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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Taylor Branch:劈波蹈海——MLK三部曲之一 -- 万年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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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攻陷密西西比大学3

我希望浸信会教堂被烧毁后的十天内,又有四座位于佐治亚州的黑人教堂被烧毁了。金当时正在纽约艰难地消化着希望的破灭:肯尼迪总统不打算公开发表《第二次解放宣言》。接受这一事实对金来说很艰难,因为长久以来总统针对种族隔离采取的重大象征性措施对他自己和肯尼迪政府官员来说都异常珍贵。例如美国新闻署署长爱德华.R.默罗自从上任第一天就不断对肯尼迪强调此事。在默罗看来,林肯打击奴隶制的百年纪念日是白宫竭尽全力反对种族隔离的绝佳时机。

1862年夏天,林肯在一次私密会议上向内阁成员们宣读了《解放宣言》草案,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宣言废除了邦联军控制地区的奴隶制。林肯认为这样做是一举多得的战时措施,一方面能够削弱南方的经济,另一方面还能强迫杰佛逊.戴维斯分散兵力到处镇压黑奴起义。不仅如此,这一举措还让联邦军队的战争努力获得了大义名分,致使欧洲列强失去了站在邦联一边拉偏架的道义立场。通盘考虑之后,林肯无视一部分内阁成员的反对,表示自己将会在联邦军获得下一场胜利的时候公布这份宣言。时机对林肯来说很重要,因为他不希望别人把这份宣言当作输家的垂死挣扎。第二次牛奔河战役的耻辱迫使林肯不得不多等了一个月。但是安提塔姆的血腥僵局迫使罗伯特.E.李撤退至弗尼吉亚州之后仅仅过了几天,林肯就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如今距离《解放宣言》初次面世已经过去了整整一百个9月。肯尼迪政府内部当前根本没有讨论该不该发表《第二次解放宣言》,而是肯尼迪总统是否应出席《解放宣言》一百周年官方纪念仪式。一次白宫会议上,肯尼斯.奥唐纳宣布自己从未听说肯尼迪打算在百年纪念活动上进行重要讲话,而且他还安排总统届时在华盛顿之外发表演讲。这条消息让很多活动筹备人员都颇感惊讶。“我们很吃惊。”纪念活动代表团内的一名众议院议员在一封信中指出。这封信还列出了十几项白宫在这一年年初做出的承诺,以及他与总统本人两次谈话的内容。这封信的副本很快就送到了主要策划百年纪念的三位总统助手的手中——阿瑟.施莱辛格、泰德.索伦森以及李.怀特。面对随后的最后一轮内部游说,奥唐纳毫不让步,一定要让肯尼迪总统在活动当天离开华盛顿。倘若总统出席百年纪念,必然为这一场合引来远远更多的注意,人们也肯定会趁机对比肯尼迪与林肯的施政优劣。因此奥唐纳实在不想自找麻烦。

金正在纽约为佐治亚州被烧毁教堂的重建筹集资金。眼看着肯尼迪对待《解放宣言》庆典的冷淡态度以及纳尔逊.洛克菲勒的高涨热情,金的立场颇为微妙,不得不竭力保持平衡。洛克菲勒必定要在这个纪念日上大放光彩,因为这一天的荣耀属于一位与他同属共和党的总统,而且人们肯定会在这一天回想起过去百年来洛克菲勒家族为脱困黑奴的福祉所作出的贡献。此外洛克菲勒还理所当然地收藏着《解放宣言》的最初版羊皮纸手稿。他邀请金一起出席纽约州内战百年纪念委员会举行的《解放宣言》晚宴。金的顾问们详细讨论了应邀出席的利弊。毕竟眼下肯尼迪依然掌权,而且众所周知,肯尼迪对于洛克菲勒问鼎总统之位的野心非常敏感。如果金与洛克菲勒来往过于密切,未必不会把肯尼迪推向南方民主党人一方。

联邦调查局装在斯坦利.利维森办公室里的窃听装置听到了顾问们的讨论细节。顾问们想知道,纽约州内战百年纪念委员会的晚宴是否“共和党”意味太重。克莱伦斯.琼斯发现纽约州内战百年纪念委员会也有民主党成员,这一点让顾问们宽心不少,他们转而开始讨论金钱这一微妙而复杂的问题。怀亚特.沃克指出,直到目前为止纳尔逊.洛克菲勒承诺捐献给领导大会以及甘地人权协会的五万美元仅仅到位了五千美元。现在洛克菲勒再次承诺捐款一万美元重修教堂,目前一分钱都没见着。此前金在纽约已经安排了一场筹款活动,时间安排恰好与晚宴犯冲。出席晚宴就意味着放弃实打实的捐款,转而为为一名说大话的家伙捧场。资金来源完全依靠慈善捐助的活动家们难免面临此类困境:一名富人承诺捐款之后,是否应当督促对方信守承诺呢?顾问们还探讨了他们能不能安全地获得向晚宴宾客募捐的许可——毕竟全体来宾都是洛克菲勒的政界朋友,一个个全都轻忽不得。从法律角度来讲,他们不能在晚宴现场募捐,因为这是纽约州政府举行的活动。但他们能否向晚宴主办方索要各位宾客的邮政地址呢?甚至能不能邀请客人们前往马路对面参加领导大会举办的招待会呢?“我倒是不认为这道选择题有你们想的那么难,”利维森建议说。“洛克菲勒州长是个老练成熟的人。他知道你们需要资金,也知道钱就在宾客们手里,拿不到未免可惜。我认识的每一位百万富翁都希望自己捐款的时候别人也跟着一起捐款。他们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独自捐款。我觉得只要别把话说得太露骨,例如‘金博士不见钱就不来’,否则提一下要求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解放晚宴上,金公开批评了肯尼迪总统在民权领域的行动迟缓,还指出他未能兑现“大笔一挥”解决住房歧视政策的承诺。洛克菲勒也批评了肯尼迪,内容与金差不多。接着他带上《解放黑人奴隶宣言》的原稿动身赶赴华盛顿,参加了9月22日举行的百年纪念庆典。在林肯纪念堂前的台阶上,洛克菲勒加入了一群情绪高涨但人数有限的群体。诗人阿齐博尔德.麦克利什读了一首关于林肯的诗歌;美国驻联合国大使阿德莱.史蒂文森赞扬林肯是伊利诺伊州的骄傲;罗伯特.肯尼迪代表政府参加了集会,不过并没有发言。现场扩音器播放了肯尼迪总统提前录制的讲话,而总统本人正在罗德岛的新港度周末。这段录音演讲——此前所有游说的最终成果——从表达技巧上来说可谓可圈可点,足以唤起每一位听众的历史感,只有民权运动专家才会对演讲内容感到不以为然,因为肯尼迪总统对于林肯发表《解放宣言》之后的历史事件的总结或多或少地将种族问题推给了过去。“种族隔离体制将黑人从美国公民中隔离出去,”肯尼迪的声音这样告诉听众们。“黑人们在教育和就业方面失去了平等的机会。在很多地方黑人无法选举。长久以来黑人都暴露在暴力和恐吓之下。那是一段耻辱而困窘的岁月。回首过去,我认为可以说亚伯拉罕.林肯解放了奴隶。但从这个世纪开始,黑人公民将要自我解放。”接着洛克菲勒对《解放黑人奴隶宣言》本身做了一段简短演讲。庄严的国事活动氛围暂时压制了政客之间的纷争。接着马哈里亚.杰克逊又献唱了一曲《共和国战歌》,将纷争完全消解在了无形之中。

这一天金并没有出现在林肯纪念堂门前。自从他将自己的梦想宣言交给肯尼迪总统之后已经进了两次监狱,现在他将饱受摧残的希望转移到了1963年1月1日——《解放黑人奴隶宣言》正式生效百年纪念日,也是新年第一天。他希望那天之前能说服肯尼迪采取更大的实际行动。就眼下来说,金的下一站是伯明翰。来到伯明翰之后,肯尼迪总统向他发送了一封热情的电报,“祝贺南方基督教领导大会第六届年会召开”。肯尼迪赞扬了金的“个人品行与充满活力的领导方式”,认为这两点为金赢得了“大批美国人民的尊重与敬仰”。这封电报成了本次大会的瞩目焦点,在种族隔离的心脏地带公开朗读给了四百位参会代表。

内容宜人的官方电报成了领导大会年会上颇受欢迎的主菜。不过这一次伯明翰还迎来了全新的事态。惯常的庆祝宴会与冗长的委员会会议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潜在的冲突则在表层之下暗流涌动。从负面来说,联邦调查局第一次在领导大会年会内部安插了线人,每天都会将会议日程汇报送到总部。从正面来说,金取得了一项从未有过的进展。仅仅凭借前往一座种族隔离城市的行程安排,他就促使城市白人当权者与民权阵营进行了一轮前所未有并且很可能收到实效的谈判。从这一角度来看,金的飞机还没落地,他在伯明翰的收获就已经超过了在奥尔巴尼接连折腾几个月之后的战果。

造成紧张氛围的两股暗流正在缓慢侵蚀着公牛康纳警长竭力维持的种族隔离稳定局面。一股暗流团结了黑人,另一股暗流则分化了白人。伯明翰公园关闭了整整一年,棒球队也解散了,三K党暴力活动此起彼伏。自从1月逮捕了弗雷德.夏特沃斯以来,伯明翰的黑人们就开始支持学生们针对城镇商店的抵制活动。抵制活动达到高潮时有些商人甚至会抱怨销售额下降了40%。过去一年以来金一直想来伯明翰——不只是为了安排大会事宜,也是为了动员这里的人力。夏特沃斯一直在为自己与公牛康纳之间的对决做准备,金自然要提供全力支持。此外金还打算等到1963年再来一趟伯明翰。9月初他在一封信中写道,到时候自己将会在这座城市里“对民权力量进行真正的动员”。这封信的收信人名叫威廉.肖特里奇(William Shortridge)。此人是夏特沃斯的副官,担任教会司库以及负责“日常联络”。他的本职工作是葬礼承接人,说话办事雷厉风行。他是金老爹的同辈,是1923届霍华德大学毕业生,与小金一样都是 Alpha Phi Alpha兄弟会的成员。这一年3月,一群蒙面骑手趁夜色向他家倾泻了一通子弹。肖特里奇趴在前廊墙壁后面,安全地躲过了扫射。她妻子手中的电话听筒则被第一颗子弹打飞了。此后肖特里奇就在门廊边上建造了一间卧室,为那些晚上过来保护他的志愿者们提供住宿。

回头再说白人这边。十八个月之前,伯明翰暴徒攻击自由乘车者的照片登上了日本报纸的头版,让正在日本访问的伯明翰商会会长西德尼.斯迈尔挨了一记当头闷棍。从那以后他一直在挖空心思研究一道要命的难题: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打发掉公牛康纳。诚然,康纳是一位民选官员,还享有身为警务专员的独立地位,他在伯明翰的政治地位可以说根本碰不得。于是斯迈尔与盟友们决定来一招釜底抽薪:不针对康纳本人下手,而是直接改造伯明翰的市政结构,从而取消掉他的职位。斯迈尔等人与律师、教师、公民学教授以及各种社会改良团体进行了长达几个月的会面,最终研究出了一套方案:伯明翰急需一个“市长-市议会双轨制”形式的现代化政府,就像亚特兰大和其他几个繁荣城市那样。

改革的旗号掩盖着真刀真枪的政治算计。在改革的旗号之下,人们可以为了全新的市政结构奔走呼号,而不必公开挑战康纳或者种族隔离。他们甚至可以怂恿康纳参加新任市长竞选。然而如果新的市政结构得到了认可,改革者们就可以寄希望于伯明翰的中间选民:这些人或许会认为新任市长应该比现任警务专员更体面一些*。为了实施这一计划,斯迈尔首先试图招募一个由二十五位“身穿绸缎的上层人物”组成的公共委员会。不过所有被提名人都婉拒了斯迈尔的邀请,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点小手段瞒不过康纳。于是斯迈尔只得退而求其次,决定建立一个由五百名“随便什么人”组成的委员会。该委员会由粉刷匠威廉姆.A.詹金斯带头,成员包括小商人、电台音乐播音员以及工会代表,甚至就连上一届选举期间尼克松当地竞选活动的负责人都被拉了进来。9月上旬,委员会实现了第一个奇迹——主张市政改革的请愿书征集到了一万两千个签名,满足了发起特殊选举的条件。

正当改革派们等着法官确认请愿书有效并确定特殊选举日期的时候,有人提醒他们马丁.路德.金马上就要来伯明翰了。闻听此言改革派们全都心头一紧。大家认为在当前形势下金的造访很可能危及改革计划,于是就派了一位使者悄悄前往亚特兰大恳请金取消领导大会年会。使者表示今年的情况非常关键,取消公牛康纳的岗位绝非易事,因为他刚刚以61%的支持率再次当选警务专员。假如眼下伯明翰爆发种族对立,必然会将中间选民赶到康纳那边。金礼貌地听完了使者的诉求,然后建议使者先去与夏特沃斯谈一谈。

这些压力促成了夏特沃斯与西德尼.斯迈尔的初次接触。在过去六年多以来的静坐示威、抵制运动、法律诉讼、爆炸袭击以及自由乘车运动期间,夏特沃斯从未获准与当地“权力集团”见面,甚至就连地位最显赫的几位伯明翰白人神职人员都无缘得见。但就在领导大会年会前几天,伯明翰首屈一指的黑人商人A.G.加斯顿(A. G. Gaston)带领夏特沃斯参加了一次秘密会议。会议地点是一家白人酒店。进门的时候夏特沃斯还开玩笑说就连加斯顿这样富甲一方的人以前都从没进过伯明翰的白人酒店。两人到达会场后,斯迈尔握住夏特沃斯的手并称他为“博士”。他暗示了前途未卜的伯明翰改革运动。以此为理由请求夏特沃斯说服金暂且回避这座城市。夏特沃斯拒绝考虑这一提议,于是斯迈尔又请夏特沃斯保证在年会期间伯明翰不会发生麻烦。听到这里,夏特沃斯忍不住长篇大论了一通:长久以来他已经经历了很多,一直盼望能有幸坐到谈判桌前,但这份荣幸本身并不值得停战。为了避免游行示威,伯明翰的大小商铺愿意在多大程度上放松种族隔离呢?斯迈尔回避了这个问题,表示自己不能代表全体城区白人商户发言。夏特沃斯随即起身走到门口说:“你们就不该叫我来开这个会。”

第二天早上,斯迈尔重新召开了与夏特沃斯的见面会。这一次他拉来了一大帮阴着脸的各大商店代表。会面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中开始,直到夏特沃斯打破沉默,表示自己来这里是想听听他们的想法。又是一阵沉默之后,罗夫曼百货的代表说:“我不介意对我的水龙头解除种族隔离。”

“噢不,先生们,”夏特沃斯回答道,“我们现在已经超过讨论水龙头的阶段了。我们现在要讨论洗手间。女士们在你们的商店里总要有个整理梳妆的地方吧。”

会场反复几次陷入了令人痛苦的沉默,偶尔双方也会相互唇枪舌剑几句,然后再度闭口不言。最后还是A.G.加斯顿打破了僵局。他对拉夫曼百货店的代表说道:“你知道的,你父亲和我基本是同时踏入了商界。而且你也知道,你和我一样首先从黑人当中找到了市场,挖到了第一桶金。而且目前我们的大部分客户依然是黑人。这样看来你总还能做点什么。我们也不想游行,但我没有权力决定游行与否。我阻止不了游行,而这个人可以。”他将话头转给了夏特沃斯。

又一阵沉默之后夏特沃斯站了起来,表示在场所有人都应当为了最好的结果而祈祷。准备离开时,他对伯明翰最大百货商店的所有者路易斯.皮特兹说:“皮特兹先生,上次他们在你的商店里逮捕了两名学生。这次的情况肯定不同以往。我和马丁.路德.金将会坐在你的长凳上,而且我们哪里都不会去。他们必须动用蛮力把我们两个拖走才行。而且记者们肯定会在现场拍照。真到了那时候,你在阿拉巴马州各地的生意就全完了。事情就是这样。”

正当夏特沃斯与皮特兹怒目而视时,拉夫曼赶紧站起来打圆场。“等一下,我可以给维修人员打电话,让他们把厕所门上的标志粉刷掉。”他指的是“白人专用”的标志。

这句表态总算是打开了小小的突破口。为了交换种族融合的水龙头与厕所,夏特沃斯同意在领导大会年会期间不进行游行示威。接下来是对于操作细节的讨价还价,比如“白人专用”标志只能重新粉刷而不能取下,这样万一公牛康纳指控商店所有者们违反了当地种族隔离法律,他们就可以轻易推卸责任。这次谈判最终达成了脆弱的协议,双方都担心对方会出尔反尔。

联邦调查局内部的压力也在不断增大。奥尔巴尼反复出现的大型逮捕令联邦调查局官员们极为警惕。调查局萨凡纳分布提交了一份报告,其中提到夏天被捕的黑人都在塞提玛.克拉克位于多尔切斯特的隐居场所“接受过训练”。这份报告一方面极度夸大了事实——只有极少数奥尔巴尼游行者到过多尔切斯特,另一方面还以讹传讹——克拉克的课堂主要教授识字与选民登记内容,而不是如何组织抗议。不过无论如何联邦调查局的官员们都倾向于相信这份报告,因为他们相信这种前所未有的动荡肯定少不了骨干分子的煽动。只有远离群众运动、终日沉浸在阴谋情报当中的人们才会产生这样的误解。他们根本不知道弥撒大会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理念剥夺了游行者的人性动机,不仅将游行者贬低成为了缺乏自主的机器人,同时还在某种程度上高估了他们的狂热程度。简而言之,游行者在联邦调查局眼里越来越像美共了。至于多尔切斯特学校的负责人是杰克.奥德尔这一点更被视为民权运动受到美共指使的铁证。

联邦调查局官员向司法部长罗伯特.肯尼迪汇报称,根据从利维森处窃听来的消息,奥德尔对伯明翰的安定局面构成了威胁,司法部长应该通过助手约翰.席根塔勒悄悄处理这一问题。作为纳什维尔《田纳西人报》的前任编辑,席根塔勒认识一位凯利.米勒.史密斯牧师(Kelly Miller Smith)。詹姆斯.劳森、黛安.纳什以及约翰.路易斯就是在他的教堂组织了纳什维尔第一次静坐示威活动。此外史密斯也是领导大会理事会成员。他离开纳什维尔参加伯明翰年会时接到了席根塔勒的正式秘密通知:政府非常关注金与一个已知美共份子之间的联系。金应该断绝与奥德尔的一切往来,而且金决不能允许奥德尔出现在伯明翰。

史密斯立即将消息告诉了金,金认为这确实是个值得琢磨的麻烦问题。金认为,在当前背景下,这条直接警告意味着肯尼迪政府正在迎合自身内部的麦卡锡主义势力,同时还向金暗示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解决方法:只要别让奥德尔去伯明翰就行了。于是金亲自给奥德尔打了电话通知他。奥德尔自然被这条消息气得不轻。按照安排他在伯明翰大会上要主持好几场专题会议——实际上他是领导大会选民登记项目的核心力量,也是负责领导大会与联组委以及其他组织进行配合的主要协调人,而民权团体之间的相互配合正是过去一年里取得的最大隐秘胜利。承认他可能威胁到国家安全这种事在奥德尔看来简直扯淡,由此而不许他参加年会更是扯淡加三级。金只得安慰奥德尔说自己在政界还见过很多更加愚蠢的情形。

领导大会年会于9月24日周一开幕,这一天奥德尔留在了亚特兰大。伯明翰市中心的商人一直拖延到最后一刻才重新粉刷了“白人专用”的标志牌,不过再怎么说他们总算是信守了承诺,令黑人惊讶不已。遵照协议双方均没有将这一变化通知新闻界,以免激怒公牛康纳。尽管如此,这一轮胜利依然激发了夏特沃斯更胜以往的昂扬斗志。周一晚上在圣约翰教堂的弥撒大会,他热情洋溢地向会众们介绍了金的先锋官怀亚特.沃克。沃克一登上布道台就大喊道:“我来伯明翰就是为了骑牛!”刚刚入选棒球名人堂的杰基.罗宾逊当晚也赶来参加大会,但伯明翰的警察拒绝让球迷组成的车队陪同他一起前往教堂。夏特沃斯要求聚集的人群听从警察指挥。“没人知道接下来的几天会发生什么,”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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