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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难忘“9。18”之汪亚臣的头颅。 -- 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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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难忘“9。18”之汪亚臣的头颅。

    〈“9。18”快到了,特委托老引北京把篇旧文发上来,与广大河友一起纪念我们的先烈。。。〉

    2001年3月,我踏上了去东北三省的路程。。。

    在哈尔滨,东北抗日烈士纪念馆的同志接待了我们。东北的同志给我们讲:残忍的侵华日军为了镇压和迫害中国人民曾经砍下无数中国人的头颅,其中就有我们东北抗日联军将领杨靖宇将军、赵尚志将军、陈翰章将军和汪亚臣将军的头颅。杨靖宇将军的头颅于1958年在下葬了,当时哈尔滨市万人空巷,人民自发地为自己的英雄送行。赵尚志的的遗首在战乱中遗失〈后大概于2005年找到〉,不过侵华日军在他牺牲后为他拍了照片,他死不瞑目的形象体现了中国人民不屈的精神。东北的同志引导我去参拜陈翰章将军、汪亚臣将军的陵墓,二位将军的陵墓修建的哈尔滨烈士陵园内,庄严肃穆。当地政府在1955年就做出规定,每年清明节祭奠扫墓时,可以打开让后人瞻仰烈士遗容。

    东北抗日烈士纪念馆的同志对我说:“你写过有影响的抗日书籍,又从北京来,所以,我们工作人员特意把烈士陵墓前厚厚的积雪打扫一下,安排你去祭奠扫墓。”我看到这样的安排,激动得心里“怦怦”直跳。我可以近在咫尺面对我们的抗日英雄了;我可以直视侵华日军的罪行了;我可以和战火硝烟中的英雄对话了。

    东北烈士陵园修建在哈尔滨市一片最安静的地域中,苍松翠柏之间的一个个烈士陵墓修建得非常宏大,体现了中国人民对在抗日战争中死难者的无限哀思和敬仰。陈翰章将军和汪亚臣将军陵墓的前面是高耸的石碑;后面有个铁门,铲除厚厚的积雪,打开铁门有个窄窄的通道,顺通道走到尽头,安放着烈士的遗首。遗首的玻璃瓶上覆盖着中国军队的红旗。

    陈翰章将军生于1913年,是吉林省敦化人,1931年9月18日,日寇发动了武装占领我国东北三省的侵略战争,敦化县城也被日寇占领,不屈的敦化人民立即举起刀枪英勇抗日。陈翰章就在那时投奔救国军参加了攻打敦化县城的战斗。后来,这只队伍发展成吉东抗日游击队,后又改编成东北抗日联军第五军,陈翰章任第二师参谋长兼党委书记。1940年秋,日寇调集了吉林、牡丹江等地兵力围追陈翰章部队,在战斗中,陈将军战斗到最后一刻。瞻仰烈士遗容,陈翰章烈士的头颅的脑髓和两眼已被剜出,根据他颜面上凌乱的刀痕和他面部痛苦的表情,可以断定他的两眼是在受伤还没死亡之前被剜出去的。

    汪亚臣将军1911年生于黑龙江省五常县,1928年汪亚臣在生活艰难,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到东北军二十六旅三十四团当兵,“九一八事变”后,这只东北军投降了“满洲国”,汪亚臣不甘心当亡国奴,不愿意给日寇当炮灰,不愿意屠杀自己的同胞,于是,他带领几个战士携枪逃了出来,自己拉起了队伍,打出了抗日救国的旗帜。1936年,汪亚臣领导的这支被改编成东北抗日联军第十军,汪亚臣担任军长。1941年在同日寇的激战中身负重伤被俘,他宁死不屈,痛斥敌人,日寇抬他去贾家沟途中光荣殉国,时年30岁。日寇残暴地割下他的头颅,在五常县“示众”,后装在药水瓶里,去“请功受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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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纷飞,青松翠柏,在抗日英烈的陵墓前,面对先烈的遗容,面对侵华日军罪行的铁证,就在那一刻,我感到与烈士心灵的沟通。我感到,汪亚臣将军和陈翰章将军没有死,他们的精神永远活着!

    在东北同志的陪同下,我按照中国人的习惯行大礼,我跪在雪地里,“咚、咚、咚”地给烈士们磕响头。使大劲磕。我感到,二位将军一定能听见,他们一定知道我们后来的人,没有忘记他们。行完大礼,我站起来。在凛冽的寒风中,我听到了身后传来轻微的抽泣声,回头看,我的身后的雪地上不知何时站满了瞻仰烈士仪容的人们,有少先队员,也有老人。大家静静地默哀。除了庄严肃穆,只有风声在苍松翠柏之间“呼、呼”地作响。

    安息吧,抗日的英烈们,人民怎么会忘记你们呢。。。

    方军

    2009年8月28日

    通宝推:渡泸,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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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虽然文笔一般

      但是面对为国捐躯的先烈,尤其是东北那种环境下坚持抗日的英雄,不能不以花代香,以表敬意。

    • 家园 唉,那些影视剧的导演编剧把我们的英雄忘的差不多了!
    • 家园 难忘“9。18”之省长陈雷

      我采访陈雷的动机绝对不是他当过黑龙江省的省长,我的动机在于想了解他七次负伤而大难不死的经历。我原来就听说到,他在1940年的一次战斗中右手手腕被日本鬼子的子弹打断动脉血管,当时枪弹横飞、爆炸不断,血流如注,什么方法也止不住血,没办法,陈雷和战友一起就把树枝削尖,用树枝塞到血管里,再用扯下的军装步条缠绕包扎。

      这种战场上的自我救护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采访陈雷,我迫不及待先问此事,陈老笑答:“日本人打枪打得不准,打了多少次都没打到脑袋上!”

      陈雷、原名姜士元、别名陈雨田。1917年10月25日生于黑龙江省桦川县东火龙沟万宝山屯。1930年夏考入桦川中学读书,1934年参加革命活动。1935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佳木斯市委宣传部长。1938年3月参加抗联六军任组织科长、二师政治工作,后到三军三师任政治委员。1939年11月任抗联总司令部宣传科长。1940年3月任三支队宣传科长。1943年2月任抗联教导旅副连长、营政治教员。1945年5月任绥化中心县委书记、龙南专署专员西满三地委副书记、西满军区副政委。1947年7月任黑龙江省委秘书长。1952年6月任黑龙江省政府副主席、主席。1954年8月任黑龙江省委常委、基建部部长、工业部部长等职。1958年6月任黑龙江省副省长。1960年12月任省委书记处候补书记、书记。“文革”中遭受迫害。1977年6月任省建委主任,同年12月任省革委会副主任。1978年2月任省委书记。1979年12月任黑龙江省省长、省委副书记。1985年5月任中共黑龙江省顾问委员会主任。1988年6月离休。

      陈雷回忆说:“‘九一八事变’时我是学生,当时跟老师、同学们一起上大街游行、写标语、撒传单。日本鬼子兵扛着大枪近来了,抗日活动就转入了地下。那时,我们给抗联送粮食、衣服、药品、弹药。在交通站,经常接抗日的人物。当时,东北党的活动很大,罗登贤是领导。传递鸡毛信、交通员、什么人都有。

      ‘九一八事变’后,义勇军抗了一段战,两年后失败,共产党接过来继续抗战。杨靖宇的游击队发展成第一军,后来扩大了第二军,成立了‘第一路军’。有个说法叫‘南杨北赵’。我没见过杨靖宇,但是,我和赵尚志在一起。

      我1932年参加抗日活动,地下党被破坏之后,我逃出佳木斯去找部队。为了躲避特务的跟踪,我跳过火车,后随乡亲到佳木斯火龙沟藏了起来。

      在鹤岗,日本鬼子一下活埋几十个抗联及参加抗日的民众。

      当时抗日联军武器很少,主要从敌人手中缴获,‘天当房子地当炕’,还‘上树’。{为躲避野兽和蚊虫}。

      我原来姓姜,后来,化名叫陈雷,在山中打游击的时候,我们有20多天没吃粮食的纪录。当时,20多岁,抗的住。草根、书皮,一切能吃的植物都吃;当时马皮是好东西,有时长了蛆也要吃,用火烧一烧、煮一煮就吃。”我当时写了《一张马皮渡春节》的诗。

      自“九一八事变”开始,到日本投降,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联军及民间抗日力量在东北共消灭十万七千日伪军,牵扯日本关东军45万人。当时,东北只有三千万人口,的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组织了五万人参加抗联。牺牲了那么多的人。

      当时没粮吃,为了坚持战斗,吃一顿饭要付出很多人的生命。

      那时,吃草根树皮是常事。如果没有东北人民的支持,我们活不到今天。

      当时,老百姓帮助抗联掩埋尸体,{日寇不让埋},也作出了很大牺牲,我们不能忘记东北的老百姓。

      日本人作战很顽强,日本关东军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我们中国人打败他们靠的是民族精神和气节。这是根本,爱国、爱民族。要让青年知道受侵略的日子不好过。

      从“九一八事变”到日本投降,整整14年!日本投降时,我在苏联,我是8月9日知道的,我从苏联与红军一起坐飞机到了北安。在北安,我见到到处是日本俘虏,日本俘虏看到我们是黑头发、黄皮肤后说:“十年后见!”对此,我们印象太深了。军国主义不服气呀!今天也是一样,日本右翼的猖狂表演我们都注意到了。我们经历过“九一八事变”后的侵华战争,我们时刻准备着,时刻警惕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

      要告诉我们的后代:不能忘记这段历史。

      在这之后,我又去了绥化,兼任红军卫戍区的副司令。按照中国共产党的指示,在十月,我们组织了自己的军队。我组了一个旅,有五个团。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人民军队,还是正规军。”

      亲历“九一八”、难忘“九一八”,只有经过抗日战争磨练的人才能对这场战争的意义有深刻的理解。在纪念“九一八事变”70周年的日子里,我们左手搀扶着我们同侵华日军作过战的父辈;右手簇拥着我们无数的少年,向抗日战争中死难的先烈们致敬!我们向经历过战争考验的老战士们致敬!

      2009年9月10日

      方军

      通宝推:一无所之,
    • 家园 难忘‘9。18“之活着的抗联英雄

      今年是”9。18“事变的第78个年头。1931年的9月18日,日本帝国

      主义发动了蓄谋已久的侵略战争,东北三省沦为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地,3000万同胞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为了不忘国耻,我曾专程踏上了去东北三省的路途。专程采访了几位经历过“九·一八”事变的老人。

      我从前一直以为杨靖宇、赵一曼、赵尚志、八女投江和“九·一八”事变是遥远的故事,调查才知道,原来,英雄的战友们就在我们身边,这些经历过“九·一八”事变,参加抗日洪流的战争亲历者,就站立在我们的面前。

      92岁的王明贵老人是我采访的第一个对象。这位1956年被授予少将军衔的将军,回想起过去为祖国牺牲的战友和坚苦卓绝的抗日岁月,禁不住老泪纵横。老人说,抗战中他有九成的战友牺牲在前线,可见战斗之惨烈。他自己在一次激战中,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小腿。当时由于没有医生和手术器械,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王明贵把伤腿绑在凳子上,自己用一把剃头刀剖开伤口,在战士们的帮助下,用一把老虎钳子,拔出了卡在胫骨缝中的子弹头。

      今年92岁的冯淑艳老太太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可一谈到抗日战争的艰苦岁月就激动不已。她说:许多同志不是在战斗中牺牲的,而是在饥寒交迫中饿死了、冻死了、病死了、累死了。

      当问到“八女投江”的话题时,老人说:“冷云、安福顺、杨贵芝、胡秀芝、郭桂琴、黄桂清、王惠民和李凤善,我们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那些日子,五军一师茫牛河战败,退往依东,宿营于林口乌斯浑河畔那天,1000多鬼子包围了她们,所有的枪刺都闪着寒光,每一个鬼子都‘哇哇’叫着,当他们意识到女战士们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时,就慢慢地涌上来,要活捉这些军衣褴褛的女抗联们。这时,鬼子们看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弹尽援绝之际,八位女战士从她们隐身的地方站起来,回头用蔑视的目光看一眼敌人,互相搀扶着,背着负伤的安福顺,扛着自己的空枪,坚定地、一步步向滚滚的江流走去。

      没有口号和歌唱,也没有呜咽和眼泪,有的只是刚毅的眼神和视死如归的精神。一切都很平静。但是,日寇被惊呆了,站住了。乌斯浑河的浊浪,淹没了她们的身躯。老人把那么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说得如此简单,令我吃惊。

      冯淑艳老人给我们看身上的伤疤,光头上炮弹皮的划伤就有数处。

      老人拿出珍藏数十年的立功受奖的证章给我们看,她说:活着的人,有这么个小牌牌。每次看见它都让我想起那些没能活到今天的战友们。

      我采访陈雷的动机绝对不是因为他当过黑龙江省的省长,我的动机在于想了解他七次负伤而大难不死的经历。我原来就听说,他在1940年的一次战斗中右手手腕被日本鬼子的子弹打断动脉血管,当时枪弹横飞,爆炸不断,血流如注,什么方法也止不住血,没办法,陈雷和战友一起就把树枝削尖,用树枝塞到血管里,再用扯下的军装布条缠绕包扎。。。

      采访中,陈雷笑着说:“日本人枪打得不准,打了多少次都没打到脑袋上!”

      沉思过后,陈雷又说:“从‘九·一八’事变到日本投降,整整14年!日本投降时,我从苏联到了北安,见到到处是日本俘虏,日本俘虏看到我们是黑头发、黄皮肤后说:‘十年后见!’对此,我们印象太深了。军国主义不服气呀!今天也是一样,日本右翼势力的猖狂表演我们都注意到了。我们经历过‘九·一八’事变后的侵华战争,我们要时刻准备着,时刻警惕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要告诉我们的后代:不能忘记这段历史。”

      “九·一八”事变虽然已经过去整整70年,但是经历过“九·一八”事变的老人仍然感到侵华日军的罪恶就在眼前,他们告诫我们:勿忘历史;

      〈我采访他们还是2001年的事,如今这些老人们基本都已不在。翻出此旧文与大家共缅那些逝去的英雄。。。请老引北京代发,但愿河水不再起波澜。。。〉

      2009年9月8日

      方军于北京

      通宝推:驿路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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