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圣诞节的故事 1 -- oiler2
oiler2兄就别吊人的胃口了,快把下文拿来!
别看我这个人外表上,比一般人特别能拿得起放得下,其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怎样,会是怎样?
这件事情以后,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如果那天赵川没吃那块半生不熟的肉饼,事情会如何发展?
如果那天赵川找我的时候,我刚好在家,事情会是怎么样?如果那天英子没回家,会是怎样?
如果没有这该死的加拿大医疗制度,事情会怎样发展?
可是,历史是没有如果的,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没有如果的。人们可以修正将来要走的路,但没有人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至少在时空机器发明之前。即便我,自认很粗剌的一个人,有时候也要为自己不能挽回过去而感到无能为力。
根据推测和他们的后来的叙述,事情是,当英子回到家的时候,刚好看见了摇摇晃晃从卫生间里出来的赵川,据她说,当时赵川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眼睛半睁半闭,英子吓坏了,急忙问怎么啦,赵川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啦,只说肚子疼,恶心。英子说,走,咱们立刻上医院。找到赵川的车钥匙,半扶半架把赵川一米八的大个子弄到车上,一溜烟直奔医院急诊室。到医院时还不到晚上七点。
加拿大的医疗制度跟中国的不一样,人们通常是急诊才上医院,其它都是找自己的家庭医生,家庭医生解决不了,有他出面来约各类专家门诊和手术。所以一般人上医院就是去看急诊,英子说那天急诊室偏巧有很多人,其实每天都一样,在找不到家庭医生的情况下,比如晚上,很多人就往急诊跑,因此急诊室通常是人满为患。急诊室的护士,并不是按先来后到安排就诊,而是根据病情的严重程度,是否会危及生命排次序。那天刚好有几起车祸,加上几起喝醉酒打架的,毕竟是牛仔节期间吗。
想来护士问过赵川,一定知道这个急性肠胃炎,一时半会没有生命危险,就一个劲的给推后,赵川恶心、上吐下泻加上肚子不是一般的疼,几乎没有一丝力气。英子象个小妻子一样百般怜惜,万般呵护,护士几次过来观察一下,每次都对英子说,你丈夫如何如何.....她也不纠正,赵川每次想纠正,挣扎着睁开眼,护士却都已经走开了......
.....赵川于是对英子说,不好意思...英子说我就想听她这么说...。病重虚弱的赵川,跟她一样,也有一个时期来坐下的心病,这么俩人说开了,手就抓在了一起......。赵川的病,仿佛都轻了...。
.....要说怨,只能怨这个万恶的医疗制度,不然,他们根本就没时间捅破这张纸。事情,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展。但生活里,就是没有“也许”的位子.......。
我当时冲进急诊室的时候,看见这个情形,只是心里一沉。但时间也不容我多想。英子跟赵川说,二哥来了。赵川急忙要坐起来。我说你别乱动,躺着躺着。这时,护士过来跟他们说,现在里面有位置了。并推来一只轮椅。我们跟着进了急诊病房,里面用布帘隔成一个个小房间,赵川被安排躺在其中的一个小房间,护士拿来病号服,交给英子说给你丈夫换上,英子这才说,他不是我丈夫。我说我来帮他,你们先出去。护士很看了我一眼....。
我帮赵川换衣服的时候,赵川忽然抓住我的胳膊,说,二哥,象个孩子见了家长一样,眼泪就流了出来。我拍拍他的肩头,说,没事没事,很快就会好的。我当时感觉他和英子发生了什么,但事后才想到他那时的百感交集.....。
护士进来说你们两个陪护的只能有一个留下,英子坚持要留下,我说你已经辛苦一晚上了,还是我留下。最后我就留下了。当时已经接近3点了,卡尔加里的夏天,天已经开始蒙蒙亮。
护士进来,抽血,取尿样,然后是医生进来解释病情,说是发现细菌。用了抗菌素和一种催眠的药。其它检查如B超等要第二天才能进行。
赵川昏昏睡去,我也一阵疲劳袭来,坐在椅子上也打起盹来...。赵川5点多的时候好像醒了一次,我帮他接完小便,他又昏昏睡去...。
第二天快八点的时候,英子就来了,还捎来一饭盒稀饭和咸菜,看来这丫头也没睡几个钟头。赵川还在昏睡状态,医生说这样他就可以不恶心,不头晕。另外告诉我们不能给他吃东西。我胡乱吃了几口饭,看看快八点了,急忙走到外边,把手机打开,按规定井场这个时候要给我打电话...。走到停车场我的车跟前,才发现车灯还亮着,一打火,还能启动。于是就坐在车里等电话...。
电话打完,没啥大事,就给大老板打个电话,说我今天不去上班了。
英子出来,说白天她在这里,让我回去休息。我也没再坚持。开上车就回家了。
回到家,看见电话留言一闪一闪,一听,两个赵川的,一个英子的,还有三个,都是文文的。文文极少打电话过来,因为中国打电话到国外太贵。通常都是这边打过去。接连两个电话打到我家,可见她也非常着急。
也许亲人都有心灵感应,文文跟赵川电话吵完,心里也在后悔,据她说,然后是一阵阵焦躁,好像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再跟赵川打电话,没人接。打手机也关机,(英子接到我的电话后,护士就很客气的要求她把手机关了)。打到英子那里,没人,打倒我家,也没人。于是,她就有点急了。我看看表还不到九点,就给文文打了个电话。当我告诉她赵川住院了的时候,她一下子有了哭腔,惊慌失措,连问出了什么事什么事。我说没有什么大事,我的理解是急性肠胃炎。医生已经给挂上瓶子消炎,最快今天下午,最晚明天就会出来。然后我大致讲了事情的经过。当然,很多无关的事情,我觉得没必要说...。文文连说,就拜托二哥多照顾他,我说你放心。他现在医院没法打电话,等他一出来,我就让他打电话给你。
然后,我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只睡到12点多。
祝好人一生平安!
如果长期没有朝朝暮暮, 总是会有麻烦的...
不好意思,您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呢,以后我会注意的,在此送花一朵表示感谢!
也就淡了。
事情总是一步步走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的,sigh!
我所接触的同胞和美国人之间有很明显的差距:他们比我们更加看重眼前,更加看重家庭。
象那位文文,她毅然决然要在国内读完博士这个决定本身,就隐含着一个取舍,而且这个取舍是个 two-fold:取将来,舍眼前;取事业,舍爱情婚姻。
她的错误令人痛惜不已。她的错误决定造成了三个人的情感煎熬、两个人的道德挣扎、她自己默默咽下苦酒,还有失去父亲的孩子。她太执拗了。我觉得她,还有我们身边的许许多多类似的人,做出如此错误的选择,而且还如此执拗地坚持这种错误,与我们从小所受到的世界观教育是有很大关系的。我们有时太过强调夫妻双方的独立了。事实上,美国许多幸福的家庭和高质量的家庭生活,都是建立在女方牺牲或暂时牺牲自己事业的基础上的 (当然也有少数男性做出这种牺牲)。这是一个现实问题,没必要与大男子主义、女权运动牵扯到一起。
如果没有孩子,你也许可以冒险去追求事业发展 事业独立,反正最坏结果就是两人爱情不再,婚姻解体。但如果你有了孩子,又没有妥善处理好孩子问题,再继续执拗于这种追求就是一种奢侈,一种冒险,甚至是一种缺乏责任的表现。
可怜的孩子,成为母亲盲目追求事业独立和父亲打输了一场很难打赢的道德战争的牺牲品。
所以我觉得卡尔加里这边人所谓比较保守的生活方式也有一定的道理。比如说只要有可能,全家人一定要一起在周末吃一顿晚餐,星期日一定要去教堂。兄弟我不是为宗教唱赞歌,这也是一种追求心镜平和的方式吧。
我认识一哥们他爸,丹麦移民,70年代阿尔伯塔大学机械系研究生毕业,现在是加国某大型工程公司的 director。可这位自从娶了他老婆,25年如一日的每周陪老婆去教堂,不是每周一次,而是最少两到三次,弄的儿子还没大学毕业,女儿还在高中,却都已经是坚强的 Christan。感慨啊,人家两口子的生活已经不光是爱了,还有共同的生活习惯和方式,您说这样的婚姻能不稳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