秀发。如果不是惧怕宗教警察的话,没人愿意戴头巾。我坐国际航班的时候发现,大约一半的伊朗女性,一上飞机就把头巾摘下来了。当航班到达北京,下机的时候,全部伊朗女性都把头巾摘了,连老大妈也不例外。半年以后,11月份我在印度旅行,火车卧铺上遇到一群来自伊朗的年轻背包客,女性打扮得都很时尚,运动休闲派,没有一个戴头巾的。这和来自马来西亚,印尼的穆斯林女性,平时主动戴头巾,完全不同。伊朗女性全体必戴头巾,多数出于无奈。

还有饮酒。伊斯兰禁酒,在中东多数国家执行得没有那么严格。伊朗就不行,宗教警察会来抽查。伊朗人喜欢野餐,我去的时节,正好是5月初春暖花开,气候宜人,周末看到很多伊朗家庭,会开车去郊外,阖家在树林草地河边野餐。这种家庭聚会的场合,也会有宗教警察抽查,看你们有没有喝酒。

所以,原教旨主义对人们日常生活的干涉,会引起普通伊朗人的反感。尤其有个对比:革命之前,伊朗是中东社会风气比较开放的国家。很多人知道伊朗“伊斯兰革命”,有多少人听说过伊朗“白色革命”?白色革命,是巴列维国王在位期间,自上而下发起的伊朗版的“全盘西化”运动,解放思想,从生活习俗上仿效西方。这个“白色革命”,使得伊朗的社会风气开化程度,在中东领先,但是,也冒犯了以Qom为中心的宗教保守势力,和以巴扎里面富有的地毯商为主的传统商业势力,这两者联合起来,形成反对巴列维国王的核心。再加上巴列维政权确实奢侈腐败,反对派能够吸引不满的民众,于是推翻了王朝。

不可否认,在伊斯兰革命之前,伊朗民众,尝到过生活世俗化,思想解放运动的甜头。

在某一次和当地人谈话的过程中,我甚至听到一个比较极端的说法:他说历史上,伊朗人受过两次极大的愚弄和欺骗。第一次,是阿拉伯人征服波斯,带来了伊斯兰教,结果是借宗教之名的文化侵略。波斯被阿拉伯人占领之后,被强迫使用阿拉伯语,放弃波斯语言。幸亏波斯人的文化认同感很强,最后的结果,是保留了波斯语言,但是用阿拉伯文来拼写波斯语。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波斯语叫做Farsi,波斯省叫作Fars么?其实,原本就是Persi, Pars,音译就是“波斯”的发音。阿拉伯人来了以后,阿拉伯语和波斯语不同,里面没有P, sh, g, ng等四个常用音,换句话说,阿拉伯人发不出P这个音,所以,Parsi被改成了Farsi。

我一开始对这个论点非常惊讶,难于理解,因为伊朗人绝大多数都是穆斯林,怎么会这样说?可是仔细想想,如果你了解波斯人和阿拉伯人不属于同一个人种,如果你了解波斯人的文化优越感,和民族自豪感,这样的观点,也就容易理解了。

他说,第二次欺骗,就是霍梅尼的伊斯兰革命。当初霍梅尼领导革命的时候,曾经声称“我已经是一个老人,活不了几年了,革命决不是为了权力,只想领导大家推翻腐败专制的王朝,带领大家祈祷,做个纯粹的人”。结果,他一成功,一上台,就是十年的独裁统治,不但比原来的王朝更专权,而且还多了控制人们日常生活的自由。加上两伊战争一打八年,伊拉克固然是侵略者,后来伊朗占了上风也不想结束战争,结果上百万青壮年死亡。因此,伊朗人又一次受骗上当了。

这是一次聊天当中对方的原话,并不是我自己的阐发。我不能评价这个说法正确与否,个人觉得,应该是有点偏激的观点。但是它所传递出来,普通伊朗人对伊斯兰革命的幻灭感,确实真实。今天一般的伊朗民众,对政府的反美言论,核计划,没有任何热情,大家关心的话题,是找工作,赚钱。

我觉得今天的伊朗,社会状况和1976年中国的情形很象:一方面,政府仍然象打了鸡血一样高调革命,(那时候中国不是“反击右倾翻案风”,“走资派正在走”吗?),另一方面,普通人经过革命初期的热情以后,渐渐对社会现实感到幻灭。我当时还小,只记得一个细节:某天收音机里中央电台的广播叫《学习节目》,在放些革命社论之类,反正是我听不懂的政治语言,我爸爸突然发起牢骚来,说整天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反击走资派,这个国家根本搞不好。

如果我爸爸是文革中受到迫害的普通知识分子,他的态度倒也容易理解。可是他当时的身份,是党员,干部,军人,而且是部队政治处干事!连他也这样说,那种反差,对我的触动非常大。

以上是我对伊朗现代社会生活的一些观察和感想。也是我敢于在霍梅尼墓前大胆放言,而能博得赞同的基础。同样的话,我肯定不会在北朝鲜说,那是找打。而且,我还没有攻击宗教领袖,我讽刺的是总统内贾德。就我观察,内贾德在伊朗的支持率并不高。

我们知道,2009年伊朗进行过总统大选,当时内贾德谋求连任,反对派总统候选人在社会上的支持度很高,大选引发骚乱,最后是最高宗教领袖哈梅内伊出来支持内贾德,他才连任。我不说反对派候选人的支持率就一定高于内贾德,此话空口无凭,但是,起码,社会上有很多人都支持反对派,否则闹不起骚乱。而我在伊朗旅游的时候,听说现政府内部,总统内贾德,和最高宗教领袖哈梅内伊,又有了矛盾,在进行权力斗争。我谨慎地判断,不排除这是谣传,但是这个谣传有一定可信度,因为内贾德得罪另一位强势人物哈梅内伊,恐怕是迟早的事,这符合他的性格。有了这个判断,我更不怕在伊朗说话得罪人。

这次在德黑兰,很可惜没有去成伊朗国家博物馆和珍宝馆。原来的计划是,从阿拉穆特山谷回来的第二天,去两个博物馆,第三天上飞机回国。制定行程的时候我专门查过,第二天肯定不是闭馆的日子。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居然是一个宗教节日,先知女儿,第一任伊玛姆阿里的妻子,Fatimeh的纪念日,满城飘扬着黑旗。我在来回刺客城堡的车上,还问Ali,世上怎么会有纯黑色的旗帜?连海盗旗,至少在黑底上还带个骷髅头呢?Ali告诉我,这是为了哀悼什叶派的圣女,莫罕默德的女儿。那天全伊朗放假。

我那天的计划,原本是想看这几样东西:国家珍宝馆里面,有1736年内德尔沙阿Nader Shah入侵印度,抢回来的182克拉粉红钻石“光之海”Darya-ye-Nur,印度孔雀宝座Peakock Throne,末代伊朗国王王后的王冠,还有一座宝石地球仪,上面用绿宝石镶嵌成海洋,红宝石做成陆地,伊朗,英国,法国的部分用钻石。可惜赶上宗教纪念日,两所博物馆,和Golestan宫都不开,只能从外面看看博物馆和宫殿的建筑。

国家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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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既然是宗教节日,在旅馆附近的霍梅尼广场上,看到穆斯林集会,他们都穿着黑袍,很多人在哭泣。什叶派的祈祷和宗教仪式,都是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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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19世纪的德黑兰阅兵场大门,也用传统瓷砖装饰,但是仔细看瓷砖上的花纹,有机枪图案,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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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座建筑是由德皇威廉送给波斯沙阿,连带当时阅兵场里的操练,也由德国军事顾问主持。在近代史上,尤其两次世界大战,伊朗和德国的关系一直很好,种族渊源可能是部分原因。

伊朗的游记写完了,正如开篇所说,“凡是邪恶的都是好地方”。这样一个历史传统悠久,文化底蕴丰厚的国家,同时也处在现代世界政治和宗教冲突的焦点位置。所以我这次伊朗之行,比以往的旅行,更注意接触各个阶层的当地人;写游记的时候,则花了很大篇幅介绍古代波斯和伊斯兰教的历史背景。总的感觉,伊朗人非常友好,非常善良,跟外界“圣战者”的误解相差很远。那里没有过度发达的国际旅游业,当地人也就远没有被惯成刁民。伊朗的物价很便宜,有许多值得去的景点。普通人民和伊朗的官方完全离心离德,多数我接触的伊朗人,对七十年代末的伊斯兰革命感觉幻灭,对外面的世界,则充满好奇心。

伊朗游记至此全文结束。如果想了解我此次中东之行更多的新奇经历,请注意后天将要贴出的“邪恶国家任我行”系列第三篇,《闯进叙利亚》,我会接着讲去年自己闯进战乱中的叙利亚的故事。

(全文结束)

关键词(Tags): #波斯 伊朗 德黑兰 伊斯兰革命通宝推:次席幕僚,飞天熊猫,随机微分算子,黄袍怪,老顽童,
家园 教授说的道理是对的

关于恐怖主义。的确不应该成为政治手段。

超限战这种书,还只是中国面临新型局面下的一个初步思考。离支持恐怖主义或者说打破现行秩序这个层次还差的远。

现在国家恐怖主义,实际上各国都已经在实行。美国无人机一年干掉成千上万,到处支持颠覆敌对政权搞内乱,无差别无制约的监听监视全世界的通讯往来,这些等等都是新型的国家恐怖主义。这样的国家恐怖主义,将全世界每个人都置于威胁之下,凡顺我者为奴,逆我者必亡。这样的才是山中老人真正的衣钵传人。现在什么哈马斯那样的街头小刺客帮派,哪里能和那样的专业刺客集团相提并论。

所以现行秩序真相其实是:国家恐怖主义只有少数国家和集团才有权利使用。除此以外皆为异端。

中国应该不将国家恐怖主义当作常备,但是让外界知道中国有智力与能力理解、熟悉、抵御国家恐怖主义,甚至具有使用国家恐怖主义某些手段的能力,到不一定是坏事。就像化学武器,它是不道德的,不应该被使用的,不过大家都有会制止大家都使用。这是现实世界的无奈。

通宝推:故乡明月,李根,老顽童,
家园 大国的行为其实也不光彩

说到底无论弱国强国编排那些个理由,无非也是为了生存而以。

真正要谴责恐怖主义不虚伪的话不仅仅要谴责恐怖主义针对平民的袭击,更要谴责大国为了地缘政治利益所施行的不义之举。

只反恐不责霸,那更是虚伪。

家园 不服气就要攒硬实力不当棋子

恐怖主义只是让自己越来越深的陷入棋子的泥沼,那些用于恐怖袭击的费用拿来搞一些更有建设性的东西会好得多,阿拉伯这么搞等石油用光就彻底没戏了。

家园 教授啊,内贾德的疯狂表现正是民主的特点啊

民主政体下面,才会使这些愤青代表得到上台表演的机会。日本的小泉、台湾的阿扁,都不乏类似的狂语。至于非最高领导,就更多了,法国的勒庞、日本的石原、俄罗斯的日里诺夫斯基,都是专门放嘴炮的。即使是美国,小布什的很多言论也是很不普世的,就象你游过的这些国家,不也是“人民非常友好,非常善良”,热爱和平的吗,咋到了他小布什嘴里就成了邪恶轴心了呢。

我觉着要不是小布什时期先后控制了伊拉克和阿富汗,美军从三面紧紧包围了伊朗,内贾德也不会上台。

家园 黄毛博士好文

印象中德黑兰地铁是中国人建的

家园 没错,这种斗争方式对阿拉伯而言肯定是没有出路的

但是这个东西反过来对大国来讲也是极有参考价值的。也就是说,在推进自身的地缘战略利益的同时,如何尽可能的避免那种激烈的反抗。

特别是一些看起来弱小没有前途的势力,在你插手他们的事务之时,如何尽量避免产生仇恨。或者毋宁说如何使这种仇恨可控,并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仇恨发泄的出口。

正如某些粗暴地给这些势力披上恐怖主义帽子的做法,实际上往往是自掘坟墓。

家园 这个李广,杀俘事小,战功事大。

小李子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几次单独带兵出击,都迷路,真不知在边关这么多年,浑什么去了,这边关地形地图肯定看的不够!!

迷路一次,还说的过去,次次迷路,就不好交待了!

家园 建议好好读读《史记·李广列传》

再次借用一句金老爷子写的词

李西华叫道:“李自成,明日此刻,我在这里相候,你如是英雄好汉,就来跟我单打独斗,拚个死活。你有没胆子?”

  李自成回头望了他一眼,脸上尽是鄙夷之色,说道;“老子纵横天下之时,你这小子未出娘胎。李某是不是英雄好汉,用不着阁下定论。”禅杖一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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