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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说说豫东老一辈的往事(1) -- 老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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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原创】说说豫东老一辈的往事(1)

    只看河里各位朋友的妙文未免太落刻薄,特奉上陋文若干,只是我十几年没写文章太生疏了,请诸位河友不要笑话.

    我爷爷那辈人是河南省开封县韩岗集人,这个地方位于陈留县(建国后撤县为镇划归开封县)和杞县交界处,解放前估计有千把人,是个大集,我爷爷弟兄5个,他排老三,同姓的也特别少,村里只有他弟兄5个一个姓.当时豫东大地老百姓生活都特别苦,国民ZF征收的杂税太多,只有我大爷,二爷和我爷爷娶了媳妇,四爷和五爷都孤独终生,解放前就都去世了,我父亲1932年出生,两年后我爷爷和我奶奶就因病去世,我爷爷去世后我父亲就跟着我大爷生活,大概42年前后他们也去世了.

    说说从老一辈那里听到的我爷爷的往事,他们说我爷爷身体不高,以现在的标准大概就是1米7左右,但是肩膀极宽,力气极大,人送外号"蹶牛",但是就这样壮的身体,却因为图稀罕看村头被土匪打死的人被尸体腐败产生的病菌感染,20多岁就去世了.我爷爷那辈人只留下我父亲,我姑姑(我二爷家的)这两个后代,所以我父亲的小名就叫:根.他背负着传宗接代的使命不到20就和我母亲结婚,于是有了我大哥,大姐(夭折),二姐,二哥和我.

    我父亲16岁的时候没饭吃,正好当时村里有个国民党的联络站,里面有三个国民党的兵,他就去当了勤务员,估计也就是一个没列入正式编制,只能端茶扫地的杂役,有一天早上他睡醒,发现屋里空荡荡的,三个当兵的都不知道去那了.起床后找了半天也没找一个人,结果下午村里就解放了,然后的一年多他就去村头小学打铃混个饭吃,正好当时邮电局需要人手,结果我父亲就进去帮忙,这一帮就是40多年,直到退休.不过我向我父亲提出为什么文革时没人揪出他曾经给国民党端茶扫地的事时,他呵呵一笑:“老家的人当时都很老实”。我就纳闷地问他,怎么我爷爷那辈人里面不出来一个地下党或者抗日英雄,我父亲又是一笑:“老百姓那能想那么多,饭都吃不饱”。

    不过据我父亲和老一辈的人说,我五爷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年轻时他和同村的两个小伙子去东边贩粮,到商丘附近的一个旅社刚刚住下,一群鬼子就亮着刺刀闯进那个旅社的大院,我五爷一看不妙翻墙就跑了,另外两个小伙没跑掉就被鬼子当靶子刺死,后来我五爷用运粮食的独轮车把他们的尸体推回了家,一百多里地啊,当时天热,半路上人就臭了,但是我五爷一直没放弃,说是一起出来的,还要一起回去。后来我们家办红白事时其中一家人还常常过来帮忙,另外一家却没消息。

    • 家园 花送
    • 家园 系列3里的故事太多,正整理着呢

      12年前拜访过一个参加过中原突围的新四军第五师的失散老战士,当时忘了做笔记,老战士也去世好几年了,正一点点整理呢,这一动笔才感觉自己离老萨差的太远了,等改的感觉可以再放上来吧,不然忒对不起大家的花啊

    • 家园 谢谢老乡jack赏光

      我是陈留四中毕业的

      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豫东农村很苦的,主要是苛捐杂税太多,我5个爷爷只有3个爷爷勉强娶上媳妇.当年的河南省主席好象是刘茂恩.

    • 家园

      当时豫东也不是老百姓生活都特别苦吧。

      你是陈留一中的,还是开封县一中的?

    • 家园 在河里泡了三年了,看过大大的熊一些文章,知道他是好人,呵呵

      光看大伙写的,不好意思,就露露拙,多写写就熟练了.

    • 家园 人有厚道的,有怨恨的,也不能说啥。
    • 家园 已经分过段,谢谢landlord提醒

      刚才发文时看系统提示:正文(可空)上限16000字节。请尽可能不要自己换行 .就没敢擅自分段.现在心里有谱了.

    • 家园 新兵原创,照例送花

      提个建议,注意一下分段,段落太大对网文来说不太合适。这篇文章:1001n:【原创】关于科普创作的一些探讨,虽说谈的是科普,对一般网文也很适用,值得一读!

    • 家园 【原创】说说豫东老一辈的往事(2)

      前一篇我不是问我父亲怎么不做一次地下党或者抗日英雄吗?他就给我讲了一段曾经发生在我村里的真实故事:大概是46年前后吧,村子东头有一个40多岁姓韩的是地下党,一天他偷偷回家探望,不知道怎么被村里的国民党兵知道了,于是两个国民党兵就从村里追到村外,正追着失去了踪迹,正好路边瓜地里一个姓王的同村人在那看瓜,那两个国民党兵就去打听,姓王的看瓜人也不知道那根神经短了路,清清楚楚指明了姓韩的方向,结果大概一顿饭工夫后那两个国民党兵就操着枪高高兴兴地回来了---那个姓韩的被打死在即将进入青纱帐的路边.半年后,姓韩的儿子怀着深仇大狠带着新四军(我父亲的原话就是新四军,我想八路军应该更贴切些啊)回来,没逮到那几个国民党兵,抓到那个姓王的就给毙了.那姓王的死之前对相识的乡农会主席喊冤枉,那农会主席无奈的说:兄弟我也没法啊.(说到这我也暗之庆幸我父亲没头脑冲动做地下党,呵呵,那时候老家是国民党的统治区,做地下党风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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