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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从金沙江走来(上) -- 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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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从金沙江走来(上)

从金沙江走来

——《千里走轻骑》(续)

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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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每每出行,最头痛的就是时间问题。

  每当一瞅见电视上谁谁谁驾车周游世界,兄弟就眼谗得不行羡慕得不行,稍带着还有恁多不解:丫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呀?不挣钱啦?不养家啦?哪个老板会喜欢手下有这种成天价就满世界游荡的上班族呀?比如兄弟,就活得战战兢兢,要出一次门儿,得先把兜里那几个银毫子反复掂量一番,还得把时间也好好盘算一把,生怕一个不留神儿颠来颠去就把饭碗给颠儿没了。

  琢磨着能尽可能地跑远一点又能充分利用这摩托的优越性,兄弟就打起了别的交通工具托运摩托的主意。兄弟计划到金沙江边的皎平渡去瞅瞅,尔后沿当年中央红军北上的道路走一番。由于已没有了大假只能利用双休日,所以就要尽量节省时间,把时间都用在长征路线上。

  还好,台里跑工交口的同事为兄弟联系了铁路上的朋友,这次去金沙江可以把摩托用火车托运至攀枝花,尔后再驾摩托进行考察活动。如此一个晚上就可以换来两天左右的行程,再有两天时间兄弟就可以利用双休日打倒,如此这般才能保证饭碗不被颠碎。

  于是兄弟约上队友胡怡飞——人称飞飞——一起踏上了这趟别致的行程。飞飞这家伙人长得很高很帅,曾在峨影厂当过群众演员,最值得炫耀的演艺经历便是在电视连续剧《朱德》中扮演过加起来只有几句台词的共和国大将罗瑞卿。这丫很爱面子也很喜欢作秀,虽然这次出行只有两人,他还是挺正儿八经的在车后座上插上了一面队旗。

  8月初的一天,兄弟和飞飞上了路。

皎平渡:中武山尘土飞扬

  从成都将摩托托运到攀枝花运费是160大毛,加上车票,是270大毛。

  其实也不菲,好处是能节省时间。

  下午6点上兄弟等放光了摩托的油料上得火车,一人一个卧铺消消停停地睡上一觉。兄弟十多年不坐火车了,这次坐上感觉真正是好。这时代发展了,火车也提速了,那真叫一个快,一个对时就跑到了800公里外的攀枝花。而30多年前兄弟到湾坵也才500来公里也要花比这个还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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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到攀枝花时天还没亮,兄弟等下得车来取了摩托便直奔会理而去。然而没跑多远飞飞就报告兄弟摩托屁股在冒黑烟,这肯定是在烧机油毛病比较严重,这毛病的彻底解决得抬发动机,费时费力考察计划肯定会泡汤,要处理也只能利用夜间休整时间。于是兄弟在路边买来一瓶机油,一路走一路还得不断地停下来观察,不行了就加点机油由着它慢慢地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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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攀技花到会理百把公里路况很好,兄弟等一路飞奔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会理县城附近的鹿厂,从这里向南拐上一条小路就可以去皎平渡。可跨上小路没走几公里又出了问题:飞飞的坐骑胎又爆了,好在离鹿厂镇不远,这里摩托很多修车铺也很多。兄弟候着飞飞在这里折腾个把小时才解决了车胎问题。

  原以为走小路是捷径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结果弄巧成拙反而在路上辗转绯徊消磨了不少功夫,这小路路太烂又到处都是岔道,五六十公里的路程走了差不多3个小时,午后一点钟兄弟等才到得通安镇。

  通安镇是红军从金沙江过来路上第一个市镇,当年红军在这里还建立过“苏维埃”。兄弟等匆匆找了个小饭铺对付了肚子便奔金沙江边的皎平渡而去。从地图上看皎平渡与通安镇近在咫尺,然而却要迈过中间隔着的中武山或狮子山。从通安镇上中武山很容易就象上一个小土坡,然而下山的道却全是土路烂得厉害,又险又窄只有两道深深的车辙,往来运送铁矿石的大车为了挣钱车车都是拼命超载,全然不顾在这悬崖边沿儿上如此财迷实际上干的是要命的勾当。一车车超载大卡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几步之内什么都瞅不清楚,山势太陡峭所以一路接连有数十个回头急弯,弯来弯去竟弯出了25公里,兄弟和飞飞整个就弄了一个灰头土脸儿,肺里不知吸进去多少飞扬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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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公里山路走了两个多小时,下得山来已是午后3点多。中武山山虽不高却素有“火焰山”之称,当年红军在酷暑中登攀个个都大汗淋漓,倒让这山上一位卖水的老汉狠狠发了一财——一碗水竟然卖到了一吊铜钱。

  皎平渡口现如今已建起了一座漂亮的钢索吊桥,兄弟从吊桥上一冲而过就进了云南,云南这边儿的道路都是水泥或柏油路面,比四川这边漂亮多了也神气多了。桥南头正对着耸立着一座红军战士的雕塑,粗壮的手臂里高举着一只桡片,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一往无前不可阻挡的力度感。

  皎平渡在中国革命的史册上具有重要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中央红军跨过了这条江才算暂时摆脱了长征以来一直被动的局面,造成了相对有利的战略态势。说起来这皎平渡当时在历史上占据了这个重要位置也有着某种偶然性,红军向昆明虚晃一枪转向奔金沙江时,预定的渡河点有三个:皎平渡,皎平渡上游的龙街渡,下游的洪门渡。红军动作迅速很快在三个地点夺取了渡口。皎平渡这一路由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亲率干部团夺取,他们在行军路上逮住了一个正传达“云南王”龙云“封渡烧船”命令的乡丁,这位乡丁稀里糊涂把红军当作中央军带到了渡口,这当口河这边的四川只有三十来个管收税的民团,他们已经把船只全部拖到了北岸。然而也是机缘巧合,有一条船正好过来停在江边等候过江来打探情况的侦探,干部团五连连长肖应棠当然很顺手就把这条船收了编,同时又通过群众打捞起了被沉掉的另一只船。乘着这两条船他们很快过江不伤一人不费一弹就打发了守卫渡口的民团。

  刘伯承过河后在江边一个山洞里设立了渡河司令部,很快又找到了几条大船,数十名船工昼夜摆渡进展非常迅速。而与此同时上游的龙街渡下游的洪门渡渡口虽已到手渡河却很不顺利,没办法架浮桥都只渡过了少数部队,敌机日夜轰炸也大大影响了船渡的速度。于是中革军委命令所有部队都集中皎平渡过江,过完所有部队用了七天七夜……

  在江南岸的狮子山上红军还和刘元塘的川军打了一仗:从通安镇出援渡口的敌人在狮子山隘口与干部团二营狭路相逢,激战一小时后红军占领了隘口直取通安镇,又在通安以北的一把伞梁子将会理守敌刘元塘亲率的两个营击溃,红军斩获数百敌人自己伤亡只有12人。还差一点就活捉了会理守将刘元塘。

  这狮子山的路据说比中武山的路更陡更险,这时天色已晚,兄弟怕赶不到会理县城,所以决定仍从原路返回,狮子山只好安排在下回。据老乡称上游的龙门渡盘山道更为惊心动魄,要不去看看真是可惜,如此也就给兄弟留下了“下次再来”的由头。

  不过,兄弟还是希望会理县能先把这路修修,云南的门脸儿是门脸儿,四川也是呀。

会理城:红军没拿下的城池

  再翻过中武山兄弟等一路疾行到了会理城。

  会理县城位于群山的一个平坝,现在已经发展得有相当规模。从前的老县城只是这座新城中很小很小的一块,兄弟等在县委招待所住下后马上就去整理兄弟的摩托,这摩托烧机油烧得厉害这才百把公里就已经把一瓶机油身差不多烧干,折腾到晚上10点左右兄弟才在街上一个饭摊儿上吃上了一碗“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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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起来兄弟去看了会理的老城墙,当年这城墙狠狠救了会理守将四川边防军第一旅刘元塘一把。干部团在一把伞梁子没把这刘元塘逮住还真就是个大遗憾——当时红军战战士已经冲到了刘元塘的身边,否则也不会让彭德怀这位打进过长沙的猛将费老大劲儿也没进得这会理城。

  这位刘元塘是刘文辉的族侄,在刘氏部将中属于骄横跋扈的少壮派。这人打仗有点二杆子劲儿还有点小聪明。他原本没想到红军会从通安方向过江,队伍在野战中被红军打了个落花流水他也差点被抓了俘虏,他的本能反应本来也是逃之夭夭,但仔细一想双枪兵跑起来肯定跑不赢红军,自己的队伍一个团在巧家方向一个团在姜驿方向,要打了败仗还丢了队伍回去见“幺爸”也肯定没有个好,急得他一屁股坐地下就伤伤心心地大哭了一场。

  哭完了咬咬牙想想跑也是个死不跑也是个死,没准儿挺过几天中央军过了江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于是这位二杆子跳起来狠歹歹地一把火把城外百姓的房屋烧了个精光,还把许多石灰桶也抬在了城墙上。他自己则挽着袖子提着指挥刀在会理狠狠开了一杀戒,杀红军放回来的俘虏杀为红军说好话的百姓哪怕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杀得一城军民为之胆寒守起城来当然更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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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军过了金沙江很快就包围了会理城,占领了会理城外的所有制高点。主力进入休整而彭德怀红三军团则开始攻城,攻城的目的当然主要是筹款筹饷。这时候会理城中可供刘元塘铺排的兵马实际上并不太多,千余人马加上几百民团机枪只有6挺,跟红军比起来那可就真叫一个寒酸。然而刘元塘困兽犹斗打得也很有章法,红军一爬城守军就石灰桶一桶一桶往下倒,城下一片白雾腾腾红军战士大都烧伤了眼根本就无法登攀。刘元塘本人则脱光了膀子提着指挥刀四处督战,有懈怠者他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刀。后来红军坑道爆破炸开了一段城墙,这位刘元塘还亲率手枪队赶到缺口拼命杀退了上城的红军……

  兄弟在会理周围转来转去观察一番,按理说红军占有城外制高点,只要有点炮火要打开会理城并不太作难,然而红军四渡赤水为机动灵活埋了许多重武器,仅有的几门迫击炮还没有几发炮弹,这当口缺的就是这“猛烈的炮火”,最后的结果是打了三天伤亡百余人还是没能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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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理城打不开并不影响红军北上,这时中革军委断然决定放弃攻城迅速北进去抢大渡河。攻城期间中央在距县城北二十里路的铁厂召开了政治局扩大会议,专门解决四渡赤水以来产生的一些思想认识问题,会议上彭德怀林彪都被狠批了一通,也留下了许多历史纠葛直到数十年后还有余波。其实现在看起来当时统一认识确属必要也是必需,但上纲上线过高也的的确确是个大大的遗憾。

  出得县城兄弟等又去了铁厂,如今这铁厂已建了水库早已是一片汪洋,这会议究竟是在哪里召开的据说诸多学者考究了许久,最后确定是在铁厂但还是说不清楚究竟是在铁厂的哪个地方,……

  去铁厂的路修得很好,兄弟等很快就到了“会理会议纪念碑”竖立的地方,那里现在也是汪洋中一个孤岛,没有船没有路只有几块漂浮的木板,兄弟战战兢兢好容易没掉进水上了这个小岛。小岛上一片翠柏环抱着一块石碑,那就是“会理会议纪念碑”。碑所在未必就是会址所在,但毕竟这是一个标志,兄弟当然也认认真真地在这里留下了一影。

  红军在会理休整了个把星期很快就开始北进,兄弟也沿着他们北进路线继续前进。

通宝推:然后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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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从金沙江走来(下)

安宁河:红军北进的枢杻

  从会理出发几十公里就到了永定营(今永郎),从这里就进入安宁河谷。

  安宁河是红军北进的枢杻,从永定营一直到冕宁,红军北进的行军路线基本上都是安宁河谷沿线,时而东岸,时而西岸,时而两岸夹河并进,进展速度相当神速。此间在永定营打了个小仗,后面基本上没有发生大的战斗。刘伯承一纸文书送给自己在川军中的老部下许剑霜(曾是共产党员),许马上就让出了德昌;刘伯承再修书一封给守黄水塘的邓秀廷,邓犹豫一阵最后也让了路;过西昌红军是绕道而行,进冕宁时县长带着民团和邓秀廷部已经逃之夭夭(路途中被彝民所消灭),向大树堡佯动的红五团也基本上是兵不血刃进的越西(小相岭上打了一小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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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对安宁河并不陌生,这条汇入金沙江的大河其实一点也没有安宁之状。30多年前离永郎往南的另一条岔道上有一个小地方叫弯坵,就位于这条汹涌的安宁河畔。文革中这里曾是省级机关五七干校所在,兄弟也随父母在这里住过几年,还清楚地记得在那里曾淹死过一位前海军陆战队员。

  五七干校在现如今的文革题材的作品中属于很凄惨受迫害的地方,然而兄弟的记忆中那里却是一片快乐家园。也许那时年纪小还没有大人们“接受教育”的感受,不过就是大人们好象也活得有滋有味儿一点也看不出凄凉。兄弟那会儿就在干校当过放牛娃,还跟着大人们在地里收甘蔗上山采蘑菇——那午餐肉罐头烧蘑菇的味儿到现在都忘不了。干校里有几位老革命“当权派”,身体不好基本上不干重活,兄弟时时缠着他们讲那“过去的故事”,老头们讲得得意兄弟也乐不可支,从那里听到的许多故事到现在也不能忘怀……

  因为飞飞要到米易去看个朋友,所以兄弟也顺道到兄弟当年在弯坵住过的地方去瞅了瞅,昔日的五七干校当然已经不复存在,校部也变成了一个什么单位的基地,兄弟住的那一排小屋变成几座楼房的饭店兼旅馆。而当年横跨安宁河的那座五七大桥却是风采依然,这座五七大桥是那个年头五七干校的干部们帮助当地兴建的,用了20多年老百姓都很感念。1996年为满足农用车往来曾重建了一次,结果98年洪水一来就给冲毁了,而后又再次集资重建,到现在仍是沟通两岸交通的重要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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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飞在米易会完朋友已是午后,而兄弟为这天拟定的目的地是冕宁。这还有近两百公里的路要赶,所以兄弟等把车也飚得飞快,过德昌西昌都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奔冕宁而去。

  过了泸沽已是黄昏时分,而仅余的30多公里道路却因修路烂糟糟的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兄弟连冲几个齐膝深的水坑弄一水靴都是水。这么着摇摇晃晃走到晚上9时才进了冕宁县城。

  冕宁是个彝族风情很浓的城市,市面也很繁华。兄弟两双鞋都湿透了就上街转着去买鞋,稍带着也打听次日的道路情况。行前曾听说这一带治安情况不太好,常有彝民拦路截道要买路钱,拖乌山两头常有人借替人挂防滑链的机会跟人犯抢。为这个兄弟心中很犯嘀咕,但街上做生意的彝人一听兄弟问这个都哈哈大笑:这种人有是有但很少很少,就是有这样的人你也不用害怕,他们要抢也只抢能吓住的人,你要是雄起他们十个有九个没这胆量。如今山上山下到处都有110巡警,这是国道政府岂能让几个贼人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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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听了这番话很受鼓舞,马上就打听去大桥的道。这才知道这条道上的已经建起了一个大水库,从前红军走过的路许多也经被淹没,今天的大桥镇已经搬迁不是过去的大桥镇,而过了大桥到彝海的路都是羊肠小道。兄弟想不管怎样也得去看看,于是次日清晨还是沿着这条泥泞土路颠簸而去。

  沿着水库边沿绕来绕去绕了近20公里才到大桥镇,大桥镇其实也已不是当年的大桥镇,兄弟想找的几个地方好些都已经淹没在水中。兄弟很是失望逗留片刻只得继续前行,这一去又翻过了一座叫做野鸡洞的山梁,道路崎岖迷雾重重说实话兄弟心中也在敲鼓,好在有飞飞这条莽汉就伴,于是也硬得起头皮继续往前闯……

  不知闯过多少山涧和隘路,这条道终于搭上了宽敞的108国道。上得国道南行3公里拐上一条水泥岔路,再走7公里就到了那个刘伯承小叶丹喝血酒的彝海。

  彝海是茂密苍翠的松林环抱的一个湖泊,景色相当优美。

彝海行:历史的完整和辩证

  彝海当年叫“袁居海子”,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兄弟也不太清楚。

  这海子往北不远是喇嘛房,南边不远是峨瓦垭口,当年红军先头部队从大桥出发,先头刚到喇嘛房就被彝民阻截,后头的工兵在峨瓦垭口也被彝民包围还被扒光了衣服。刘伯承聂荣臻就夹在当间进不得退不得处境非常不妙,按红军的政策原本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统一订的调子是“红军彝民是一家”,可喊来喊去人家根本就不尿你那一壶,还不断地嚷嚷着要冲上来缴红军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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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制的态度和恳切的语言不是万能的,尤其千百年的民族隔阂和对立的背景中。刘聂在对方步步紧逼的情况下万般无奈,还是下令作了有限度的还击。红军机关枪迫击炮一通招呼,马上把没见过什么大阵仗的彝民们吓得四处乱跑。

  这时候运作政策法宝才显得有底气有份量。

  为了果基家支的安全与利益,果基家支头人果基约达派出自己的当家娃子沙马尔各与红军联络,最后商定与刘伯承等喝血酒结为兄弟,果基约达负责派人护送红军翻过拖乌山。果基约达的小九九是借助红军力量灭掉自己的械斗的对手罗洪家支,刘伯承称踩平罗洪家支不成问题,但蒋介石刘文辉才是彝汉人民共同的敌人,红军此去是要北上抗日,我们少则五六年多则七八年一定会回来。那时候我们要在这里修起大路,让你们在这里自由地跑,和汉族一样做田吃大米……

  刘伯承真是没有食言,现在这里真的“修起大路”,各族百姓真的在这里“自由地跑”,许多彝民真的就开始“做田吃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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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对当时的红军来说结盟后的结果并不全是“大团圆”,果基家支和红军讲和并不意味着所有家支都与红军讲和。红军后续部队通过这里时还是遇到了不少麻烦,但无论如何结盟的影响和作用很大,让众多彝民群众知道了“世上还有红军这样的队伍”这样一篇道理,红军主力还是相当顺利地通过了彝族区,这个历史贡献应该说还是很大很大。

  红军主力北上后曾在这里留下了一支游击队和由当地群众组织的抗捐军,这支游击队和抗捐军在红军主力全部北上后不到一天就全军覆灭,而覆灭他们的不是国民党军而是各家支的头人统御下的彝民。这个事件还留下了一个争论不休的悬案,那就是结盟的一方果基约达是否掺和了对红军游击队和抗捐军下手的行动,现在诸多当事人的回忆都证明果基约达知道这个预谋,但却无力抗拒同一种族内部各家支头人的一致行动……

  在彝海兄弟向管理这个纪念地的彝民问起当年这件事情,这才知道这位管理者就是果基约达的当家娃子沙马尔各的孙子沙马依姑,兄弟对有关事件和地理情况提出的问题让他很是吃惊:看来你晓得的东西硬是不少,这里的事情恐怕也麻你不倒。兄弟笑答这个地方我虽然没有来过可也听说过不少,我们讲历史要的就是全面完整要的就是客观辩证,功就是功过就是过相互间可不能混淆,果基约达和你那位爷爷是载入史册的人物,他们行过善或许也积过恶,善是大善历史已经记载得清楚明白,只是我们在称量时还是要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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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喇嘛房和峨瓦垭口两处都是小道,地形崎岖险峻摩托都去不了,兄弟原本想徒步去看看,可绕道野鸡洞路况艰难花去了不少时间,为保证赶回家抱稳饭碗,也只好把这个遗憾留给了下次。

  从彝海出来兄弟又翻过了拖乌山,拖乌山公路修得非常好,传说中的劫道者根本就没有影子,遇上的彝民大都很热情,还有放学的小学生见着兄弟等就敬少先队队礼,这礼数兄弟虽然熟悉,可已多年不见差不多已经忘掉,现如今享受一把竟然生出了受宠若惊的感动。

  从拖乌山一直到擦罗的公路基本上跟红军长征走过的道重合,到了擦罗则直接翻过垭口,经海洋会、新场,翻越马鞍山就直抵安顺场,很遗憾这条道也是小道,兄弟曾从马鞍山垭口了望过,这次也只好把遗憾留给了下次。

  石棉时天还没黑,兄弟等便直奔金口河而去。

  次日回到成都收的是早工,兄弟对这种混合出行方式很满意,准备向组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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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首席花发
家园 冒个泡顶一下,这回识得真容了。

不知能否将每次出行弄个简单的路线图。

家园 呵呵,每次出行,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图弄出来!

有啊,改天集中弄弄,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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