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为什么汉语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语言(上) -- 冷酷的哲学
在西方,没有给出完整证明的毕达哥拉斯学派,应用勾股定理发现了无理数,不可公度量的发现直接推动了公理几何学的发展,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中,作为第一章的压轴篇,他不仅以公理化体系给出了更严密的证明(证明时使用了四个已证明的辅助定理:a 如果两个三角形有两组对应边和这两组边所夹的角相等,则两三角形全等。b 三角形面积是任一同底同高之平行四边形面积的一半。c 任意一个正方形的面积等于其二边长的乘积。d 任意一个四方形的面积等于其二边长的乘积),接着证明了其逆定理,并进一步在下一章中将勾股定理推广到任意三角形,给出了余弦定理的完整形式,同时从理论上初步证明了由勾股定理发现的无理数的确存在,附加产蛋量远比前者高得多,不能把特殊规律推广公理化正是中国古代数学的最大死穴,后来者看到前人的简略说明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明白其思路的产生过程,这样数学成果的积累发展自然就非常缓慢,勾股定理还算是有图的,那些不定方程的解法简直就是天书了。
祖推广大明历不顺利,政治上不太得意,所以去做了些和政治关系不大的事情。就算了圆周率。他做周径之比问题时大明历已经编出来了。
不错的科普。
比如:
这话没错,却也没用。其价值等效于“那个女人没有生孩子是因为她没有成功受孕”。
这是没有任何事实支持的意见。证据何在?
似是而非,莫名其妙。什么叫做“文字是公理化的”,“假设性的”?
拼音文字源于以抽象符号指代发音。这些符号确实也在现代数理中使用。但由此得出结论说中文阻碍了数理逻辑的发展就是完全不知所云了,将并存的事物硬加上内在的联系是典型的逻辑错误。
一个反例:完全可以设计出完全基于中文的符号用于数理计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做符号够不够?”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够不够?二十二个了。这些字,在其它语境虽然有自己的意思(比如“盔甲”,比如“人丁”),但在表天干或地支时是用的具体的意思还是抽象的指代?显然是抽象的么。再加上”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够不够?三十个了。”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要多少有多少。至于运算符号本来也不包括在西方文字中,而是另造的。凭什么汉字使用者造不出来?事实上,非文字的书写符号很早已经在汉字中出现了。比如说表单子重复的符号(“勺”字去中间一点),句读标点,“万”字符(有点象纳粹标志的,但反过来)等。最后,汉字还有一个优势:因为单字单音节,很多符号完全可以用汉字本身表示。“+"和"加”相比,"X"和“乘”相比,有本质的优势么?但"+"比"plus","X"比 "multiply", 可是显著的简略了。如果嫌“加”书写太麻烦,完全有理由相信人们会在长期实践过程中逐渐简化其书写,演变出代替符号,比如“加” -- “力” -- “冂”。所以完全可以写出全汉字版的公式,比如:
甲□ 冂 乙□ 得 丙□
(诸位可以猜出这是什么公式么?)
所以,“这个原因主要是符号”这样的结论显然是非常武断的。
中国的天干地支,甲乙丙丁的意义都不是任意的约定俗成,都有其文字学上理据。
例如甲:東方之孟,陽气萌動,从木戴孚甲之象。一曰人頭宐爲甲,甲象人頭。凡甲之屬皆从甲。
所以甲排在第一个。
我们现在已经学会了代数,再回去倒推,跟古人要发明代数体系的难度截然不同。不可以今日的想法随便推测古人。
中国人发明代数:甲等于鸭子的数量,甲等于北京到上海的距离
跟西方人发明代数:X等于鸭子的数量,X等于北京到上海的距离。
在符号的经济学成本上相差很多。
我从不认为中文是所谓劣势的语言,基本上算是一个中文优势论者,但是有优势就有劣势,凡事没有十全。我只想实事求是研究问题,不想搞什么西方民族主义,或者中国民族主义。
中国人没有发明代数,西方人的几何也是从埃及学到的。
我不认为没法发明代数是什么民族耻辱,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
关键是实事求是,中文的优势其实是更容易培养实事求是的精神,超越形而上学。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的博客上有一些文章提到这个问题,以后还要深入研究。
比如
恰恰是你在以“今日的想法随便推测古人”。我所做的不过是质疑你的推测不成立罢。是你在“立”,我在“破”。
不错,所以我们当先看你的“事”与“是”
你的理论归纳起来有两个要点:
1)西方拼音字母是一种“无意义”的符号,而汉字是具象的符号。
这一点我们没有分歧。
2)“无意义”的符号促进/促成/保证了代数抽象概念的发展。而具象的汉字阻碍了这一发展。
这一论断我认为太过随意,是另一种形式的望文生义。第一,为什么“形”而“上”会更难?第二,人非生而知之。所有人开始学文字的时候大脑可以说都是一片白纸。那么我问你,古人小孩是先学会“甲乙丙丁”并做为无意义的十天干记住,还是先学会“東方之孟,陽气萌動”?学汉字的人要到什么程度才会学习,考据“東方之孟,陽气萌動”,从而被过于具象的思维捆住手脚?顺便说一下,“東方之孟,陽气萌動”出自说文,东汉许慎著。干支出现得更早,最早见与商代甲骨(网上搜的)。
你既要立论,便当小心求证。我所做的只是证否,即指出你的论断是站不住脚的,所以我只要指出有“另一种可能”就可以。当然,我承认,“破”远比“立”要容易。立论必须严谨,破论却可只即其一。
顺便说一下,关于中西方语言的先进性。我的看法是:
1)我对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结论。
2)就我所看到的所有研究和讨论,我认为现有的研究无法得出任何的结论。虽然这些研究本身都会带有或此或彼的结论,他们的论证过程往往带有很大的缺陷或逻辑错误。
3)基于“这些研究本来不应得出任何结论,但却仍然给出了结论”这一事实,我的判断是这些研究大多是功利导向,或者是基于偏见的。总之,大多是结论先行的--当然,这只是一个我的推测。
4)在很大程度上,这一问题是一个伪问题,因为“先进性”的定义都很成问题。
metaphysics的核心就在于一个idea的世界,西语是语音中心,因此更容易建立起“纯粹”的idea概念,但是中国的文字跟现实联系更紧密,因此就更不容易构建或者不容易企图建立起纯粹的idea世界。
古人小孩没有读过说文解字,并不能说明他的文化系统不受说文的影响。
我有说过“甲”是许慎发明的汉字么?我引用字典,您认为我是说他发明的这个字,这是什么样的误会。
现代中国人也没有多少人读过说文,也没有多少人系统学过文字学,但是这不意味着文字学所说的那些东西跟他无关,无非是“日用寻常而不知”罢了。
我说的是,使用“甲”字的人根本不需要也一般不会知道甲字的来历,而只会在他学习的语境中将它做为某种无意义的符号使用。你不是也说““日用寻常而不知”吗?既然不知,为什么会影响到将”甲“字用作抽象符号?
”西语是语音中心,因此更容易建立起“纯粹”的idea概念“,是你一直想要论证的东西。在我看来你没有提供多少有说服力的论证。
至于说”并不能说明他的文化系统不受说文的影响“,在我看来,这种认为一种文化中个体的感知与认识过程必然承载着这个文化做为整体的所有经验,是一种非常简单武断,”大而化之“的做法。
另外,我不知道你强调”形而上是翻译的“是什么意思。这个词是泊来品并不影响我前文使用它吧?你一直的意思不正是”由具象的文字到抽象的符号更困难“吗?”由具象到抽象“不就是”形而上“么?所以我问,为什么你认为”形而上“会更困难。这有什么疑问吗。
柏拉图的思想是:idea是第一性的根本,现实世界是第二性的。
这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最难以理解的,也是中国人难以真正把握西方哲学的根本问题。
因为在中国人这里,现实是第一性的,idea的来源是现实。
柏拉图认为,idea是第一性,现实世界的来源是第二性。
是不是有点不可理喻?
明白了柏拉图说的是什么,西方哲学才能真正进得去。
怀特海说,整个西方哲学史就是在为柏拉图做注脚,学了这么多年,越来越理解这句话了。
因此,我说:“metaphysics的核心就在于一个idea的世界,西语是语音中心,因此更容易建立起“纯粹”的idea概念,但是中国的文字跟现实联系更紧密,因此就更不容易构建或者不容易企图建立起纯粹的idea世界。”
原因是,中文就是从具象到抽象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依然保留在文字中。
而西方的语文系统,则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不是“从具象到抽象”,或者说不再保留这个历史的遗迹。
语音系统是一套纯粹的“约定俗成”,是可以约定而没有理据的,这个可以”约定”非常重要。西方的公理体系,可以看做是“真理”,但是更深刻的看法是把公理看做“真理的假定”。把整个认识的核心,把“真理”这样对于人类来说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思想大厦,建立在“假设“之上。对于中国传统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但是,如果想到,整个西方的语言系统全部是”约定俗成“,真理表述只是语言系统中的一部分,这一点对于西方文明来说,也就没有什么绝对不可思议了。
汉字是有理据的(也就是保留现实世界的痕迹,从具象到抽象的痕迹),因此,汉语文化中是很难建立起形而上学的逻辑演绎体系。
中国文明的未来一定要是双枪将,既要向西方的形而上学学习,又要向传统文化超越形而上学的智慧学习。现在看,中国学生强制接受外文教育是一件好事。
糟糕的是,我们的语文教材太差的,要多学点古文。
一直听说中国人的抽象思维能力差,你这个帖子是第一看到有板有眼的解释了其中的缘由。不过这个传统文化的超越又让人困惑了,是你的民族自尊心在起作用,还是有自己的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老中学习西方语言总是不到家,口音还在其次,这个思维习惯只怕在其中起了许多作用。实话说,中国人在海外多年的遇到思考方式与国内人大致区别不大,直到自己的下一代在海外从小受教育才有完全不一样的思维方式,这个是很普遍的现象。
各有优劣,各有取舍罢了,看个人想要什么了,鱼和熊掌兼得的事这个世上是没有的,也许这种想法本身就是中国人的习惯。
柏拉图的思想是一种很伟大的思想,但也是一种有问题的思想——其实所有的思想都一定会有问题,柏拉图只是不例外罢了。
idea真的是第一性的吗?现实世界是idea的模板吗?
那个静止的形而上学世界是不是这个变动不居世界的源头呢?
其实,从具象到抽象,从抽象到具象,这两种思维都有其合理之处。
前面我说形而上学比较多,下面就说说中国文字。
从普通语言学来说,索绪尔的整个理论大厦都建立在两条公理之上:
1,能指与所指的任意性
2,语言的线条性。
第一点、他这两条对于西方语言来说是合适的,西方语言是逻各斯中心主义和语音中心主义。
但是对于中国文字就不合适了。因为,中国的文字是象形的,有理据,因此中国文字的能指与所指不是任意的,是有理据的——这个理据来自现实生活和经验。
例如汉字:上下,日月,明,目,等等。索绪尔在语言\言语的对立中,强调了语言的优先性,也就是说言语活动一定要依赖语言系统才能成立。
但是象形符号实际上并不一定需要语言系统的存在才能成立,因为象形符号的表意功能所依赖的并非语言系统内部的差异性和相互对立。象形符号完全可以是分类命名集!(了解索绪尔的同学可能理解这一点没问题,否则我只有对此长篇大论了)
第二点、中文不仅仅有线性,而且是平面的,每个文字都是一幅画,因此是二维的。二维以上的,就可以模拟。
换句话说,西文是数字性的,中文是模拟的。也许理工科的朋友对数字和模拟有更深的体会。
这两者各有所长,数字精确,但是模拟贴近实践经验。数字是形而上学的,模拟是实践经验的,因此就可以超越形而上学。
理论是可以超越实践的,实践又是可以超越理论的。这两者是相互超越的,并不应该停留在哪一边。除非达到了真正达到了天地大道的圣人之境,此时就无所谓理论,无所谓实践。但是对于凡人而言,总是在这两者的互相超越之中,因此中文能够超越形而上学,并非中文绝对的优势——其劣势就是不容易发展出形而上学的能力。
其实,长于实践和长于理论的文明,无所谓那个更好,各有所长。但是能把两者更好地综合在一起,自然是更好一点。
另外一点,是我每次讲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要强调的:我说的中西文明的特点,不能做极端的理解,以为西方有形而上而无实践经验,中国有实践无形而上的idea,这都不对。只能说,相对而言,哪一边更占优势一点而已。
因此,所谓中西融合,按照我的理解,就是一方面彻底学会西方的形而上学观念及其方法(不知还需要多少年),然后再从中华传统思想中找到资源来超越它。
当然,即使这样,也并不是达到真理,而是等待下一次超越。
社会的职责是为这样的人提供一个象牙之塔。当然首先要在观念上认识到需要有一小批专搞形而上的人,给他们以适当的地位,不必太高。不能在形而上中自得其乐的人可以不必搞,这也是保护那些愿意性而上的人。
西人原文的研究报告、政府报告、案件审理报告、招标书、应标书、合同书等很能反映他们的思维和逻辑方式。而翻译成中文就走样了,要么是变成中式语法结构,要么就是直接翻译成一句话读没气都读不完的天书,只有直接读才能摸清他们的基本思路和逻辑。那种全面的涵盖、严谨的结构和丝丝入扣的逻辑推演也是一种欣赏,会让大家很有收获的。
一般的口音和口语的东西都无所谓,都是街头的东西,不能登堂入室,没什么意义,哪个中国人嘲笑你的口音就是傻X,因为任何中国人说英语都有口音,只是多少而已。而任何当地人嘲笑你的口音就更是傻X,因为你说的是外语,他说的是母语,他什么时候说中文跟大山和金小鱼似的,才有资格嘲笑你的英语。而且这也对于逻辑思维训练没什么帮助,口音和口语再好也只能当脱口秀演员,而西方的科学家和专家也都往往是很木讷和不善言辞的人。
李昌钰博士的口音惨不忍听,可人家在法庭上滴水不漏的分析哪个西方人不佩服?有时,很多东西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捅破就好办了,虽然不能马上就如何如何,但一旦上了轨道就是上了成功的APPROACH了。
比如大家可以试着分析一下国足失利是不是卡马乔下课的正当理由?要求至少写上100页纸(五号汉字),而内容不能重复。这看上去很难,但如果按西方人的思路,别说100页纸,就是1000页纸都写得出,比如从有足球那年开始写,逻辑严谨,层层分析,丝丝入扣地推演,绝对没问题。这本身可能有点过分,但绝对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