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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双面月球:冷战太空竞赛与我们的故事 -- 万年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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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冰原牛仔8

大卫.斯科特

俄国代表团访问休斯顿时的一个晚上,我们邀请他们到我家聚餐。航天员们为我的妻子与孩子们带来了精美的礼物。他们特别喜欢孩子,还给他们唱俄国民歌。一位航天员送给我一件传统俄国乐器做礼物。当晚的气氛十分热烈,不过我忙着在院子里烤肉,所以没有太多时间与我们的客人谈话。

萝坦和我希望我们的客人能尽可能地自在一些,于是请他们在我家里自由参观。我还记得我儿子道格养的宠物蛇把他们吓了一跳。他们走后,周围邻居过来好几个问我们情况怎么样。在冷战激烈竞争的背景下,在自己家招待“从另一边来的”苏联客人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不过那天晚上我们都很放松。弗拉基米尔. 沙塔洛夫有个小女儿和翠希的年龄差不多大,后来两个丫头还当了一段时间的笔友。

几天之后我陪同代表团来到洛杉矶参观洛克希德公司。之后我们去了迪斯尼乐园。他们似乎很喜欢这里。我想除了玩得开心之外,迪斯尼乐园在工程学上的成就也令他们印象深刻。

但是这次访问后不久我就开始将自己的工作重心从阿波罗-联盟项目上转移开来。1973年夏天爱德华空军基地的NASA飞行研究中心邀请我担任代理主管。这是一份美差,我可以全面负责对一系列最为先进的新型飞机进行飞行测试,其中包括SR-71黑鸟。

这时的中心还负责试飞火箭动力升力体飞机例如X-24,这是此时早已投入制造的航天飞机的前身。这项机会十分难得。这还意味着搬回沙漠居住,回到查克.耶格尔的地盘上。

我一直深爱着爱德华。我还可以继续飞行,从我早已熟悉的T-38到后来的F-104星式战机。除此之外,这还意味着我有机会加入NASA的领导层。1972年12月阿波罗17号的发射意味着太空项目“结束的开始”。阿波罗计划已经结束了,NASA开始致力于新的项目,而这些项目的载人航天潜力都很有限。

第一座天空实验室已经进入了轨道,1973年的时候上面有3名乘员。但是除了他们以及1975年阿波罗-联盟项目的乘员之外,直到80年代初航天飞机进行第一次轨道飞行之前都不会有人进入太空。所以1973年12月我们搬回了加利福尼亚。

这次我们住在距离飞行研究中心大约40英里的一个名叫兰开斯特的小社区。两年之后我升任为中心主管,中心的名字也根据当年NASA创始元老之一休.德莱顿(Hugh Dryden)的名字改成了德莱顿飞行研究中心。

这一阶段的最大亮点就是我又能和查克.耶格尔一起共事了。耶格尔一直把爱德华空军基地当成自己的家——当年他就是在这里驾驶贝尔X-1型飞机首次打破音障——甚至在他全时服役期满以后也是如此。他逗留在这里的时候有时会过来和我以及7位参加我的项目的顶级试飞员谈天。我们从德国空军那里搞来3架F-104,用来进行追逐任务,包括全程跟踪我们的两架黑鸟速度达到2马赫与3马赫的过程。

一天早上我们喝咖啡的时候,查克说他一直在想怎么才能弄架F-104飞一回。

“这个事你也知道,查克,”我倚着椅背说道,“我们眼下新项目这么多,的确很需要专家的意见,一方面保证安全,另一方面尽可能扩展极限。”我稍微停了一下,身体前倾,注视着面前这张饱经沧桑,令我无限尊敬的面孔,继续说道:

“我在想你愿不愿意以官方身份为我们提供咨询,包括F-104的追逐飞行。”话说到这里我们两个都笑了出来。

“不过我们的预算有限,”我想严肃一点可还是忍不住笑。“所以我们每年只能支付你1美元的顾问费。不过你什么时候想来飞都可以。”

查克接受了我的邀请。

从那以后他每过几个月就回来飞一回F-104,尽管我再没得到机会和他一起上天。正式接手德莱顿飞行研究中心之后,我上天的时间大为减少。我的飞行技术并没有退步,但是我已经没有时间跟进新增的空中条例,修订过的应急措施以及各种强制性测试了。

我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下午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当时我参加完名人高尔夫锦标赛,开着飞机从弗雷斯诺回来。

“老天,飞行的感觉真好。我有三个礼拜没上天了。”着陆的时候我这样想。然后我意识到再往前数三个礼拜我也没上过天。

我那次着陆十分完美,但是我还是意识到金盆洗手的时候到了。我爬出机舱,离开跑道,卸下了一身行头:飞行夹克,头盔,护目镜,手套。我的时候到了。

这感觉很令人悲哀,但是所有人都有这么一天。这完全是个人的决定,完全基于主观判断。每位飞行员对这一点的感觉都不一样。当然,有些人是因为健康原因、技术退步或者定期考核没通过等原因而被迫退出的。但是我只要一上天就要付出100%的努力,99%对我来说都不够好。我的飞行生涯精彩绝伦。过去23年里我一共飞行了5600小时,驾驶过25种飞行器,从直升机到火箭飞船,从佩刀和星战机到登月舱。我没什么遗憾,我什么都见识过了——或许除了一战时的斯帕德双翼机之外。我今年已经44岁了,是时候继续前进迎接新的挑战了。

我在接手德莱顿中心之前就已经从空军退伍了。中心是个民间机构,不能由军人来领导。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还会重披军装,但我并不真心相信这一点。当宇航员这些年来我一直从空军那里领工资,但是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空军里服役了。

我递交辞呈的时候,有人问我要不要搞个退伍欢送会。“不用了,谢谢。”我说,“我不需要欢送会。”

继续前进的时候到了。

通宝推:还是做电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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