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从“史文恭”谈起,(3)数字问题 -- 史文恭
我的父母都是40年代出生的,到现在还是经常提起当时的惨状,而且我的父亲当时在太湖鱼米之乡,我的母亲是在鄱阳湖鱼米之乡,回忆起来都是后怕连连。
我的奶奶当时还是在苏州城里国营缫丝厂工作,有口粮定额,但因为是寡妇,孩子又多(两个吃“张饭”的半大小伙,一个嗷嗷待哺的遗腹子),而且还要接济乡下的婆婆叔子一家,(每月都必须寄粮票和钱回去,不然就举家进城来要的),很不好过,我大叔就建议说:妈你明天烧早饭时在多放点水,吃在肚子里总能多饿一会。----刚开始的时候,缫丝厂的职工嘛,小孩还可以溜进厂里抓刚烫死的蚕蛹吃,后来连这也没了。
我爸开始在乡下读书,放学回家饿倒在田埂上,没被人看见的话,就没了。我老家的村子有好几家绝了户的,那还是宜兴鱼米之乡的情况。
至今,我奶奶九十多岁,提起那时也是一肚皮的苦,讲一个细节:她生性节俭,剩菜剩饭倒掉她就要说话的,但是苦菜(比如现在风行的野菜等)却从来不吃,我们小年轻图新鲜卖来吃,她都不高兴,一句话,那时野菜煮饭野菜粥吃多了吃伤了。
另外,我的姑姑,和我的大姨都是那时候为了补贴家用,早早嫁了人的,我的姑姑嫁给了一个比她大近二十岁的码头工人,因为码头工人是重体力,粮食定额高,又无父母,省下来的钱粮可以补贴娘家;而我的大姨更是因为我外公有病,草草嫁给了一个过路的外乡地质勘探员远走天涯,除了每月寄回五元钱来补贴家用以外,再回家已是十几年后的事;我妈妈十四五岁就辍学,参加啥工农兵大学(其实就是技校短训),进了厂干活。
总的说来,我家因为那时都是城市户口,还不算太惨,跌跌撞撞熬了过来,但以现在的眼光看,都是触目惊心,那些农民就更惨了,比如我上文讲的宜兴老家村子,吃树皮吃土的有之,倒毙路边的有之,绝户的有之,逃荒不知所终的有之.....。当时有老人言: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一顿饱饭吃!
----不是没人说,而是没人愿意主动去提这伤心事,也没人愿意主动去听这惨痛事,毕竟这都是需要勇气去忍受去直视的。
真正要想知道的,费神到乡间走一走,故事不要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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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上海的郊县 夏侯 字586 2009-10-23 02:24:58
🙂完全否认当时饿死人的人基本没有 2 iwgl 字212 2009-10-23 02:14:38
🙂有这个想法不是你一个人 3 jungleford 字1580 2009-10-24 21:19:12
🙂怎么没人说!应该是不想听到吧。
🙂地区差异啊 若天无云 字26 2009-10-23 22:01:05
🙂恶劣的是人家非摁着你承认三千万 8 黑翼炽天使 字648 2009-10-23 05:1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