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整理】《玄天九变》介绍俄罗斯向中国出口苏-27的历史 -- 俺老孫

与龙共舞

对于礼炮公司（Salyut）和土星公司（Saturn）这两个航空发动机制造业的巨头而言，第一阶段的游戏已经结束。在新一代的发动机上后者略占优势，而在关于公司的整合重组问题上，前者似乎更应该感到高兴。接下来他们又要面临第二和第三阶段的考验，除了在五代发动机的领域展开激烈竞争。还有一个令他们不容忽视的市场，竞争中国空军的新一代国产歼击机和为中国的苏霍伊飞机更换发动机。

由于中国面临台湾独立的压力和与日本争夺东海石油资源的威胁，同时美国在亚洲的存在和一直叫嚣协防台湾的做法也使中国感到恼火。目前美国已经将F-22部署到了关岛，未来还将向亚洲地区倾销他们的F-35隐形战机。因此中国空军在未来的15到20年里需要大量的第四代和第五代歼击机（俄标）。虽然中国自行研制的FWS-10A“太行”发动机已经投入生产，但是这种发动机过渡到完善状态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黎明发动机制造公司也需要至少10-15年的时间形成年产300台的能力，才能达到目前礼炮厂的水平。这样就给予俄国厂商以机会，竞争为中国飞机和为过去引进的苏-27和苏-30进行换发。

俄罗斯国防产品出口公司（Rosoboroneksport）确认，已经在谈判中向中方提供了升级所需的参数和项目建议书。初步估算需要进行升级的苏-27飞机在26架，与第一批出售给中国的飞机数量相同。这样就需要至少52台发动机，合同总金额大约1.8亿美元。国防产品出口公司向中国推荐了AL-31FM-1和117S，正在等待中方的答复。中国目前拥有大约300架苏霍伊飞机，而中国自制的发动机尚且不够满足沈阳和成都生产的新飞机的需要，因此迫切需要进口俄罗斯的发动机。预计整个的换装将使用大约10年的时间，整个合同金额接近20-25亿美元。

对于礼炮（Salyut）和土星公司（Saturn）而言，这将是仅次于第五代发动机的致命诱惑。如果他们其中的一个在第五代发动机的竞争中获胜，之后又获得中国的合同，那么他的对手将在未来的20年内成为自己的转包车间。而如果在第五代发动机中失利的那一家在中国获得成功，也等于有了在未来翻本的机会。这是因为中国在掌握了四代发动机的技术之后，对于获得用于第五代发动机的技术和工艺非常之感兴趣。也愿意对这方面进行投资和扶助，这对于礼炮公司而言应该算是轻车熟路。战略和技术分析中心分析员格列夫赫里斯坚科认为，其实双方对于以上情况都心知肚明，这里指的不仅是发动机公司，甚至还包括两国的政府部门。

礼炮和土星公司在过去的几年里除了为第五代发动机而互别苗头，在对华出口业务上也存在一系列明争暗斗。原本为歼-10飞机提供Al-31FN是土星和礼炮公司共同合作的项目，后者在2001年自己的老伙伴转向雷宾斯克组成联合公司之后，随即组建了自己技术设计局KBPR。在2005年KBPR与克里莫夫设计局合作，击败了雷宾斯克-土星和乌法公司获得了对AL-31FN进行尝试改良的合同和持续的订货。KBPR之所以要与后者合作，是因为在发动机的设计和研发领域，全俄企业中能够与留里卡-土星相媲美的只有克里莫夫设计局。雷宾斯克的消息指称，KBPR通过克里莫夫厂的帮助解决了推力矢量控制系统的工艺问题和对发动机的寿命进行延长，并借此重新修订了技术规范和指标。在这方面，米格飞机制造集团也有份参与。中国公司在JF-17飞机的发展初期曾经和米格集团有过合作，与克里莫夫的合作也是通过米格公司开始的。土星公司则利用自己在技术上的优势，推出了较符合中国需要的117S发动机。虽然117S未能参加去年在中国南方举行的航空航天博览会，但是在土星公司的积极游说下，国防产品出口公司同意发放出口许可证。

去年年底双方在中国航空展上又掀起了一轮新的高潮，当时雷宾斯克-土星公司派遣了商务经理瓦西里丹尼洛夫，礼炮公司出面的则是他们的总经理尤里叶里谢耶夫。丹尼洛夫除了推销土星公司的最新产品117S和AL-55发动机之外，还受命向中方解释乌法公司（Ulfa）不愿意按照原先的价格向中国订购的伊尔-76MF飞机提供发动机的原因，希望与中方重开业已中断的有关合作生产燃气轮机的谈判。但叶里谢耶夫显然不是个会放走机会的人，在中国国防科工委副主任虞列贵（音译）和俄罗斯联邦工业局局长鲍里斯阿利申的主持下礼炮与黎明公司签署了合作协议。根据协议将在中国生产20兆瓦功率的燃气轮机，这是礼炮公司在AL-21F和AL-31F的基础上航改工业燃气轮机的结果。礼炮公司正在进行一笔价值6000万美元的，为莫斯科电力公司提供的60兆瓦机组的供货合同。礼炮公司认为，这充分显示出俄罗斯在这一领域的技术优势。几年前中国的一家发动机制造公司与乌克兰合作生产DN80燃气轮机，据说中方对这个型号并非特别满意，最终还是转向俄罗斯寻求更为可靠的技术。事实上受到更多打击的是乌法和土星公司，早在一年多以前黎明公司就和他们探讨合作生产燃气轮机的事宜。

虽然总经理叶里谢耶夫一再强调组建礼炮-黎明合资公司的目的在于开发民用市场，但可以肯定的是更多的合作还将集中于航空发动机领域。最起码在俄罗斯对20和60兆瓦功率的燃气轮机机组的需求并不大。根据双方签署的有关航空发动机的合作意向书，礼炮将帮助黎明公司利用其提供的散件组装AL-31FN发动机，并由礼炮公司负责进行技术指导。为此中方还将从礼炮公司购买180台而不是早先传说的150台发动机。另外还包括一条含混不清的补充协议，即双方“可能要实施的项目”，在合资企业大修AL-31FN的过程中进行改进和升级。其实这是“珠海协议”中最重要的一条，虽然被放到了很不起眼的位置。礼炮公司的解释是，由于黎明公司需要专注于FWS-10A的量产，因此中方提议双方建立一个专门对AL-31FN和AL-31F进行组装和大修的合资企业。

现在看来这种说法并不全面，早在十几年前中国就曾多次要求获得俄罗斯军用发动机的关键技术，当时中国正在引进苏-27大型歼击机。但是因为双方在价格和其他一些问题上的分歧而未能成交。后来中国从乌克兰引进了一整套的发动机大修工艺，并企图利用这条大修线自行生产AL-31F。但是在这一过程中出现许多难以解决的问题，迫使中方重新转向礼炮公司寻求帮助，同时下决心继续开发自已的FWS-10A。礼炮公司借口中国已经从乌克兰获得了有关资料，帮助黎明公司修建了一条完整而现代化的发动机大修线。那是一个按照中方要求以相当高的标准建立的发动机修理厂，其技术规格甚至超过了几年前为莫斯科中央航空和防空军区的第16集团军修建的245大修厂。来自基辅的消息说，中国空军曾经要求乌克兰轴承设备公司（LUTSK）依照黎明发动机大修厂的规格，对军方自己的大修厂进行升级改造，但因对方无法保证达到同等技术规格而作罢。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中国黎明公司在掌握军用大推力涡轮风扇发动机的技术和工艺方面取得了惊人的进步，并成为目前中国航发制造业中的领头羊。这一切无疑与来自礼炮机械制造生产公司（MMPP Salyut）的大力协助有着莫大的关系。或者可以说中国在FWS-10A项目上所取得的成功，也跟他们通过长期以来与俄方进行的合作，从而在关键的技术和工艺方面取得前所未有的进步密不可分。在AL-31F以前中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一级别的大推力涡轮风扇发动机，通过在俄方专家的指导下对这一型号进行修理维护的实际操作过程，为中国培养了一大批掌握关键技术的工程技术人员。此外礼炮公司根据合同在生产中方订货发动机的过程中，安排黎明的技术人员到一线参与工作。礼炮公司的这一作法，对促进双方合作和确保自己在中国市场的地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同时依靠多年来从中国获得的利润，使对手公司在与其较量的过程中屡战屡北。中国公司则明显从这样的合作中获益非浅，相比之下他们过去从英国引进一款发动机的国产化历程要艰难地多。中国的另一国发动机制造公司也是透过礼炮与黎明公司的合作，才决定与克里莫夫公司就RD-93发动机展开类似的合作。

一般而言发动机的大修包括对发动机进行整机拆检和散件组装，再对整机进行检测。此外中国工厂还可生产相对普通的零部件附件，但关键热部件必须依赖进口。这就是大修线与生产线最主要的不同之处。而新的协议显示，即将建立的合资企业不仅具备对发动机进行组装和大修的能力，或许还包括共同开发和研制新一代的发动机。尤其是在中国生产根据AL-31F航改而来的60兆瓦功率的燃气轮机，这等于是把整个的配套工艺和技术转移到中国来。换句话说，这也可以被视为另一种形式的技术转让。总经理叶里谢耶夫还表示，将来的合资企业除了改进AL-31FN发动机，还将参与中国正在开发中的大中型客机和运输机的发动机研制。黎明公司正在与美国GE公司合作，为中国的支线客机ARJ-21提供CF34发动机。另外随着雷宾斯克-土星公司的SaM146发动机逐步完善，礼炮公司正在和乌克兰进步设计局进行合作，共同开发一种12吨级的发动机。

叶里谢耶夫介绍说：“新的12吨级发动机将与CF34或许还有SaM146一起竞争中国新一代支线和干线飞机的动力装置，中方将发现与美国的合作是一种错误。因为我们的发动机从各方面来讲都要超过CF34，而且没有任何附加的政治风险。”

他认为礼炮公司将很有可能参与竞争为中国下一代战机提供动力装置，据他介绍在莫斯科进行台架实验的最新成果已经达到15.3吨的推力，超过了117S的14.5吨。去年7月《红星报》记者安德列加拉夫斯基在KBPR的试车台架上看到一台附件机匣被安装在下方的发动机，这台发动机上装置有可以上下左右转动的推力矢量控制喷管。一般来说，附件机匣安装在下的发动机是为中国制造的，但是中国尚未签署引进推力矢量控制技术的合同。对此总经理叶里谢耶夫的解释是，虽然未获得中方订单，但是需要在此之前进行各种试验以获取所需数据，这样也有利于协议的签署。虽然礼炮公司一直否认在99M系列的开发过程中曾经获得中国的资金支持，但中国因素对礼炮公司的影响是的确存在的，只不过外界不从了解而已。即使礼炮公司自己也并不否认他们与中国在发动机技术上的密切联系。将AL-31FN的寿命延长到1500小时，推力提升到13300公斤就是根据中方的要求进行的。换句话说，弗拉基米尔米哈伊洛夫极力称赞的“不花空军一分钱”的AL-31FM-1只不过是顺道沾光而已。AL-31FM-1的一个特点是能够在海拔3500米的机场启动而不减少使用寿命，这是为了保证发动机能够在中国西藏高海拔地区使用，俄罗斯空军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要求。

叶里谢耶夫再三强调，一切都将在政府规定的框架内按照程序进行。在过去的三年内，礼炮公司通过向黎明公司提供用于修理和维护苏霍伊飞机发动机所使用的零备件获得了大约1亿美元的收入。公司与中方直接签署了这项合同，双方都对此表示满意。这是因为礼炮公司拥有为期5年的独立出口零部件和提供技术服务的许可证，而且对于延长许可证的使用期限不存在任何问题。不过透过礼炮公司如此积极地筹备在中国建立合资企业的举动来看，更多的还是出于对未来可能出现问题未雨绸缪。这是因为国防产品出口公司已经成为以土星和乌法为首的北方花冠公司的实际掌控者，这样就意味着在军事技术出口方面拥有行政垄断能力的国防产品出口公司，已经从过去的中介服务公司转而成为礼炮公司最主要的竞争对手。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一旦出现“礼炮-联合发动机”和“土星-北方花冠”竞争对华输出口的情况，会否遭到国防产品出口公司的杯葛将成为一大问题。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礼炮-黎明合资企业就将成为解决难题的钥匙。礼炮公司将采用向对方出口零部件和提供技术服务的方式，将发动机以散装的形式交由合资企业进行组装。尤其是中方已经在礼炮公司的帮助下具备了FWS-10A的生产能力，因此直接在中国生产重要的热部件并不存在问题。

必须确认一点，礼炮集团与中国公司的合作并非孤立的商业行为，在去年3月31日的对外合作委员会议上，普京总统在多次肯定礼炮公司在中俄合作领域取得成就的同时，要求进一步发展并巩固双方之间的合作。这其实是对礼炮和克里莫夫公司在2005年与中方签署的，联合研制飞机和直升机发动机的协议表示肯定。虽然在当时有关协议的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是通过去年中方再次分别与礼炮和克里莫夫签署合同，将项目中对技术要求部分的相关文件，文件中将确定发动机大修的价格和期限进行细化。在与克里莫夫工厂签署的协议中，要求把经过大修的RD-93的推力提高10%。这等于是将最新型的RD-33-Ⅲ的技术变相转移，因为根据协议所有发动机的大修都将转移到克里莫夫在中国贵州的新建的大修厂进行。而中方所付出的代价是，除了已经签署的100台RD-93，还将向克里莫夫公司采购至少400台发动机，另外意向订购500台。这将是在未来几年里克里莫夫厂的主要收入来源。这些发动机当中的绝大部分将以散件形式交付，在中国的工厂组装并通过检测后装机使用。有消息说中国向礼炮公司采购的发动机也将达到400-500台，由此可以大致推断出双方协议的内容。俄罗斯军事技术合作局局长亚历山大杰尼索夫透露说，俄罗斯准备向中国提供俄罗斯军工企业正在研制的所有武器，如果中方需要的话。

由于中国本身的技术功底相对于印度等其他第三世界的国家要扎实得多，在军事工业的体系建设上也较为全面。特别是中国方面超强的仿制能力，对俄罗斯技术的吸收和消化速度要比原来所设想的快得多。惟有在航空发动机领域，中国无法迅速地将俄罗斯的技术转化为自己的产品。所以他们必须按照正规的商业模式，依照协议一步一步向前走。通过与俄方的合作对中国自身的航空发动机技术能力产生积极作用，可以说依靠从俄罗斯获得的技术和工艺使其在较短的时间内前进了15-20年。也许礼炮这样的俄国公司并非没有考虑对中国的技术输出等于在培养一个可怕的对手，但在目前竞争激烈的情况下，只有先进入市场并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才能在相对长远的发展中获得持续的收益。就好象对于克里莫夫工厂这样的企业来说，中国是目前唯一能够签署500台发动机的引进合同并保留另外500台采购意向的国家。中国对俄罗斯发动机的巨大需求，自然成为礼炮公司和克里莫夫公司的强劲原动力。

同样的，土星公司也在积极推销他的117S。这种发动机较AL-31FM-1更为先进，推力也更大，其翻修寿命为后者的三倍以上。今年3月，在远东共青城飞机制造厂装置117S的苏35飞机进行了多次飞行试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按计划装置117S的苏-35将于09年出口，去年航展的时候中国军方代表于建国（音译）亲自体验了苏-35的模拟飞机器，这也是苏-35模拟系统的首次参展。土星公司希望一旦中国签署引进苏-33或苏-35的合同，将把117S推销到中国去。此外，他们还对利用117S发动机提升中国自制的新型歼击机的性能非常感兴趣。瓦西里丹尼洛夫对《生意人报》记者表示，对中国出售发动机或进行技术输出并不存在任何问题，关键看中国自己的选择。他认为117S较其他公司的产品更符合中方的需要，因为在建造117S的过程中严格采用了新的军用设计标准，与中国目前实施的军用标准非常接近。另外117S采用了大量来自于正在研制中的117A的五代发动机技术，这对于117S的进一步发展比较有利。他认为117S的进一步提升空间最有希望的，也最符合中国成都飞机公司开发中的加强型多用途歼击机的需要。

瓦西里丹尼洛夫表示，对于中方而言117S较其他在AL-31F的基础上开发的型号更具吸引力。相比之下中国的FWS-10A和礼炮公司的99M系列发动机，与117S的差距是非常明显的。因为前两款发动机都是基于上个世纪的技术建造的，117S则大量采用的是俄罗斯最新的技术和工艺，在真正的第五代发动机投入使用前代表着俄罗斯航空动力技术的最新发展状态。这是因为在俄罗斯只有土星公司具备设计开发这一类大推力军用涡轮风扇发动机的能力，礼炮公司现在所生产的发动机就是根据20年前他们所设计的产品投入量产的。对于有指称因为印度计划引进117S，所以将对这种发动机对华输出造成一定的影响的说法，丹尼洛夫并不认可。他指目前克里莫夫公司就在同时向中国和印度出口RD-33发动机，只不过分别由两个厂提供而已。未来一旦出现中印同时订购117S的情况，可以由土星公司位于莫斯科的雷特卡琳机械制造厂为中国生产发动机，而将印度的订货交由乌法厂来负责。一旦中国采购两百台以上的117S，就将进行技术转移和在中国建立生产组装线等工作。他借用军事技术合作局局长杰尼索夫的话说：“俄罗斯大熊已做好准备，与中国龙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