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茗谈186-天使怒涛 -- 本嘉明

(一)

我们继续这个演义。

这个演义基于一个假设，就是大刘所说的，羽人攻击林肯号航母，是会胜利的。这要做到：

1）羽人要有相当大的数量，武装起来并且长期维持的成本不高，是穷国能够负担的。

2）羽人展现出攻击企图时，离林肯号已经不足50公里，大约在20分钟以内可以达到林肯号，因此林肯号猝不及防。

3）林肯号没有准备。从当下的准备来讲，林肯号没有事先动员不当班的水兵沿船舷布防，没有把轻武器分发下去；从长期的准备来讲，水兵们根本没有接受过步枪兵的训练，很多人甚至不会开枪。

4）羽人的雷达反射信号很微弱，保护航母的所有兵器平台（空中和护卫舰艇）不得不把羽人放近，依靠目视来射击羽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携带轻火器的羽人，能击沉航母吗？

我认为仍然不能。但是，我们设想一下:假如羽人身后，有一个山东舰编队呢？

假如单舰对单舰，一艘052D外加50名羽人，击沉一艘提康德罗加巡洋舰，不是不可能的。羽人利用雷达隐身和低噪音，趁黑摸到巡洋舰上空，对准舰桥和雷达桅杆猛烈扫射，引起大火和混乱，然后052D上的反舰导弹杀到，还怎么挡？

我们不要忘了，台湾本质上，就是放大了1000倍的“不沉的航空母舰”。而且大陆离台湾，足够近。

(二)

这是一架无人机垂直起降的试验照片：

人类的伟大在于会使用工具。有了工具，我们就是鸟，就是鱼，用不着像大刘幻想的，亲身去“进化”成羽人。

这架无人机，使用一台航模涡喷发动机，和4个电力驱动的螺旋桨，没有复杂的软件，只靠人手简单的遥控操作，就做到了垂直起降。

假如我们把它放大，变成一个载人的平台，是可行的。

需要不需要“战场小飞机”？确实，战场小飞机的多数功能，可以由无人机替代。但是：

1）无人机目前无法自主攻击，要靠远程遥控。这就有很多缺点，比如信号滞后，或者一旦你使用数百架无人机展开攻击，对方索性用脉冲弹全频谱阻塞通信信号，大家一起耳聋，你的攻击计划就失效了。如果无人机群里混杂有一定比例的有人小飞机，此时可以接管各无人机的控制权，以近距离无线指令的方式，指挥无人机冲在前面，继续执行任务。

2）十多年前，我们就呼吁中国放开1000米以下领空，“以民养飞（用民间通用航空市场涵养初级飞行员）”。到今天，就算开放也已经没有用了，通用航空在中国已经没戏了。这样，只能靠军队自己和民航喷气机队，养预备飞行员作为大战中的人才后备。所以军队必须有一大批简陋小飞机，使劲使唤不心疼。

3)现在研发的有人战场小飞机，将来AI技术成熟后，都可以改装为无人作战飞机，并不浪费。

4）中国的通用航空虽然已死，但还有少量的需求，比如顺风就有无人机往山区送快递。军用机开发后，技术会外溢到民用。

(三)

台湾作为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舰”，其西岸可供大型登陆的滩涂，只有13处，处处严防死守，解放军要硬上岸，困难度超过诺曼底。

但台军也有死穴，就是“乏兵”。这体现在三点：一，兵器不足，比如格斗战斗机数量不足，环岛空防有缺口。二，兵员不足，三军总人数不满20万，服役期又短。现代兵器大都复杂，平时维护/战时操作，需要大量素质过硬的人力，但是和平时节操兵过甚，既容易出安全事故，又招致草莓兵和家属的抗议，所以台军将领们大多敷衍塞责。三，士气不足，不知为哪一国而战。

在这个大环境下，台军捉襟见肘，其空中防线的软肋，在南端（高雄，屏东）和东南部（台东）三县。

之所以把弱兵（比如最老式的F-5系列）部署在台东，是因为台军认为这里离“制胜点（台北）”路途遥远，远火不及池鱼，即便被解放军突破，于北部负隅顽抗之台军的士气， 没有震撼性的瓦解。

解放军地面部队自台湾岛南端登陆，随后整军北进，确实没有可操作性。但假如以大量小型攻击机，从南端打开的防空破口飞入，沿中央山脉北飞，技术好的飞行员走“山间纵谷”，技术差的飞行员从群山山顶拨云穿行------大家散大戏，不顾建制不分队形，一拥而上，从台军北部集团的背后“拂其后背，兼及基隆”，贴地乱窜，搜歼地面的爱国者导弹单位（导弹车，雷达车）和突出地标（如总统府）以及空中的阿帕奇直升机，总之遇到什么打什么，打光炮弹就撞上去。这种“空中敢死队”大水漫灌，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台军还怎么抵抗？以下是假定从高雄机场出发，北上攻击台北/新台北市的“穿山路线图”：

台军的防空导弹虽多，其中只有280枚毒刺，是单兵携行模式，其他都是车载和固定阵位，根本没有离开公路或者爬山的机动能力。临时拉防空导弹营和高炮营进山，肯定做不到。

(四)

具体到这架小飞机，我们就称为“陆侦-19”吧。首先，“陆侦-19”用哪款涡扇发动机？

从推力/成本/可靠性这三点综合看，秦岭发动机WS-9(斯贝MK202)还是可以考虑的。它不用后燃室的话，推力5.5吨，动力值比较合适。其实不用后燃室的Spey，在1960年代，用于英国空军的布莱克本Buccaneer战斗轰炸机，使这款飞机贴海面（地面）飞行的性能优异，对于苏联红海军的水面舰队构成过相当大的心理威慑。

但秦岭发动机技术过时，太笨重，直径1米，带后燃室的话总长5.2米，重1.9吨，就算不带后燃室，这大烟囱要不时地仰起放平，也不轻松。

而L-15教练机配置的乌克兰AI-222-25,就小巧很多了，直径0.64米，带后燃室才2米长，560公斤重，推力为2.52吨/4.2吨。这个加力燃烧的4.2吨推力，比秦岭发动机不加力时的5.5吨，也相差不远了。而且乌克兰马达西奇公司正在重庆推进此款发动机的“中国国产化”，将来同时供应L-15B和“陆侦-19”，后勤也方便。

“陆侦-19”的尺寸并不小，毛重里主要包括：

1）机身重1200公斤，包括装甲，龙骨，蒙皮，航电，起落架，四台电动螺旋桨，热敏诱饵弹，应急发电机，助推火箭，等等。

2）机鼻82毫米速射迫击炮：由W99迫击炮改装，配自动装弹器，炮重850公斤。

3）82毫米迫击炮弹：7.2公斤/发，28发（含弹链）总重250公斤。

4）外挂12.7毫米机枪（含机枪座）90公斤。

5）机枪子弹：0.13公斤/发，1400发（含弹链弹盒）220公斤

6）锂电池块：分布机身各处，共100公斤。

7）AI-222-25带加力燃烧室发动机（含支撑架，旋转臂）550公斤

8）观瞄光电球：20公斤

9）飞行员（含降落伞）：110公斤

10)CTJ-2涡扇发动机2台：共170公斤

11）燃油(双尾撑内) ：800升，折合610公斤

12）尾撑底部外挂霹雳-8近距空空导弹（左右各一枚）：共260公斤

这样起飞时“标准起飞重量”4.45吨，常规滑跑起飞，到达战斗空域时由于燃油消耗，总重一般已经低于4.3吨，在作战中如需要悬停，可以把主发动机竖起，开加力，达到4.2吨的竖直向下推力；飞机前舱在飞行员双腿之间，还有2台CTJ-2涡扇升力发动机，这是原用于C-803反舰导弹的喷气发动机，每台推力410公斤；再加上四台由锂电池驱动的调姿螺旋桨------总共7个升力源在机载电脑的统一调度下，飞机在空中平稳悬停。按现在中国在四驱力无人机上达到的操控技术水平，要做到这一点不困难。

4台调姿螺旋桨，在电机驱动下，既可以提供向上的升力；也可以桨叶反转，提供向下的按压力。这由机载电脑根据当时的风向，飞机姿态，飞机重心移动等等因素来决定。

同样，在完成战斗任务归来时，或者甚至刚起飞就遇险情，都可以撒掉部分燃油，降到安全总重以下，带弹垂直降落或飘降。

（五）

机头装一门速射迫击炮，有几个缺点：

1）光是炮的净重，就占用了850公斤的载荷，如果挂载反坦克的AKD-10导弹（40公斤/枚），算上挂架重量，也至少可以挂16枚。

2）前舱过重，如果飞机只是常规滑跑起飞，影响不大(二战时多数战斗轰炸机的头部都很重)，但要垂直起降或者短距飘降，前重后轻，就是个头疼问题了。

但这样做的优点也很诱惑人:

1）机头沉重的炮架配件，起到了正面装甲的作用，在俯冲射击时可以保护飞行员。二战中普通对地攻击机上，起这个作用的往往是机头的活塞发动机，但发动机被地面防空火力打瞎的话，飞行员的命是保住了，飞机也回不去了。

2）对于大批装备的“（低运营成本）反坦克攻击机”而言，用较大口径的无后坐力炮或者迫击炮，发射精确制导炮弹，其作战成本，比单纯依赖反坦克导弹，要低廉得多。

这门机载迫击炮连发时，2秒内可以发射4发炮弹，出膛时的初速300多米/秒，如果在地面静态发射，其射程5公里；在空中对地发射，一则有飞机速度提供的惯性叠加速度，二则有高度上的势能，叠加后射程轻松达到AKD-10导弹的10公里。

中国产的120毫米末端敏感迫击炮弹，弹重14公斤，内装2枚末敏弹。

普通82毫米迫击炮弹，一般弹重4.2公斤，但这门机载炮的炮弹是特制的，弹体加长，弹重7.2公斤，内装一枚末敏弹，有能力击穿台湾勇虎坦克的顶装甲；或者严重击伤M1A1坦克外露的观瞄设备，迫使坦克兵弃车逃命。

这机载的28枚末敏弹，由于还能急速射，其作战威力，甚至强于28枚ADK-10，费用却节省太多了。

当然，在垂直降落（或空中悬停）前，主发动机必须处在飞机重心的位置。假设此时飞机半油半弹，那么重心分割线（主发动机）之前的重量大致为2.1吨，而重心后为1吨左右（机身重量分到600公斤，锂电池100公斤，燃油300公斤）。此时，机翼重量，前后各分一半；主发动机及支架旋臂的重量，不计入前后区。

前机身有自备的2台升力发动机，提供0.82吨的升力，抵消后，前部重减为1.3吨；而后机身里，锂电池在水平尾翼内，燃油也在悬停前全部集中到尾撑远端的油格里，由于飞机机身总长11.2米，而前舱虽重，却仅仅4米长度，因此后机身的杠杆较长，以竖直的主发动机为界，前后力臂可以平衡。

这架飞机的两个尾撑杆比较粗壮，就是为了有足够空间收纳油槽/诱饵弹/各种航电设备，尽可能增加后部的配重。

(六)

接下来要说说这个雷人的飞行员姿势：不可描述的姿势。

我以前介绍过，让飞行员趴着开战斗机，是有先例的，捷克真造过一款，轰趴。美国也为陆军的攻击机，以前这么设计过，就是没造出来罢了。趴着的优点是：

1）飞机的正面截面积小，空气阻力小。

2）非常适合于“桶滚”和其他几个高过载的格斗动作，因为脑部的血液不会被甩到腿部从而造成晕眩。就是说狗斗时，有些高难度动作，敌机里坐着的飞行员做不到的，骚年你可以，都不用练，一跺脚就成-----这可是生死之差啊。

3）滑跑降落冲向跑道时，有种“哭着喊着要自杀”的刺激感，比蹦极还要爽。

至于缺点嘛，此处省略。所以主流设计里，现在不包括这么不“五讲四美”的元素，毕竟飞机是越造越大，让你坐着，这点鸡脚旮旯，还腾得出来。

“陆侦-19”是架相当，明显，毫无疑问，的小飞机。它全部的精华，都在前舱4米长那一小段，在茫茫空中，这花生米般一粒，被直接击中的概率很小。当然，就算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真要让飞行员坐起，还是可以的，但是一个水滴形玻璃座舱，不但增加飞行阻力和中弹危险，而且多费很多钱。飞行员坐着的好处之一，是可以不时晃晃你的脖梗轴，观察上方/后方的空情。不过在今天，这不是个事儿，只要多配十几个摄像头，趴着一样可以全景VR，放放小电影。

回到本文开头，“陆侦-19”基本满足了“机器羽人”的多数特征，没有做到的仅仅是隐身和低噪音，而这两点在解放台湾的统一战争中是不需要的。假如有1000架甚至3000架“陆侦-19”从台湾岛南端飞入，沿山脊线北上，那么在林口区登陆的解放军地面部队的损失就会大大减少，台湾可以半和平地回到祖国怀抱。

这里我再唠叨一次我曾经设想的“强-11”。当年的强-11概念，在今天，我分化为LZ-19和LZ-20两款小飞机。接下来再说陆侦-20。

本嘉明:茗谈142：七谈航空军------强-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