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锦衣异志录 -- 天煞穆珏
沐琚眉头一皱,怒道:“你选我与你比武,是自以为我功夫最差?”
徐九应冷笑道:“难道你一个白面书生武功最好?”
沐琚大怒,呛啷一声抽出腰间宝剑向徐九应一指,喝道:“好,比就比。”
徐九应挥起狼牙棒狠力就朝沐琚的剑猛砸过去,沐琚把剑一转,举着剑背就挡过去。徐九应嚎笑叫道:“你一把剑想跟我的狼牙棒对抗,你疯了吗?”说着又猛力连击数下,众人只听得金属对击之声锵锵作响,火花四溅,但沐琚的剑却并未被徐九应的狼牙棒砸断,徐九应惊愕之下嚎叫着再次挥举双棒猛砸过去。沐琚腰身一扭,举起剑背朝徐九应侧腰一砸,徐九应哎哟叫了一声,挥棒旋身追砸过去。正德哈哈一笑,向后退了几步,众人将他围在中间,随着沐琚与徐九应比武的腾挪穿插而游走。转瞬间便拆了上百招。徐九应久攻不下,渐至恼羞成怒,又见众人悠闲游走,把他像猴一般看待,只加着恼,突然将狼牙棒互相猛砸一下,狼牙棒‘啪’地炸开,各自变成九把尖刀上下舞着朝沐琚全身刺来。
沐琚面色一沉,恨道:“我最恨人有眼无珠了。”说着举剑欺身而进,瞬时间连环剑式闪得徐九应眼花缭乱,两枝狼牙棒十六把尖刀都被沐琚的剑砸断在地。沐琚虎吼一声,跳将起来举剑横斩过去,啪啪两声,徐九应的狼牙棒心应声而折,跌落地上发出叮当脆响,好一会才消停。
“啊!”徐九应怒嚎一声,狠狠将棒柄掷落地上,叫道:“大哥,小师兄,我又输了,我们看来是上不去阁了。”
左右两边房各自走出徐九龄和南宫无我,两人手握酒杯望着众人,各自饮尽一杯酒。徐九龄笑道:“输了便输了,让他们上去就是。”
南宫无我看向钟信,笑道:“钟信,我们又见面喽。”
邢缨面色微凛道:“南宫无我,我师姐呢?”
“纯妹在云南府休养,不曾随我来通州。我便把多余的金贴给了九应,不曾想九应武功稀松平常,竟是连乃诺都打不过。”南宫无我笑道。
徐九应恨恨跺脚。
“这到底是何规矩?”李龙笑问。
“凤凰阁的主人连布八关,每关只许一人挑战,赢则齐上,输则齐止。前日国师一行赢了九应上第二层阁去了,不知打通了几关。”徐九龄笑道。
“徐九龄,你这弟弟居然连徐鹏都斗不过?你我虽非同路人,但好歹皆是学武之人,怎会连徐鹏都斗不过?也太丢我们学武之人的脸了。”邢缨皱眉道。
“谁叫他选错人。”
“选了谁?”刀眉笑问。
“选了耶律婉儿。”徐九龄叹息一声道:“我这弟弟就是贪色坏事。”
“想必选徐鹏,今日我们便能遇着徐鹏了。”正德哈哈笑道。
“是那一个选了徐九应?”周义缓声问道。
“衡山派一位年轻弟子选了他,那人自报姓名唤做莫大。”南宫无我笑道。
“是甚样的人?”周义追问。
“年岁似与风清扬相差无几。啊,对了,风清扬也来了通州,只是不曾到阁。”
钟信终开口:“他去了何处?”
“我与九龄在妓院见着他了。”南宫无我哈哈笑道:“钟信,你是如何教徒弟的,怎生把风清扬教到妓院去了?”
钟信不语,面现隐忧。
“陛下,我们先上阁再说。”沐琚道。
“且慢,你且回我话,为何你那剑我竟砸不断?”徐九应恼道:“我这狼牙棒少不得有百斤之力,为何却砸不断你的剑?”
“徐九应,你大哥说你武功稀松平常还真不曾说错,连武功兵器都不懂的人,武功能有多高?他姓沐哎,你不知他们沐家祖宗是用何兵器的么?”刀眉笑道。
“他家祖宗沐英用的是擂鼓瓮金锤,但与剑何干?”徐九应把眼一瞪道:“你真当我是傻子,恁事不知?”
“我怎生听说沐王爷使的是丈八链子乌金锤?脚下坐骑更是当年天宝大将宇文成都所骑万里烟云兽繁衍之种?”跟在众人身后的高玉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沐琚骄傲道:“我家老祖宗两样兵器都使过,只是我来京师做锦衣卫,扛着两柄大锤实在不雅,便将那丈八乌金链烧了重新打出一柄单刃剑来。虽说打成剑式,却可抗千斤之力,真正千钧一发,徐九应那百斤狼牙棒如何是对手?”
徐九应目瞪口呆,面上兀自不信。
沐琚随手将剑递过去道:“不信你拿来试试。”
徐九应顺手接过,只觉接了座山般手便垂下来,忙双手齐握,方才把乌金剑握在手中,舞了几下便气喘吁吁,方才心服口服将剑递回给沐琚,让出上阁之位。
南宫无我嘻嘻笑道:“钟信,上去就出不来了,你真不管你那哎呀徒弟?”
“若是我们走了,会如何?”李龙问。
“也不如何,重新从第一层打上去就是了。”徐九龄笑道。
“你们大可放心,比九应强的都上阁了,只要他守着门口,你们总归能上第二层的。”南宫无我哈哈笑道。
“他在哪家妓院?”钟信缓声问。
南宫无我笑道:“一面之缘而已,我如何会在意他在何处风流?只是可惜你一片爱徒之心怕是要付诸流水。”
钟信向正德行礼,柔声道:“陛下,臣想先去见见风清扬。”
正德一笑道:“随皇叔高兴,这凤凰阁我们来去自如,也不急于一时。”
“谢陛下。”钟信道。
众人才转身要走,徐九龄却又叫道:“赵良是在京师还是在通州?”
邢缨回首,面色一沉道:“徐九龄,你都受了招安,还要寻大都督晦气?”
徐九龄嘻嘻一笑道:“如何是寻晦气,既然已同朝为官,自然是愈加向好呢。”
“他在何处,你不必知道。”周义冷声道。
徐九龄耸耸肩,哈哈一笑,任他们出阁离去。众人随钟信离开凤凰阁前往通州城区,但此时正是深夜,通州又多河道,道路蜿蜒曲折,实不知去何处寻风清扬。众人行到通州市坊,钟信立于长街之上,仰天长吟,其声绵长婉转,经久不绝。夜色茫茫中不见风清扬身影,却听得脚步纷急,转瞬间众人竟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巡街军卫围了个结实。邢缨、周义、刀眉急亮出司礼监、锦衣卫神机营、五城兵马司的腰牌。众军卫看到腰牌不敢轻举妄动,众人便见有兵卫跑走,想必是去禀报上司。过得半晌,果见一身着千户官服的中年男子按剑走来。那人正是守备通州都指挥黄玺。
黄玺一见钟信已是一惊,再见正德更是吓得即时下跪叩首:“臣黄玺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军卫听言,也即下跪叩首。
正德一笑道:“黄玺,何事要你亲自按剑夜巡?”
黄玺忙道:“臣有失职守。近半年来通州强贼甚多,前几日又有官粮失窃,臣唯有亲自巡逻严查防范,只是收效甚微,还请陛下恕罪。”
正德缓声道:“大都督可见着了?”
“臣见着了,只是大都督来到通州只见了一面,旋即不知去向。临行前只叫臣小心守卫城内。”
“大都督如此吩咐必是有他的用意,你听他话便是。”正德道:“平身吧。”
黄玺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为何深夜到通州来?”
正德哈哈一笑,说:“朕困京师久矣,想来通州散散心。你不必惊惶,自去做事就好。”
“陛下可寻到住处?若是无处落脚,便请在都指挥府落脚。”
正德一笑,拂袖道:“倒是有地方落脚的,只是不急。朕还有些私事要做,你自去忙吧。”
黄玺不敢多言,应了声:“臣遵旨。”
钟信看向黄玺,缓声道:“黄玺。”
“国公爷,有何吩咐?”黄玺即道。
“你这几日都在巡街?”
“是。”
钟信想了想道:“可曾见过一位唤做风清扬的男子?他是华山派剑宗的弟子,这几日应当就在通州。”
“国公爷要找风清扬?”黄玺微讶道。
“你识得他?”钟信一怔,即问。
“他前些日子被人告到都指挥府,还曾在监狱里坐了几日。”
“钟信皱眉。
“当真?”邢缨看了钟信一眼,替他追问。
“当真。他说自己是华山派弟子,要是想逃,通州监狱上下无有能拦住他的。”
“他为何不逃?”刀眉笑道。
“他是个怪人。他说从不曾坐过牢,想尝尝是何滋味。”
“何人告他?”周义问。
“妓女告的,说他拖欠嫖资。但他却说与那女子是两情相悦,并不曾想过要嫖她,那知女子乃庸脂俗粉,不解情深。”
钟信面色更沉。
“他目今可还在监狱?”
“不在了,大都督过来后帮他交了脂粉钱将他赎出。”
“黄指挥可知是那家妓院告他?”
“便是市坊后街的迎香院妓女。”
“多谢黄指挥。”邢缨道。
黄玺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邢缨看向钟信:“可要去?”
钟信轻叹一声,点头。众人便与黄玺告辞,黄玺直待正德远去不见身影,方才直起腰长舒一口气。
亲兵谨慎上前,低声道:“都指挥,陛下亲至通州当真只是来散心?”
黄玺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是你等须加快脚程抓捕偷窃通州仓军粮的米贼,免得陛下事后震怒,你我项上人头不保。”
亲兵唯诺,跟着黄玺从反方向走了。正德等人去到市坊后街,此时晨曦渐露,市坊渐有人烟,风月之所反倒多有灭灯关门处。众人正要去寻迎春院,却不料眼前突有一门打开,一人便被推出街面倒在地上,挡住众人去路。
李龙低头一望,笑道:“风大哥,你又欠人银钞了?”
那地上躺着的,正是风清扬,满身酒气,衣冠不整。钟信气煞,颤声不语。高玉大步上前将风清扬拉起,风清扬却哈哈大笑,指着大门叫道:“你们王家酒也不甚好喝,为何说不得,还要打人?”
“风大哥,醒醒,国公爷来了,陛下也在。”高玉低声道。
话音未落,大门内突冲出数名手持木棒的大汉,正要举棒打向风清扬,猝见钟信等人,一时发愣,举着一半的木棒垂下纷纷返身入内,紧闭大门。
风清扬醉眼朦胧,踉跄爬起推开高玉返身走远。
“风儿。”钟信缓声道。
风清扬听不着,继续走。
“风儿。”钟信再唤。
风清扬不听,继续走。
“风……儿!”
风清扬猝然回首,冷泪盈眶向着钟信吼道:“你为何不骂我?为何不打我?我如此忤逆不听话,自甘堕落,你为何还要叫我!”
“风儿,随我回去。”钟信缓声道。
“我不回去。我回去作甚?我们华山派完蛋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凤凰阁要召开江湖武林的英雄大会,所有世家帮派都收到了金贴,却独有我们华山派分崩离析,半个贴子都不曾收到。你要我回去,我能回何处去?你开宗立派了吗?难道我要向世人说我风清扬背叛师门,只是去投了东厂厂公做门下走狗?”
“华山派剑宗无人,竟连气宗也无人了?”正德笑道:“居然无人收到金贴?”
“谁说剑宗无人,我还在,我还在。”风清扬红着眼吼道。
刀眉笑道:“你在有何用,看你目今这模样,跟一团烂泥有何区别?”
风清扬大怒,抽出腰中宝剑就刺向刀眉。周义面色一沉,闪身过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喝道:“风清扬,华山派的脸给你丢净,你还要来丢国公爷的脸?”
邢缨亦冷笑道:“华山派崩了才好,都教了甚狗东西!”
正德摇头一笑:“周义、刀眉、李龙随朕去通州各处转转。皇叔累了就去都指挥府暂且住下,朕累了也会过去。”
正德说完甩袖便走,周义、刀眉、李龙紧跟而去。高玉望了一眼他的身影,回视钟信道:“国公爷,我们回都指挥府?”
钟信凝视风清扬良久,轻叹道:“风儿,你和勇儿皆是我徒,勇儿便无须我操心。或许因着勇儿没了我,还有其他师叔伯会对他好,会导他走正道。谨儿也自有出路,贞儿与我素不同道,任道远是她师父,必会对她珍之重之,我不忧也。唯你…若没了为师,便不知会飘泊何处。你骨骼绝佳,实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为师实不忍心你就此沦落。我也不知与你到底有何孽缘,总是放心不下,为师以残缺之身爵至国公,位极人臣,这后半生再无甚可盼无甚可为,便用心与你好好做一回师徒吧。”
沐琚更是拂袖怒道:“那甚狗屁华山派,倒不如那一天我们杀将上去全灭了事,免得那帮王八再毁人子弟。风清扬,你还真是天性凉薄,你这心里可有视国公爷为师?为何华山派师父不好,你就要自甘堕落?不听国公爷教诲?”
风清扬愣愣望着钟信,良久,伏地大哭,悲恸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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