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老爷子，您在天堂可好？ -- 雪君

答应给萨苏的包子，本想过几天再说，一想到他在身体有恙期间还能笔耕不辍，到令我汗颜了，抓紧时间和面、剁馅，架火，上锅。。。。。。

以下内容纯属虚构，请不要对号入座。

时光倒回10年前，就在中秋和国庆的几天前的一天晚上，吃过晚饭，收拾好屋子，监督娃娃的功课，老公在玩游戏。突然，电话很刺耳的响了起来，老公接起电话，我就听到他说：怎么可能？中午还说明天要来我家的，你不会是搞错了吧？我一听，腾愣一下就跳了起来，鞋也顾不上穿了，光着脚丫子三步并作二步的冲到客厅，一把抢过电话，电话线差点没断了，我急急的问：怎么回事？电话里的司机说：嫂子你千万别急，老爷子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怕是不行了，你快点过来吧。我不想再多问了，放下电话，披上件外衣，急火火的就冲到了医院。到了医院，其他的家人还没赶过来，就有一个老公手下的司机在，我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经感觉不好，心往下沉，腿也开始发软，要不是他扶了我一把，我可能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了。。。。。。

焦急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却漫长的仿佛几个世纪一样，终于，抢救室的门开了，几个主任鱼贯而出，都是一脸的沉重，其中一个走到我们面前说：请节哀！这个时候的再也支撑不住，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恍惚中，就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控制一下，还有那么多战士和领导那，我抬起泪眼一看，是老公，我一把就抱着他，哭着喊着说，老爷子没了，老爷子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凭神魔啊，中午还打电话说明天一起吃饭、聊天，这到底是为神魔啊？老公扶着我，小声的说：是车祸，你必须控制点情绪，他们没到的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只是认为还在抢救。我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陆陆续续的，家人都赶了过来，阿姨看见我，一把抱住我说，小雪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晚饭他做好了，也吃了，然后就出去了，我们当时都不在家啊，谁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为啥不带个车啊？这个时候，我只能先压抑住自己的悲哀，把阿姨扶进一间办公室，安排护士给她吸氧、输液，阿姨身体也不是太好，我真的担心她再倒下去。

这个时候老爷子的儿媳妇也到了，儿子还在路上赶，医生同意我和儿媳妇先进去看看。老爷子很安详的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媳妇跺着脚呼喊着：爸-------爸------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大姐和我啊，您这是为什么啊？我不想再说话，只是不停地为老爷子擦耳边渗出的血水。。。。。。仿佛听到老爷子对我说：别（发四声）胡扯，我就是太累了，睡一觉，你们瞎嚷嚷什么，吵烦了，我把你们都轰走。弟媳拉着老爷子的手哭着对医生说：我爸没走，他的手还是热的，求求你们再救救他。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就凭老爷子的为人和声望（他的追悼会在八宝山举行，去了有5000多人），别说有希望就是没希望上至院长、下至护士都会全力以赴的。我只能在心里抱怨：老爷子，你太狠了，你累了，你就休息了，就不管我们了，阿姨怎末办？这一大家族上上下下的事情，你让谁去替你扛起这个重担？可是，先人已然驾鹤西去，任凭我们怎么喊，都回不来了。

这个时候，老爷子的女儿、女婿赶来了，因为女儿有特殊原因，给老爷子磕了一个头就被送走了。女儿边磕头边说：爸，女儿不孝，您的养育之恩我还来不及报答您，您就这样离开我们了，我现在不能为您做神魔，就让大姐和嫂子替我给您尽孝吧，然后抱了抱我，也抱了抱她嫂子，泣不成声的被扶了出去。等到我那暴脾气的弟弟---我老骂他没个正型---纨绔子弟----他也最怕我---儿子来了，就说一句话:爸！你等着，我让那个王八蛋下地狱去。转身对我说：大姐，这里就交给你和我媳妇，你辛苦了，老妈那里你也照顾一下，至少今晚对她封锁消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我说，你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你办事的时候，一定要控制你的坏脾气。他点了点头，满脸是泪的给老爷子敬了个庄严的军礼----哽咽着说：爸，您一路走好！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医生也提议给老爷子沐浴更衣吧，因为他当时穿的是便装，马上就会有很多同事和领导要来，这样不好，我和弟媳每人端着水盆，先帮着医生把上衣脱掉，这个脱衣服是有讲究的，脱下来的衣服刚好是翻过来的，我和弟媳一边哭一边细细的给老爷子洗擦，我在心里说，老爷子，您一生刚强，从来不喜欢别人为您做事，今天，也就是今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就让女儿为你好好地擦擦背吧，这水温可合适？我是不是用劲太大，您要是不满意，一定要告诉我。您还这么年轻，说好了等你不忙了，我们几家一起开车外出，我自己买的车您才坐了几次，女儿还觉得没让您坐够那，您的外孙女也特别喜欢和您一起做游戏，他日孩子若问我，爷爷怎么好久都不来了？我要去爷爷家看爷爷，您让我怎么回答您的外孙女啊。。。。。。

因为事发的太过突然，家里没有任何准备，内衣全是现买的，军装是军需部门紧急调过来的，尽管当时还没换装，我们还是给老爷子穿的冬装。这里，我说一句，套头的保暖内衣你必须先翻过来，才穿的上，不然，一定套不上。最后我给老爷子系鞋带的时候，不知道是偶然的巧合还是老爷子想带话给我，一下子踹了我的手一下，新皮鞋的鞋底和铁床栏杆之间，夹着我的手，我没马上抽出来，我想，也许老人家真的也是怪我，为啥不早点来，刚送来的时候，老爷子还能说话，但是，很快就弥留了。我想，就让这痛感来安慰我吧。。。。。。

一切都整理好了，我拿起一块崭新的手帕，默默的叠好，放在了老人家的上衣口袋里，心里暗暗的说，老爷子，你老骂我喜欢用手帕是资产阶级思想，可是您洗完了手，老在衣服上擦干的做法，我也不认同，今天，您就听女儿的，把这手帕带上吧，我怕天堂里没有人及时的给您洗衣服。。。。。。

我不知道该放在哪个版面，请斑竹定夺。

• 西河文萃第27期 2009年12月6日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