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票记包子再续】 在那老票，曾经喝醉的地方... -- 老票

谈起我喝酒的走麦城，全中国有两个地方是谈酒色变的，一为山东，一是内蒙。

好多年前，年代已经久远到不能清晰回忆的时间，可酒味似乎还在舌尖萦绕，呵呵，因为是自己醉的那么惨，还好，当时的心情不错。 这便回忆一下....

那时刚当大学老师，跟随系主任去济南招生； 系主任人厚道，就是身体弱胃不好－－－不能沾酒。 上火车之前就对我说：“小票，山东教委那边什么都好商量，就是吃饭的时候比较麻烦，到时候只有看你的了。” 我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得到主任如此垂青，自然是满口答应。

当天下午直接去教委接洽工作，晚饭自然是山东教委的老师们宴请。 酒还没满上我就站起来了：“各位前辈、老师们，小票我初来宝地无以为敬； 我们主任胃不好，今天这桌的酒都算我的，先干了！” 几位山东老师互相看看一笑：“小伙子是够爽快！也不为难你，按照本地的规矩来三轮就是，然后大家吃好，如何？” 回头吩咐几句，不一会服务员端上来一个大海碗，倒满一碗啤酒；为首老师又倒了一盅白酒，轻轻放进海碗里，端过来对我说：“这个叫潜水艇，来一个?” 我心说一碗啤酒还不算什么，这个花样还挺好玩啊？！端过来一口干了，暗叫一声不好...混酒，劲头就特别的大，当时腮帮子就木了。 赶紧坐下吃菜，系主任紧着给我夹菜，惴惴的问：“顶得住么？”

我正运气抵挡，第二轮开始了；服务员端上来一个蒸鱼用的长盘子，上面摆了将近20个小酒盅，里面是各种颜色的酒，为首老师冲我一乐：“我们山东酒多，盘子里是当地所有品种的酒，每样也就一小盅，挨个尝尝？ 这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航空母舰！” 我咬咬牙，心说今就今了，运足一口气，挨个都酎了...随后冲着山东老师呲牙一乐：“麻烦您送我一下...” 扑通！ 第二天早上11点才醒，至今不知道第三轮是什么。

午饭时候才缓过来点，晚饭又是他们请。为首老师说：“小票你昨天打埋伏了！ 晚上送你回房间的时候还一直说谢谢，舌头一点没短啊！ 不成今天要再喝！” 我比窦娥还冤那！ 要知道我喝再多都是很有礼貌的啊。 山东老师诡异的一笑：“好吧！那咱今天就轻松点，喝点果酒就算了。” 给我满了一杯，红彤彤一闻还有点香有点醇。 我心说这酒估计还成，那就来吧。 三杯下去我看东西已经不清楚了，这酒不对！！ 一把抓住山东老师的手：“我认栽了，麻烦您告诉我这是啥酒成么？” 山东老师看我真不成了，一脸恻隐的表情：“小伙子够实诚！ 实话说这是本地产的白兰地，貌似果酒后劲很大，专门用来对付推脱不喝的主儿，外号打狗棒的就是！” 我一阵眩晕：“还得麻烦您送我...”

这次招生的事情，都是系主任老头一人干了，我是一点忙没帮，基本都在睡觉醒酒。 临行上火车的时候，山东老施拉着我的手：“小伙子你是爽快人！这次对不住你了，下次来咱们再好好喝！” 啊？！ 从此多年未入山东一步，直至上月出差到青岛，坚持每天吃公司食堂，讲课也是晚上9点拖到才结束－－－－－我不能让山东人有请酒的机会啊...

隔年又去内蒙招生，住在东胜；事情办完了成吉思汗陵也参观了，当地教委大宴。 酒席间先是要求各桌推选一个代表接受敬酒，我一看我这桌都是白发苍苍的各地老师，心说我不站起来谁站起来？ 谁让就我是小伙子啊，义不容辞啊。 内蒙敬酒很风雅的，三个蒙族姑娘身着蒙古族盛装长袍来到桌旁，一个端酒壶一个捧酒碗中间一个红绸托盘给敬酒； 我一看这仨丫头，长得那叫一个青春健康！ 都是高大健壮活力四射型的。 再看那酒碗，纯银打造花饰简朴年代久远浑然古意...我的妈，小三两啊！ 您知道当天喝得是什么么？ 鄂尔多斯白干！！！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查查这酒，我是清清楚楚的听到旁边议论：“这就是那种接近纯酒精浓度的本地酒啊？” 仨姑娘站我们桌边，满上酒开始唱歌，蒙古民歌真好听，特别爽朗大方的感觉。 我接过酒碗，也受到热情民歌和姑娘殷切眼神的鼓舞，一扬脖干了。 姑娘又给满上了，歌还没唱完呢，我一看啥意思？ 继续？ 咱到了少数民族的地方也不敢异议啊，那就喝了？ 一扬脖又干了，从肚子到食道到口腔全是着火的感觉啊...姑娘又给满上了！！！ 继续唱歌...我明白了：“你们内蒙喝酒规矩是和武松学的吧？这是三碗不过岗啊！” 豁出去了！！！ 一扬脖又干了。 什么？ 又满上了！ 我扑通就坐下了，大家也都面面相觑。 旁边桌一位蒙族老师赶紧过来打圆场：“票老师您不知道我们这里规矩，每桌喝一碗就足以了！ 歌是一定要听完的，蒙古人是不能让酒碗空着的，您只要继续喝就是一直倒...” 哦卖糕的！ ＃￥％！◎◎＃％@$@#$@ 我憨憨笑着起身：“您倒是早说啊！ 你们仨接着唱，我先回去了...” 扶着墙踱回房间，放了一池子热水跳进去，这才觉得天花板不转了。 就这么泡了一下午，直到晚上上火车前才起来，手指头快和鸡皮似的了。 回家后三个月没碰酒，听到个酒字就头疼，从此不入内蒙一步。

回想这两个地方，按说都有风景可观，可我基本全无印象。

只有青岛啤、琴岛啤、趵突泉啤、秦池、张弓、景阳岗、张裕白、葡萄白兰地...和鄂尔多斯白干一直回旋在嘴里的味道，历久弥新。

此饮酒二文，献给自己年轻时那段呼啸来去、快意恩仇的时光，逝者如斯夫...

• 【精华】龙门精华──2006 (八)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