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客熙熙

主题:【文摘】新版三国 -《真髓》(转载) -- hangz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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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第一卷(雏鹰展翅) 第四节 对杀

  半空中电光一闪,天地一片煞白。一双炽烈燃烧的眸子瞬间闪现,典韦巨大的身影已耸立在我面前,高山大岳似的阻断在我与曹操之间。这短兵器第一高手背后的两支黑色手戟不知何时已握在巨掌之中:右手一戟高高举起,左手一戟端了个前挡的架势。说不出的凝重威 武,果然不愧是一代宗师风范!

  光亮转瞬即逝,刹那间一切又归于永恒的黑暗。

  忽地,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在半空中炸开,就连天际的滚滚轰雷声也被它压了下去。

  同时一道锐风有如破开十层云天的闪电,向我头顶直劈而下――这一戟来得好快!

  躲无可躲,我惟有咬紧牙关举起长戟奋力格挡。

  “当~~~~~”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原野,巨响的余音在我耳鼓中震荡着久久不散。胸中气血翻滚,我口中鲜血狂喷:原本受创的内脏似乎全都纠缠挤压成了一团。典韦功力深不可测,这一记硬拼顿时让我受了严重内伤。

  脑子仍然头晕眼花,但仿佛感到另一道锐风向我前胸急袭而来。我刚想抬戟格挡,只觉得双手剧痛难当,再也握不住兵器。这才发现满手都是鲜血,原来典韦那雷轰电闪似的刚猛打击已令我双手虎口一齐爆裂。

  此时生死系于一线,我赶紧将身体用力向右侧一扭,刚刚转身就觉得腋下一凉,已被划出一道血痕。

  被典韦手戟的寒气这么一刺激,我的脑子猛地一激灵,渐渐清醒。

  自己双手已经无法握戟,倘若让典韦招式完全展开,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

  如今只有冒险一拼,才有机会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一咬牙,索性丢下已成废物的长戟,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奋力催马前冲。瞬间自己与典韦进入贴身的距离,顺势我以左腋死命夹住了他那持戟刺出尚未收回的左手上臂。这一下封住了典韦的左手,我赶紧将身体强行伏在 马鞍上,右手拼着吃奶的力气用力搂住战马的脖颈,催马加速冲锋!

  前面那三招两式一过,我心知肚明二人差距实在太大:“恶来”典韦双手短兵器攻防一体,身体完全没有死角或破绽可言。再加上惊人神力与千锤百炼的武功,纵然与奉先公相比也未逞多让。如不尽快趁乱逃走,一旦被他缠住就只有死路一条。相反,典韦虽然占尽了优 势,但双手短兵器有个最大的弊病:那就是双手舞动兵器进攻的同时无法操纵缰绳,必然造成武将重心过高与人马结合不够紧密。想要击败这绝顶高手无异痴人说梦,但要能充分利用这点来逃生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赌命一试,终于得到了理想的战果――典韦庞大的身躯硬生生被我利用战马的冲力拖离了他的马鞍,随着一声巨响,摔落在泥水中!正感到欣喜的时候,后背感到一阵刺痛:原来典韦在被我拖离战马、全身悬空之际,竟然凭借被我固定的左臂为中心,旋转身体角度 以右手戟直刺我的后心要害,好在我迅速放开左腋而身体又向前紧贴马背,才捡回了一条小命。饶是如此,兜甲被他一戟刺破,我的后背也被月牙刃划开一条半尺长的口子。

  我拨转马头拼命逃走,再没有向典韦挑战的勇气:严格说起来,我连他一招半式也接不下来。“恶来”的威名,我算是有了深刻的体会。

  闷雷从远处的天空滚过,暴雨越下越大,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电光闪烁之下,我看到了泥泞中自己失落的长戟,策马经过时伏下身子一勾手抄了起来。就在那坐直身体的瞬间,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支持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出后伏在马背上任它将我带离战 场。

  典韦如狮如虎的愤怒咆哮被我抛在了背后,渐渐消失。一阵头昏眼花,我慢慢失去了知觉。

  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周围还是那要命的黑暗:没有雷声、没有闪电,只有冰冷的滂沱大雨,无情地浇下来。喊杀声稀稀落落,一切听来都是那么悠远模糊,只有单调的嘈杂雨声在耳边不停地回响。

  慢慢挺起身,轻轻晃了晃头,那股子眩晕和内脏的抽痛让我打了个寒战:嘴里血液的铁锈味道越来越重,额头却好象着了火一般烫。后背与虎口剧痛不已,温热的血液流出伤口,和冰冷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我闭上眼睛,仰面朝天大张着嘴贪婪地吞了几口雨水,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黑暗中仿佛回到独自在大山中与猛兽搏斗的时刻,我闭目养神,感受着大雨中淡薄的血腥味与聆听着遥远的喊杀声。感觉仿佛延伸开来,能够向整个空间无限地拓展一样。我运气调息,用心感觉自己的内伤,典韦重创了我的内脏,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已经基本稳 定下来。

  只是从自己的伤势复原状况判断,恐怕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不知道张辽他们怎么样了?

  试着舞动几下长戟,我的臂膀和虎口虽然依旧麻木疼痛,但基本上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辨清了南大营的方向,我一声呼哨,催动战马匀速慢跑过去。

  战斗好象接近了尾声,兵刃交错的声音稀稀落落。我心急如焚,但偏偏不敢纵马狂奔:一旦内伤重新震动可不是玩儿的。

  终于摸索着赶到了南大营,此刻用感激涕零来形容我对老天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到此为止,曹操万无一失的作战方案已被突如其来的暴雨破坏无遗:南大营的火焰全部被大雨熄灭,而黑暗就是最好的防御工事,敌人占尽优势的夜袭顿时变成了条件完全对等的混战。

  大喝一声“真明达在此,将士们闪开”之后,我策马挺着长戟冲入搏杀的漩涡中。

  天依然漆黑一团,但雨势已经明显小的许多。嘈杂的雨声逐渐减弱,周围的声音慢慢清晰起来。

  我在黑暗中高呼着自己与张辽的名字,却始终没有人回应。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莫非张辽已遭了不测么?将一名闻声过来拦截的敌骑砍落马下,我勒住缰绳,大声高叫道:“张辽将军,文远大哥!真明达在此!”忽然远处好象有人应了一声,我心中的喜悦难以用言语 形容,赶忙策马飞也似的跑去。

  忽然四周喊杀声一起响起,我运起耳力仔细一听,虽然是五六名骑兵从四方一齐杀至,但马蹄声整齐划一,显然是久经训练的精兵。黑暗中情况危急,我挂念张辽的安危,也不敢恋战,于是左手用力一勒缰绳,身子尽量伏低,右手长戟探出向左翼扑来的敌骑的下三路一 划。长声惨嘶中,该骑的战马被我一戟割断了右前腿,摔倒在地。

  望着长戟锋刃微微反射的寒光,我心中一凛,原来天快亮了。

  随后扑至的三骑立时绊到倒地的同伴,人喊马嘶摔做一团。我二话不说,纵马从他们身上践踏过去,向刚才声音传出的地方急奔。又连连冲破几道敌人的狙击,我终于来到了刚才声音传出的地方。但此处一片死寂、遍地横尸,我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声息。

  张辽,你究竟在哪里?

  情急之下,我已经放声大喊:“文远大哥,文远大哥!我是真髓!你在哪里?”但四面除了持续不断的流水声已经没有任何的回应。

  “哼!”

  一声无比沉重的鼻音在我背后响起,声音浑厚而有力,震的我耳鼓生疼。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禁头皮发麻,慢慢掉转马头,再次面对着这双烈火般灼热的眸子,这双黑色的手戟。

  借着黎明的微光,我已经看清“恶来”典韦正骑马矗立在我身后大约四丈的地方,双手怀抱着名震天下的双戟。炽烈的目光几乎要将我烤焦、融化。他的眼里充满痛恨与仇视,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此刻我已经死了数百次。

  “被人击落马下,在我典韦还是头一次。”我终于听见典韦开口说话,他的鼻音很重,含糊的嗓音好象在喉咙里打转,令我联想起猛虎的低吼。“真髓,能让某家在主公面前如此出丑的,你还是第一人。”

  我环顾四周――这里赫然是昨夜看到曹军主力的地方。自己费了那么大气力总算脱离虎口之后,居然搞错了方向,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来让人宰。

  事情是如此的滑稽,真不知我该大笑还是大哭。

  “能被典大宗师如此看重,在下万分荣幸啊。”我苦笑道。事已至此,惟有重新与面前这绝顶高手全力周旋,才有可能逃出生天。环顾四周,除了典韦身后的数十名虎豹骑部下,曹操与他的大军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你的主子曹操呢?”

  “昨夜大雨刚下,曹公当时就道‘事不可为’,已班师回甄城了,”典韦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神愈加炽烈凶猛,“留在这里断后的,只有我而已。”看着我四面观望的样子,他又冷冷地补充道,“张文远安然无恙,而你的部下在下雨不久就迅速回高顺营去了,你大可 不必为他们担心。”

  我不禁对面前的强敌另眼相看:前番立功不成反受辱,但急于雪耻的他依然冷静之极,并且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可见在这粗豪外表下隐蔽着无比缜密的心思。“恶来”典韦,决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

  天色越来越亮,大雨完全停了。

  我仔细观察典韦身后的虎豹骑士,他们各个精神饱满,气势沉凝,无不是千里挑一的武技高手。心里不由暗自叫苦不迭:这次就是神仙菩萨一起驾临,只怕也救不了我了。

  没有多想的时间,典韦再度出手!

  头一次交手是在黑暗中摸索,所以我根本没有看清典韦的招法。而现在,我终于亲眼目睹如此惊人的武功。典韦依然坐在马上没有动。巨掌中的黑色手戟却忽然毫无征兆地飞速旋转起来,发出无比凄厉的奇异声响,令我耳膜有如针刺。他几近完美的动作流畅如水,我一 时竟然看得呆了。

  马蹄声夹杂在凄厉异声中细不可闻地响起,典韦策马冲杀过来。充满了窒息感的怪异杀气好象滔天巨浪似的翻卷拍击,两柄手戟在我的眼里已化做两道黑气,不断扩大膨胀直至充斥整个天地。

  千钧一发之机,我收敛心神,向前纵马冲刺的同时划出一戟,带起一股狂风与典韦黑潮般的杀气对冲在一处,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我要撕破这黑暗!

  “叮”

  异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是死寂般的平静。漫天黑气重新收拢于典韦掌中,架住了我的戟锋。两人兵刃再次纠缠在一起,刚感到那股奇异的吸力传来,早有准备的我狂喝一声,不仅不向后夺,反而学足奉先公的螺旋刺法,长戟借着这股吸力高速旋转着直搠典韦的胸膛!

  戟风忽地消散,长戟受阻再也刺不动半分:典韦虽然一时措不及防,但瞬间稳住阵脚将向后夺撤之势转变为向前推挡之力。

  我心中大喜,赶忙就他的推挡之力顺势将长戟一抽而回,二马交错而过。

  向前冲出数步,我勒停战马,一回头赫然发现,典韦那有如喷火的双眼与高高举起的双戟就在眼前!他显然是动了真怒,没有停下战马,而是催马就势兜了一个圈,以两倍的速度冲杀而来。

  此刻掉转马头已然迟了!我双腿猛夹马腹。

  随着战马吃痛向前一窜,沉闷的巨响与锐利的暴风在身后炸开,地上的泥浆与沙石溅起老高,打在后背的护甲上当当作响,让我心惊肉跳:倘若被典韦一击打实,纵是铁铸之人也只有粉身碎骨的下场!

  身后的马蹄声裹带着潮水般的杀气越来越接近:典韦又渐渐追了过来。

  凄厉的异声再度在耳边响起,这是典韦出手在即的征兆!

  我急中生智,猛然一勒缰绳,同时向左拨转马头,右手长戟全力向后伸出。典韦大吼一声,仿佛是怒狮狂哮,巨大的力量如狞牙般撕咬向我手中长戟。由于我使用的是长兵器,一旦平伸典韦便无法冲锋到我身侧攻击,所以他将攻击目标改成我手中长戟,务必要一击让我 兵器脱手。电光火石间,我将长戟猛地向后一收,典韦这重重一击再度落空。劲风激荡四散,拍击在脸上竟然有实质般的感觉!虽然这已经构不成威胁,但如此雄浑的力量我闻所未闻,不由大为骇异。

  他这一戟打空的挡儿,我已经将战马兜了回来,两人再度面对面。

  想起适才劲风扑面的实质感,我心都寒了,再不能容他抢得先机!想到这里,我拼尽全身之能,向典韦的面门一口气连环闪刺十一戟。又是“哼”地一声,典韦左手戟伸出黏住我的戟尖划了一个圆圈,顿时轻轻巧巧地将我的攻势尽数化解开。余意未尽,还将长戟带开到 身体一侧,刹那间我空门大露!此时二骑距离已近,典韦故技重施,右手戟宛如攻城的重锤,从上到下泰山压顶似的一戟劈下!

  此时我竟已无法躲闪,无法抵抗,心中大为悔恨。原来短兵器针对长兵器的妙用,就在格挡之后拉近距离的致命一击,只是自己领悟得未免太迟了。

  “当~~~~~”

  兵刃交错的巨响震得我全身一颤,劲风自顶门四散而落。

  我抬头瞟了一眼,一支寒光闪烁的大戟正从自己头顶上探过来,接下了典韦势在必得的一击。捉住这一瞬间的空隙,我赶紧策马从典韦身侧冲过。典韦也不阻拦,似乎正全身贯注地注视着新来的敌手。

  我心中大奇,拨转马头一看,不禁大喜过望!

  只见披挂整齐的奉先公威武有如战神,端然稳坐在烈火般的巨马赤兔上。他右手轻轻松松端着方天画戟向前遥指典韦,左手控制着赤兔的缰绳,全身放松而自然,竟然予我一种极为奇异的感觉:仿佛奉先公的人已与四周空间水乳交融,形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种 奇异的融洽向天地之间无限广阔的延伸,颇有天人合一之态,令我从心底感到震撼。我不由得全身战栗起来,轻轻呼出一口气:面前这气势,就是所谓的“天下无敌”么?与这武道巨人相比,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啊。

  典韦全神贯注地盯着奉先公,双戟收在面前交叉形成一个十字,门户封的极为严谨:仅仅在气势的对峙上,他就已全军覆没。“恶来”突地爆喝一声,好象平地上起了一个炸雷!借此一喝之威,他一踢马腹,巨掌中手戟舞动,好象化做了两条黑龙,变化无方跳跃流动着 向奉先公裹去。

  没有惊涛骇浪的杀气,没有激荡交错的风声,奉先公手中大戟自然而然地运动起来,有如日月星辰的变幻流转。令我为之目眩神迷。

  典韦咆哮如虎,兵刃交错中洒出一片红光,人影一合即分。

  两骑互换了位置之后重新掉头对峙。

  典韦的左肩甲已经不翼而飞,鲜血从肩头不断流下。他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双手黑戟依然摆出十字交叉的架势。虽然已经受伤,但“恶来”一身杀气有增无减。奉先公面色仍然那么平静,依然是那金属颤动的口音:“典韦,你的武技虽然不俗,但仍然不是我吕某人的 对手。告诉本人曹操在哪里,留你一条全尸。”

  典韦纵声狂笑起来:“三姓家奴!先收拾下典某再胡说八道也不迟!”

  听到这句话,奉先公英俊的面容一绷,逐渐呈现出疯狂的杀气,让我触目惊心。他微微一笑,点头道:“好,我要将你的人头漆成溺器!”也不见有什么动作,赤兔就骤然窜跃,好象一团炽烈燃烧的火球,拖着长长残像如同红亮彗星般扫过大地。寒光闪烁的方天画戟突 然变幻成一条银线,无声无息地直刺典韦的喉咙。

  “叮”

  兵刃交错,两骑再次互相错过。又是一蓬鲜血溅出,奉先公仿佛羚羊挂角般的一戟,在典韦粗壮的胳膊上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如泉涌。感叹奉先公戟法神妙之余,我对典韦的悍勇也深深折服:虽然伤重至此,但他的气势却没有丝毫削弱的迹象。此刻,这位与古 之“恶来”相媲美的勇士重新与奉先公放对。

  典韦先抬起胳膊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忽然放声大笑,颤动空气的大笑声中,蕴涵着无比的豪气与愤怒!然后长长吸气,原本巨大壮硕的身躯此刻显得更加高大。他仿佛将全身力量都运到双臂上,左手戟凭空划了一个半圆,发出割裂空气的锐响,右手戟遥遥前指奉先公, 厉声道:“再来!”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人莫非是不死之身,竟然还要挑战。

  忽然旁边马蹄声整齐而急促地响起,数十虎豹骑士护主心切,呐喊着一齐挺矛自奉先公背后冲刺!

  我大惊之下正欲策马急奔解救,但已经来不及了。

  旁边典韦也已大声嘶喊道:“住手~~~~~!”声音惶急,但已经无法制止。

  数十条长矛不断加速,毒龙般刺向奉先公的后背。我的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但奉先公却恍如完全没有看到,依然立马稳如山岳。

  一尺……

  半尺……

  长矛及体。

  寒光闪动。

  下一刻,无数的残肢与碎肉四散飞扬,鲜血再次染红了大地:适才生龙活虎的骑士与战马化成无数没有生命的肉块,散落在地上。奉先公依然没有动,但几条血线顺着方天画戟的锋刃流淌下来。我头脑中瞬间血液仿佛被抽空的感觉,勒停战马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脑 海一片空白。如果为奉先公的武技下一个定义,那就是“毁灭”。这戟法已是毁灭的极致。无论任何人、任何事物,都绝对不允许当其锋锐!

  典韦的喉咙里咯咯作响,已经说不出一个字。看到刚才的一幕,这豪勇无双的勇士竟然也为之深深震慑。

  奉先公依然面对着典韦,不过和刚才相比,银甲上增添了几滴鲜血而已。他杀气更盛,忽然咧嘴一笑:“怎么还不放马过来?提出挑战的不是你么?”一笑之间,露出两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又好象一头择人而啖的野兽。

  典韦全身一震,眸子依然炽烈,他点头厉声道:“好!吕布,今日之辱,铭记在心!现在某家还不是你的对手,但迟早要将你的人头挑在某家双戟之上!”

  奉先公轻蔑一笑,红亮的彗星再次出现,眨眼间飞过两人相距的空间,人马合一地向典韦冲去。声音却仿佛还留在原地未动:“典韦,你以为自己还有报仇的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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