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诗文独立古今间”的狂士金堡 -- 古城老农

拱手相送，老泉感觉夸张了点。即使没有东林党，没有李自成，明朝的皇帝也都变成非常非常开明的明君，估计对最后结果影响也不太大，顶多就是金灭宋的翻版，明朝或者大顺能在江淮，依托地形和水军划江而治。

历史有时候确实可以说是现代史，也会打上阶级的烙印。但按老马的唯物史观，历史更是客观的，驱动历史运行方向的是内在根本矛盾。历史运行结果，是客观规律的反映。

东林之流，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资本萌芽和堕落的八股科举制度的结合，加速了明帝国的灭亡速度。这里老大的分析老泉是完全赞成的。但到现在，老泉觉得大家还是没有客观的思考一下问题。如果明朝没有这些问题，如果没有陈圆圆，大明或者大顺就能顶住满洲的进攻吗？

军事有军事的客观规律，努尔哈赤起兵的时候，建州已经有相当强的实力了。努尔哈赤在李成梁那里当了多年家奴（实际上是近卫亲兵），对大明军事体系特点已经非常了解了。而努尔哈赤对建州士兵的军事训练，也进行了很多年了。努尔哈赤起兵后，大明调动的刘廷，杜松这些人也都是明朝的精华。平定播州，击败日本依靠的也都是这些主力。但萨尔浒之战中，明朝最有战斗力的几只部队，在努尔哈赤集中优势兵力的打击下，都快速崩溃。

八旗军进攻杜松的时候，杜松结车阵，放火器，从应对上来讲，已经很标准了。一般情况下，环形防御构成，都很难攻破。然而八旗骑兵环绕车阵，俯仰而射，结果明军守军被密集的箭雨火力击溃，防御崩溃。

这里就需要讲一下了，冷兵器时代，大拇指上佩戴扳指后的汉式射法（西方称 蒙古式射法）是一种高射速，大威力的弓箭射法。cctv9 有节目演过，匈牙利一位射手可以做到17秒钟12箭。骑射尽管速度会慢些，但射速也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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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火器的装填速度在明朝那个年代，是非常慢的。骑兵冲击的威力，到机关枪大量装备后，才真的被遏制。红军在西北，就吃过马家军骑兵的大亏。

所以讲，杜松军队的崩溃并不奇怪。八旗骑兵在军事技能和战法上，确实符合了冷兵器时代的制胜规律。努尔哈赤的女真骑兵，在高机动性的基础上，通过多年苦练的射箭技艺，实现了强大高效的火力输出。

而这种射箭技艺的掌握，是需要多年苦练的。当年最掌握这些东西的中原人，诗经里童子佩蝶就是讲的这个。

这事诗的大意老泉歪解一下。就是一个半大小子大拇指上佩戴上了扳指，佩韘则表示“能射御”，这在春秋是对一个男子社会地位的肯定。当然能佩戴上扳指，是因为他射箭技艺练的好。而大拇指上佩戴上扳指的小子，对原先一起玩在一起的好女伴的态度变化了。因为能佩戴扳指，意味着他成了士，将来的社会地位有了保证，也许原先觉得漂亮的女伴，这会就觉得不那么漂亮了。而天真的小姑娘对此并不知晓，于是抱怨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马，还装什么大人样。

当然，诗经芄兰里的故事到了明清，可能就是一个人考上功名后对青梅竹马但算不上美女的女伴的故事了。

而到李自成快进北京的时候，满洲的军事实力早已经成熟了。原先满洲军没有火器，难以攻坚，但清军破口长城长驱直入的事情很多，1639年，清军在多尔衮率领下攻克济南，活捉德王。（济南大明湖公园就是当年的德王府），1642年，又攻克兖州。实际上，自萨尔浒之后，明军就无法在平原与清军八旗骑兵野战。袁崇焕吹嘘的所谓大捷也只能守守城，修修碉堡。但平原野战，什么关宁铁骑也好，什么孙承宗训练的孔有德的车营军也好，都没有正面击败满洲骑兵的能力。你顶多能顶住不被冲垮，但你无法出击消灭敌人的机动主力。尤其是对方那几万骑射技艺精湛的主力部队。

1644年的清军，战斗力正在巅峰时期。这个时期，中原政权想抗住这种半农半牧，拥有骑兵优势的割据政权是很难的。北宋在女真冲击下也是迅速崩溃。明朝当时只是还保有山海关，但对清军绕过来在华北自由行动的大军根本没有办法。

当然中原政权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建立能抗衡八旗骑兵的军队，需要按军事规律办事。需要技术水平的支持，而这些实际上恰恰是唐之后中国都落后了的东西。孙承宗要靠进口日本刀来装备最精锐的孔有德部，中国的军工产业自宋之后就已经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