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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我的一些经历 -- 余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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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后面的话

        大马风情话就停在系列五。

        我会写一篇关于祖父和外祖父的文章。

        对祖父的印象就是童年时期的记忆。祖父在我读小六时就去世了。那时还不懂得要去了解祖父。

        等我开始收集家族的历史时,才发觉我对祖父过去的生平,缺乏了解,而能提供资料的父亲,也在15年前去世了。我的伯父虽然去年才去世,但是老人痴呆症,也无法提供任何资料。所以,我只能够凭童年的记忆来描述我的祖父。

        我母亲今年也85高龄了。毕竟年纪大了,有的记忆也模糊了。但从她陆陆续续地讲述中,反而能了解到外祖父童年到壮年的生活。

        此外,为了让你们了解马来人,我会把我跟马来人接触来往的过程连带讲述。

        是为记。

        • 家园 同请继续

          在下的外婆广东鹤山人,于香港出生,新加坡长大,解放前回到故乡,至今还有亲戚在马来,只见过一次面,依稀记得是以种植榴莲为业。

          有一些马来华人同学,无论是华语水平还是待人接物,都倍感亲近。

          很喜欢您的淡雅文笔,请多写写!

          • 家园 在中国的亲戚

            我母亲的一些表妹,也是在解放前回故乡。今年农历新年从福建来探望我母亲。临走前,还拳拳相邀,说:永春是你们的故乡,你们年轻的一辈,一定要回来寻根。

            我正在计划明年回福建跟他们见个面,顺便到我祖父的家乡去寻找族谱。

        • 家园 请继续,

          非常喜欢你这个系列。

          另外,河里有个叫“盈盈”的网友也是来自大马的华人。

    • 家园 大马风情话三

      大马风情话系列三

      金山脚下的砂益

      “妈,回砂益去吧!回外婆家去!”每当周日,孩子就会吵着我带他们回砂益去。孩子们喜欢回砂益去,因为他们喜欢金山,喜欢金山脚下的瀑布。

      从万里茂回砂益去,总要走野新路。多少年来,奔跑在这条路上,对这条路的一草一木,已非常熟稔,但它们都不能牵动我的心。可是,每当车子拐进东甲市区时,一眼看到远处含笑的金山,心中就无法克制地波动起来。在这条路上来往奔驰,已习以为常,但心湖的激荡,有如金山的山峦起伏。因为我的故乡,就在金山脚下。砂益依傍着金山;金山屏护着砂益。金山脚下我成长;砂益新村盛者我黄金的童年。

      常常带孩子回砂益去,只因为我怀恋失去的岁月。想让孩子体验我过去的生活和我的成长,从孩子身上捕捉我失去的童年影子。

      我告诉孩子,砂益是一个华人新村。但孩子不明白新村是什么?他们看到的是屋前那座金山,屋后那条清澈的小溪。他们怎会了解在紧急法令时期,那座金山是军区,外人被禁止进入?屋子四周围着篱笆,谁都不能自由到屋后的小溪去。除了解严时间,成人到胶园工作外,平时的日常活动都在铁丝篱笆范围内。这就是那时期的新村生活。孩子能了解吗?

      “妈,你以前住的砂益,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吗?”我在寻思如何回答孩子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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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砂益曾遭受战火无情的蹂躏,曾经过时代风雨的洗礼。战时,金山是抗日英雄的庇护地,是后来马共英军争夺的战略地。在那艰辛的岁月里,砂益始终坚强地屹立在金山脚在下,就像以前我们的祖先,在那洪荒年代,凭着坚强的意志,向毒蛇猛兽挑战,披荆斩棘,开山辟地。砂益,就是在我们祖先勤恳的双手下诞生的。

      英军马共对抗时,原本沿着大路两旁发展起来的砂益小镇,被强制迁移到新开辟的地点成为华人新村。从那时起直到如今,她一直保持着当年的面貌。由于发展非常的缓慢,使他变得贫穷落后。虽然国家独立了33年,尽管国家的经济复苏起飞,许多甘榜小镇受到新经济政策的恩泽和布施,然而她(跟许多华人新村一样),始终被摒弃在发展的主流。国家独立当初,新村周围的篱笆被拆除的一刹那,令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外,此后33年内,她一直依然故我,国家经济的重组,没有让她受惠,让他改颜换貌,她反而更贫穷了。

      我们的祖先曾在这块土地流下了血汗,为这块土地付出了生命;也在这块土地上衍育他们的下一代。那一片片田园,那一座座园丘,有哪一片没有流下祖先的血?有哪一片没有滴下祖先的汗?但国家的发展,并没有带着她一起前进。

      看看那一间华文小学,砂益新村唯一的教育堡垒,是先贤办学精神的遗迹。战前,殖民时代,就开始创办,起先是诞生在一间亚答屋内,经过几番波折,几许迁移,终于觅得一块土地,建起具有规模的学府。在顶盛时期,学生人数到达上千人。独立后,它就一直停滞不前。现在校舍破旧墙壁斑驳,学生人数锐减到只剩四百多人。跟附近堂皇的国小比起来,砂益华小显得多么卑微寒怆。华小落泊的光景,就反映出砂益落后的凄凉情况。

      砂益华小,就像华文教育在风雨中挣扎求存,从殖民时期,经过日本侵略战争到现在,它已生存了70多年,还能够生存另一个70年吗?希望有一股力量,为它灌注新生命,使它有如再生的火凤凰,再作另一次冲刺。

      从战前到现在,砂益的村民都以割胶为生。大部分的村民都没有土地(即使现在新村地契还是个没有解决的问题)。他们在殖民者控制的园丘里工作,或是替拥有胶园的村民割胶。金山脚下每一片肥沃的土地都被那些大财团占有了,只剩下贫瘠的沼泽地带,才让部分村民得以分一杯羹。

      在殖民地期间,当胶价攀上高峰时,砂益也曾经有过繁荣热闹的时候。那时期,村民还能过着比较丰腴的生活。七十年代,当胶业开始滑落,园丘大量裁员,很多村民失业。结果,人口外流,迁移到外地谋生。那个时期,大量树胶被砍伐,改种可可,油棕。同时期,原本由外国大财团拥有的园丘,在新经济政策下,被本地资产收购,成为土著产业。虽然村民的基本生活结构保持不变,然而新经济政策下的固打制,造成部分原本在园丘生活的华族和印族,失去了工作。在园丘谋生的机会变得可望不可及,加上新村土地缺乏,就业机会渺茫,年青一辈的村民,纷纷往城市去寻找生计。因此,砂益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年长或年幼的一辈留下来伴着寂寞的砂益。每逢过年过节,外地游子陆续回归时,砂益才在一刻回到了往日的热闹和生气。大街小巷一时充塞了红男绿女,城市的新潮涌向了破旧的砂益,显得多么矛盾和不谐调。

      砂益凄清寂寞,但是平静安详。这里没有耸立的高楼大厦,没有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也没有喧哗胡闹的消遣中心。村民最大的娱乐是躲在咖啡店里斗象棋,或是高谈阔论,天南地北。咖啡店是村里的消息传播站。要知道村里的最新动态吗?到咖啡店去!要了解村里的政治气候吗?到咖啡店去!

      没有百货市场,但是每星期二的夜市集,却为村民的日常生活提供了点缀。村民趁着这时刻携老带幼,一家大小逛夜市集来了。他们趁着这时刻购买每天所需的日用品,或是可口的点心糕饼,每人手上大包小包,满载而归。他们平时节衣俭食,这时却享受片刻的消费乐趣。

      生活在砂益的村民。始终保留祖先刻勤刻苦的传统美德。他们与世无争,只求安居乐业,过着勤劳朴实,自力更生的生活。砂益,乡土浓厚的小村子,还是那么清纯。这里没有商场的勾心斗角,没有工业的利益熏心。村民的淳厚忠实,使人如沐春风。在这功利主义至上的社会里,砂益有如污流中的一股清泉,缓缓地流淌。

      祝福你,砂益,就像护在你周围的金山一样,永远常青。

      (后记:据官方宣布,所有华人新村将改为甘榜,砂益新村也将成为历史名词。这样的改变并没有在村里激起涟漪;因为名字的改变不等于实质的改变。村民盼望的是生活得到改善,年青的子弟,有就业的机会;那间华小能得到重建,以让新村子弟能在一个比较美好的环境下求学;还有新村地契,能一劳永逸地解决。)

      08-03-1991 登于星洲日报,星云版。

      (补充:在砂益前任村长及马华公会积极的争取下,砂益华小终于在1992到1993年间,得到重建。可是学生人数却一直在下降,目前只有两百多个学生,而且友族学生竟然占了40%。此外,在砂益村边缘,接近马来村路口处,建立了一座相当具规模的诊疗所,小贩中心,一间人力资源训练中心,及一间很有气势的砂益国民中学(当然媒介语是马来语),这间中学是由现任首相,纳吉,当时的教育部长开幕,所以历史很短。自从70年代推行新经济,重组社会结构后,政府为了淡化砂益为纯华人新村的形象,积极地向砂益迁移一些马来人口。例如:诊疗所附有宿舍,派来一群医务人员,都是马来人,当然也是公务员;小贩中心清一色让马来人经营;人力资源训练中心附有宿舍,教职员也以马来人为主,但比诊疗所好一点,至少可以看到华人和印度人。15/8/2011)

      通宝推:故乡明月,atene,李根,
      • 家园 我大学有个同学就是马来西亚的华人,拐了我的一个室友

        现在两人在马来西亚结婚了,我室友过去做保险工作~~~

        • 家园 祝福你的室友

          希望你的室友能适应大马的生活,并喜爱大马。

          • 家园 应该在那边过的很幸福~~~

            公公婆婆都人很好,公公就是专门从事华文教育的。

            话说当年他在这边上大学的时候,曾经说他们在那边上大学是被限制的。

            有次,中国队对马来西亚队,男足,中国队输了,一群男生在看球都很郁闷,他很高兴。顿时遭到群殴,一个哥们拦着门,拿着扫把喊“马来狼,你是不是中国人?”刚喊完恍然大悟——奥,你的确不是中国人~~~

            • 家园 哦,真是

              啼笑皆非,身份错位。

              但我在中国旅行时,并没有碰到这种尴尬的场面。我碰到一些中国人时,告诉他们我是马来西亚华人,他们都能接受我这样的身份,并且对我都很热情。所以,我在中国旅行时,觉得很自在。

      • 家园 马来西亚华人对华文教育的坚持真让人敬佩

        希望华校能继续下去。

    • 家园 宝推。期待更多
    • 家园 【原创】大门风情话一。

      大马风情话(系列)

      大马风情话是我于90年代投稿在星洲日报的一些文章。希望通过这些文章,能让大家对90年代的大马,尤其乡村小镇有点认识。

      90年代,是个迅速变化的年代,许多传统道德价值在解体,公信正义荡然无存;投机倒把成为善于钻营者的金科玉律,人与人之间的诚信被功利取代;刻苦耐劳,坚韧奋斗的价值观念慢慢瓦解,忠厚老实,脚踏实地成为落后愚蠢。面对这样转变的时代,许多人开始迷失,对过去所追求的信仰开始动摇。尤其1989年的64事件,在华人社会的左派阵营内,造成很大的撕裂。有赞成的,有反对的;而更多的草根保持沉默,左派阵营就因此分化了。(当初对理想执著追求的,开始动摇,怀疑自己的追求是否空洞乌有的?因此转向经济效益的追求,活跃在商场上,大放异彩,成了大富翁,走进了上流社会。陈凯希,当年左派的领军人物就是当中的佼佼者)

      这段期间,写了这些文章,真是自己心中迷茫的写照。过后,保持沉默了,不再发牢骚,把迷茫的心情沉淀下来,从内心思考省思,多少年过去了,我并不后悔当年的执著和追求。只是在有生之年,是否能看到理想中的社会实现呢?

      ——————————————————————————————

      系列一:

      我热爱的金山

      又是学校假期了。每次学校假期这儿特别热闹。许多学生从西面八方赶来这里露营。除了附近地区的学校外,远自吉隆坡或新加坡的学生都会来一亲芳泽。金山瀑布已经远近驰名了。

      金山(又名Gunung Ledang)坐落在柔佛和马六甲州的交界处。柔佛山麓的瀑布区,名为Air Panas ; 望名生义,很误导人。实际上,A.P.的水是冷冽刺骨的。A.P.瀑布区曾是砂益新村人民的唯一消遣去处。

      二十几年前,这里还是野草丛生的荒蛮地带。要到A.P瀑布区,必须穿过一座胶园的羊肠小道。胶园的尽头便是原始热带森林。从这儿顺着斜坡,穿过灌木丛林,就能听到山泉冲击石头传来的轰隆声。不过,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待攀上另一高坡时,眼前豁然一亮,只见激流奔腾而下,碰击石头,激起银白水珠,四处飞溅;阵阵寒意,迎面扑来,令人不禁打个寒噤。激流下形成一潭池水,清澈见底。村民称之为‘独立湖’。这里才是瀑布区的起点。要上到瀑布顶,还必须走一段很长的路。走这条路,必须手攀树根野藤,脚踩野蔓灌木往上爬。沿路上,一边是激流的雷鸣水声,一边是古木参天的原始森林。高大的树木遮住阳光,使人感到阴森幽暗。林中不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猿啸;鸟啼虫鸣,交杂成一首热带森林交响曲。上山的路越来越陡峻,瀑布声就越来越响亮。此时人已累得气喘如牛,再向前跨一步,跨过一块大岩石;眼前顿时一片明亮。只见一股飞泉从山的缺口倾泻而下,磅礴气势,顺着山崖断壁,直冲而下,水花四溅,在阳光下闪烁飞舞,煞是妖冶撩人,慑人心魄。水流落到崖底下,轰隆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如雷贯耳,如山崩地裂,如万马奔腾。初会金山瀑布,就被他宏伟的气魄深深吸引,永不能忘怀。虽然它不是名川大水,但是它带着大自然的狂野,怡然自得的神态,却使人留恋。

      此后,不间断地,每逢周末假期,都会约了一群知交好友,联袂往金山去矣。少年的时光,欢乐的青春,就消磨在A.P的山水之间。泡在A.P冷冽的水中,躺在A.P的岩石上,舒服地晒着太阳,耳听着水声风声,夹着鸟鸣猿啼,一切烦忧,一切考试压力,都抛到九霄云外去。青春的笑声,在A.P的山谷间回旋荡漾。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如A.P的水,一去不返。二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是喜欢去A.P。现在是带着孩子一起去。

      二十年来,A.P点点滴滴的变化着,首先,砂益村民再也不是A.P唯一的宠儿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成为名扬全马的瀑布区。每逢公共假日,学校假期,来自狮城,来自首都,甚至来自北马的旅客,一批接一批赶到这里来露营。为此一条端正平坦的柏油路由大路口直达山脚下建了起来。山脚也建立两排小贩摊位,一座‘迷你’警察亭也直立在山泉边。沿着以前村民走过的山野小径上,铺设了一级又一级的石阶。石阶旁栽植了一些花草,点缀着A.P的山泉。A.P被加工了。如今,从山脚走到瀑布顶,再也不必攀山越岭,只需随着石阶拾级而上,实是方便多了,但也失去许多有惊无险的乐趣。

      沿着山泉水边,开辟了许多空地,供人们露营,人来人往,营地上的青草被踏平了,裸露出光秃秃的泥地。露营者的营火木柴是取自这里的矮木灌丛。由于随心所欲乱砍,这片矮木灌丛逐渐消失。看到营地附近可以砍断的小树,几乎被砍光了。少了这些小树将来怎样成林?难怪瀑布区的森林逐渐减少,难怪猿声消失了,金山的泉水奔流起来也失去了野性。旅客们随手乱丢的纸张瓶罐,使这清幽的原始森林也遭受污染。人类无知的活动,改变了金山的面貌。爱好大自然的人们,为什么不能爱护金山的一草一木,保持它原来的神采?

      金山怎不叫人向往?

      除了瀑布区外,金山顶峰,也是露营爱好者的去处。每当假日,爱好爬山者,络绎不绝,翻山越岭只为了能在顶峰上露营。

      白天,如果天气晴朗,站在顶峰上瞭望,长空万里,一片澄蓝,青山碧绿,连绵不绝,逶迤蜿蜒,渐渐远去。尤其令人惊喜,能远眺躺在马六甲海峡的孕妇岛。夜晚,黝黑深邃的穹天,星星在神秘的眨眼。山脚下,疏疏的村落,闪着点点火光,深幽而亲切。远处,东甲金华戏院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竟能清楚的辨认出来。再往远看,麻河桥上的路灯排成一列,笔直整齐,桥上流动的汽车,犹如流星闪过。此情此景,只有缘者才能目睹。

      如果,碰到阴天,山峰上云雾飘漫,风声呼啸而过,掀起阵阵松涛。松林披着云雾,迷迷朦朦,远近起伏的山峦,若隐若现。云雾飘忽而过,仿如身处仙境。此时,太阳失去往日的威猛,只能躲在云雾间窥视露营的人。

      金山如此妩媚多娇,如此变化多端,怎不叫人向往呢?

      金山,令我梦魂萦绕的金山,是我故乡的堡垒。这里有美丽的传说。马来民族相信金山顶上住着一位美丽绝代的公主。马六甲国王因慕名而向她求婚。据说汉都亚奉国王之命,批荊斩棘,攀向山顶,寻找公主,转达国王的意愿。公主开出了条件:要国王从皇宫搭一座金银桥直达山顶,要七盘蚊子的心,一杯国王及王子的血。国王不能实现公主的条件要求,婚约不成。几年后,汉都亚重上山去寻找公主,从此没有回来。马来民族相信汉都亚没有死。他们相信汉都亚成了公主的侍卫,替公主守护金山的财富。人们还传说公主身边有两只白老虎,是镇守这座山的神。因此谁有幸碰到这两只白老虎,谁就会飞黄腾达。

      人们还传说金山顶上有一座白花园,是公主的消闲御园。但更多人相信,那座白花园是躲在山里的抗日英雄用血汗开辟出来的。花园在那里?没人见过。当年,我们年少无知,上山露营时,曾傻吁吁的到处寻觅,想要找到那片白花园。花园没找到,却找到一片盛开白花的水松林。我们因此阿Q的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花园。

      山顶上还留有一道铁梯。这座铁梯从顶峰顺峭壁而下,到达崖下的一块平地----这是理想的露营地。铁梯是英军留下来的。当年他们在这里驻扎,跟马共争夺这块战略地。

      关于金山还有一侧凄艳的爱情故事。一对来自东甲的情侣,为争取爱情自由,跑到金山山洞自杀殉情演出一幕‘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现代悲剧,更增添了金山迷人的色彩,使人们更向往一睹其风采。一对来自新加坡的旅客,坦白地告诉我们:他们是看到这一则爱情悲剧的新闻后,远道而来,想领略一下金山的魅力。

      也曾有过一些修士教徒,选择在金山隐居修行。有一次,我们露营归来,误踏歧途,越走越深入森林,后来迷路了。当我们正彷惶无助时,突然看到远处树顶上绑着黄布巾,我们兴奋地向黄布巾跑去,竟来到一个山洞前。此时,洞里钻出一名身着黑袍的异族修士。他张手阻拦我们,并把我们带回正路去。他说:不要再来干扰我的清静。至道如今,我仍然在想着那位隐居者下落如何?

      70年代末期,一名异教徒,占据了金山南麓,把它辟为‘圣地’,一时风靡了许多青年男女,纷纷去寻找这块‘圣地’。不过,只知它在山南边,不知其正确位置,因此失望而归的人不计其数。一传十,十传百,异教徒辟‘圣地’的事因而轰动起来,惊动了保安当局和回教长老。最后,动员了大批军警人员,上山搜查围捕把那异教徒逮捕归案。这件事使我联想到那位隐士,他们可是同一人乎?

      70年代,风卷云涌,多少风流人物出现又陨落,多少英雄豪杰,为理想奋斗献身。在那年代里,局势动荡不安,反越南战争,反帝国主义,反侵占土地运动,反饥饿游行-------------,这一切的一切,牵动了稚子的心。70年代是狂热的年代,多少血气方刚的青年,热血澎湃,带着满腔的理想,都喜欢到金山顶来集会。夜晚,熊熊的营火在顶峰上燃烧跳跃,激动的心,唱出满怀的壮志。是的,金山,曾是这群热情的人喜爱的地方。

      曾几何时,一切云烟眼过,烟消云散,赤子的心,不再热诚;生活的磨练,顿挫了年青的锐气。只有金山依然故我,巍峨的屹立着;看着这一切又一切的变化。传说归传说,只有金山了解被烟没了的历史。只有金山,陪着默默苦干的村民,年复一年,胼手抵足,开拓了一片又一片的田园,建立了一座又一座的村庄。金山,我热爱的金山,它是属于劳动人民的。

      (仅以此文,献给跟我一样热爱金山的朋友们。)

      于21-11-1990刊登于星洲日报,星云版

      关键词(Tags): #马来西亚华人#大马风情话通宝推:潮起潮落,史文恭,
      • 家园 金山顶峰的风采

        上传一个录影,让你们欣赏金山的风采。

        金山,马来人称为 GUNUNG LEDANG, 英文是MT. OPHIR

        从这个录像看来,金山顶峰的松树林很多消失了。当年(70,80年代)露营地周围都长满了松树,甚至顶峰崖壁上都长着松树。如今取代的都是羊齿草及矮灌木丛。

        还有,爬山的那一段,尤其用绳子攀援峭壁的那一段。当年我们并没有借助绳子,而是利用交叉横错的盘根,一步一手的攀登而上。那段路长满了高大的热带雨林。后来,爬山的人越来越多,造成树木死亡消失,致使峭壁裸露,而今必须借助绳子。

        我在想,绑住绳子一端的大树,如果一天枯萎,那绳子要绑在哪儿呢?

        [URL=]http://www.youtube.com/watch?v=8JthlcKMcbk&feature=related

        [/URL]

      • 家园 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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