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我的父亲 (引子) -- 水风
我到时会有包子的
今天俩宝乐,难道最近人品比较好??
我觉得会比较杂乱一点,什么都有一些。看看吧,如果您觉得有必要再转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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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当我走访我的亲戚,又看过祖父写的家谱之后,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那么斤斤计较微不足道的几分。
我祖父,是在败落的大家族中长大的。自己凭借苦干加聪明,好容易有了一份产业。但是好景不长,一方面是因为日本人入侵,一方面是因为两个女儿,(我的两个姑姑)得了肺结核。家境再次败落,等解放的时候,已经沦落到街边摆小摊的地步。我大伯为此初中毕业就考入了军校,年纪轻轻就开始挣钱养活家中的弟弟妹妹。大伯最喜欢我父亲,特别希望我父亲能够上大学,了却自己未了的心愿。我的父亲也是因此非常的争气。对于他来说,每一分都应该值得珍惜。
我的四姑说,从小到大,父亲几乎是变态的那种刻苦。他上中学的时候学俄语,我父亲每天早晨天蒙蒙亮就起床读俄语,(那是为了节省灯油)一直到去上课。后来通了电灯,父亲每天都坐一个高板凳,(为了能够更靠近那昏黄的小灯泡,)来做作业。为了节省纸张,家中有一块破损的小石黑板,(现在没人再用了,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记得这种东西了),父亲都是在小石板上演算好了,再誊写到作业本上。一直到高中毕业,这块小石黑板就是父亲的草稿本。
虽然我上学的时候,家境已经好了许多,不再需要像以前一样节省灯油或者电。父亲还是找出了那块小石板,想给我用。(但是被我不小心的给了弟弟玩,又被不小心的摔碎了)妖道是不是很evil阿?但是当时妖道是想,那么土的东西,带了学校去会被同学笑死了。而且,妖道的小聪明还是很厉害的。
妖道与妖道的弟弟,都是属于那种聪明伶俐,狡猾浮躁的家伙。与老爹沉稳的性格截然不同。所以,我从来就不会理解刻苦用功的作用。说实话,父亲的强记能力一般般,聪明程度也是一般般。属于比较木头的那种。这与我弟弟过目不忘和妖道过几遍就不忘比起来,要差的远了。但是,父亲学习很扎实,就像我们年级的第一,无论从哪一方面看起来都是笨笨的,可就是压得我们抬不起头来的小丫头一样。具体的例子是高中要背诵高尔基的海燕,妖道在给母亲背,却被在一旁干活的父亲提示出了错误。那可是几乎30年前的课文了。现在你要让妖道背,俺是一句也被不上来廖。
父亲这种性格,那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少年老成。是最受当时欢迎的一种性格了。这也难怪那么多的老师一旦教过他,就会念念不忘。每次父亲去开家长会,都会有一堆白头发的老头老太出来跟他打招呼,好在父亲记性好。至少还能认得出来。妖道现在连小学的同桌叫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每当这种时候,妖道那比得上城墙拐角的脸皮,还是会不自觉地烧一烧。
好在妖道最终迷途知返,当父亲彻底放弃了我之后,终于浪子回头,从20名以下爬到了20名以上,并且一直慢慢地往上爬,一直到考大学的时候,爬到了父亲曾经呆过的那个高度。但是父亲始终保持了不管不问的诺言,没有说过什么。
若干年后,当妖道带媳妇回家见公婆的时候。母亲才笑着告诉我,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父亲高兴的一夜未睡。
我不知道,当年父亲考上大学的消息,会不会让祖父也高兴的一夜未眠。
但是对于我父亲来说,被录取或许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录取他的,并不是他最喜欢的同济建筑,而是保定陆军学校(或者是南京步校,妖道记不清了)。父亲的成绩,无论是清华北大,尽可以去的。但是因为顾及家中的窘况,父亲的志愿,除了军校和师范以外,只写了一个他最喜欢的同济建筑系。就这样,突然之间,父亲的人生方向就被扭转了90度,向着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去了。
报到,发军装,领新兵的列车就这样带着父亲去了一个完全未知的城市。关于父亲离家,我知道得很少。只知道祖父去了车站,却被告知,不允许进站去送。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一群穿着一样草绿军装的年轻人排着队,进了闷罐列车。祖母没有离开家,倒是四姑大哭了一场,那个时候,她正在一所医专里因为放暑假而回家。
我不能体会那种离家万里的感觉,即使是在我上大学的那一年。因为父亲背着沉重的行李箱,送我到了宿舍。而且,三个月后,我就回到家中,好好享受了一顿久违的家中美味,是由我父亲亲自下厨整治的。而父亲的第一次探亲,则要等到他离家之后的第4年。
很幸运的,也是很不幸的,父亲在新兵训练了两个星期之后,被告知要去新的地方去学习。那所学校就是大名鼎鼎的空军工程兵学院。虽然这所学校已经随着林彪烟消云散。但是在当时,这所代号002的学校只从各大军是学校中挑选优秀新生,而从不从考生中直接录取。在2000年前后的空军里,几乎所有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都有这所学校的毕业生。而这些人,都在1971年到1980年那段时间内,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
父亲于是离开了那所步校,换了一辆新的火车,跟几百人一起运到了南京,在那里,经受住了苛刻如选飞的体检之后,被打散,从新编排了学员队。父亲对于那段经历说得很少,只是有一次说了一句话,“那时我们的学员队长是个陆军的团长”。我想,父亲对于那段经历,肯定是既自豪,又伤心的。因为按照军队的传统,学员队是连级编制,这么一个新兵学员队,要动用一个现役陆军团长来作队长。这里面既有空军的军衔较高的一层原因在里面,更是因为这几批学员,是作为军队现代化的高级指挥人才来培养的。后来父亲才知道,他所在的学员队,是气象和建筑混合的一个学员队。命运在这个时候把齿轮再次拨转了一下,父亲离着自己最喜欢的建筑,好像很近了。
然后,军列把新学员兵从各地汇聚西安。在这里,父亲这才开始继续自己没有完成的新兵训练。这个时候,他参军已经整整4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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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