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转贴】从特工到军旅1 -- lovepest
一九口口年口口月口口日十六时三十七分,由B市飞来的专机降落在F市机场。十六时四十五分,在F省SW书记、F市SW书记以及专程赶来的X市SW书记等陪同下,由三十余台各种车辆组成的车队在警车护送下驶出了机场,并在路人的一致瞩目下沿五一路直驶省委所在的华林路温泉宾馆。
十七时三十分,朦胧的暮色下一辆黑色“奥迪”轿车驶近这架飞机的舷梯,我竖起风衣领子疾步走上了“奥迪”,于是这辆丝毫不引人注目的公务车立即在两辆北京JEEP的遥护下驶上高速公路,并在过了M江大桥后左转弯向原F军区方向驶去。
和驻军的一个指挥所取得“联系”后,我仍然无法到省AQ厅报到,因为只有厅长兼书记知道我的任务。但他陪同ZY工作组到X市去了,省ZF委、GA厅的头头都去了,于是指挥所的C将军说,我联系一下武警的老D吧,反正你早晚要去看看。
反正我早晚要去看看,反正我闲着也难受,看看就看看吧。再说我现在不是“武警上校”么?还能不看看“自己的”部队?于是老C联系了老D,我就去看看了。
一般说来,武警和野战军没有什么联系,在野战军面前武警有点憋气,大家本来都是一样的国军,现在换了“二尺半”顿时成了小妈妈养的!鸟!野战军则有点傲气,他母亲的你们本来就是独立师,地方部队、保安团,凭什么和我们“主力部队”站在一起比膀子?丢!而武警部队又看不起警察。老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是地头蛇老子还是地头龙呢!球!而警察对野战军呢,“咱们军民团结如一人――那武警军不军警不警,蝙蝠,咱不带他们玩儿!”但在前线则不一样,部队要依靠地方,同时也要照顾小弟弟,所以老C联系老D很方便――他母亲的只有我难过:无论哪个单位的人看见我总是先擦擦眼睛,看看究竟是一道杠还是两道杠,然后不相信地斜着眼睛,就差没有问我是不是佩错了肩章或者穿错了制服!
唉,也难怪,穿军装就没这等事了……
然而在餐桌上就没有这等事――尽管无论到哪里都是吃相同的海鲜,“咱这没什么好东西,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尽是些没卵子的东西,干!”当他们隐隐约约知道我是从“上头”来的后,也都隐隐约约地暗示我“美言”几句,看看能不能批点银子盖点房子买点车子。既然娃娃能混到上校,你说没有靠得住的叉杆,谁信?
部队也是这样。你若问他火炮的种类、性能、阵地位置等等,甚至闲聊时问到新配发手枪的初速,也要几个人坑吭吃吃回想半天,你要问他“皇帝鱼”(又叫鞋底鱼)则大家就象遇见了抢答题那样争先恐后。
但是,有一个独立中队不是这样……
首先那个在营房门口接我们的指导员就有个兵样子,眼睛没有乱盯,敬礼动作标准利落,不象其他人那样只是摆个姿势碰个帽檐。
带我去的政治部副主任有点不高兴:“部队呢?”
“报告首长,独立四中队正在按计划训练,请首长指示!”
我按了按政治部副主任的肩膀:“很好。带我们去。”
我又一次感到了军营的活力。
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某个人是不是军人。
一个军人,真正的军人,睡觉时看手,走路时看腿,坐下来看腰,站着的时候看胸。一个部队是否有战斗力,不取决于打胜仗或者演习时是不是威武,而取决于失败时困难时是不是仍然保持着组织性纪律性――我眼前这一百来人的集体就给了我钢铁的印象。
立正很自然,既不是软塌塌的象没有脊梁骨,也不是紧绷绷的象木桩,挺胸收腹时保持了最小的中轴线,而稍息的时候顺势转过身体重心,不带丝毫烟火气,而且我们的到来没有给队列以丝毫影响,好部队!――虽然以我的军龄尚不足以做出什么评价,但我的受训量总算老兵了吧?
中队长立正、左转、举手……
我立正、举手……
两只手在空中凝住了,我差点喊出声来,是上尉!头儿!
“那就是敌占岛。”头儿说。
总队政治部副主任回去了。我和“上尉头儿”在他的中队部吃的晚饭,焖白菜,花菜炒肉片,炊事班加了两个菜,一盘炒鸡蛋和一大碗腌辣椒,酒倒是瓶装的“人头马”――“缴获的走私货”,味道比饭馆子里的好,吃过晚饭便坐在海边吹风。
“很近。”
“是啊。涨潮的时候可以游过去。假如要打,容易得很。”
他看着落日,我突然发觉了他的白发。
“头儿,怎么混的?才两毛一,还武警?”和师兄没有什么客气。
“有好烟、好酒,不错了――你呢?飞黄腾达?不会也武警吧?”
“不好说。”
“不好说”可以是通常那种意思,也可以是“任务”“机密”,所以头儿不再说话,点燃两支烟,塞一支到我嘴里。
“你呢?也不好说?”
“丢!没什么不好说。”
头儿比我大七岁吧,我记得他是空降兵出身。在“学校”里我还是小学员时他已经是上尉了,是我的老大哥,甚至可以说是我军事技术的启蒙老师。毕业时他晋升了少校,现在应该是中校军衔,至少也应该是副团职啊,为什么……他可是“学校“出来的啊!
“你小子后台硬,运气也好么。光有能耐有鸟用?”头儿把烟头摁进沙滩里,再用浮沙盖在上面,“我出来后原来的老首长要我到军区大队当教员,后来老首长垮了,我也干不下去了,本来想回家开个矿什么的又放不下枪,于是托人到了武警,怎么也算是前线吧?总队也知道我该晋了,但是没有位子,我又吃不惯机关的饭,所以嘛……就所以了。”
“那,一身武艺……”
“武艺有鸟用!要是国家搞个特种部队么,有一伙人才行,一个人,嘿嘿,除非刀枪不入。――斯巴达,你运气好,后台么,嘿嘿。再说了,那时大家都觉得你有出息,说不定哪天上头想起这事,啊?别忘了我。”
我点上烟,看了他一眼。
“还有几个人,都在吃老米饭,包括几个教员……”
“怎么联系的?”我很诧异,因为规定不许联系。
头儿看我一眼:“我们的密级都不高,再说我们有一套办法……就是老找不到你,一会儿说好象在美国,一会儿说你英勇翘翘了……”
“啊!那你不问?”
“问个鸟!你不是没挂嘛,”他弹弹我肩章,“该说的你自然会说――走吧,不留你,这里蚊子太多。我有些烟酒,都他母亲的来路不正,腐蚀你一下。”
我说漏了嘴:“省AQ厅厅长助理,要你的烟酒?”
头儿会心地笑笑,拍拍我肩膀。
海面上起了波澜,风雨快来了。
省AQ厅吴厅长仅从外貌上看,绝对符合一线情报人员和反间人员标准,五短身材和在脸上实行民主集中制的五官,看人时那股热切劲,当个餐厅厅长或舞厅厅长绝对不需要印名片:“呵呵呵呵呵,斯巴达同志,对不起对不起呀,出了这样的事情,工作组把我们都招去了,真是对不起呀!”
“报告厅长,我奉命向你报到。”
“啊呀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嘛,你是ZY特派员嘛,这里的党政军警必须为你提供一切工作条件嘛,我的责任只是联络联络、协调协调嘛。”
“报告厅长……”
“啊呀呀,你坐坐坐。不是在部队嘛,不要报告嘛,喝茶喝茶,这是观音王,你喜欢?对对对,好茶呀,等会给你送点过去,呵呵呵,我听说你很会抽烟,茶倒是忘了准备――你看看住在哪里?”
“报……哦,住宿舍,吃食堂。”
“对对。住在宾馆不安全,我已经叫他们为你腾了房子,是以前一个厅长的,后来他……出事,进去了。里面内线外线都有了,空调、热水器、洗衣机、电视、VCD都换过了,我自己去看过。一会我叫陈主任送你去,你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直接交代他就行。我们小餐厅很不错,补贴也高。你的办公室也安排好了,在我对面……”
“太谢谢了,厅长。”
“不要谢不要谢――嘛。我也是部队出身嘛,不要喊我厅长嘛,叫我老吴嘛,我们是同事嘛,以后就是朋友嘛,不过,有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哦,这里是前线,比较复杂,敌对势力比较严重,有对面的,有别国情报组织,有黑社会,还有犯罪分子,安全一定要注意……”
“是。我领支枪。”
“光领枪不行啊,你看看你看看,”吴厅长在桌子上翻了半天,给了我一份文件,“上个季度全省警察伤亡情况,看看。还有啊,我们一个处长,去看……朋友,最后都被人家打烂了,凶手是哪些人,现在都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是被他那个‘朋友’的丈夫雇人打的)”
我苦笑一下,真要是连我都保卫不了自己也没有办法:“我注意。另外我要一辆吉普。”
“吉普车怎么行!吉普车怎么行!这里多热啊,这个你听我的。我已经安排了一辆六缸的奥迪一千型,你的工作性质也不适合用吉普车吧?”
“我……有时候……”
“那好办那好办,再给你一辆三菱好了,没有空调万万不行!”
吴厅长拿起电话拨了一下,很快就来了一个中年人,是办公室郑主任:“小郑啊,这位就是斯厅长,北京派来的,目前是副厅级厅长助理,你往下面交代一下,我的话可以不听,斯厅长的指示必须执行!还有,你帮斯厅长再领一辆三菱越野车,要过了走合期的;斯厅长还须要一支曲尺,就是比利时的小家伙,还有,斯厅长宿舍里也要安电脑,也是能到网上面的那一种;我记得我们还有可以放到手提箱里的那种小的,也拿一个来。另外,你看看斯厅长……啊?懂不懂?”
郑主任笑着点头,退了出去。看来郑主任懂了吴厅长的意思,只有我没有懂。
“厅长,我汇报一下工作计划?”
“你看你看,又叫我厅长了!不急不急,好事不在忙中取嘛,呵呵,今天晚上,我已经叫小郑安排了,和其他厅领导们见个面,先熟悉一下,这样有利于工作嘛。下午嘛,我叫上小郑和干部处王处长,看看怎么给你配助手,搭班子――你的事是大事,又是,”他举起粗短的胖指头往上面指指,“最上面来的,呵呵,别看我,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出来,我上面也有朋友嘛,呵呵。我要是大意了,有几个脑袋?好好好,我们先吃午饭去,吃完饭我先送你回宿舍,那时侯小郑应该已经办好了,呵呵。”
去宿舍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郑主任究竟“办好了”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头儿”对我说过,这里送车子、送钱,也送……,难道……?不会吧?
虽然说不会,但心里还是有些痒痒的,他母亲的!吴厅长说他“上面也有朋友”,难道已经猜到了我的侦察对象包括“所有人”,所以才这么曲意巴结?“在京的和尚出京的官,”别说是“钦差”,就是AQ部出来个处长也够威风一阵。
但是,但是,他就那么有把握,知道我准吃“花衣炮弹”?
一路胡思乱想着,我上了楼。
看来我是以色鬼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至少头儿的判断不那么准确,宿舍里只有一个郑主任,交给我的是一些钥匙,办公室的宿舍的两部车子的,还有手枪,手机和便携机,两万块钱的特别费――他母亲的AQ部就是有钱啊。此外还有衣橱里的西服和休闲服、鞋子什么的……我的汗下来了。
“工作需要嘛!你总不能穿着上校制服去工作?是不是?”
“这个……厅,老吴,要从工资分月扣了,我带的钱不……”
“哈哈哈哈!”吴厅长指着我鼻子笑,郑主任也跟着笑,不过没有指我鼻子。
“你呀你呀,你个小斯!”吴厅长眼泪都笑出来了,“都说北京人很会幽默啊,不过象你这么会幽默的不是很多啊,哈哈哈。”
我轻松地吁了口气,他母亲的!都是名牌,一个月工资买不起一套,真要我自己出血得半年。我摇摇头,趁我摇头的时候郑主任递给我一个档案袋,并且抽出一张大照片,挺顺眼的一个女子。
“嗯?工作对象?敌特还是……?”
吴厅长笑得泪流满面:“你的秘书!哈哈哈哈,敌特!今天晚上把她干了!哈哈哈哈!”
郑主任憋着笑:“北京军区调来的。硕士。射击驾驶都很好,对这边情况也熟……”
“打电脑也很快呀,没有家庭也没有男朋友,时间多。”吴厅长还在笑,“另外她好象是什么北京军区干部队的,就是那个中南海保镖嘛,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哦?”我心里一动。
“厅……老吴,下午我们就开始排人吧,上头急。”
由蒸发委牵头,有关部门分工落实的“查账行动”开始了,重点和以往相反,调查的是从银行一次提取十万以上现金的客户,工建交农包括华夏、本地的兴业银行全部是调查对象。技侦处作出了提现的时间曲线,把全省――其实是厦樟泉莆田福州五市全地区和其他南平、宁德、三明龙岩地级市全部包括了进去。
但是看不出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于是蒸发委加强了力量。
我有些怀疑。
个人提取十万以上现金去购买生活必需品?那要买多少啊!一吨食糖也不过五千块钱,十万,可以买二十吨食糖,或者五十吨大米!
我要求提供各地市一个季度至半年的当地实际销售物价表。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些,但还是拿来了,我仔细对比了一下――和邻省的横向对比、本省一段时间的纵向对比,还是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决定“抽样”。
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我挂在AQ厅。
AQ部除了行政部门外,其任务主要分为国内(反间谍工作)和海外(情报工作)两大部分,无论是按惯例还是在事实上AQ部长的级别不如GA部长,而且AQ部在国内的人力和组织机构远远不能与GA部门相比。
郑主任发过这样的牢骚:他曾经带队在某政府部门执行过一次抓捕,按照常规总要通知保卫部门,但是,最后来的是负责消防工作的!
但是我知道为什么让我挂在AQ厅而不是GA厅――上头不相信F省GA部门,至少在这件事上不相信F省GA部门。
上头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第一个被抽出来的竟是F市GA局副局长,他先后在口月口日、口月口日和口月口日分别从兴业银行的三个分行总共提出七十四万多现金,然后全部存进了他老婆的帐户;第二个被抽出来的人是福清市一个派出所指导员,存取金额共计六十六万……
我靠在办公室窗户上吸烟,看着蓝天上缓缓飘过的白云。
F省几乎没有重工业,因为前线的缘故吧。以前在三明还有几个炮厂弹药厂,后来军转民后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所以天空还是蓝的还可以看见白云。
但是我看不透眼前的事。
在厦门,关于冯长兴的“大华”走私案的调查正在如火如荼,厅和特区市的干部涉及到好几个,我相信这只是冰山的一角,凭这么几个人还做不了那么大的事。而且,这里面很多事假如前额没有国徽,是根本办不到的!
有人敲门。
是一位副书记,以前是F市GA局的。
“斯厅长,您忙啊?”
F省AQ厅厅级领导一共十二名,算是十二金钗?那我算什么?十三不靠?我笑笑:“诸书记,有事?”
“没有没有,呵呵,来看看您,呵呵。”他笑,并且教我沏茶,“我还有点真正的大红袍。武夷山市GA局老朋友送的。呵呵,我们GA系统也和你们军队一样,讲究个战友感情。”
我笑笑。
“斯厅长很年轻啊,少年有为,精明强干,正是前途无量啊,呵呵。”
我静待他说出下文。
尽管我没有国内工作的经验,尤其是不懂地方上这些一塌糊涂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但是听话听音、察言观色的技巧还有,我知道他要说的不是这个。若是拍马屁的话,那天晚上的接风宴上也该说尽了。
“你说我们做保卫工作的吧,风里来雨里去,吃不好睡不安,做梦都要防着人家动小刀子,图个什么?”
我不知道图什么。真的,没有想过。
我点了一支烟开始想。
当年玩命似的训练、后来直截了当地玩命,谁他母亲的想过图什么?一半是被迫吧,“纪律是一把刀!”另一半呢?是荣誉?不,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你绞尽脑汁、冒尽风险,甚至提着脑袋立了功,也不过在档案里增加一张纸,甚至你的父母都不知道该为你骄傲!
是荣誉感吧,问心无愧的感觉?
“斯厅长,其实有些事不必太认真……卫局长也是我朋友啦,他想明天约你打打球,有些事解释一下,也许是个误会……”
卫局长?福州公安局那个副局长?他有什么事要向我解释?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七十四万的主儿!
我看着诸书记。
“我们喜欢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天你一帆风顺,也许明天就有顶头风,行得春风收得夏雨……”诸书记还在喋喋不休。
“诸书记,我年轻,你直说。”我觉得自己的语调有点冷,但是没有办法,天生的。那个卫局长我见过,个子比我还高,这在南方人中是很罕见的,而且样子也很英俊,很讨女孩子喜欢。
“斯厅长,你来干什么,我们不清楚,也不敢问,工作纪律嘛。我们也知道你是通了天的,”他的语调也开始从阴阳怪气变得冰冷,“鱼有鱼路,虾有虾路。不要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楞住了。
本来只是“例行公事”地查一查,我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然后该移交给谁,就移交给谁。对那个卫局长我也没有予以太多的注意,但是,姓诸的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我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来。
“斯厅长,你表个态,好不好?”
说实话,他如果请吴厅长出面,好好地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许我会不为己甚,这样子神经兮兮地来一通,难道他没有想过我吃不吃这一套?
“诸书记,如果厅里能负这个责,我不敢多事。瞒上头?不敢。”我尽可能委婉地说。
诸走后,那个小秘借故进来东张西望了一下:“诸书记找您?”
“嗯。”
“有的人,又贪又色,还狂妄得不得了……”
“嗯?”
“斯厅长,”小秘对着我走过来,“我不傻,我看见他的脸色了……你,注意点。”
“嗯?”
“斯厅长,除了嗯你还有没有别的指示?”
“……明天,去南平,我自己去。”
小蒋……就是小秘看看我,“我帮你准备。看天色,明天要起风,可能还有暴雨。您,一个人去?”
“嗯。”
看着西下的斜阳,我伸了个懒腰。
雨后,路有点滑。
我走错了路。
这是训练出来的习惯。城市活动教员说过,制订行事规则的目的在于防范意外而不是检查责任,即使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必须按规则行事。
也许在总体计划上我经常离经叛道,但是在具体行事上我宁可遵行前人制订的规则。毕竟这些规则是前人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所以我走错了路。所以我发现了两辆车,一直跟着我的两辆车,一辆黑色的的奥迪公务车,一辆黑色的桑塔那公务车,看起来很普通。
我接过店老板找我的零钱,同时点着了“七匹狼”香烟。
他们是“袭击者”,不管是为了监视我还是为了别的,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第一次,射击教员经常说,第一次总是搞不好,那么搞不好的是他们,因为我已经发现了他们。
好吧好吧,那就试试吧,否则第二次、第三次我就不会这么有利了。
太阳没有出来,风吹散了车厢里的烟雾,我打开CD听《昨日重来》,一边跟着唱,“every sha la la la every wo o wo o.still shines……”即使谁要动我的手,也是在山路上吧。
摇摇头,两辆车不紧不慢地在前头,看起来象是桑塔那在跟踪奥迪,但奥迪居然是0号打头的车牌,他母亲的难道是我神经过敏?
我超过奥迪的时候又摇摇头,没有神经过敏,因为我发觉有人在窥视我,而且我感到了敌意和……杀气。
我单手开车,取出了手枪,先上了膛,再往弹夹里装了一发子弹,现在枪里是九发子弹而不是八发,通常别人想不到我还有第九发,“子弹也是拳头,出其不意地打出去往往会收到意外的效果,”当年教员说过。
我关上保险,把手枪插在后腰上,拿出备用弹夹放到左边口袋里,然后拼命擦手――摸了枪油烂蛋,玩枪的都知道。
知道我今天去南平的人很少。
甚至“知道”有我这个人的也很少。
我才不相信有谁敢把我怎么样,但我知道我捅了马蜂窝,而且人家一定要我在床上躺一段时间,为他们自己争取一段时间。
我可以回头,我也可以要求增援,甚至我可以开进附近任何一个公安分局或者派出所。但是那又怎么样?难道我永远不再出来?难道我永远需要前呼后拥?
那就等于宣布我的死亡。
精神上、意志上的死亡。
丢他老母,发咳!
――突然想起广东的省骂。
一辆“黎明”从对面冲了过来,沿着中线,来路不对。
后面的“奥迪”也突然加速,要求超车。
还有一辆桑塔那还在后面吧,看不见。
人家没打算把我怎么样,因为是在山下,右边是一个乱石滩,大约想把我逼下去,然后……
奥迪1000底盘比较重,马力也大得多,加上下坡的速度,动能比改装底盘的黎明要大多了,那破车型有点头重尾巴轻。我笑笑,象以往多次训练时那样加速越过中线,反向挂过去。
精通格斗术的人对上一堆流氓,按说不会输,除了在电影电视上赢过,几乎次次吃苦,问题就在于一开始失去了主动,等人家站好了位置先动手。在这种情况下你可能撂倒一两个,但是你挨不起一下。然而牛和马对着狼群冲过去,狼群会怎样?
现在我是主动挑衅的流氓!
我是流氓我怕谁?
黎明慌了。
我占住了内侧,并且一副玩儿命的架势。假如黎明的驾驶员是个老油子,他会知道黎明干不过原装奥迪――挑选AQ厅厅级干部的坐车,总是要认真考虑的嘛;假如他是个半吊子,那么他只会按本能行事,冲下乱石滩去;最怕他是个没喝过多少汽油的,天知道他会怎么样!但是我没有考虑这个:既然要逼我,想必不会上一头新猪吧?
我在内侧,他对面又是一辆奥迪100恶狠狠地冲过来,那家伙老老实实猛打方向盘冲下去了,我也老实不客气地靠在左窗上取点重平衡,踩下刹车做了半个急弯动作,后面的那辆奥迪也只好斜斜地冲了下去。嗯,技术不错。
我摆好车头,松开两边车门,走下车去。
六个人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往上走,自然骂骂咧咧――听不懂。
我能听懂闽南话,但是福州话南平话和闽南话区别很大,何况是骂人话乎?
六个人都很壮实,看起来都象能挨几下的。我只好往上冲,否则等他们先过来就只有挨揍的份了。
最先迎过来的是一个矮个子,大约一米六七,是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宽肩厚脖子,这样的人徒手一两下子根本放不倒,我只好冒险加速扑过去合了他的耳朵。
他摇摇晃晃地趄趔了几步,不知道踩着了什么,滚到坡下去了。但是拳头刮在我右肋间一阵巨痛,他母亲的,真要让他发上力的话,至少要有两根肋骨为我的冒险行为承担责任。
眼前黑影一晃,有人奋不顾身地迎面扑到我身上,这时我的手还在高位,只来得及拿住他左臂,第三个人又扑了过来,时间配合上十分老道,只是个人技术差点。我只好任由人家把我扑倒,赢得一点空间,对准第三个人的膝盖蹬了一脚,赢得一声惨叫,同时猛地把扑到我身上这位的左臂拉直、外扭,左臂很得意地往前一推,伴着咔的一声又是惨叫。
坏了!我犯错误了!这些人不是内行,顶多实战经验丰富些!断手的家伙赖在我身上不起来,断腿的居然也倒在我身上,可是对方还有三个人啊,看看能剩几根骨头回去吧……
“不许动!举起手来!”
我褪了出来,一个侧滚跳起来:是单手持枪的小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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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器出问题都好几次了...不会有阶级敌人搞破坏吧? lovepest 字0 2004-01-10 15:4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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