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求助】孩子教育:原子弹、大炮、罗斯福 -- 宝特勤
项目的成功取决于你变成内行的能力、成为内行程度、和花费的时间。
这是昨天不得不对合伙人发火,事后学习到的东西。
因为疫情困在美国,远程指导国内做了两个项目,其中一个与新冠快速检测有关,因为社交多个领域、团队的合作,都在各自熟悉的领域打转,项目进展缓慢,推进起来需要强力。我因为远程,初期只是个技术顾问。结果逐步变成我负责的项目,但需要通过国内的合伙人推动。现在发现,最终取决于合伙人由外行变成内行的速度,也就是学习能力。
由于时间紧,需要回国了,下周末取纽约诊所检测,回国后隔离时估计会有时间在河里。
说过比较成功的,再说说不成功的模样。
一个是各种形式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在社会上一个人的成功必须依靠大家,比学校更甚。太把自己当回事,包括有道理的太把自己当回事,是失败的原因。
我那个法国属下其实就有过相当危险的时候。他武功盖世,别人犯点错误他脸色立刻上来。的确是别人的错误,但把别人搞得下不了台别人自有办法回敬。他一方面也在吸取教训提高,另外大家都知道他是我团队的小弟弟一般买点面子,所以摇摇晃晃活过来了,很可能在出问题以前成熟。
被我派保安押走的,属于有点本事但武功不盖世,脾气更大,而且碰壁后的反应是更使劲地撞墙,直到霸凌下属。而且他年纪大到别人不会认为他可爱的地步。于是和大家形成恶性循环。他年轻时候应该是比较顺风的,但是没有办法。
一个是不思进取。这是学校和社会一致不欢迎的。
我一个曾经的下属,让他干啥他就在表面意义上干啥。不考虑为什么,不考虑怎么更好。很快大家发现他跟不上了。我很温柔地提醒并等待他找到下家。法国人很符合法国人性格地问过我为啥不早开掉他,我回答他工作不行,但人不坏,让他家受苦是不公平的。
所以我孩子可以调皮可以犯傻,但不能得过且过捣浆糊。他捣浆糊我一定严厉训斥。
一个是没有目标随风漂流。这可能是社会上更容易碰到的问题。学校目标大致就是学习,很明确。
做团队领导这点时间,部下背后做事见得不少。事实上没有部下背后做事就怪了,毛主席说的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是也。澳大利亚女孩直接政变过,印度主管没有政变但小动作也做过(他不政变不是他温柔,是没这胆和没这号召力… 印度团队看到一有大事他闪到一边一个金发小姑娘接手,不可能跟他造反)。但只要他们做得目标清楚有道理,这是他们用行动要求我和其他同级别或者上级别人正常竞争,不是问题。我需要做的是不断提高自己说服手下。但是见风就是雨三天两头见异思迁吃里扒外是不被容忍的。
能抓机会和不随风漂流的和谐统一是个艺术。大概要在社会上练出来。
说句和教育无关的话。领导要不断说服下属自己有用,不能要求下属永远盲从自己。下属没有这个义务。
就我们基层的小项目,全是如此。教学和学习能力的差距决定进度。有时候还要从最基本的常识、习惯开始培训……否则连沟通的基础都没有。
我长期形成一个观念,面试是双方的和大致平等的。
因为我也不想去一个面试中看得出文化和我格格不入的地方。
另外我觉得只要人聪明性格好,技术细节可以教。
所以我面试一般来让面试者谈人家最擅长的领域。我不擅长那个领域怎么办?让人家当场教呗。如果人家当场把一个我不熟悉的领域说清楚而且说服我,那就差不多了。我也会谈我擅长的领域,目的不是确认对方知道,而是确认对方能学。 再加上性格可以,就录取。
我手下基础研究负责人电玩男就这么招来的。
当然面试有很强偶然性。比如理想情况下应该按 @GWA 前辈说的了解别人来龙去脉。但时间往往不够。有些我认为的性格缺陷可能其来有自。遗憾。
宝河友在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谈到了对孩子不能放纵。
我就把如何对待“亲人”的话题,也借这里聊聊了吧。
关于“教育父母也是自己的义务和责任”的话题,已经在七天河友那里说得差不多了,就不囖嗦了。
还是“来龙去脉”地讲故事,把我处理弟弟的“心头肉”,妈妈的“独孙”的海外留学的过程来化开了叙述。里面牵涉到的对照物,另一个表侄的背景可以查阅一下上面提到的那个贴子。
我出国后,就一直牢记着兄弟姐妹们的期望,也背负着父母的重托,他们希望我的打前站,能为子孙在海外发展做好准备。
每次电话里,母亲都会提这个话题。在我回国与大家见面时,也免不了谈谈。老母更是自己来探亲过,很清楚我房园的居住条件,也知道女儿很早就独立出去了。
她特别宝贝自己的宠孙,觉得这是我这个大伯伯,必须完成的任务。
其实我也一直关心着这个孩子的所有情况。我弟弟天资比我优秀,从小也比我条件优越,但是自己却一直暗暗地模仿着哥哥,就连写字的字体也是如此。
弟弟是完全靠自己的努力改变了职业和地位的,由于家风,尚能自戒,但是他的儿子是养尊处优地长大的,也非常聪明。他以此为傲,给孩子起的名字,我觉得好像是与我有关的,也许希望后来者居上吧,恐怕是我自己的错觉了。
他孩子大学毕业后,最后是爸爸给他找了个朋友开的事务所工作,非常体面,但是孩子却觉得就是个大老板的跟班,干得非常没有劲儿。一直是奶奶和自己父母的一块心病。
弟弟非常要面子,从来不肯向我开任何口,就是我们主动去问他:“要不要帮助?”,他也马上就转移到其它话题上去,弄得大家都不自在。但是老母亲却一直缠着我不放,我知道根源还是来自她的小儿子。
我有一次回国时,就直接揭开了这个面纱,我直接地同时约了亲侄和表侄来触膝长谈。(那个表侄就是我在七天河友后面写的那个被父母“军训”过的。他从外省考入我的母校,毕业后进入了一个大国企,听说他的父母也也希望他出国发展。)
我与他俩谈了几个小时,把自己到海外的起步和发展,都一五一十地全部亮出来,特别强调了必须面对艰辛,没有例外和侥幸。
两个孩子都静静地听,可能觉得我的语气比较严肃和沉重吧,都没有多少回应。但是我能觉察到他们之间的区别,一个想打退堂鼓了,而另一个则很难琢磨。
不久,我突然得到消息,那个表侄与几个朋友自己办理了自助旅游,已经在我所在的城市了。当我们夫妻赶到他们借宿的“青年旅舍”的时候,商家都关门了,把他们带到那家有名的中餐馆,也是刚刚打烊,只能请老板自己辛苦了。我们要了一个最大的活的霸王蟹“三吃”和几个冷盆,结果还是剩下了一大半(打包后交个孩子们了)。随后,带他们去自己家里坐了一会儿,知道他们明天就要上飞机,就没有多挽留。我明白,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了。他们就是要用自己的眼睛和脚步,来度量这个国家的,会自己知道如何选择的。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这个表侄以后决定了在祖国发展。这让我欣慰,让我看到中国的希望。
亲侄子也出国了,先是去了一个过去的殖民地国家兜了一圈,上所谓的短期学习语言班。我知道我们还是会“后会有期”的。果然几个月后,我就接到母亲交托的接机的任务。弟弟还是没有和我联系,是孩子告诉的我,他爸爸原来托的是另一个城市的朋友,报得是那里的学校。可是人家好像是食言了,他只能转到我这里来了。
我们为他提供了一切,特别是妻子,比自己的女儿更加关心得无微不至。他想读MBA,我自己虽然经过在职的学习,加入过是特别为在位的资深管理人员开办的班,还是很快地就把他带到一位同胞MBA朋友那里,当面请教旁人的意见。这位朋友也非常坦诚,告知那些为海外留学生定制的MBA班级里,真正当了管理的同学极少,大多数都是转了专业,或者从头再来的。建议他直接去读一些实用的学位。
因为侄子需要先完成三个月的语言预科班,我们就没有继续讨论他的选专业问题。
每与他见面时,我都会给他许多材料读,中文的都是些有识之士的精华,外语的则是真正的文件等。当然也会谈亲情,套近乎和聊家常。
开始还好,也许是因为他的父母的嘱咐过,他表现得很听话,还和我们一起看新闻等,就是有点儿局束。在我们的宽容下,他后来就越来越自然了。我工作忙,并没有固定的时间,特别是自己on call,随时随地拔腿就走,没有时间去管他,妻子则是只负责照顾好生活,其它方面都让他随意。
后来我才发现情况不对头了,每次见面时,他都是躺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讲中文的外国电视剧呢。
两周后,我决定与他开诚布公了。我问他的打算后,大吃一惊。原来他觉得读语言预科班也太辛苦,准备三个月后,就打道回府去。我问他,你父母不是白花钱了吗,他们能同意吗?他的回答非常幹脆:他们一直都是让我高兴的,没问题的。再说看到了你们的生活情况,我不想付你和你妻子那样的代价。
我一夜都没睡,前思后想后,还是决定了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也知道会给自己个“破釜沉舟”了。
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我和妻子先去看了一下原来就在他的学校旁边买好的投资单元屋,准备让房客搬家,给他腾地方。也当天晚上就与他谈起出去住的事情了(还没有定具体定时间,也没有提前告诉他那个单元房)。他一下就爆了,又哭又闹,还让我立刻给国内打电话,想以奶奶来要挟我。
后来看到我妻子还心软着,他就想耍个小心眼,求着宽限到三个月再说。但看到我铁打不变的不松口后,还吓唬我们,说马上就出走。我暗想,“我赶你,就是为了断了你的退路,让你吃点苦,变个人。想逃回去,再过老日子。没门儿,连窗子也没有!” 我说,好的,那么你现在就自己想办法找地方,或者我也可以马上提供帮助。
三天后,他告诉我要与别人合租去(应该是与他父母商量过了)。我请假开车把他送了过去。在我帮他搬行李到新居时,他热情地谢了好几遍那位“姐姐”,但是却冷漠无声地与我分别。我一点也不介意,因为知道人都是能屈能伸的嘛。
我一直都暗暗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通过女儿(他与堂姐是一直联系的)来关心他。我们还会定期约他去外面就餐,那怕每次都相对的少言寡语,也从不间断。我知道他已经找到了新朋友,最后还是选择了读MBA,有时也在小店里站柜台赚补贴。我也偷看他在网上亮出的生活照,看起来是挺会照顾自己的。后来他们一些人还在演唱会结束后,包工去清理现场过,估计收入会多一些的。
他快毕业前,我就开始给他发邮件了。因为自己有点权限,全集团的各级管理空缺,都能事先获知详情。凡是公开的招聘,我也都会给他发去一份,从各州市的直到海外驻地的。主要是想让他见识各个级别和各种岗位的具体要求。他并没有回音和参与,可能是知道我会按照自己的那个惯例:对所有朋友都一视同仁,只帮助准备面试,不会去事先去打招呼和事后来关照的。
再后头,他主动来登门的几次,是告诉我们,他正在申请居留。我早知道对留学生的移民评分标准,他的语言能力考试分数不足,是要靠我们当担保人的打分来弥补的,就装着糊涂在移民代理的表格上签了名。因为知道他确实是超过了标准线的,随后就也通知了移民局的朋友们,估计他们是给提前给办了。
拿到身份后,侄子回国与女朋友结了婚。后来也把父母给接来了,还在靠近我们家几条街的地方租了房,住过一段时期。这样弟弟他们就能够经常与我们见面,不会感到太寂寞了,还可以一起去听听音乐会。
后来我们还接到过移民局的通知,核对我们是否担保了弟弟和弟媳的永久居留。我们明知是他们孩子的先斩后奏,也默认了,彼此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一切的事情,当然都是会发生变化的。人的通情达理,需要生活的积淀,也需要岁月的流逝。现在他们一家人在异国也过得很好,让自己感到非常欣慰。
现在落下这些字,是既怕写又想写。那么平铺直叙,就是因为是想实实在在地回顾这些过程。
我个人付出的代价,是以后每次见到老母的自惭亏欠(虽然她老人家从来没有怪过自己),还有与亲人见面时的无言以释(虽然他们也从来没提过此事)。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的此举,带来的那些彼此的生分和距离,这个裂痕是需要光阴才能弥补的。
当然现在是事过境迁了,父母的离开,更是让自己的子女的靠近。
我知道,千家万户都有着类似的,或者不同的经历。很难评价那一个是更高尚,也不知道那一个是更合理。
亲情就是这样让人难舍难分。
但是,这就是人生的财富,必须来坦然地面对它和接受它。
补充。
记得忙总感叹过:“刀怎么能削自己的刀把呢?”
我想用自己的例子说明,是能够的:要必须先与那个已经歪了的,或者是不顺手了的刀把“脱”开来,“修”好了后,可以再装回去嘛。
前辈是老一代中国人的典范。
谢谢你,不敢当啊,感觉非常惭愧。
我触电“亲人”这个禁区,是因为看到和听到了无数的故事,觉得这本来就是每个人都绕不过去的题目。原来应该是可歌可泣的伟大感情,但是一旦处理不好的话,有时也会走向反面,成为自己一生的“阴影”,就借拙笔来与河友们共勉。
解剖自己和他人,总结经验和教训,是亮此文的目的。
虽然中秋过去了,但亲情和祖国,永远是中秋的圆月,将深深地铭刻在我们心里,不舍不弃。不管身在何时何处,都还是千里共婵娟。
确实就是如此。
她老人家是煞费苦心的。
妈妈是个看问题非常敏锐,处理起来非常果断的人,我觉得自己可能是所有孩子里面最得她真传的人。
她一定要把这个孙子交给我,是有深思远虑的,那些多重的目的,我无法详述。
我知道,最理解我的这个行动的,就是她老人家,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但是我就是觉得亏欠,这是自己的软肋。
----------尤其是下面这段-------------
第一个系列的问题是:在校学习期间与走入社会独立生活相比,孩子大脑主要处理的问题有什么不同?
我给出的答案是:区别在于孩子在校学习期间,大脑关注的主要问题大多是有标准答案的;走入社会后,大脑遇到的挑战更多的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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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来抛砖引玉试着回答----------
第二个系列的问题是:在校学习期间与走入社会独立生活相比,孩子成功的方式是否有区别?
我给出的答案是:区别在于在校学习期间,成功主要靠孩子自身付出的巨大努力,加上家长的全力投入,辅助以学校老师的支持;走入社会后,这种模式就变成了主要靠孩子自身的适应(融入团队)与学习(进步潜力)能力,加上家长的后勤(资金和人脉)支持(帮助分析),辅助一定的运气(遇到赏识你且有意愿提拔你的“贵人”)。
上次和印度小姑娘家出去就觉得孩子说话不大好。人家可以随便和路人搭讪,孩子不行。
不过一直忙没有管。直到一次学校面试,老师问生日孩子瞠目结舌,那就不管不行了。
首先练基本功。我带他出去吃东西。前提是他自己和店员说话去搞清楚吃什么。店里什么好吃,什么没吃过,什么叫什么味道怎么样。弄得方圆半小时里程中所有甜品店冰激凌店店员都认识我们。当然既然麻烦别人我就给小费,不多但是大家也挺开心。
然后去各种博物馆,和讲解员聊天文海洋历史文化。一次我跟一个讲解员说孩子年纪小阅读能力有限这展览是给大人的麻烦多讲讲。讲解员一开始愉快地仔细说。然后孩子按耐不住自己开始读展板。讲解员大惊。孩子受到注意愈发得意,用法语发音读法语。讲解员说你不是说孩子需要帮助阅读吗?等孩子干脆开始读一张照片上的阿拉伯语我带他仓皇逃窜讲解员凌乱中。
然后一次面试内容是老师和他一起编故事。孩子居然完成了。好吧我吃冰激凌多长的肉没有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