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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西域,不只是传说 之一初开玉门 第一章 序幕 -- 阳光不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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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西域,不只是传说 之一初开玉门 第二章 张腋断臂

张腋断臂之狼乳鸦哺

张骞在做什么哪?

从西域回来以后,张骞被封为太中大夫,一同归来的堂邑父被封为奉使君。太中大夫近似于皇帝的政策顾问,没有什么日常工作;奉使君也就是个荣誉称号吧。

元朔六年 (公元123年)张骞以校尉的身份随大将军卫青出击匈奴,为大军指引路线、水源,因功被封为博望侯。两年以后,升为卫尉的张骞同李广从右北平出发,兵分两路出击左贤王。

张骞这是第一次独立领兵出征,结果是跚跚来迟,战斗快结束的时候才赶到战场。李广所部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逾期不至,这就是死罪,按律当斩。幸运的是按规定可以花钱买命,现在待业在家。

明白了汉武帝的目的之后,张骞不仅想起了乌孙国。

在冒顿单于时期,乌孙是匈奴西部的一个小国, 与大月氏同在祁连山和敦煌一带游牧。乌孙更靠西一些,大月氏更往东一些。那时候大月氏还很强盛,连匈奴都不放在眼里,自然没有功夫搭理乌孙。等到冒顿成为大单于以后,向东击败东胡,向西击败大月氏。大月氏就向西部收缩,与乌孙的矛盾就突出了。一来二去就乌孙就被大月氏消灭了,乌孙王也被杀了。这是汉文帝年间的事。

乌孙人还是很幸运的,在大月氏进攻乌孙的同时,单于派遣右贤王再次出击大月氏, 大月氏也再次被击败,继续向西迁徙。大部分乌孙人顺势就投奔到了匈奴。

当时,乌孙王有个孩子刚刚出生,老仆人布就抱着孩子跑出来。在逃亡的过程中,一个神话产生了。

据布就后来宣扬,在逃往匈奴途中,每当他给孩子找吃的回来的时候,就经常发现有一条母狼为他哺乳,有乌鸦叼着肉来喂养他。布就感到很震惊,以为他是真神化身。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乌孙王猎骄靡。

这种事情在现实生活中是可能发生的。母狼也是母亲,尤其是失去幼仔的母狼,哺乳一个婴儿是可能的。报纸上不也有关于狼孩的报道吗?但是从逻辑上讲不大可能。孩子还刚生下来,带着孩子逃难。无论是找吃的也好,找水也好,一定是带在身边最安全,不可能有同狼单独接触的机会。

仔细一琢磨就会明白,其实哪有什么神助,可能是布就害怕有人加害猎骄靡,为延续乌孙王族一脉编了这个故事。况且,逃难的对象是匈奴,匈奴也不是慈善机构。有了这个神话最少可以保证匈奴不敢轻易加害猎骄靡。

很多游牧民族都有相似的传说,游牧民族以狼为图腾,很可能就起源于此。猎骄靡在匈奴部落长大,是天生异秉,强壮、勇猛,而又足智多谋。布就编的故事更使他身上笼罩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成了猎骄靡最好的保护伞。想必也成为猎骄靡强大的精神支柱。一个人要是有了精神力量,那就了不得了。再加上又是乌孙王之后,乌孙人都对他是敬爱有加。猎骄靡就是在这种氛围下长大的,自信心是暴强。

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不可避免地就会得到领导的赏识,和群众的拥护。等到猎骄靡长大之后,单于就让他统领原来的乌孙部众,也许是真有神助,居然屡立战功。这个时候,大月氏已经被老上单于赶到了西域,猎骄靡就自请报父仇,要出兵攻打大月氏。这个理由成立,但并不是猎骄靡的目的。

猎骄靡并不是久居人下的人,总想恢复独立的乌孙王国。一个身上有那么神秘光环的人,想要平庸也不行。想来一个被征服的民族在匈奴的地位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复国不仅是猎骄靡的责任,也是乌孙人的梦想。

要独立就要离匈奴远一些,彻底脱离匈奴的羽翼。否则回到原先的游牧地最简单的,但是没意义。况且,已经回不去了,那里已经被匈奴浑邪、休屠二王占了。

对于猎骄靡的小算盘,单于是心知肚明,但是没有拒绝的理由。匈奴虽然不讲孝道,却讲仇恨。有仇不报非男儿。单于也想看一看猎骄靡有多大能耐。老上单于也是牛人,自信一切尽在掌控中。而且,派出一些部众听从猎骄靡的指挥,为猎骄靡助战。

猎骄靡的西征之路不是很轻松,但是达到了目的, 大月氏被赶到了更远的帕米尔高原上。自己也就势在西域建立了乌孙国,不再服从匈奴的管理。至于单于派来的部众也被猎骄靡轻易收复。所以,现在的乌孙人来源很杂,有乌孙人、匈奴人、大月氏人以及西域土著。这一点对理解乌孙今后内政的变迁很重要。

单于自然是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但是狼乳鸦哺的神话在匈奴民众之间流传很广,匈奴人多少有些怕猎骄靡。即使单于亲自出马也未必能取胜,而且老上单于不久就辞世而去,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军臣单于即位之后,双方发生过小规模的冲突,猎骄靡 是屡占上风。匈奴人更加相信传说中的神话,就不再前来寻隙。乌孙也继续奉匈奴为宗主,双方暂时相安无事。

张骞讲完乌孙国的故事之后,向汉武帝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张腋断臂之初识乌孙

张骞的建议就是把乌孙召回河西。

理由有两个:一个是游牧民族往往非常留恋故土,另一个是非常贪恋汉朝的各种好东西,其实这两个理由放在谁身上都行,通用性很强。

目的也有两个:斩断匈奴右臂,把匈奴封死在漠北;将西域纳入势力范围。

具体计划是先用利益,诸如:丝绸锦缎,金银玛瑙等等吧, 引诱乌孙国回河西故土;然后再施以美人计,结为秦晋之好。这样就可以就可以把乌孙拉上战车,斩断匈奴右臂,把匈奴封死在漠北。同时,搞定乌孙之后,西域各国也可以传檄而定。

张骞这就是在给自己找工作,也就是在忽悠汉武帝。待业在家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这一点很多人都体验过;另一方面张骞也确实想再出西域,,为国家做点事。这个计划可行性比较差,寄希望于乌孙对故土的留恋和对财物的贪婪,完全没有成算。汉武帝怎能看不出来,但断臂匈奴的说法终究值得一试,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如果因此而搞定西域,对付匈奴就更有把握,毕竟连通西域控制匈奴的物资来源也是既定战略。

面对广大的西域,汉朝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如何能把西域各国拉上自己的战车,汉武帝心里也没谱。西域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汉朝的时候共有三十六国。国家有大有小,有强有弱,大的很大,小得很小。各城郭国家就像点点珍珠一样镶嵌在一块一块的绿洲上。西域独特的地理环境决定了在西域大国可以控制小国,奴役小国,却很难统一起来。否则,早有人做这件事了。这也无形中加大了汉朝联合西域的难度。

如果说张骞的建议有什么可取之处的话,那就是他指出了一个方向:抓主要矛盾。如果汉朝能控制象乌孙这样的西域大国,汉朝就抓住了西域的牛鼻子。

元狩四年(公元前119 年)张骞二出西域,与前一次是大不相同。出使队伍是浩浩荡荡,带了老鼻子东西了。说白了,就是花钱去了。

张骞一行,从长安出发,经过河西走廊,出玉门关进入西域。然后,经姑师,沿天山东路就到了乌孙。

不出所料,张骞的建议没有得到猎骄靡的响应。猎骄靡的反映就是,你真能扯。

猎骄靡不愧是一代人杰,大眼睛,双眼皮,一看就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这个建议对乌孙没有任何好处。迁回故土对猎骄靡没有任何吸引力。回去之后不说别的,夹在两强之间的日子能好受吗?

如果不是看在礼物的份上,猎骄靡都不愿意参拜张骞, 更不可能热情的款待。也就是见个面,握握手而已。如果这样张骞这个脸就丢大了。

作为大邦使节出国访问,所在国要车接车送,大礼参拜,好酒好菜。可是张骞在乌孙体验到了什么是傲慢。

虽然猎骄靡并不想长期雌伏于匈奴,但匈奴单于毕竟对他有养育之恩。而且,匈奴距离乌孙近,其强大也是领教过的;汉朝虽然据说很强大,而且打败过匈奴,毕竟耳听是虚。

猎骄靡虽然确实贪恋汉朝的财物,为了汉朝的赏赐可以向使节行大礼,但是这些财物同乌孙的前途比起来毕竟还是太轻了。

况且,乌孙国内也是一把乱麻。在猎骄靡的十几个儿子中大禄是最强悍,最有才能,可惜出生完了一点。虽然没当上太子,但早早自立。现在拥兵万余, 是乌孙的实力派人物。

太子虽然出生的早一点,但是去世的又太早一点。临终就请求猎骄靡立太孙军须靡为太子。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实际上是给老爸出了个难题。太子英年早逝,大禄应该是最合适的继任人选。现在太子提出这个要求,虽然不过分,却让猎骄靡左右为难。

毕竟人死为大,况且猎骄靡也很喜欢太孙,拒绝的话是很难所出口的,就在床前立太孙军须靡为新太子。这就引起握有兵权的大禄的不满, 也给乌孙的未来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是不是很像明初的永乐帝与建文帝叔侄?历史正是如此的巧合。现在乌孙实际上是一国三分,老王猎骄靡,军须靡与大禄各拥万余骑兵。所以,国内的政治现实并不允许采取迁回故土这么重大的举措。

从草原民族的生活习性来看,这种长途迁徙也不是很理想的举动。除非有天灾人祸,外敌入侵,牧民一旦习惯了牧场,就是故土难离。

哪里是家?能给你祥和生活的地方就是家。牧场的划分是靠实力自然形成的,乌孙现在的生活是靠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没有过硬的理由也无法说服民众。况且,祁连山也不是所有乌孙人的故乡。

通商是可以的,迁回故土是不可以的,结盟是要再考虑的。

张骞见结盟无望,就把副使们派往邻近大宛,大月氏,康居等国,大洒金钱,广交朋友。自己则于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带着数十位来汉朝探路的乌孙使者回国。次年,张骞去世。

张腋断臂之铁盐公营

张骞再次出使西域是在元狩四年,这是一个重要的年份。在这一年里至少发生了三件大事:张骞二出西域、盐铁公营和漠北大战。尤其是盐铁公营开创了中国官营事业的先驱。

汉朝在这一年采取盐铁公营与汉匈战争的事态是密不可分的。汉匈开展以来总体上匈奴是呈现节节败退的势头,但是任何势力都不会甘心退出历史舞台。自元朔六年以后,单于采取了一个战略性的举措,大踏步退却,将部队撤到了漠北。因为在这一年单于得到了一个汉朝通:赵信。

赵信原来就是匈奴人,投降汉朝后被封为翕侯。元朔六年随大将军卫青出征,历史上管这一战叫漠南会战。就是在这一战赵信战败,又回归了匈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赵信还是汉朝通。赵信的归降使单于是大喜过望,立即任命赵信为二当家的, 并且把姐姐嫁给了赵信,结成牢固的革命友谊。

赵信也没有辜负单于的信任,就出了这么个主意。赵信的谋划看起来是不错。汉军要想攻击匈奴必须先经过近两千里的长途跋涉,汉军即使能够渡过大漠也必然会人困马乏。匈奴以逸待劳可以很轻易的击败汉军。

赵信的计策确实使汉朝很郁闷,越过大漠远击匈奴谈何容易。但是汉武帝避重就轻,挥师河西一举打通了与西域的联系,也使单于狠抓狂。眼睁睁看着河西纳入武帝的囊中,无法援救。距离限制了汉朝,也限制了单于。

到元狩四年的时候仗几乎打不下去了。能打的都打了,而匈奴的单于主力并没有遭到打击。再打就得穿越大漠,所需要的费用就会成几何数增长。孙子说:兴兵十万,日费千金,一点都不假。不说战争本身的费用,就是转运粮草的运输成本就大得惊人。千里转运粮草,大部分粮草都被运输的人在路上吃了,真正运到前线的微乎其微。当年通西南夷的时候,达到了“率十余钟致一石”。一钟等于六石多,也就是消费六十石才能运送一石到前线。

从汉朝的财政状况来看已经是不堪重负,打仗要花钱,战后抚恤要花钱,立功奖赏要钱,匈奴投降了也要花钱奖励,总之只有政府是冤大头。

那么,汉武帝为什么选择铁盐作突破口哪?

铁盐是生活和生产的必须品,谁也离不开。消耗量大,需求量大,就不可避免的蕴藏着巨大的利益。在铁盐公营之前,一直是私营,国家就是收点税而已。

这么大利的行业不可避免的就会发生兼并、垄断,升斗小民是没有机会参与进来的,这也是资本的本质决定的。靠着铁盐起家的大商人比比皆是,大量的财富就掌握在私人手里。这资本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形成一个强大的势力,以钱开道什么事都可以做,进而成为国家的不安定因素。

关键是这些巨富的利益同国家的利益还不一定重合。当国家遭受暂时困难的时候,比如饥荒,水旱灾害,国家是希望这些富豪施与援手共度时艰。元狩三年的时候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当时山东发生大水灾,各级政府是全力救灾,可是这些富豪们却置身事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有的更是囤积居奇,造成物价飞涨,大发国难财。

再说对匈奴的战争,国家花费巨资讨伐匈奴,就是为了保护国民的利益,这其中也包括这些大商人的利益。在汉武帝经历财政危机的时候,勤劳致富的河南农民卜式就慷慨解囊,上书朝廷愿意把自己财产的一半捐献出来做军资。不为名,不为利,就想支援国家建设。

汉武帝知道后就想炒作一下卜式的先进事迹,给有钱人树立一个榜样。可是这些大富豪,尤其是铁盐商人的表现让武帝很失望。按照现在的说法,这些人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社会责任。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说盐铁公营都是事在必行。于是汉武帝就任命大盐商东郭咸阳、大冶铁商孔仅为大农丞,领盐铁事,会同桑弘羊共同策划将盐铁事宜收回国有,禁止民间再从事这个行业。具体做法就是由国家招募工作人员,并提供工具从事生产,然后由国家统购统销。

借用盐铁商人的管理经验和手段,让他们放手管理官营企业,使最后的利润流向国库。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那么,这些大商人能得到什么?高官厚禄。

当然兴一利,必有一弊,官营的弊端也是很明显的,现代人也是都很清楚的,就不细说了。

汉武帝的铁盐公营看似严厉,实际上一点都不突兀,是汉初以来重农抑商政策的一个延续。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张腋断臂之封狼居胥

在着手实行铁盐公营的同时,漠北大战也提到了议事日程,汉武帝是等不及了。虽然穿越大漠远征耗费巨大,以汉武帝的性格也一定要尽人力所能达到的极限。

对于匈奴的盘算,汉军统帅部很清楚。匈奴不是认为我不能穿越大漠吗?匈奴不是认为我穿越大漠之后会人困马乏,不堪一击吗?这就是匈奴思维的死角。如果汉军能解决以上两个问题,就会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从战前双方统帅部的沙盘推演可以看出,双方都得出有利于自己的结论,漠北大战不可避免。双方在这一点上取得了共识,否则,这一战打不起来。

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汉朝进行了全国总动员,准备骑兵十万。下了血本,这十万匹战马由国家喂养,全部喂粟米。外加战士私备的战马四万匹。总计战马十四万匹,转运粮草的步兵数十万。

这也可以说是汉军的所有家当了,汉武帝排兵布阵也是慎之又慎。虽然卫青与霍去病各领五万精骑出塞,能征惯战、敢于冒险的猛士却尽在霍去病帐下。不仅如此,出兵的方向也一变再变。先是内定霍去病出定襄攻击单于,卫青出代郡攻击左贤王部。在汉军出兵之前,巧得很抓到一名俘虏,根据俘虏的供称,单于已经转移到东边左贤王的方向。汉军又临时把卫青、霍去病二人出兵的地点互调。

汉武帝是希望以霍去病的锐气一战而定乾坤。这是偏袒也不算偏袒。倾全国之力自然务求必胜,而霍去病手下的五万精骑,自信可以击败任何敌人。更重要的是汉武帝把霍去病看作是自己的化身,只有霍去病才能真正体会、贯彻汉武帝的战略思想。

每当读史到此我总是感到很疑惑。匈奴大单于的游牧地就在单于庭,大草原的正中,汉军的正北面。没有任何理由单于与左贤王互换防地。而且,就在汉军出兵前,汉军得到了单于在东面的消息。时机太凑巧了,太可疑。

对于单于来说,最可怕的不是精通兵法的卫青,而是不按牌理出牌的霍去病。霍去病对单于,卫青对左贤王,这是汉军希望的对阵结果;而匈奴则希望相反。正是汉军从俘虏得到的消息,使汉军改变了计划,也使单于得到了理想的结果。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俘虏很可能是单于的奸细。

如果霍去病消灭了左贤王部,而单于能消灭卫青部,1:1,也是单于能接受的结果。可以说,战前斗智匈奴略占上风。那么单于这个谋划左贤王知道吗?从结果看很可能不知道。

霍去病出代郡,穿越大漠两千多里很快就遇到了匈奴的主力,很遗憾不是单于,是左贤王部。

霍去病对左贤王之战没有什么悬念,简单地说就是摧枯拉朽,犁庭扫穴。左贤王是一战而败,一路向西北逃去。霍去病除了留下少数骑兵同步兵保护随军的粮草外,全军轻装简从,是一追再追,人不解甲,马不解鞍,一路向西北一直追到狼居胥山下,也就大概是现在的古尔班赛汗山附近。左贤王所部损失总数达七万人余人,基本上是烟消云散了,或死、或降, 只剩下头头脑脑了。而霍去病自己却只有十分之二、三的损失,战损比达到一比七。

登上狼居胥山, 霍去病没有简单地用粉笔写下:霍去病到此一 游。而是郑重其事的刻碑立石,行祭天之礼,随后在姑衍山祭了地。在霍去病看来战争已经结束了。战果太辉煌了,七万人是个什么概念?匈奴最强盛的时候控弦武士也就三十余万。霍去病这一仗等于彻底砍掉了单于的左臂。

那么卫青怎么样哪?

张腋断臂之决战漠北

卫青军团的漠北之行起初还是很顺利的。出塞没多远就抓到了俘虏,而且得到了单于家的确切地址。可以想象卫青得到这一情报的心情一定是喜出望外。对于汉武帝的排兵布阵卫青不可能没有想法。现在有了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能不高兴吗?

这是汉军在漠北大战中抓到的第二个俘虏。如果说第一俘虏是单于的奸细的话,第二个俘虏的目的更明确,就是将卫青所部引到单于预定的战场。这符合双方战前的沙盘推演,单于也认为这一战对自己有利。

可是随后卫青却下出了第一个疑问手:分兵。分兵两路包抄单于,李广、苏建领一部分兵走东路(不少于一万人),自己带精兵走西路。看似有道理,可是单于手上的总兵力应该不少于卫青的五万骑兵。分兵,怎么分?分少了,如果李广一路先遇到单于必将被歼灭;分多了,两路都不够。

不管怎么说,卫青兵分两路兼程赶往单于的驻地。当卫青越过茫茫大漠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撼的景象:单于列阵而待。此时的卫青一定很后悔,这不是一场追逐战,而是一场阵地战。随后,卫青用武钢车结成大营护住步兵,未打人,先防挨打,一切都按兵法行事,也是这个场合的本手。

这是单于与汉军主将卫青的第一次会面。单于很安静的站在对面,并没有趁卫青结营之时发动突袭。也许他想看清楚这个使自己窘迫不堪的对手到底长什么样;也许他想知道长途跋涉而来的汉军还有什么手段;更多的是源于单于的自信,自己在兵力上占优,可以一战。

此时卫青可能感到兵力有些不够,结阵之后只能派出五千骑兵向匈奴挑战,而匈奴却派出万骑迎战。 虽然汉军的战斗力强,毕竟人数不占优,战场上陷入了僵局。

到现在为止,卫青按部就班,一切依兵法行事。 可是如果站在单于对面的是霍去病,很可能就不这么打。霍去病会怎么打?我也不太清楚。历史上对霍去病的漠北之战没有详细地记载,甚至是讳莫如深。而对卫青之战的记录却非常详细,似乎有难言之隐。

霍去病擅长奔袭,是不是又偷了左贤王的大营?这种可能性非常非常小。而且,汉军这次是步、骑、车混编,不可能抛下转运粮草的步兵和战车轻装前进,否则被匈奴抄了后路就会一败涂地。

汉军这次出动是大张旗鼓,单于就是得到消息才列阵而待。左贤王被蒙在鼓里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因此偷营劫寨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单于的特派员单于章渠就到了左贤王部,并在这一战中成为霍去病的俘虏。

对于汉军的攻击左贤王有两种选择:独立迎敌或者退到单于庭共同迎敌。左贤王选择了前者是有原因的。从总兵力看,左贤王部被擒、斩七万,再加上漏网的,总数应该在八、九万,完全可以一战。因此,战场的情形很可能同今天一样,左贤王列阵而待。

而霍去病肯定是用相当震撼性的手法一举击垮了左贤王的大阵,也打掉了左贤王的一点点自尊。失去勇气的军队剩下的除了逃跑,就是投降和被屠杀了。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霍去病能以较少的损失毁灭性的歼灭远比自己众多的敌人。

实际上漠北大战,单于还有一种打法,就是同汉军拉练。比一比谁的脚力好,拖垮之后再视情况而战。那样的话汉军的后勤就会面临严重考验。从这个角度看,漠北大战无疑是一场豪赌。

显然今天的卫青就缺乏这种一举击垮单于大阵的震撼性手段。但是,上天还是很眷顾卫青的,正在两军酣战的时候,刮起了沙尘暴,两军对面不见人。卫青敏锐地感到机会来了,令旗一摆,汉军两翼向单于包抄过去。

即使如此也没有彻底改变战场的事态,但是单于的心先怯了。单于看到的不是一支疲惫之师,汉军越战越勇,根本不象刚刚穿越了大漠。赵信所描述的情景没有出现。夫战,勇气也。单于感到再战下去恐怕不好收场,趁乱先就溜了。这样的消耗战无论谁胜谁负,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倒在草地上。等到卫青从俘虏口里得到单于已经遁去的消息时,天已经黑透了。这次不是奸细,是真的。

汉军赶紧派出轻骑星夜向北追去。接着卫青下出了第二个疑问手:放弃眼前的匈奴大军,催动汉军随后接应而去。

此时,匈奴部众也并不知道单于的去向,甚至随后十几天内都不知道单于哪里去了,以至于另立了新单于。正可以借机动摇匈奴的军心。如果卫青能导演一出单于已经被擒或被斩的好戏,顷刻间就可以击垮匈奴的战斗意志。而且即使单于逃脱,能够全歼单于主力也是完胜。也许我们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痛,毕竟我们不在现场,卫青作为主将有自己正确的选择。

看到汉军离阵而去,对面的匈奴部队也都逐渐散去。大军向北追出二百多里,直到赵信城也不见单于的身影,茫茫草原哪里去找?

于是汉军就歇马在赵信城。第二天班师回朝。将匈奴囤留在赵信城的给养,能拿的拿,不能拿的一把火烧光。

这一战俘虏、斩首匈奴总计一万九千人,汉军自己也有相当的损失, 更严重的是不仅跑了单于,单于的主力也没有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张腋断臂之大漠风沙

虽然胜利了,但不满意。对漠北之战,卫青不满意,汉军将士不满意,领导更不满意。这从过后的庆功宴上就可以看到,霍去病部拿走了几乎所有的蛋糕,卫青所部虽经苦战,却没有达到统帅的期望,几乎一无所获。而且庆功宴上还少了两个人:李广、苏建。

分兵以后,李广这个老江湖在大漠里迷了路,没有向导不迷路才怪。在回军的路上,大将军卫青遇到了姗姗来迟的东路军。按律,失期当斩。

那么为什么大将军非得要分兵哪?全军直取单于不是更好吗?实际上这样可能更有利。

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汉武帝认为李广比较衰,不希望李广给全军带来坏运气。而碍于情面又不好直接拒绝李广的请战,迫不得已任命李广为前将军,就暗中嘱咐卫青在大战前支走李广。李广虽然号称飞将军,可是自从汉武帝实行进攻战略以来确实没有打过一次舒心仗。

也许名气太大,每次总是受到匈奴的特别眷顾。元光二年的关市之战,被数倍于己的匈奴围攻,全军覆没只身逃回;元朔六年又被数万匈奴围攻,四千人损失殆尽。看起来是运气差,实际上是将军落伍了,没有领会到汉武帝进攻战的真谛。

所谓进攻,就是要找到敌人,抓住敌人,进而战胜敌人。而李广每次都被敌人找到,被敌人抓住,不能不说明问题。虽然苦战落败,也于事无补。常言道人不吃肉就要瘦,人不学习要落后。李广与匈奴战斗了一辈子在大漠里还能迷路,实在是说不过去。

第二个原因就是卫青希望中将军公孙敖能够立功,再次封侯,借故支走了李广。公孙敖是卫青的救命恩人。当年汉武帝宠幸卫青的姐姐卫子夫,皇后的母亲长公主非常气愤。收拾不了卫子夫,就收拾卫青。如果不是公孙敖相救,卫青早就见阎王了。

可以说卫青是有私心的,但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卫青的自信。不过从结果来看,这种自信的理由并不是很充分。而且,太在意领导的意思。汉武帝确实希望能够生擒单于,那多风光啊!但是消灭匈奴的有生力量明显更重要。

分兵之后,卫青只能击败单于、击溃单于,而不能聚而歼之。当然也许不分兵也是同样的结果,这只有天知道。或许卫青希望李广的东路军能够突然出现在战场上,起到奇兵的作用。但是没有向导在大漠里迷路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东路军就像拿破仑的援军一样始终没有出现。

匈奴已经大败,再也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了。李广懒得与刀笔吏去分辨,饮剑自尽,一代名将黯然下场。

大漠风沙吞噬的不仅仅是李广, 还有汉武帝歼灭匈奴的雄心。漠北一战是大胜,也是惨胜。匈奴虽然遭受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但是并没有达到汉武帝毕其功于一役的期望。汉军也有数万将士捐躯疆场,物资的损失就更多了。单军马一项,汉军出塞共计战马十四万匹,而回来的只有三万匹。

马者,兵甲之本, 国之大用。战马的损失这么惨重,不可避免的影响汉军的能力。而战马的恢复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时间。汉军短时期内再也无力发动新的攻势。

张腋断臂之重农抑商

漠北大战以后,无论从主观上还是客观上,战争暂时从汉武帝的视线里淡出。借着这个短暂的空隙,汉武帝把精力转移到了国内,要用心调整一下经济政策。提到汉朝的经济政策就不可避免的提到重农抑商,这是一个贯穿了西汉始终的主题。

重农,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指重视农业,而是指人民能够“足食”、“足衣”的一种状态。抑商也不是抑制商人,而是整个商人阶层。

这个话题比较大,讨论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简单地说当时的中国社会是一个以小农为主体的国度,这些人是国家的大多数。只有这些人丰衣足食了,封建君主的统治才能坚如磐石。所以梁山好汉才提出反贪官、不反皇帝。皇帝是国家承包制的主体,他与官僚、富豪的利益是完全不同的。

至于商业本身并不能创造价值,而流通的过程又能很快地聚集大量财富。钱多了就要买地、置房子,就要娶小妾,就要占有更多的社会资源。过多地占有社会资源本身就成为社会的不安定因素。而这种快速致富,必然吸引人力资源向这方面倾斜。都去经商了,没人种地,没人生产,吃啥、喝啥、臭美啥?

汉朝建立以后一方面离不开商人,让你做;另一方面还严厉打击,控制这个阶层。 汉朝的时候人分成两大类:良民、贱民。良民,良家子,那就是根红苗正,三代贫农,清清白白的人家。很遗憾,商贾不包括在内。这个东西合理不合理,不在我们讨论的范围,它起码体现了朝廷对商贾的态度。

铁盐公营只是汉武帝的第一个措施,随后,汉武帝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政策:诸如整顿币制,收取财产税,设置平准官、均输官等等。

这些政策都是有针对性的打击豪商巨贾,当然也有为国揽财的目的。 有钱人是有一定特权的,这个特权就来自于他们拥有的钱。尤其是自汉文帝废除盗铸令之后,这个问题更加突出。

秦末汉初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业凋零。汉高祖统一天下之后,与民休息。到文帝的时候,社会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商业也逐步恢复了。商业一恢复钱币就走到了前台。

由于钱币的特殊功能,一个职业蓬勃发展起来:造假币业。假币有两种,一种是偷工减料,钱的重量比规定的轻,另一种在铜钱里添加铅、锡等其他金属。汉文帝的时候这个行业非常发达,也说明利润非常大。为此,文帝采取了一个异乎寻常的解决办法,取消盗铸令,使私人铸钱合法化。人人都能做,大家就都去做,最后就是没人做,利润被稀释了。

汉文帝的政策也产生很多恶果,一个就是钱币不统一,人们无所适从,甚至各郡国制造的钱币长的都不一样。老百姓是没有验钞机,不敢买东西。另一个就是使地方诸侯,豪强巨贾逐渐做大,成为中央政府的威胁。造钱毕竟使一个很专业的工作,小老百姓是做不来的。所以,这个政策只对巨富、诸侯有利。

钱币制造这么混乱不可避免的影响正常流通和政府的财政状况。为此,汉武帝登基之后几次改变币制,先后用过四铢钱、三铢钱、皮币,最后在元狩五年的时候确定五铢钱。元鼎四年更将铸币权收回中央,在上林苑铸造防伪功能强大的五铢钱,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商人之所以成为商人就在于流通。正常的流通获利是合理合法的,也是应该鼓励的。但是逐利的本性会使商人变成奸商,囤积居奇才能获大利。商人重利轻别离,为了钱抛妻别子在所不辞。而农民多收了三五斗反而陷入了困境。为此,汉武帝采取了两个措施来打击奸商:平准、增收财产税。平准就是高抛低吸,同股民炒股票的道理一样。国家利用控制的大量物资,高抛低吸,把物价控制在合理的水平上。这就防止了奸商囤积居奇,搞乱物价,牟取暴利。

收取财产税这个比较狠。有钱人要自动申报财产,然后按照比例交税。谁愿意交税?对于藏匿不报,或者少报的政府也有办法。鼓励举报,举报有奖。

这些政策都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成功,在不增加人民赋税的前提下,能够保证战争的花费,政府的支出,实属不易。

任何一个东西都有弊有利,这就是一个硬币的两个面。再好的政策也有一个执行的问题,是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至于这几项政策的弊端,以后再说。

经过这一番改革,总之,钱是有保证了,而且是源源不断。但是汉武帝这个企业不是开源节流,而是开源开流。钱哗哗哗的流进来,又哗哗哗的流走,汉武帝君臣成了过路财神。河西就是钱的一个主要流向。

汉朝在忙着内部调整,那么,大战之后单于怎么样哪?

张腋断臂之所见略同

单于从战场上绝尘而去之后,就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

当时汉军与匈奴各部交织在一起,形势十分混乱,可以说双方都在寻找单于。但是单于玩躲猫猫的水平是很高的,直到双方找得筋疲力尽彻底放弃,才在十几天后自动现身。这个比赛单于是赢了。

此时汉军早已经回师,而匈奴右谷蠡王在寻找单于十几之后,本着强烈的责任心和使命感,不得不自立为单于以安定人心。等到单于归队之后,右谷蠡王自然是退回臣位,单于自然还是单于。这个家还是让单于当吧,烂摊子还是由单于自己收拾的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个破家谁当谁头痛。

漠北大战对匈奴的打击是巨大的,不仅是物质上的、实力的损失,更是精神上的摧残。赵信的漠北决战策略对单于来说也是一场豪赌。胜了能够趁机南下,返回阴山故地;败了只能另寻出路。对于匈奴来说,阴山的重要性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阴山不仅仅是一个牧场,一个猎场,一个南下的基地,更是冒顿单于的发祥地,匈奴人心中的宝塔山。撤出阴山对匈奴人来说是不仅仅是远离了阴山的富饶,也远离了汉朝的物资,这意味着今后漫长的岁月,匈奴将只有一个物资来源:西域。

为应对当前的形势,单于采取了两个策略:战略西移、和亲。

单于接受赵信的建议决定与汉朝和亲。在当前的情况下,如果汉朝能够同意和亲,无疑会给匈奴赢得宝贵的喘息机会。但是汉朝怎们会在这个时候同意和亲,除非是汉朝君臣脑袋生了虫。

当然对于匈奴和亲的请求,汉朝内也是争论不息,这种争论从汉匈开战就一直没有停过。实际上也没有正确答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终还得领导说的算。争论的结果是接受了丞相的高级秘书任敞的建议,请单于称臣,朝贡。可以想象单于得到这种回答的表情,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和亲只是单于的虚幌一枪,或者是试探手,单于真正落实的是西进。

继续停留在漠北是没有任何出路的,西进转移到新的牧场是必然之举。衡量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唯一可能的也就是西方。在欧亚大陆的北部有一条狭长的草原地带,大部分游牧民族都生活在这个草原带上。对于匈奴来说向东是没有出路的,那是太平洋,当然如果有桥可以到北美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但是单于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向西不仅可以迁移到好的牧场,还有西域十分现实的物资补充。所以,漠北大战以后,匈奴有计划地向西迁移。当然,这种西行并不是永久性的迁徙,而是同退居漠北一样的一个战略转移,或者说转进。

有道是英雄所见略同,随着单于西进,汉朝也加快了西进的步伐。越过黄河,从河朔到令居开辟了数个屯田新区,北部一直延伸到与匈奴交接的地方。令居大约在现在甘肃永登附近。令居、令居,就是命令住在这那。 在这一带屯田,一是要控制去西域的河西路;二可以切断匈奴与河西走廊南部羌人的联络,但是重中之重还是河西走廊。

张腋断臂之两关四郡

何谓两关四郡?

两关就是阳关和玉门关。四郡就是酒泉、张掖、武威和敦煌。

阳关与玉门关,扼守着丝绸之路的南北道通,阳关守南路,玉门关守北路。守住两关,进可以图取西域,退可以保守河西。而建立四郡,移民实边,河西走廊才算正式划入中华版图。

玉门关位于现在敦煌县城西北约75公里的戈壁滩上。相传从西域输入的和阗美玉经过此关,故而就叫玉门关。阳关位于河西走廊的敦煌市西南七十公里南湖乡“古董滩”上,因坐落在玉门关之南而取名阳关。现在阳关已经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玉门关也已经只剩下一座小小的方城。关,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关城,走的英雄太多,发生的历史事件太频繁,就成了历史的记忆,也就有了历史苍桑。

两关建立百多年以后,驻守西域31年的都护班超在垂暮之年上书给汉和帝道:“臣不敢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 可见两关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进入两关就是到了家了;出了关,就是西出阳关无故人,就是春风不度玉门关。

而探究当初建关的理由,则是再简单不过:水。

从玉门关往西,到达罗布泊上千里都没有水。沙漠之中水就是命,把住了水源也就把住了命脉,生死之地,不可不占;阳关也是一样,阳关的建立守住了西边的水源。西出的戊人、使者、商旅可以在这里歇歇脚,补充饮水;而东归的人,则在这里得到喘息与慰籍。

两关不仅守护着水源,也守护着关内的四郡。两关东面的四郡,那真是富饶之地。有谚语说,“金张掖、银武成、秦十万”,绝非浪得虚名。

元狩二年(公元前121)汉武帝就开始在浑邪王故地设置酒泉郡。因为“城下有泉”,“其水若酒”,故得此名。可以说自打下河西,汉朝就已经开始移民实边。那么,为什么还要在元狩四年 (公元前119年)派遣张骞邀请乌孙来此哪?

形势比人强啊!

移民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形式的需要,况且谁愿意扎根边疆啊?虽说是富饶之地,毕竟远在塞外,说是戊边,形同发配。而汉武帝又远远没有伟大领袖的手段,一个号召,就可以使无数知识青年热血沸腾,奔赴边疆。相比之下,请一个不太弱的邻居友好相处也是无奈之举。多亏乌孙没有来,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收场,历史又会如何演变。

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在黑河以东设置张掖郡,取“张国臂掖,断匈奴右臂,以通西域”之意。同年,在河西各郡县设置田官,发戊卒数十万屯田戍边,可谓古今一理呀。

什么是戊卒?秦汉时期实行征兵制,适龄青年需服兵役两年。一年在本郡或者京师充当卫士,叫正卒;另一年去边郡,叫戊卒。“戊卒叫, 函谷舉”,陈胜,吴广就是最著名的戊卒。

而征发戊卒是远远不够的,到期戊卒也要回乡为农。所以征发恶少,奸猾之徒,囚犯,总之,强制性地将所谓的坏人送到河西新区。

从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至汉宣帝神爵元年(公元前61年),其间数十年,汉朝先后在河西设置,酒泉,张掖,武威和敦煌四郡,移民数十万,河西之地正式划入中华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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