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系列连载： 鬼话连篇 （一）（引子） -- 老光

老光:【原创】系列连载：鬼话连篇：之二：父亲遇鬼

国人之于“鬼”，是既崇拜，又恐惧的，倒真是有点子“敬鬼神而远之！”的意味。

这，从人们对于事物的形容上，便可略知一二。

但凡形容技艺高超神妙者，大都是用“鬼斧神工”概之；对于行为诡秘，怕被人发现者，则谓之“鬼鬼祟祟”；凡闻听见凄厉的哭叫声，则贬之为“鬼哭狼嚎”；比喻某人被某事或某物所迷惑，昏了头脑，称为“鬼迷心窍”；形容极其奇妙与精巧，则冠以“鬼神莫测”；倘若是事出意外或行动不由自主，如同暗中有鬼神支使一般，则誉为“鬼使神差”；见人行为举止诡秘，不正派，则嗤之“鬼头鬼脑”；凡属阴险卑劣的手段，一律藐视为“鬼蜮伎俩”……。

总之，只要是与鬼挂上钩的，如若不是好到极致，便是坏到了极点。一句话，都是极端的极端！

可是，这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鬼，却没得几人亲眼见过的。所以，千百年过去了，这鬼的形象，还都是你传给我，我传给你，越传越狰狞，越传越可怕！

世界上的事儿也就真的是好笑得很！人人心底都有个结——怕鬼！可听人谈论起鬼的白话来，看起有关鬼的故事书来，都热衷得不得了！

小时候，俺也非常的怕鬼，可又特别喜欢听大人们讲鬼的白话。那时节，街市上还没得电，一到夜晚，满世界黑黝黝一片，哪里都不敢伸脚，不得已要出去打一转身的话，那都是提心吊胆，心悬悬的，耳朵一张起，眼睛直盯着，头上的毛发，根根都是竖着的。一路行去，屏声静气，前后提防着的。生怕半路上突然冒出个鬼来，把自己大缷八块。

因此，那时候一到了黑夜里，便哪里都不敢去了。即便是在家里头，黑洞洞的房里，若是没人陪伴着，也不敢一个人上床睡觉的。无论父母亲走到哪里，都是牵了他们的衣角角，像根裙带子时刻不离身旁。

那时候一到了夜黑头，大人们除了去茶馆里头坐坐，也没得个好去处。夏日里的夜晚，天气热，一个个搬张竹凉床，睡在星空下，谈天说地。到了冬天，屋外老北风呼呼地叫着，冷入了骨髓，街坊四邻们你窜到我家，我窜到你家，生起一盆火，围炉烤火扯闲白话。先是漫天里地扯，扯来扯去，慢慢地，便议论到鬼怪的身上来了。

像我父亲那一代人，都是吃水上饭的“排古佬”。终年四季，在外边跑世界讨生活。见到的，听到的怪异事不少。这鬼白话一扯起来，便没个止境了。

因为父亲那些前辈们，小时候，俺的鬼白话倒是听了不少。尤其是听说某地的某人在某处地方，曾经亲身碰到过鬼，而且讲得是绘声绘色，有如身临其境似的，这白话便听得脊背上直发凉，紧要处便浑身肌肉直发紧，感到毛骨悚然，特别的恐怖。

尤其是在漆黑的夜里头，偏偏又还夹杂着下起了毛毛细雨的时刻，听着鬼白话，那一刻的感觉，特别地有些异样，就像真有个鬼魂，躲藏在你的身旁身后，让你心悬悬地，瞻前顾后，提心吊胆，生怕那鬼突地一下窜出来，骇你个半死！

小时候，虽然是心里时刻都害怕着鬼，可又特别地喜欢听大人讲那鬼白话。

先是呆在人圈子的外边，听着，听着，心虚得直发毛，一边慢慢地挪动着凳子，一步一步，情不自禁地直往人堆中拱，并时时提防着那鬼，突地从后面或者旁边，猛地伸出只手来，一下子把人抓走。

所以，尽管事隔了多年，小时候听鬼白话的情景，终是不能驱除掉的。这印象，恐怕要等进棺材那会儿，才能忘脱霞影吧。

当年，也曾听老人们说过，鬼这东西，你信它，它就有，你不信它，它也就没得。没有的事，自然也就无所谓的怕惧啰。

可在我看来，鬼这东西，是讲不清白，也道不明白的一档子事。你说没有鬼吧，可无巧不成书，偏偏就有人亲眼目睹过，也有人碰到鬼或者被鬼捉弄过。而且，言之凿凿，也有旁证，不由得你不相信！

你说有吧，可我活到了花甲之年，至今却从未亲眼见到过一回，那怕是那么一丁点儿的一回也好沙！也好让我开开眼界嘛。

所以，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见过的人太稀少，物以稀为贵。大多的人，都只是听说过而已。

缘于此，所以，鬼怪对于人来说，真的是太神秘，太离奇，太不可思议了。因此，关于鬼怪的白话和故事，历来便有着无穷的吸引和诱惑。

鬼的世界是个未知的谜，至于真假，有还是没有，我们先都不必作出肯定或否定，还是那句老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对于神往鬼怪的人们，假如你喜欢，那我就把我所听到的那些事关真人的真事，也包括与朋友，同事们，茶余饭后扯闲谈时听来的白话，充任故事，记录下来，晃人眼目，乐和，乐和。在于我，是姑妄言之；在于你，是姑妄听之。至于是真是假，信还是不信，那就是你的自由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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