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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战千年——间谍简史

“以中情出，小曰间，大曰谍。”——《大戴礼记千乘》

第一章 蒙昧时代的诡计

写在前面的话：最古老的职业

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职业是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可不是光靠拍脑袋就能回答得了的。早在三百万年前我们那些猿人祖先嗷嗷叫着满地乱跑的时候，职业这个概念就已经出现了。试想一下一群懂得群体合作的猿人每天要做的事情大致上是采集、捕猎然后进食。所以说猎人是最古老的职业，准确地说是最古老的工作。当然，那个时期是流行兼职的，祖先们做完了猎人接着做厨师，那时候烹饪手段单一，凑合用火烤一下拉倒，反正猿人们也不会去琢磨南北大菜满汉全席。因为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危险年代，吃了这顿还有没有下顿都是两说的事情。身边有那么多的豺狼虎豹，还有吃同类的猿人伙伴，一不小心，自己就变成别人的饭了。

猿人要想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谋生，就必须取得生存竞争的胜利。这种竞争不仅仅是与其它猛兽展开的，也是在不同群落的猿人之间展开的。对方群落知道哪里能采集到更多的野果？他们把上次没吃完的兽肉藏到了何处？于是乎一双双贼眼在暗中烁烁放光，那些机灵的猿人窥探竞争对手的采集地点，偷窃对方的存粮。在几百万年前的时代，这种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的行为产生了一个职业：间谍。

关于间谍这个名词，有太多的解释和发挥。大体上来说，间谍是使用各种手段隐瞒身份，从敌对方或竞争对手那里刺探各种情报或进行破坏活动，以此来使其所效力的一方获利。当然，猿人间谍们还没有武装如此成型的理论知识，他们只是凭着单纯的混饭目的进行原始的谍报活动。这种原始的间谍活动不仅仅是猿人的专利，劳伯鸟就有利用虚假的老鹰空袭警报赶走同类独霸食物的小聪明；体型小的雄性青蛙往往会发出比大青蛙更低沉的声音来保护领地；不要说猿人的近亲黑猩猩，就连甲虫这样的小东西都存在欺诈行为。这是生物进化的需要，是智能的体现。在经过沧海桑田的物竞天择之后，只有人类将这种争夺生存空间的本能发扬光大，并延续至今。

从最初的刺探狩猎和采集场所到盗窃食物和火种，原始时代的间谍随着智能和社会的进化而不断发展。有了部族和部落之后，生存空间之争也就演变为领地之争，那时候的人头脑简单，发生争执时不知道找律师只比谁的拳头大，于是战争也随之出现在历史舞台上。间谍的作用也随之大大增强了，头脑再简单的部落首领也知道在攻打敌人时要先派人去探探路。

自公元前4000年起，古埃及人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古埃及的前王朝时代开始。公元前3500年，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出现。国家的出现标志着统治能力的极大提高，这里面有间谍的一份功劳。对任何一个统治者而言，在没什么比消息闭塞更可怕的事情了。没有哪个国王皇帝会放弃情报工作，让自己变成聋子和瞎子。间谍既可对内防范叛乱也可对外进行渗透，是攻防兼备的得力工具。例如当考古学家发掘出公元前7世纪时亚述国王亚舒尔巴尼巴尔那著名的楔形文字书库后，发现了很多装在粘土板上的绝密信件——全都是国王派出间谍们的报告书。而发生公元前十三世纪的特洛伊木马计则体现出古希腊间谍们的伟大勇气和高超智慧。坚守了十年的特洛伊古城，被古希腊人遗留木马肚子里的间谍们打开了。壮丽的城市化为废墟，男人都被杀尽，妇孺变成了努力。从此后“当心希腊人造的礼物”这一成语在世界上许多国家流传，它提醒人们警惕敌人的伪装欺骗，渗透到自己内部的间谍是心腹之患。就连现在电脑病毒中木马病毒的名字也来源于这个故事，可见其影响力之大。

纵观历史长河，人类的战争虽频繁，但总有大打之后彼此喘口气所带来的和平时期。而间谍这个职业及由此引发的情报战争却贯穿整个人类历史，一代代间谍前赴后继地延续着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秘密战争，其激烈程度和残酷性足以令任何一个洞悉内幕的人心悸不已。

• 《西河文萃》第18期 下 2009年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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