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从什么是“精神”说起（1） -- 唵啊吽
家园 【原创】从什么是“精神”说起（1） 我没有严谨的结论，但是，我要把思考的一些花絮写下来和大家一起探讨。我把不精确不准确的思想片断记录下来和大家一起探讨，希望现代网络世界能有联机矩阵一样的效果，把许多网友单个思考的树木联成一个完美的理论森林。前提当然是要有一个善意的讨论气氛，讨论不会因为结论和观点的不符而由论事变为评人。
首先，什么是精神？我也不知道。毛泽东说：“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那么我就说，人是有精神的动物。虽然在生物科学概念中人是动物之一种，但我们依然认为“人不是动物”这句话没有矛盾，因为人有精神，而动物没有。
对“真”、“善”、“美”的追求应该是人类的精神活动的一部分。如果有一群体的人认同一种追求真善美的哲学体系，并极力将这些哲学体系的理念用于生产和生活以及政治的方方面面里，我就把这种共同的追求这部分精神活动的社会行为称为宗教，而把宗教组织成机构，并形成有自我财政运行的组织，我就把它称为教会。我的这个宗教定义很宽泛，如为了共产主义信仰，在马克思哲学指引下发扬雷锋精神，在这个定义下就是一种人本主义宗教，而为了实现共产主义道德理想而建立的共产党，则是这种定义下的教会。无数共产党烈士的行为与许多其它宗教的殉道士行为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自己的信仰而牺牲性命。我假设自己是一个外星人，看到这些违反经济人假说的人类行为现象，只知道这些人是为了某种非物质的被称为信仰的原因而死亡，我自然就把所有这种行为归为一类，称其为宗教行为。经济人以人的最大利益为生活目标，宗教人以实践信仰为生活目标。我们社会没有纯经济人和纯宗教人，个人有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两部分，而这两部分体现在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系的社会活动中，则是经济生活和宗教生活。
以上对宗教的定义肯定会引起很多争议，因为对精神的定义太宽，把精神被定义为人区别于其它一切动物的本质的现象。并且对其后引入的许多概念没有加以定义。不加定义，就是按照常识理解，个人经历不同，理解亦不一样。尤其是常识中往往把相信上帝或者至少相信超自然的哲学体系的实践才认为是宗教。公司管理中有一种称为“脑风暴”的讨论方式，其方式第一阶段禁止批驳其它人观点，而只允许提出自己的意见。我也希望所有读者在表达出自己的观点、论证、和资料两天以后，再来批驳我的观点。这样可以广开言路。在你没批驳我之前，我也不批驳你的表达，而只继续我自己的思想表达。这样才能够做到言者无罪，广开言路。
好，言归正传。精神，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套符号体系。不必是事物符号，也可以是行为符号。如哲学理论，就是一堆符号，一堆按照某种思维方案组织起来的文字符号，或者直接是大脑内神经运动的符号。而宗教仪式，则是行为符号。语言也是行为符号。也就是说，人类是运用符号的动物。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人们形成一种观念，认为宇宙的构成除了物质和物质运动的能量以外，还应该加上信息。申农的信息度量的公式刚好是物理学熵度量公式的负值，因此引发了许多关于熵和信息之间关系的文献，这些文献是否科学依然有很大的争论。如黑洞一般只有两个特征量：质量和熵。可见熵在物理中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熵在物理中度量多体体系中运动的无序的程度。单个粒子可以有能量和质量却没有没有熵，熵是多粒子体系的一种度量。类似地，信息只对社会性动物群体有意义，对于非生物或单个孤立的动物信息都没有意义。如石头要信息有什么用？信息的运用只有对动物的行为才有意义。相反熵是一切多粒子组成的物体都有的度量。如计算机网络传递的信息是相对于人的效用而言的，否则我们只能说那是脉冲电流传递而已。蜜蜂跳舞是一种语言符号，蚂蚁散发气味也是一种群体内部的语言，鸟兽交配前鸣叫或作出一些肢体语言也是符号的应用。信息对非生物或单个动物没有意义。那么，是不是动物也有精神呢？这不是动物和人都应用符号吗？
动物，区别于人的动物，其信息符号是有限的，而且这些符号应用导致的行为也是有限的。所以，这些信息虽然起作用，但是动物的行为基本是本能行为。
人类使用的符号也是有限的，但是人类有限的符号可以产生无限的信息。如26个字母排列组合成人类积累的许多知识，而知识的应用产生各种专利技术等。人类的行为更多的不是本能行为而是文化行为。如飞蛾扑火我不认为是殉道行为，而认为是它本能行为不适应环境造成的。文化，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可以根据有限的符号创制无限的行为和事物。就是有了这无限的可能空间，我们才可以谈自由、目的、意志、思想等人类特有的精神现象。思想是有限语言符号产生的无限排列组合。有限的画蓝图的尺、笔、纸可以设计无限可能的建筑和机器。我们旅游除了欣赏大自然的美景以外，往往会欣赏各种人类创制的文化如建筑、艺术那种民俗。人类运用符号与动物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有限和无限。无限，是精神的特征之一。我们宇宙中粒子数、质量、能力乃至空间都可能是有限的，除了时间无限，而人类的思想可以超越时空，并可以用有限的文字表达出这种无限。阿拉伯数字对人类的贡献，就在于以有限的10个数字按简单规则可以排列出无穷的数。
本帖一共被 4 帖 引用 (帖内工具实现)家园 花您的第一段，再顺便说说我的一些不成熟的观点 针对您这贴里描述的几个观点，说说我的定义：
1.宗教
我认为宗教只是一种信仰，一旦人的大脑发育到产生自我意识，便会为个人的行为寻找解释，
自然也有了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需要，而人类的社会集体生活，更会使人性中产生为
自己的社会行为寻求合理的解释，以获取社会认同感、社会安全感。总的来说，个体人有世
界观及价值观的需求，社会人需要社会认同感、社会安全感。
这种解释或是某种信念，或是世俗道德，或是宗教信仰，或是科学理论，其本质都是一种世
界观及价值观，能给人的提供行为上的指导。从这个意义上说，各种主义、宗教、甚于科学
理论，其本质都是一样的。比如现代不信教的人大都信奉科学，因为科学理论一样能给人的
行为提供给合理的解释，例如宇宙理论、物理理论、进化理论能提供世界观，而各种政治理
论、经济理论则能能提供价值观。
2.精神
精神这词，我的看法是，从词面解释，精神就是人脑的情绪活动表现，其本质与思维是一样
的，都是大脑细胞活动过程的表现，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动物同样是“有精神”的。事实上，
偶不认为哲学应该去研究精神这么个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玩意。
3.信息
信息只是知识的一种表现，而信息符合，只是进行知识传播的一种载体，在偶看来，西方人
用所谓用熵来解释信息，实在是囧rn~
第2,3点是勉强凑数，我的看法，哲学不应该研究或不应该花大部份精力去研究这两项。
我非常赞同非常钦佩您这段话中体现出来那种求知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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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严谨的结论，但是，我要把思考的一些花絮写下来和大家一起探讨。我把不精确不准
确的思想片断记录下来和大家一起探讨，希望现代网络世界能有联机矩阵一样的效果，把许
多网友单个思考的树木联成一个完美的理论森林。前提当然是要有一个善意的讨论气氛，讨
论不会因为结论和观点的不符而由论事变为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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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一直有类似的想法，奈何一直没有找到类似的平台，最近转到河里来，发现这里
氛围其实很不错，目前的打算就是在这里混下去了。
抱歉，虽然您说了先不急着争论，但偶还是得说，我认为您想表达的理论体系的着眼点以及
研究方式，跟宗教手法实在是很相似。而偶的理论体系，跟您的理论体系，实在是差别是太
大了，所以不管我想用怎么样的方式表达出来，都使偶有来拆场子的罪恶感。。。。。。
这里分享几点我自己这段时间鼓捣哲学知识的几点看法：
1.如果想打造出一个比较现代哲学理论，把那些个以往的西方的、东方的老古董哲学著作都
扔一边去吧，读多了他们的书，只会使你迷失在一堆表象游戏中，而且会使你深陷于“人脑
崇拜”的神秘主义之中。
2.我认为哲学的精髓在于本质研究与理性思考，最忌讳的就是表象纠缠与陷于神秘主义。
3.我相信现代哲学的突破点，关健在于观察角度，一定要超越人类本身去观察，否则将步入
表象纠缠与神秘主义。
4.我相信现代哲学的研究，必须要结合于生化心理学、并行计算理论等自然科学的知识来研
究，前者能使揭示人类思维、心理活动的本质，后者则能从方法学上揭示人脑的运行机制，
并提供研究方法上的借鉴。
顺便贴一篇我发在另一个版一篇文字(我猪头贴之前没发现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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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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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讨论】说说看法 3.我相信现代哲学的突破点，关健在于观察角度，一定要超越人类本身去观察，否则将步入表象纠缠与神秘主义。
我的意见和你可能相反。
哲学里的“魅”（神秘主义）是怎么来的？
就是去“说”人没有“感知”或“不可感知”的“在者“。
比如“物自体”，比如“绝对理性”，比如“上帝”。
人创造了这种“先验”的观念，然后解释，解说，于是建立起一大串似是而非的理论。
你现在要求“超越人类本身”去观察。我问问，那你想站到哪里去观察？
贝克莱说：存在即被感知。而上帝在看，上帝在感知一切。
现在你是要站到“上帝”的位置上吗？
恐怕“魅”要再多一些了。
- 复 【讨论】说说看法
家园 完整的说法应该是这样的：观察的角度要超越人类本身的局限 抱歉，是我的错，是我没表述清楚，使你产生了“Rusher想做上帝”的误解 -_-!!!!!
那句话的完整表述是这样的：观察的角度要超越人类本身的局限，破除对人类肉体及对人
类思维的崇拜。
我相信以往的哲学领域里为什么那么多“似是而非”的理论，很可能就是以往的哲学家们
并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就人类本身会对人类的思考产生很多的局限性。我甚至认为，因
为以往的哲学家们把太多的时间及精力花在关注人类及人类社会的表象上面，而忽视了一
些更深层次的问题的研究，导致产生了很多“似是而非”的人文理论和很多看似无解的逻
辑悖论。下面大概的说说我所认为的，以往的哲学家们在人类本身上所受到的局限性：
1.肉体方面
由于人类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所取得的巨大物质财富，很容易的会使哲学家们得出这么一种
结论：人类生来就比其它生物高等。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也乐意接受这种能提高幸福感
的高帽，所以以往的哲学家们，往往都要花费很大的精力，人为去寻找一些能将人与动物
区别开来的生理意义上的或是文化意义上的证据，并鼓捣出一些能证明“人类优等”的理
论，例如有人认为有人认为是因为“人类会劳动”，有人认为是因为“人类会交换”，有
人认为是因为“人类有分工”等等。并很遗憾的是，动物也会劳动，动物也会交换，动物
也知道公的打猎，母的带崽。我认为他们为什么会得出这些另人啼笑皆非的理论，是因为
他们根本就搞错了方向，所以找到的那些证据，弄出来的那些理论，都是“似是而非”。
至于我所认为的，人类与其他生物的差异，以及为什么人类会取得今天的成就原因稍后谈。
2.思维方面
我认为，过去的哲学家们在思维方面的研究，由于在人类身上花费了太多关注，使他们陷
入了一种“人脑智力崇拜”，往往无休无止的纠缠于“精神”、“幸福感”等人类社会才
有的心理表象(没错，仅仅是表象)，搞一堆堆“似是而非”的理论。在我看来，“精神”、
“幸福感”这种东东，它们的本质都是人性中的非理性成份，本身就充满神秘主义色彩，
它们根本就不应该是哲学这种理性学科的研究范围，要我说，它们根本就应该是《社会心
理学》这种专门研究“如何多快好省的忽悠人”的学科的研究内容嘛。
我相信，在哲学的研究手法中，采用超越人类本身的局限的研究手法，将具有以下意义：
1.破除对人类本身肉体的迷信与崇拜，将人类放到与其他生物平等的位置
我的看法，从肉体上说，人类躯体的机能从本质上说与其他生物是等同的，同样的，人类
的大脑与其他动物相比，在积累知识、思维过程等功能方面与其它生物并不存在本质差别，
也就是说，从生理角度上看，人类并不比其它生物高等。
我相信，人类之所以取得今天的成就，根本的原因应在于知识的大规模积累，人类并不可
怕，人类掌握的知识才可怕，当今人类集累知识的效率及规模才可怕。离开了人类所掌握
的知识，人类真的弱小的很，如果你把一个没有什么知识的人类丢到原始森林里去，你想
想结果会怎么样？
知识的积累，对于人类文明的巨大促进作用，可以从两点得到证明，一是在相对于地球上
漫长的数百万年的生物进化史，人类在拥有文字后的短短几千年时间，就取得了巨大的物
质上的成就。二是人类拥有文字之后，整个人类文明的进化史呈现出了明显的加速，文字、
书籍、互联网等识知积累与传播工具对人类文明进化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当今时代
的10年所取得的成就，可以相当于以往几十年上百年。知识积累作用相对人类文明进化的
促进作用之大，最终使我们成为这个星球上占绝对统治地位的生物。
那么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地球上单单在人类身上发生了知识的大规模积累与传播？我想
这个问题就跟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球上一样，是一个由很多因素综合决定的概率性事件，
或许最初人类的生物结构、生活环境使人类在知识的积累方面具有某些优势，所以人类优
先于其他生物发生了大规模的知识积累。但是我认为人类所占据的这个优势，仅仅是量方
面的优势，而并不存在所谓的先天的质的方面的优势。这一点可以从其他生物身上得到验
证，例如在猩猩、海豚等生物身上同样能找到高度的智力活动，而在其他生物群体中，同
样能发现生存技巧、求偶行为模式等知识的积累与传承。
根据其他生物所体现出来的智能与知识积累能力，我相信即使没有我们“人类”的出现，
只要假以时日，地球上其他的一种或多种生物同样会进化出文明程度与今天的“人类”相
同的文明。绕口一点说就是：地球上即使没有今天的人类，同样也会出现其他的非人类的
“人类”。
2.破除对人类思维的迷信与崇拜，专注于对宇宙中那个最基本逻辑的研究
大家都知道，哲学的研究领域中存在着形形色色的逻辑悖论，比如“白马非马”、“庄子
梦蝶”、“理发师该不该给自己理发”、“国王要不要杀某人”、“赛跑中永远追不上的
先行者”等等看似无法解决的问题，为什么？
我的看法，存在这些逻辑悖论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思维过程、我们所使用的语言
存在某些缺陷。
我对人类思维与逻辑的看法是：存在于我们这个宇宙中的所有物质，它们之间的联系很可
能都遵守着一些最基本的逻辑，而人脑中的知识则是这些事物间联系过程的反映，思维过
程则是人脑在以往的知识的基础上进行的组合的过程，这个组合的过程同样遵守一些最基
本的逻辑，最后，人类使用语言工具将自己的知识、思维表达出来，与其他人交流。
也就是说，人类的思维过程、人类的语言应该是由一些最基本的逻辑推演而来，但是很可
能人脑本身生理结构存在某种缺陷，或者是我们用语言把大脑中的知识表达出来的时候，
我们的所使用语言本身出现了某个缺陷，使得这个推演过程发生了某些错误，从而导致了
哲学中的那些逻辑悖论。所以我相信解决这些逻辑悖论的突破点，很可能就在于找出或是
存在于人类思维过程中的、或是存在于人类语言中的缺陷。
说到底，我所认为的哲学的研究内容应该是：知识，逻辑。所使用的主要的研究手法应该
是：本质研究，超越人类本身局限的理性思考。
或许这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的哲学了，事实上我对传统哲学的看法是，传统哲学由于本身
时代人类的知识积累程度的限制，充满了太多表象纠缠与神秘主义，固然以往哲学大贤们
的探索精神应该得到我们的尊敬，但是对于他们的学说，我觉得应该采取批判吸收的态度。
PS：可能是因为自己没喝过什么墨水，加之被TG及传统文化洗脑洗得太白白了，偶一直感
觉自己是彻头彻尾草根，所以偶对西方文化的那些人物及其学说，除了西方的自然科学家
以及很少几个毫无名气的西方哲学家外，其他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如果以上文字中有
流露这种情绪而引各位反感的话，还请多多见谅。 :)
家园 【讨论】切磋一下 .....怎么说呢？
您说：我所认为的哲学的研究内容应该是：知识，逻辑。所使用的主要的研究手法应该是：本质研究，超越人类本身局限的理性思考。
从最终的观点来比较，你和我没有区别。
知识，和逻辑。非常好。我的结论如出一辙。
但你之后的“话”我觉得，可能有些分歧。
您说：
存在这些逻辑悖论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我们的思维过程、我们所使用的语言存在某些缺陷。这个观念已经可以说，进入了现代哲学的范畴。进入了分析哲学的范畴。
但我很奇怪的是，您既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什么在随后的关于“知识“一词的意义概括等内容，却似没有检查“逻辑”。而直接以这一假定为真，开始了你后面的演绎。
首先是这一句话：
存在于我们这个宇宙中的所有物质，它们之间的联系很可能都遵守着一些最基本的逻辑您用了“很可能”一词。说明您并不完全肯定这句话所表达的意义。
这个态度本身非常符合逻辑。
因为“在没有能完全认知之前”，“物自体”与“物自体”之间的“联系”是有，还是没有，若有，应是怎样一个面貌？
这都是一个先验的“假定”。（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但您显然，选择了服从对于常识的信仰，而没有深入）
而以我个人的看法。从语言的逻辑分析：
“物自体”（物质）作为一个逻辑判断的句子的第一词项出现，是不合法的。
因为：只要”物自体”这个词在语言中出现，它就不指向了“物自体”的实在，而是指向了被语言勾勒了“感知”的“现象”的“图案”（观念）。
假如物自体是“在”的，那么我们人对它的认识，都是基于“它”可感知的那一部分的性质，而非它的全部性质。（因为“物自体”的概念中有一性质，是不依赖于人而存在的“客观实在”，而不依赖人感知而仍在的性质，在逻辑上不可确定其无）
那么，对于“物自体”，如果我们人，强行去表述它的意义，表述的就是感知而得的观念。
而若只是表述这样一个“自在”的状态的“客观实在”，则“物自体”仅仅是一个“能指”，一个符号的发音，而不能被讨论，也不能被说。因为一说，一讨论，它就异化成观念的构筑体，而非“客观实在”的本体（本真）。
原来海德格尔在《形而上学导论》讨论”究竟为什么在者在而无反倒不在？”，最终“在者”之“在”是语言构筑而成，但其实在的元根据，却是不能被逻辑讨论的，也是不能被语言叙述的“......”。
若连“物质”都无法被语言来“说”，那么“物质”与“物质”的关系，是否符合一些最基本的逻辑，能不能被语言说呢？
能！但这个“能”，不是因为我们能解释“实在”的本真，而是我们首先用语言构筑了“实在”“在者”“物自体”“物质”（甚至包括“精神”）的意义，然后，我们在不同的“意义”之间能够构筑了逻辑的联系。
也就是语言的联系。
就您来说，您企望于哲学的发展能摆脱“人”的局限。
这样的哲学，在我看来即使有，也不能说。那是消解人的“在”的，一旦“说”出，哲学就脱不出人的局限。因为人的思想，只要有被说出的欲望，就是不能绕过语言的。
逻辑，就是语言交流现象中的游戏规范性共识。这一共识，是工具性的。也就是，不遵守这一共识（游戏规范），交流就会终止。
但这一共识，不构成“元根据”的共识。
因为逻辑只是工具，它只研究如何更精确更严谨更少歧义的表达。。
逻辑不提供根据，即不提供具体思想的根据，也不提供世界本原的根据。它是在这两个范畴里，在“某一假设根据”的基础上进行讨论最有效交流的工具。
“本质，本原”的所谓证明，有哲学历史以来，都是逻辑判定的建立在先验前提之上的“分析论述模式”，而不是“综合论述模式”。
现代哲学，没有先天综合论述（公理）的说法，无论它是自然科学的，还是伦理学的。或是逻辑学的。
在我看来。
哲学是研究语言的。知识和逻辑是其研究的对象。
对前者，知识为语言所构筑。即有的知识是被批判与检验的对象，未来的“知识”是被怀疑或置疑的对象。
而逻辑，它即是研究知识语言叙述的逻辑的工具，它本身也是被研究着以达成更合理更精确更简练的游戏规则而需要发展的对象。
在您看来，逻辑矛盾产生的原因是使用语言本身出现了某个缺陷，而使推演过程发生了某些错误。
这是对的。
但您以为突破它，是本质研究，而超越人本身局限的理性思考。
这是有问题的。
因为，逻辑矛盾产生的原因，是我们使用了掺有许多”杂质“的自然语言，而不是哲学语言。自然语言中有太多的“魅”，它提供了许多语言本不能讨论的“概念观念”，而让我们以为能够用语言讨论它。而清楚的分析概念中的那些本不能被语言精确叙述而能在交流中达成共识的部分，剔除它，才能剔除逻辑里的歧义本因。
这是其一。
其二是，明确逻辑里的语式划分。
家园 花谢参与讨论 你关于宗教的定义比我还要宽泛。一个信仰加上支撑这个信仰的哲学（形而上学）加上这个这个信仰支撑的价值体系，就是社会人需要的一个人生观和世界观。这点我和你的观点大致相同。不同的是，科学（形而下学）是可以证伪的，其标准不是是否为真，而是是否实用。
信仰是不可证伪的。是对理性无法解释的信念的补充。
而宗教，就是把支持信仰的哲学和信仰支撑的价值体系这一整套世界观努力传播并在日常生活中实践（作为准则）。有自己经费来源的推行自己世界观的团体就是教会。所以，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但是，在与其他人的世界观相冲突的时候，那个坚持自己世界观决不妥协的人，才是宗教的人，而随波逐流的人虽然有自己的世界观，但是在许多场合会因为社会压力而把自己的世界观埋在心里，违心的按照主流世界观行事，那这个人的世界观并不是宗教。
你把精神扩大到动物，和我的定义不同。我在（4）里谈到行为模式的“信息处理”模块，等外和人都有这个模块，对应于你定义为“精神”的那些现象。但是，我定义的精神是这个“信息处理”模块在动物是这个应激行为模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人的这个模块是独立的，这就区分了人和动物，主体和客体。我赞同你对“精神”概念去神秘化的立场。
我也赞同你说的信息和熵是不同的概念。
正如我说的，宗教是要把一整套世界观推行到老百姓生活中的。而一整套世界观的表述是相当复杂的，不容易在老百姓中推行，所以就有了宗教的神秘主义，借助神迹来推行其世界观。唯物主义者对这套方法反常反对，说宗教是精神鸦片。但是，中国人本主义的释道儒小许多处世哲学确实是深入到老百姓日常生活中。其中孔子的儒家不依靠神秘主义，而依靠教化。
- 复 花谢参与讨论
家园 【讨论】再说说.... 而宗教，就是把支持信仰的哲学和信仰支撑的价值体系这一整套世界观努力传播并在日常生活中实践（作为准则）。有自己经费来源的推行自己世界观的团体就是教会。所以，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但是，在与其他人的世界观相冲突的时候，那个坚持自己世界观决不妥协的人，才是宗教的人，而随波逐流的人虽然有自己的世界观，但是在许多场合会因为社会压力而把自己的世界观埋在心里，违心的按照主流世界观行事，那这个人的世界观并不是宗教布鲁诺和伽利略....，看来根据红字，前者是宗教的人，他被烧死了都不改悔，后者不是宗教的人，他忏悔了......
家园 对。就是Rusher说的科学也可以是宗教， 同样，人本主义也可以是宗教。
布鲁诺是科学的殉道者。对于布鲁诺，科学是对中世纪政教合一的黑暗统治的挑战，是有价值取向的。而对于伽利略，科学是没有价值取向的，你爱信不信，地球照样在转，那是客观规律。
坚信人类可以通过科学逐渐认识世界，改善人类生存环境，提高人类生活水平，就是一个信仰。西方宗教认为人类是无法自己解救自己的，唯有放弃自己的努力，一切听从上帝安排，才可以得救。这两种信仰都是不可证伪的。如科技可能会毁灭生态毁灭人类，是否还将持科学呢？这就是Rusher说的信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