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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翻译:狗尾续貂之《缉凶分部》 -- 梦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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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原创】缉凶分部第八章 死结(二)

缉凶分部第八章 死结(二)

很快,罗斯托夫的调查者们有了另外的机会来透视连环杀手的内心世界。1985年,位于罗斯托夫以南一百英里外的斯塔夫罗波尔(米哈依尔·戈尔巴乔夫早年曾在此地党组织里工作)的民警抓获了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的名字叫阿纳托利·斯里夫克。从1964年至1985年的21年里,斯里夫克杀害了7名男童。斯塔夫罗波尔法院判处他死刑。在这片南俄罗斯区域里,死刑通常是在距罗斯托夫三十英里的新切尔卡斯克市监狱里执行的。这里也刚好是“窄林”谋杀案案发的中心区域。在等待执行死刑的这段时间里,斯里夫克交由罗斯托夫民警局收押,因为后者负责新切尔卡斯克监狱的管理工作。

鲍洛科夫、费季索夫和科斯托耶夫都认为应该对斯里夫克好好研究一下,尽可能从一个连环凶手的脑袋里掏出他的一切想法来。他们都知道斯里夫克与“窄林”谋杀案无关。斯塔夫罗波尔方面早就查清了他在罗斯托夫州谋杀案发生的时间段里的所作所为。而且他的血型是B型。鲍洛科夫从斯塔夫罗波尔方面要来了侦破记录并开始详细阅读,好从中找到有关的行为方式或者个人癖好可以让他进一步确认被布哈诺夫斯基称为X的这个人。

鲍洛科夫了解到,阿纳托利·斯里夫克在斯塔夫罗波尔市是一个很受尊重的人。他曾经被授予过苏联“杰出文化工作者”荣誉称号,享受着高工资待遇。他在被称为“切吉德”的青少年俱乐部里担任过多年的领导,负责组织青年旅游等活动。他是个摄影爱好者,已婚,有两个孩子。

但是斯里夫克有着潜藏的性问题。他出生于南俄罗斯的一个村庄里,是一场匆匆忙忙的婚姻的产物。在他童年的时候,他的父亲一度离开了家庭,后来又回来团聚并和母亲一直住在一起。斯里夫克告诉调查者们,他的家庭有精神分裂症病史。

在青少年时代,阿纳托利·斯里夫克对女孩差不多提不起兴趣。在一场完全是禁欲般的恋爱之后,他结了婚,时年29岁。斯里夫克对那位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缺少生理上的欲望,这被当成了一种羞怯的美德。斯里夫克从一开始就没法使婚姻变得完美。他把事实告诉了他的母亲,后者建议他去找性病理学家了解一下。医生对他的情况付之一笑,给他开了些补药,告诉他只要放松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最终,他偶尔能够勉强勃起,急急忙忙地完成让人难堪的性生活。按照他的估计,这种情况在过去17年的婚姻生活当中不超过十次。在他们第二个孩子出生之后,他就在也没有这种能力了。

斯里夫克早就发现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够引发他的性冲动了。1961年,在他还是23岁的时候,他刚好目睹了一场惨不忍睹的交通事故。死者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穿着标准的苏联学生校服:白衬衣,红领巾,蓝裤子和黑色的鞋子。斯里夫克看见汽油在燃烧,闻到了汽油的味道,也看见了沥青路面上流淌的鲜血。出于一种他无法解释的原因,这个场面让他感到了性冲动。他开始不断地幻想这个场面,幻想能够控制住这样一个男童,让他感受到痛苦,这样斯里夫克才能再次感觉到性冲动。

不幸的是,他的工作为他提供了这方面的便利。他利用这种便利设计出了一整套犯罪方式。每隔一到两年,他就设法和一个年龄合适的,戴着必不可少的红领巾穿着黑色鞋子的男童交上朋友。这个男童应该还没有进入青春期,总是为自己个子太矮,比不上同龄人的身高而苦恼。在赢得这个男孩的信任之后,斯里夫克就会告诉他,他知道可以通过某种实验性的方式增加身高。这种方式通过可以控制的悬吊来拉长脊椎骨。但是需要乙醚对男孩进行麻醉。斯里夫克将男孩带入树林当中,竖起一个绞架似的装具。这个戴红领巾穿着黑鞋的男孩在吸入乙醚之后,将会像执行绞刑那样,头部被绞索套住,然后吊起来。这时候斯里夫克将会拍照或者摄像,然后手淫。在大部分情况下,他最后会把受害者救活过来。

斯里夫克竟然能够说服受害者们接受这样的行为,这似乎令人难以置信。但是,在整整21年当中,他这么干了43次。其中36次,他都把人救活过来。斯里夫克告诫这些幸存的人,不要把他的这种做法告诉他人。就这样,这些男孩活了下去。这种情况是苏联社会的一个缩影: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不许他们对权威提出置疑。

剩下的7次,斯里夫克的欲望使他做得更加出格。这7次当中他的行为变得非常血腥。他肢解了受害者,砍下他们的头颅,用照相机拍下了没有四肢的躯体。接着他往尸体上泼洒汽油并点燃,这样就能够让他记起引发他性虐待冲动的那场交通事故里的气息和场景。在把残尸掩埋之后,他将胶卷带回家,冲印出来。在经年累月里他就用这些照片和影像来刺激自己手淫。当他对这些刺激感到不新鲜的时候,他就会再次行动。

因为每次谋杀之间的间隔很长,而斯里夫克又掩埋了尸体,斯塔夫罗波尔民警局显然没有对此类案件进行集中侦破,因而斯里夫克屡屡逃脱制裁。那些失踪者仅仅作为离家出走的案例来对待。

鲍洛科夫要求斯里夫克写一份书面报告,对连环杀手的思想和行为作出解释。斯里夫克即将被处决,急于表示自己的悔恨,便答应了。

他写道:许多人问他,这个社会应该怎样对付类似他这样的杀人凶手。他对这个问题有较多思考,得出了几处结论。斯里夫克认为,像他这样的人在正常的性生活中都会出现障碍。他们必须通过他们的“伴侣”的鲜血和痛苦来引发自己的性冲动。他们喜欢沉溺在幻想之中,享受着制定犯罪计划带来的快乐。他们发自内心地喜欢各种规则和惩戒行为。在犯罪的时候,他们对作案工具的使用有自己的规则,对受害者的选择有自己的规则。斯里夫克自己就从来不选择年龄超过17岁的男孩。

斯里夫克建议在苏联的学校普及对生殖器官的基本知识,这样就可以让孩子们对于性知识有更多的了解。而这正是学校教育当中有意遗忘的。他写道:“要是我获得了这方面的教育,在这些不正常的问题一出现的时候我就会去看医生。”他提议,在军队、监狱和其余年轻人集中的地方发起某种反性变态和同性恋的社会运动。但是,斯里夫克对罗斯托夫的凶杀案一无所知。在怎样抓获凶手方面,他也没能提供可行的建议。

鲍洛科夫、费季索夫和科斯托耶夫一致同意开车前往新切尔卡斯克。这样在斯里夫克被执行死刑之前,他们能够有机会和他面谈。他们在审讯室里见到了斯里夫克。此人形容憔悴枯槁,眼睛里常常闪现出负罪感。他长着稀疏的小胡子,头发乱糟糟地向后梳着。

他们问他,究竟男孩们是怎样对他产生诱惑的?

斯里夫克回答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对此并不知情。我从前根本没听说过,也不曾了解过这种诱惑。这样的诱惑来自它自己的意志。”接着,他告诉他们他在23岁时亲眼目睹的汽车事故。

他辩解道,他试图控制住自己。但是这样的欲望已经无法遏抑。它仿佛自成一体,专横野蛮地折磨着他。“它一直在困扰着我。”斯里夫克说。

他们随后询问详细的谋杀过程。他是否强暴了受害者?他是否接触了受害者的性器官?

斯里夫克对这种念头似乎感到非常厌恶。他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只是利用自己制造的这个场面,尤其是男孩们的黑鞋子来刺激自己手淫的欲望。

审问者们提醒他,有些尸体在被挖出来之后,经过法医检验可以证实他曾经割下了他们的阴茎。

“我记不清了,”他说。“如果我真这么做了,我无法对此进行解释。”

那在他肢解尸体的时候是不是全身溅满血迹?

“不会有,”他回答道。“人死了之后,血液流淌得很慢。”

这一点很重要。罗斯托夫的调查人员们常常感到很迷惑,为什么在“窄林”谋杀案发生后很少有人报案说发现有人满身是血地离开案发现场。斯里夫克的回答澄清了这个问题。他认为一个有经验的凶手知道怎样行凶而不会导致大面积出血。凶手应该知道,在人的心脏停止跳动之后,血液流动就会停止。他会根据这种情况安排他的谋杀仪式。

有一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却引发了最有价值的回答:他吸烟或者饮酒吗?

斯里夫克略有一点愤怒地回应了这个问题。他从不吸烟。只有一回,他想过要喝醉。他指望这样能够吸引女性,可是没能成功。

更重要的是,他说作为是青少年工作者,他必须认真对待这份工作。“我一直为孩子们工作,我必须对他们负责。”这个谋杀了7个男童的人说道。“我不能带着一身酒气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是一个道德问题,也是一个纪律问题。”

这个说法,以及斯里夫克的其他的一些回答给了调查者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可以窥视到他们在努力搜索的人内心的一部分。斯里夫克的心智被分割成两个部分,他可以连续杀害孩子们,同时却认为带着酒气出现在孩子们面前是不道德的行为。“窄林”案的凶手的心态可能也是如此。他完全可能一直以正常人的状态存在着。只有在性虐待的欲火侵入他的体内的时候,他才会受到驱使而行凶杀人。

关键词(Tags): #窄林#罗斯托夫#X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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