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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中南半岛遗事(更新:决战之前(五)) -- 唯有天使生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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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中南半岛遗事(更新:决战之前(五))

    寮国烽火(一)

    印度支那1952年底的西北战役在那产之战后就这么草草收场了。各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法国在西北战役前两个阶段被一度打得节节败退,丧师失地,劳师动众的“洛林行动”也无果而终,不过最后在那产仗着优势的空炮火力和坚固的防御工事,终于挫败了越盟的凌厉攻势,多少为在后面的战局争取了一些时间;在那产碰壁的越盟也坐下来盘点自己手里的牌,准备新一轮的牌局,需要做的事情很多,部队需要重新补充经过训练的新兵,需要组建新的重炮部队和高射炮部队以便在下一阶段的战役中对抗法国优势的火力。。。总而言之,需要从中国那里获取更多的物资以满足1953年的作战需要。

    值得注意的是,此时在越盟内部,一些高级干部和将领,就已经开始背着中国顾问团在胡伯伯面前说三道四,贬低污蔑中国方面提出的对西北战役最终决策方案和之后的一系列指示,这里面就包括了越军的总后勤部的负责人陈登宁,此人在西北战役结束后就开始散步一种奇怪的言论,声称西北战役的最终结果不是有利于越盟,而是有利于中国,因为越盟控制了穷山恶水的西北地区,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多了数十万嗷嗷待哺的嘴巴,使越盟窘迫的经济状况更加捉襟见肘,相反长期困扰中国方面的境外国民党残兵败将的匪患问题却由于那些土匪丧失了境外的匪巢而迎刃而解了。。。

    而中国方面当然对这种宵小的举动不以为然,解放军总参谋部早就按照中央军委的指示为越盟的下一步的行动拟定了作战计划,那就是越军以主力发起上寮战役(也称桑怒战役),将上寮(老挝北部地区)和越南西北地区连成一片,鉴于拟定中的老挝上寮战役关系重大,1953年1月,韦国清奉命回北京报告工作并请示作战问题。 经过精心策划,一个完整的上寮战役计划逐步成形:以308,312,316师主力在越西北不动,而以文进勇的320师远程奔袭越南中部地区,以吸引和牵制法军的机动部队,为上寮战役创造机会。

    1952年12月1日,越法双方的那产之战还在打生打死的时候,320师48团就已经秘密前出到红河以南地区,在南定(Nam Dinh)和海边之间的地域隐蔽待命。12月中旬在接到上级指示后,48团向宁平以南地区,塔西尼防线内的保大伪军控制地区发起了进攻。刚刚守住了那产,暂时稳定了西北战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沙朗见越盟居然这次直接打上门来了,大怒之下决心给这支不知好歹的越军部队点颜色看看,他雷厉风行,迅速调集了4个机动群的部队,由于是在靠近海边的河网地区作战,还调集了2个由de Berchoux将军指挥的两栖战斗群(Amphibian Sub-Groups),准备对48团饱以老拳,法军此次的作战代号是“布列塔尼行动”(Operation Bretange)。由de Berchoux将军全权负责指挥这次作战,de Monclard上校担任他的副手。而越军方面则加派了304师第7团协助320师48团实施诱敌,已经在游击战术上有了相当程度造诣的越军并不和法军的重兵集群死打硬拼,而是机动灵活地在几支法军主力部队间往来穿梭,同时进逼法军的敏感地区----裴朱(Bui Chu)天主教区,迫使法军主力一路跟着他们向南追击。1953年1月初,当法军一路狂奔即将咬住越盟主力部队时,这2个团却化整为零,换上了农民的服装,消失的无影无踪。失去了目标的法军只好于1953年1月4日宣布这次作战“胜利”结束。

    参加扫荡的法军主力部队还没回到营地,1月中旬,在印度支那更遥远的南方,战斗再次打响了!这次越军的2个团在北纬16度以南地区,靠近越南的蜂腰部的地区又发起了攻击。攻势直指昆嵩( Kon Tum)和波莱古(Pleiku),这是2个战略要地,法国人是无论如何都要确保绝对安全的。万般无奈之下,沙朗只能调动伞兵部队驰援,1月18日,第3殖民地伞兵营的340名伞兵首先空降在波莱古以加强当地的防御。2月12日,作为机动打击力量的第8殖民地伞兵营的665名伞兵也空降在潘切(Phan Thiet),空降行动代号是“达喀尔”(Operation Dakar)。第8殖民地伞兵营在抵达后不久即在2月21日全军出动执行“阿图瓦行动”(Operation Artois),668人在惠可(Vai Co)地区实施了空降,袭击了当地的越军部队营地;25日,第8殖民地伞兵营的193名伞兵和一支GCMA分队再次出击,执行代号为“朱拉行动”(Operation Jura)的搜索和摧毁当地越军秘密营地空降作战,这次行动的主要地区是在川木(Xuyen Moc),越军的活动在遭到伞兵部队和当地部队的一定打击和压制后即转入低谷,3月份双方没有发生什么值得一提的战斗,进入4月份后,越军再度活跃起来,四处出击,本来已经准备收队的法军伞兵部队不得不再次投入到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去,4月16日,第3殖民地伞兵营的138名伞兵空降在三乐(Tam La)以增强当地的防御力量;4月21日,第8突击伞兵营(原第8殖民地伞兵营)的400人再次在潘切实施空降,袭击了当地的越盟武装。就这样这几支伞兵部队在当地一直疲于奔命,从1月份折腾到4月份,等到局势最终平静了才陆续收兵。这是印度支那战争爆发后第一次在这个地区(未来南北越分治后,这2个地区都是南越的辖区)爆发重大的战斗,这意味着战争的规模和范围又进一步扩大了,法国人面临的印度支那的这个烂摊子是越来越大了。

    就在越军和法军在越南中部的蜂腰部地区捉迷藏的时候,整个西北地区却风平浪静,从那产之战结束后的1952年12月上旬一直到1953年3月,这里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了。焦头烂额的法国人虽然暂时击退了越盟武装对南部地区的袭扰,可是沙朗原先制定的重新夺回奠边府的计划也泡汤了。在1951年11月底奠边府失守后,西方新闻媒体一度非常关心是否这意味着越共已经打开了进攻寮国(老挝)的大门了。虽然法军的新闻发言人的一再信誓旦旦地保证奠边府的易手并不是一件多大点事,越共也没有进入寮国。此后,那产和莱州先后告急,法军全力应对,成功地保住了西北地区这2个最后的据点,挫败了越军的攻势。媒体的注意力也就转移到那里去了,奠边府这个话题很快被遗忘了。不过沙朗将军对奠边府的重视是别人想象不到的,他一直坚持认为奠边府有着无可比拟的战略上的重要意义,一旦失去奠边府将造成未来的极大的被动。1952年12月30日,沙朗下达了第40号作战命令,明确指示法军的伞兵部队准备再度出击西北,在空军的掩护下对奠边府实施大规模空降作战,争取在1953年1月10日重新占领奠边府。命令称“。。。在即将开始的战役行动中,夺回奠边府是重新控制傣族地区,最后把越盟赶出黑水河左岸的第一步。。。”1953年1月7日,作战命令下达到伞兵部队,参战部队的任务是“1,摧毁越军的基地和交通枢纽;2,在该地区实施扫荡。”不过由于越南中部形势吃紧,原定出击的伞兵部队转兵它用,作战计划不得不被无限期推迟。

    在韦国青去北京之后,武元甲,黄文泰和梅嘉生在西北地区会商了越军主力下一步的作战方向问题。为了商讨即将到来的上寮战役的细节,文哥和梅嘉生还专门到寮国边境秘密和“红色亲王”苏发努冯举行了会谈。

      1953年2月3日,越南劳动党中央电告中共中央:原拟雨季前打那产,因准备不及,决定雨季后再打,争取在4月间组织桑怒战役。9日,中共中央复电,表示赞成。3月2日,中共中央军委建议越南劳动党中央和总军委:组织上寮战役,战前应做足够准备,特别要注意前进道路、敌军分布和工事构筑恃况的侦察和研究,粮弹供应一定要有保证;由于深入敌占区作战,交通运输线长,敌兵力分散,工事不坚固,战斗力不强,有可能采取远道奔袭的战术来对敌进行分割包围歼灭。战役准备工作要严守秘密,打响之前,不要暴露主力西移的情况,以防止敌军暴走式的逃跑或者空运部队增援。同时中共中央还通知越共,韦国青将于3月14日左右抵达凭祥,协助越军举行上寮战役。

      3月5日,韦国清奉命启程赴越南帮助组织桑怒战役,即上寮战役(法军称为Battle of Muong Khoua)。 同一天,国际共运的领袖斯大叔在莫斯科去世。中共和越共的领导人以各自不同复杂的心态吊唁了这个注定会在他身后引起巨大争议的人物。

      上寮是法军在印度支那的重要战略地区的后方。法军在越南西北地区遭受失败后,加强了广安的防御,同时把桑怒建成了有较强防御工事的重要据点。该据点有三个营加一个炮兵连,共约1500人防守,主要指挥官和士官都是法国人,士兵则是当地人,战斗力很差。在桑怒以南与之互为依托的川圹及芒绥,还有另外三个营的兵力防守。

    点看全图

    地图上可以看见法军在莱州(Lai Chau),那产(Nasan)和上寮等地的据点。

      在解放军总参谋部为越军拟定的战役计划里,发动上寮战役的目的是破坏美、法在桑怒、川圹的空军基地,支援老挝人民的武装斗争,为老挝抗战政府开辟根据地,巩固西北战役的成果。并吸引那产之敌前往增援,相机歼灭之,使越南西北与老挝北部连成一片。因而,这一战役也是西北战役的延续,并为1953年至1954年冬春作战创造有利条件。

    这里简单介绍一下老挝的情况和著名的红色亲王苏发努冯的身世。老挝是一个位于中南半岛北部的内陆国家,北邻中国,南接柬埔寨,东界越南,西北达缅甸,西南毗连泰国。总面积23.68万平方公里,湄公河流经西部1900公里。老挝境内80%多为森林覆盖的山地和高原,川圹高原上的查尔平原地处印度支那三国正中央,建有一个空军基地,使得法国空军飞机的飞行半径几乎可以达到整个印度支那地区。

    老挝历史悠久,先人里有一部分是曾经居住在中国西南部地区,主要是今天的云南。老挝王国建立于公元749年,就是所谓“澜沧王国”的前身。公元13世纪忽必烈大军南下,这支部族不得不向南迁徙,于公元1353年正式建立了澜沧王国(意思是“万象之国”),为老挝历史鼎盛时期,曾是东南亚最繁荣的国家之一。1707—1713年逐步形成了琅勃拉邦(Luang Prabang)王朝、万象(Vientiane)王朝和占巴塞王朝。1779年至19世纪中叶逐步为暹罗征服。1886年,法国控制了老挝,1893年沦为法国保护国。此后老挝与越南的关系逐步密切起来,从那时起到20世纪初,老挝每年都有数量不等的王公贵族子弟去西贡和河内留学镀金,未来的红色亲王苏发努冯就是其中的一个。苏发努冯于1909年7月13日出生,是当时国王之弟奔空的第20个孩子,也是最小的一个。他的母亲不是老挝贵族出身,他从小在王宫长大。少年的苏发努冯在河内完成了初等教育,于30年代留学法国,学习机械工程。在法国留学期间,他开始接触法国共产党,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思想,并且投身到老挝独立运动中去。他于1937年毕业,次年回到老挝,他在留学期间展示了语言天赋,他不仅学习了俄语和希腊语,法语和越南语更是可称精通。

    回到老挝后,凭借着他显赫的身世,他进入法国殖民政府任职,后来又转到越南,一直到1945年。在越南,他认识了胡志明和许多后来的越盟高级领导人。

    1940年9月老挝被日本占领,在此期间,老挝独立运动随即萌生。1945年8月老挝人民举行武装起义,1945年10月12日宣布独立,此时的老挝独立运动的主要成员都是青年知识分子。在独立运动中,老挝王室先后有4位王子成为重要人物。佩差拉王子是“自由老挝运动”的领导人,1945年10月12日老挝成立了以佩差拉亲王为首相,苏发努冯任外交大臣兼革命军总司令临时政府。1946年3月,印度支那战争爆发,法军重新攻入老挝,苏发努冯率部抵抗,不过他手下那票临时拼凑的军队不是法国正规军的对手,一触即溃,他本人也在法军飞机空袭的时候背部受伤,撤入泰国,随后法军重新占领了老挝。临时政府不得不转移到泰国。

    和呆在泰国混吃等死的兄长们不同,苏发努冯意识到仅仅靠等法国人良心发现是不现实的,他在伤愈后即进入老挝农村,开始组织游击队,展开武装斗争。这里就不得不赞扬一下胡伯伯的远见卓识了,虽然当时的越盟也是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可是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越盟还是向苏发努冯的游击队提供了急需的军火和财政援助,还派出人员协助他建立游击队,当然这些武装是“统一”在印度支那共产党的指挥之下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胡伯伯那个雄心勃勃的“大印度支那联邦の野望”。事实上,胡志明领导的印度支那共产党有意识地把老挝的党员发展为自己的一个支部。凯山丰威汉和诺哈是这个支部的领导人。

    1949年7月19日,法国和流亡在泰国的老挝临时政府签署了一项协议,双方达成妥协,法国给予老挝王国政府有限的自治权,老挝流亡政府返回琅勃拉邦。法国之所以肯在当时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是因为受到了几个方面的情况影响:一个是中国的革命形势自当年4月份渡江战役后就急转直下,解放军的百万大军正在横扫国民党的残山剩水,不要多久解放军就将打到中越边境,为了防止中国共产党向越盟提供援助,法国需要最大限度集中一切必要的力量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消灭越盟;一个是美国向法国施加了压力,老挝王室流亡到泰国后,通过各种渠道向美国哭诉法国人把他们赶出老挝的“野蛮”行径,早就对东南亚地区感兴趣,想插一手的山姆大叔自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在美国的“严厉”关注下,战后本土一片萧条,还指望美国大力进行经济,军事援助的法国政府不得不低头;此外法国人也看出这些流亡在外的王室成员多数不堪大用,对法国人的实际统治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

    1950年夏天,老挝的抗法力量举行代表大会,会议决定以苏发努冯亲王为总理,富米冯维西为副总理的老挝抗战政府。1951年2月,在中国的强大压力下,胡伯伯不得不把印度支那共产党改名为越南共产党,并将党的老挝和柬埔寨支部独立出来,分别成立了各自国家的政党。不过在改名大会上发表的最终会议公告仍然强调“。。。要在尊重3国人民意愿的基础上,最终建立一个独立,自由,强大,繁荣的越南,老挝,柬埔寨联邦。”这清楚地表明了越南的国家政策是最终建立“印度支那联盟”。

    苏发努冯组建的老挝抗法力量是“巴特寮”,当时的实力比越盟弱,不过远远强于柬埔寨。在1952年旱季到来前,有将近1500人。不过法军在老挝的力量也相当薄弱(可以参见之前的法军在印度支那的战斗序列一文),如果越军主力部队进入老挝,那里的力量对比将顷刻间被改变。

    1953年3月20日和21日,308师和312师分别离开集结地富寿,向南开赴老挝。印度支那战争新的一页,即将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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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家园 决战之前(六)

      下午13时,在正午毒辣的热带阳光照射下,参加大扫荡的法军部队终于会合到了一起,“卡玛格”行动的大铁钳最终合拢了!无数头戴钢盔,贝雷帽,战斗帽的法军官兵没有任何人感到欣喜,他们甚至忘记了炙热的天气,所有人的心此刻瓦凉瓦凉的,他们都被眼前一个冷酷的现实搞的目瞪口呆-----已经合拢的包围圈里什么也没有发现!越军第95团的主力不知去向!此时,A,D战斗群和B战斗群的部分部队已经全线压倒了运河边,和对岸的由Gauthier上校指挥的C战斗群隔河相望,几支部队相互大眼瞪小眼,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浮现出这么一个问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合围圈里的越军部队呢?”这次劳师动众,出动了现代化的装甲部队,摩托化步兵和海军,空军和伞兵部队组成的天罗地网,却居然没能把一群由泥腿子和乡巴佬组成,根本就没有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游击队围住!这正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甘心的法国人立即开始了搜捕“嫌疑犯”的行动,所有在当地的适龄青壮年如果不能证明他是村里的村民将被认为是隐藏的越共游击队员而被立即逮捕,法国人也的确找到了几件武器,在合围圈的北面,在越军一度和法军爆发激战的东桂村,也多少抓了一些俘虏,缴获了一些武器。这些寥寥无几的“战果”多少安慰了一下法国人破碎的心。持续36小时的“卡玛格”行动虽然以是一无所获,不过法国人暂时还没有打算收兵。

      这时低空飞行的“蟋蟀”侦察机在安海方向发现了有可疑人员活动,估计是第95团的分散突围的部队。下午13时,勒布朗将军命令海军突击队和部分A战斗群的部队对安海附近立即进行一次突袭。这次出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法军于15时在海滩登陆,随后对附近地区进行了一次走过场的“突袭”后,就于18时返回了等候在海边的登陆艇,并且宣告他们已经“胜利完成”了任务。

      对于法国人来说,还剩下最后一件事他们的大扫荡就功德圆满了,这就是尽可能地在占领的地区找出越共的干部(Can Bo),隐藏的武器和地道的入口。越共的干部多数是20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他们指挥着越共,给法国人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法军步兵和工兵手持探雷器,探雷针,在村子内外来来往往,更有人索性拿着枪托在村民的农舍里砸地板和墙壁,试图发现夹墙,地道。此外,数以百计的步兵更是挽起袖子,手拉手,组成一道人墙,慢慢地趟过村边的沼泽和池塘,希望能够把越共在最后一刻投入水中武器和物资给“人肉”出来。就这么着,庞大的人墙在野地里转来转去,忙的是不亦乐乎。在整个人墙移动的时候,不时会有人被什么东西刺的哇哇大叫,当其他人把他从水中拖出来后,往往会发现这个倒霉蛋的脚已经被越南人精心部署的竹签之类的东西给刺穿了。那些尖刺被钉在一块小木板上,尖头朝上,往往有7英寸长,有时为了增强穿透力和杀伤效果,竹签的尖端会被套上一个铁制的头,在东南亚的湿热环境中,这些铁头很快就会生锈,从而给伤者带来很大的感染破伤风的概率。伤者一旦中招,哪怕穿着厚重的丛林作战靴也没用,而且普通的急救根本无法应付这种感染,伤兵起码要住院3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虽然如此,这种枯燥无味的搜索仍然一直在进行,尽管法国人的努力根本就没得到任何收获。

      在沙丘的顶端,第2和第3两栖机动群“黄鼠狼”和“水牛”装甲车和法军安全情报机构的分队和保大伪军的保安部队一起,把大批的“越共”嫌疑犯押往海边的中安(Trung An)村。这些不幸的平民是不折不扣的的战争受害者,他们可能在10分钟前还在即将成熟的稻田里辛苦地劳作,也可能仅仅是在地方越共干部组织的抗税大会上露过面-----这里农民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不但需要向地主缴纳高达约75%的粮食,而保大政府,高利贷者等人还会进一步对他们已经所剩无几的收入层层盘剥----这意味着村里的大部分孩子将无力交学费,甚至无法在每年的农历新年买件新衣服,新年的餐桌上的鱼和猪肉也消失很久了,甚至连口粮都成了问题。

      到D-day的第二天结束时,该地区所有的有组织抵抗均已不复存在。法军指挥部打算立即把一线部队---包括伞兵,两栖部队和海军突击队等尽快撤出这个地区,以便转兵它用。现在法国人还准备在“没有欢乐的道路”进行一场轰轰烈烈地重建工作,以便完成占领该地区的最后一步,所有被越军炸毁的桥梁都被重新修复,那些被越军挖的坑坑洼洼的公路被一一填好,越军挖掘的交通壕,人工掩体等被一律捣毁。不过令某些法国人失望的是,保大伪政府官员对于如何安抚当地的人心方面表现地漫不经心。本来该地在战乱之后急需救济,从大米到治疗疟疾和一些多发病的药物都非常紧缺,可是根本没有保大政府的人在乎这些。

      “真有意思。”第6摩洛哥营的指挥官Derrieu少校望着东桂村里那些新来的保大政权的“村官”,说道“他们可是没看到刚才村里的老百姓是怎么掩护越共撤退的,无论他们要对老百姓打躬作揖,求他们原谅我们的飞机大炮坦克破坏了老百姓的家产;还是把老百姓当做敌人加以威胁恫吓,迫使老百姓和我们合作-----总之他们今天的事情少不了。”

      年轻的Dujardin中尉站在M24轻型坦克的阴影里接茬说“或许他们会这么做吧,不过今晚我军撤退后,如果我是他,我不会在乎留下来的。可那个村长和他那4个手下,我敢打赌他们是肯定不敢呆在昨天还住着越共的房子里过夜的。那座旧海关房子距离村子好歹有几百码,而且比较坚固,相对比较安全。”

      “他或许会这么做,这样子他就将在全村人面前颜面尽失,威信扫地,而且从此就没用了。人们再也不会听他的了。

      “可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或许他今晚就会死翘翘。那样子的话,他还是没用了。唉,无论在那种情况下,这都是令人头疼的问题。搞不好再过3个月我们又得来那么一次像今天这样的大扫荡。这里的局势就是这么令人绝望啊!”

      “越南人自己都解不开这个死结,我们就更没指望了。这毕竟是他们的国家。我们还是走吧!”随后两人无奈地耸耸肩,走向各自的坦克,轻快地登上坦克,进入炮塔。在他们的身后,新任的伪村长,一个穿着卡其色衬衫和便裤的年轻人,正在吐沫横飞地向村民们发表“热情洋溢”的就职讲话,村民们就这么毫无生气地杵在那里,简直就和一堆木桩一样。

      1953年8月4日,法军最高指挥部宣布“卡玛格行动”胜利结束。自由世界的报纸上照例对这次行动进行了一番大吹大擂,声称“这次行动获得了完全的成功,法军再一次在印度支那战场上展示了卓越的攻击力和机动性,大量装备的摩托化车辆和技术装备在扫荡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而在法军的内部报告中,对这次行动却是褒贬各半。

      可以肯定的是,越军第95团这个令法国人头疼不已的祸害已经成功地在安南中央海岸附近地区消失地无影无踪,等待机会有朝一日能卷土重来。在大扫荡之后,该地的20多个村庄都陆续建立了伪政权,法国人至少是部分恢复了对这一地区的控制。不过这次扫荡代价相当巨大,为了继续这次扫荡,法军从各处调集了相当多的部队和装备,而本来这些部队和装备是可以投入到其他战场的,在印度支那战场处处吃紧的情况下,这种“挖肉补疮”的做法很有可能是得不偿失。

      双方的伤亡对比是,法军阵亡17人,受伤100人;越军阵亡182人,387人被俘(有不少是伤员),法军缴获51支步枪,8支冲锋枪,2门迫击炮和5支勃朗宁自动步枪。而越军阵亡者和俘虏中究竟有多少是95团的正规军,多少是地方武装还不得而知。

      “卡玛格行动”再一次证明了在反游击中进行扫荡的步兵部队是很难把包围圈封锁的水泄不通的,因为多数步兵营需要保持1500码的正面,而合围圈南翼的大多数部队的正面更是长达3000码以上。因此越军肯定是通过法军装甲部队和步兵部队组成的合围圈之间的狭小的缝隙成功地突围的。这个结论相当令人不爽,因为必然要涉及到扫荡的第一天法军步兵部队行动迟缓,导致没能在夜幕降临之前就将合围圈缩小到可以严密封锁的程度。

      法军步兵在复杂地形下的运动速度极为缓慢,平均下来,每小时只能推进1500码。在这里,指挥扫荡的法军指挥官其实也面临两难的境地。这次扫荡不仅仅是占领地盘,而且要找出越共精心伪装的那些地道,仓库之类,还需要对大批村民进行甄别以找出越共嫌疑人。如果作战部队推进太快的话,仅仅靠着那些保安部队,情报部门的人是压不住局面的。这就是类似“卡玛格”行动在印度支那地区为什么很难获得满意的结果了,在那种丛林密布,地形复杂的区域,扫荡部队在数量上除非要保持高达15倍甚至20倍的优势,才能有效地对一个地区的游击队进行毁灭性的打击。而游击队通常可以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利用在当地的人脉,组织起有效的防御,给扫荡一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损失。

      而且越军的保密工作做的相当成功,扫荡的法军在抵达村子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村里有什么。相反越军对保大伪政权和伪军的渗透却进行的极为成功,法军不少参战部队的番号和实力,以及他们的动向,在扫荡前越军就已经知道了。只有那些临时调来的部队,配属给作战部队的侦察单位,还有各部队的联系官这些情况越军还不得而知。

      越军第95团在安南中央海岸地区一直坚持斗争。1954年春天,当奠边府战役进行到高潮的时候,第95团重新回到了他们在“没有欢乐的道路”的老根据地,在1号公路成功地伏击了法伪军的好几支运输队。甚至进攻了伪军在顺化附近的营级据点。当1954年7月日内瓦合约规定南北越以北纬17°线为界后,第95团不得不离开了他们的根据地,第95团的战士们走出他们的隐身之处,从地道,草丛中的秘密仓库取出武器,精神抖擞地在1号公路上集结完毕,一路高唱歌曲,浩浩荡荡地向北开去。短暂的和平来到了“没有欢乐的道路”。这是后话不提。

      在“卡玛格”行动差不多同时进行的另外一次扫荡发生在红河三角洲的南定地区。从7月28日开始,由德卡斯特里上校指挥的部队企图把在那里活跃的一个越军独立团给一网打尽。可是越军化整为零,很快跳出了法军的合围圈。法军同样未能实现自己的战役企图。

      在这2次虎头蛇尾的扫荡草草收场后。纳瓦尔顾不得继续调兵进攻越军的敌后武装,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按照自己提交的“纳瓦尔计划”的时间表,把困守在那产的那些部队,尤其是伞兵部队尽快撤出,以便将其投入到即将到来的奠边府之战。印度支那战场的最后决战,就要开始了!

      未完待续。。。(请看下部:奠边府)

      (附录:

      为了进行反游击战,投入的兵力之大是许多人难以想象的。1943年5月21日至30日,德军在苏联布良斯克附近进行一次大扫荡,为了消灭仅仅3000人的苏联游击队,德军动用了第5装甲师(欠1个步兵团),第6步兵师,第707保安师,747步兵团和俄罗斯伪军部队。而在二战后英国在马来亚进行的反游击战,投入的兵力高达25万人,进行了整整12年的苦战才最终击败了仅仅8千人的游击队。)

      通宝推:五藤高庆,foureyes,
      • 家园 总算更新了
      • 家园 对比着看,胡子大帅才是真正的反游击战之神啊

        西南剿匪与法国人这边几乎是同步进行的,气候相似、地形更复杂,虽说他那37个师的兵力是最多的,可战果最大、持续时间也不长。而且37个师只是先后投入的兵力总数,并不是总兵力一直保持37个师,60军、18军等都先后调出。

        要说TG对反游击战有秘方,先开工的东北表现就不如西南,所以就算真有秘方的话,也是胡子大帅的秘方最对症。

    • 家园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里面经常可以听到 巴特寮 这个词 还有琅勃拉邦

    • 家园 最近有事比较忙

      先抱歉一声,下次更新会在5月20日以后。

    • 家园 决战之前(四)

      正如所有制订完美的计划都不可能被完美地执行一样,“卡玛格”行动一开始就出状况了。来自越南北部(东京)地区的机动群步兵部队在海上换乘登陆艇的时候,遇到了意想不到的的困难。3个步兵营里除了法国外籍军团第13半旅第3营的部队有在海滩实施两栖登陆的经历,另外2个营,芒族伪军第1山地步兵营和第26塞内加尔步兵营之前没有任何相关的经验。他们要全副武装地从高大的登陆舰甲板上通过挂在船舷边的绳网慢慢地下到那些等候在登陆舰两旁的摇晃个不停的登陆艇上面,更别说有许多旱鸭子还晕了船。按照原定计划,这些部队部队应该在行动开始后的2小时之内就必须全部登陆,实际上,他们整整用了4个多小时。当那些受尽磨难的步兵步履踉跄地终于踩到坚实的海滩时,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了。比他们早一步登陆成功的第3两栖突击群的部队虽然在登陆的时候一帆风顺,不过现在也在为那些已经推进到沙丘地带的两栖车辆大伤脑筋。许多满载物资的“短吻鳄”一开到沙丘上就陷在沙里了,动弹不得。法军不得不先把车上的物资先卸下来,以便让那些抛锚的车辆开出沙丘带。轻便的M29靠着辅助人力的推动,倒是一路最终爬上了沙丘的顶端,然后法军就在沙丘顶上看着那陡峭的另外一侧傻了眼,那坡度太大,车辆根本没法开下去。折腾了好半天,第3两栖突击群的部队总算在美翠(My Thuy)和新安(Tan An)这2个渔村之间找到了一个出口,这才得以让那些两栖车辆迅速通过这里继续向内陆推进。期间没有遭到任何越军的抵抗。不过在美翠村的法军看到有人从附近渔村里向后逃跑,在北面更远处,也能看见有2个排左右的越军正在后撤。

      与此同时,B战斗群在du Corail上校的指挥下,也开始行动了。凌晨6时30分,2个来自越南中部地区(安南)机动群的步兵营抵达了文郑运河,到7时45分,法军已全军渡过运河。B战斗群的先头部队可以远远地看见第3两栖突击群的那些M29履带输送车爬过了小山的顶端,正在往自己这个方向开来。这样子,法军完成了对这条“没有欢乐的道路”北面的合围。

      位于安南机动群右翼的第6摩洛哥骑兵营的运气不佳,在他们推进的方向上正好是1号公路东面那大片的沼泽地和沙坑。除了M24轻型坦克外,他们的绝大多数车辆都陷在那里了。经过一番努力,他们总算是在8点30分爬到了运河边-----根据计划,运河是从陆地方向发起进攻的部队的出发地。在法军登陆和推进的整个过程中,没有遭遇到越军的任何抵抗,整个地区如同死一般的沉寂。天虽然已经大亮,可是路上,田间根本看不见一个人。所有的当地村民都呆在自己的房子里不敢出门。在这片荒凉的地区,法国的飞行员们无聊地发现地上唯一还在动弹的就是自己的装甲部队和车载步兵,他们正在沙丘,沼泽和泥潭里挣扎着向前开进,往文郑运河边的集结地开去。

      只有在B战斗群的最右翼的部队遭到了越军的小规模抵抗,而且只有3次而已。一个阿尔及利亚步兵连在开进过程中,突然遭到了二三十名越军的攻击。第2连一个倒霉的列兵穆罕默德阿布德拉卡德尔被突如其来的火力打了个措手不及,越军的勃朗宁自动步枪一个准确的点射直接击中了他的胸部,他一头栽倒,当时就不行了。其余的阿尔及利亚人立即散开,展开战斗队形。对着那些藏身于茂密的树丛之后和沙坑之中的敌人猛烈开火还击-----事实上他们连越军的影子也没看见------不过这并不妨碍阿尔及利亚人向整个地区漫无目的地射击,而此时越军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这位穆罕默德兄弟蒙真主的恩宠,有幸成了“卡玛格”行动里法军方面阵亡的第一人。

      B战斗群右翼的C战斗群在Gauthier中校的指挥下正在实施这次大扫荡中最复杂的敌前机动以完成对越军的合围。C战斗群的第一批部队将从运河边出发,穿过1号公路,直扑美珍(My Chanh)的北面。第二批部队则沿着1号公路的方向平行前进,随后部队将转向右侧开向文郑村和泻湖之间的那段运河,最后,第9摩洛哥营将搭乘登陆艇于6时30分在莱河(Lai Ha)附近的海岸登陆,控制滩头阵地后即沿着泻湖的岸边向内陆的东南方向推进,以求从陆上彻底完成对“没有欢乐的道路”的合围。到当天早晨8时30分,C战斗群已经抵达西黄(Tay Hoang),从而完成了行动的第一阶段的任务。

      D战斗群在le Hagre中校的指挥下,任务是封锁从泻湖几乎一直延伸到顺化的半岛地区。该战斗群的部队多数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在克服了小小的困难后,他们一路推进到预定地点,正对着A战斗群的登陆点。A战斗群的登陆开始于凌晨4时30分,第7两栖突击群打头,后面紧跟着海军突击队和阿尔及利亚第3步兵团第3营。第7两栖突击群和海军突击队在抵达海滩后,没有任何延迟,立即兵分两路,两栖突击群向北直扑泻湖方向,海军突击队则占领了一座叫赤东(The Chi Dong)的小镇,并且将半岛的交通切断。第7两栖突击群于5时30分抵达泻湖的北面,从而完成了自己的预定任务。

      虽然法国人在行动里遇到了困难比想象中的大的多(主要是地形方面的),不过还是成功地完成了“卡玛格”行动的第一阶段,从陆地和海岸2个方向完成了对越军第95团的全面合围。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放水捉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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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玛格行动法军进攻示意图(图上可以看见法军A,B,C,D4个战斗群的位置和进攻方向,越军95团的位置和1号公路)

      放水捉鱼就是扫荡,是整个行动成败的关键。不过该怎么样把第95团从这个地区掏出来是个超级大问题。行动总指挥勒布朗将军已经下令正在外海待命的海军军舰往北开4海里,停泊在巴郎(Ba Lang)和安海(An Hoi)这2个渔村附近海面上,以切断越军可能从海上逃跑的路线。在“没有欢乐的道路”最北段,B战斗群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逐个村子地搜索,法军的搜查进行的非常细致和彻底,翻箱倒柜,甚至在可疑的地方还要挖地三尺,试图找出隐藏的越军地道和仓库。每个村子在搜查前会被法军完全包围,然后全副武装都步兵一拥而入,挨家挨户地开始大搜查,带着探雷器的工兵分队和牵着军犬的K9分队则不辞辛劳地在茂密的灌木丛,竹林间和树林里钻进钻出,试图找出地道的秘密入口或者是隐藏的越军。村民们表情忧郁且沉默不语,按照扫荡前制订的计划,所有的年轻人都被逮捕并且暂时拘押,以等待情报部门的甄别和审讯。由于抓的人太多,而情报部门人手不足,这个甄别和审讯的过程很快就成了走过场,最终把所有被拘押的人都过了一遍,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分子也没有抓到。

      到了上午11时,B战斗群由北往南,穿过那些迷宫般的小村子,向前推进了7公里。推进过程中没有遭遇抵抗。此时B战斗群的部队已经接近东桂村(Dong Que)了,这里差不多是“没有欢乐的道路”的中央部分,这里有几条路穿过那些沙丘地带通往文郑运河。村里以前还有个海关,现在海关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不过旧楼的砖石结构还在,这里也是该村的制高点和核心地带。

      东桂村在正午炎热的阳光下显得非常宁静安逸,紧靠着村边的竹林在海风里摇曳着,这就是一副季风时节海边村子的典型的景象。农民们现在没什么可做的,他们唯一的事情就是对着老天祈祷,希望降下足够的雨水,使他们能够看着自己的水稻田里的嫩绿色的幼苗慢慢成熟,最终结出沉甸甸的稻穗。不过现在,东桂村是摩洛哥第6骑兵营的目标,在M24坦克的掩护下,摩洛哥人慢慢地向村子走去。今天早上B战斗群向北的推进行动简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的摩洛哥人的专场演出,摩洛哥第6骑兵营是和摩洛哥第1步兵营交替掩护,步步推进。他们的推进得到了第69非洲殖民地炮兵团的榴弹炮的支援。这几支部队都是来自摩洛哥北部的费斯(Fez),在法军中一贯享有盛誉。在二战期间,他们曾经在突尼斯和“沙漠之狐”隆美尔元帅指挥的非洲军团进行过殊死的战斗;在意大利,他们强渡过拉普多(Rapido)河,翻越了彼得雷拉山(Petrella);在德国本土他们把德军第19军赶出了黑森林(Black Forest),这些骁勇善战的摩洛哥人在战争结束前还试图和美军赛跑,看谁先抵达希特勒的鹰巢所在地----贝希特斯加登(Berchtesgaden),当然我们知道最终是来自美军101空降师506团的“兄弟连”赢了这场比赛。不过这个小小的失利无损于他们的威名,他们不愧是法国北非殖民地部队里的精英,许多人在战后都获得了提升,有的人甚至被授予将军一级的军衔,摩洛哥人在法军部队里获得提拔的人数是超过其他任何一支殖民地部队的。现在这些摩洛哥人正熟练地搜查他们经过的每个村子。

      在接近东桂村的时候,M24轻型坦克放慢了速度,以便使得步兵可以跟上来,他们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推进。这些摩洛哥人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对地雷和陷阱的敏感,这种直觉使他们在之前的行动中没有损失1辆坦克,甚至是1个人,不过现在这种第六感告诉他们,东桂村有什么情况不对劲,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情况,不过摩洛哥士兵已经默默地在坦克两侧展开了战斗队形,坦克部队的指挥官坐在炮塔上打开的舱盖里,探出半个身子,一边看着附近的情况,一边呼吸着海边清凉的海风(题外话:法国外籍军团第1骑兵团的一个装甲车乘员组里有一名来自前纳粹德国军队的电气/机械师,这人给自己的装甲车上私下安装了空调。这件事本来神不知鬼不觉,不过在一次战斗中,他所在的装甲车遭到了伏击,乘员们不得不紧闭所有舱盖,进行了长时间的战斗,靠着空调,他们才没有在湿热的环境里中暑,一直坚持到援军抵达。装甲车因为在战斗中被打坏而不得不进行维修时,空调被人发现了,这件事于是就这么穿帮了。这些人因为他们的勇敢被授予了勋章和奖章,不过随后就是按照外籍军团的老规矩来办,他们因为“私自动用政府的资产”(薅资本主义的羊毛?)而被处以禁闭。)。

      Derrieu少校是坦克中队的指挥官,他从望远镜里看着前面这个宁静的小村镇,村里的路上看起来干干净净,看不见任何障碍物,路面也没有埋设地雷时可能留下的痕迹。不过小心无大错,坦克还是在进村前停下来,让后面的拿着探雷器的工兵上来探路。不久,拿着长柄探雷器,戴着耳机的工兵就一路小跑从后面赶上来,那些皮肤被晒得黑红的工兵小心翼翼地一寸寸慢慢向前走去。东桂村,在热带正午强烈的阳光下,仍然显得那么的安静。。。

      一名走在最前面的摩洛哥工兵军士长低着头在村前的道路扫雷时突然眼睛被一道亮光晃了一下,他本能地抬头一看,分明看见了一把雪亮的刺刀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显然是一名过于紧张的越军士兵因为摩洛哥人走到了靠他太近的地方,在他想挪个地方继续埋伏的时候不慎暴露了自己。激烈的战斗就这么突如其来的爆发了。谁也说不清到底是哪方先开的火,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残酷的战斗在近距离打响,摩洛哥工兵们不愧是久经战阵,反应速度很快,他们立即丢下沉重的探雷器,卧倒在地,然后拼命向路边的泥坑和稻田方向,或爬或滚,很快就和越军脱离了接触,所幸没人受重伤。

      配属给摩洛哥第6骑兵营的坦克部队也是福星高照。越军一开始只是忙着对付那些抱头鼠窜,四散奔逃的工兵,使得坦克有时间立即启动,发动机怒吼着,嘎吱嘎吱地向后退去,开到离村子比较远的安全地带,直到这时,越军的2具火箭筒这才对着领头的坦克射击,火箭弹没有命中。坦克手关闭舱盖,立即开始还击。炮塔摇摇晃晃地开始旋转,指向那些可疑的目标,这些坦克手比较精明,没有使用穿透力强的炮弹去对付茅草房,而是使用了更为有效的机枪火力压制越军。摩洛哥步兵在坦克火力的支援下,很快就对东桂村构成了扇形的包围,不过因为不知道越军的实力,他们不敢太过接近村子。

      在一座远东地区常见的半球形的坟包后面,摩洛哥营的指挥官蹲在泥地里,在他的膝盖下面是地图,手里抓着无线电的耳机和麦克风。和他蹲在一起的是一个越南当地的PIM(Prisonnier Interne Militaire的缩写,就是法军抓获的战俘或者当地触犯了法律的平民,他们同意为法国人服务以换取“宽大”,通常会和法军部队参加一些非战斗行动,用他们知道的帮助法军,极受越盟的痛恨。),他苦着脸,手里抓着战斗帽,和摩洛哥指挥官一起想办法要怎样才能压制东桂村的越军。

      未完待续。。。。

      通宝推:潮起潮落,五藤高庆,李根,北纬42度,
      • 家园 决战之前(五)

        就在第6摩洛哥骑兵营在东桂村前和越军形成僵持之时,在后方的第69非洲殖民地炮兵团的榴弹炮根据摩洛哥指挥官的要求开火了,在几轮试射之后,在前线炮兵观察员的指示下,法军炮兵逐渐修正了弹道,炮弹开始准确地落入村子。小小的村庄里一切看得到的东西都成了可疑的目标,被炮弹爆炸的气浪无情地撕碎。一座座房子的茅草屋顶起了火,尖啸的炮弹仿佛要把整个村子从地球上抹掉一般。最前沿的摩洛哥人甚至有时还能听见炮弹击中目标的声音。不过村子里没有人到处乱跑,越军仍然潜伏在村子四周的竹林里隐蔽待机,并且不时地向摩洛哥士兵射击,由于炮击爆炸的火光和燃烧的浓烟,还有正午的刺眼阳光,摩洛哥人完全看不见越军射击的火光,也听不到枪声。突然村里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的附近的土地都不禁开始颤抖起来,紧接着又是一阵稠密的爆炸声。

        “看来是我们的炮弹击中了越共的地下弹药库。”Derrieu少校笑着对他的乘员组说,之前他一直用望远镜观察这次炮击的效果,“现在,让我们动手吧!”随着发动机发出一声吼叫,驾驶员把坦克变速箱调到最高档,少校乘坐的坦克隆隆地开上了通向村子的道路,其余的坦克则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后面,排成一列,向着在烈火和浓烟中笼罩着的,仿佛炼狱一般的东桂村扑去。“注意保持队形。”少校在无线电里对其他坦克命令道,接下来这位出生于农家的少校又补充道“大家都注意点,没事别把农民的庄稼都毁了。”

        就在坦克群向着东桂开去的时候,突然间,原先死一般沉寂的村子到处都是小小的黑影。那些黑影从路旁的猫耳洞里,甚至从还在燃烧的房子的窗口,屋顶。。。蜂拥而出,完全堵住了坦克前进的道路。这是越军撤退战术的一部分,当防御阵地已经无法守住,即将被敌军突破时,利用平民作为盾牌,以掩护作战部队的转移。不过这次这种屡试不爽的战术没有成功,因为坦克部队不是单独行动的,第6摩洛哥骑兵营的步兵已经对村子构成了半包围。那些穿着黑色上衣的越军趁着村民挡住了入村的路口,法军坦克一时无法前进之际,悄悄地离开了村子,随后立即撒丫子狂奔,就在他们埋头拼命跑路时,不幸一头撞上了早就严阵以待的摩洛哥人的机关枪阵地,凶猛的机枪火力打倒了大批暴露在野地里的越军。见势不妙的其余越军企图分散逃跑,不过太迟了!四周的摩洛哥人已经围了上来,在法军的猛烈交叉火力之下,到下午13时为止,越军第95团310营3连已经不复存在。

        虽然法军取得了一次小小的遭遇战的胜利,不过从事后来看,越军第3连以自我牺牲为代价把摩洛哥部队整整拖住了2个小时,并且成功地吸引了法军的注意力,95团的主力部队趁着这个机会向南急进,直奔法军合围圈的最南端,那里是文郑运河的尽头,也是一片植被茂密的沼泽地带,受制于地形,法军没能有效地封锁这里,这里就是95团唯一可以逃生的通道了!

        在法军方面,行动总指挥勒布朗将军也意识到了越军这次根本不打算在这里和法军战斗到底,而是准备化整为零,利用小部队拖住法军的主力,以等待天黑,然后利用夜幕的掩护冲开法军的合围圈,撤往1号公路西面的山区。在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命令留作预备队的2个伞兵营中的1个实施空降,10时45分,第1殖民地伞兵团第2营乘坐飞机从河内起飞,预定的空降着陆区是大禄村(Dai Loc)附近,这里位于沙丘带的边缘,非常靠近D战斗群,而且D战斗群的部队很快就要从这里出发向文郑运河方向推进。法军正在紧锣密鼓地收紧大网,而越军95团也在千方百计地拖住法军,接下来就看双方如何争取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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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殖民地伞兵营在着陆区着陆

        再回到法军地面部队这里,“卡玛格”行动发起后数小时后,天色已经大亮,可是在文郑运河的南端,靠近莱河和富安(Phu An)地方,那里的合围尚未彻底完成,第9摩洛哥步兵营还在泥潭沼泽地里挣扎地爬向预定的地点,以便从那里开始投入扫荡。越军准确地估计到了这里是法军此次扫荡的合围圈上的唯一弱点,也是最致命的弱点。随后越军就以此为突破口,进行了一系列地相应的部署。上午8时45分,当气喘吁吁的摩洛哥人正在列队准备进入富安的时候,埋伏在四周圩垸上的越军部队突然开火,猛烈的机枪火力和密集的轻武器火力打的毫无准备的摩洛哥人顿时乱作一团。这票歹命的摩洛哥的行军纵队走过的地方的地形对他们太不利了!当他们刚刚登陆不久,在翻越海边的海堤时,他们的身影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特别的显眼,越军可以从大老远就看见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而当他们企图开进富安走在水稻田边的时候,他们的身影在水边还是非常醒目,简直就是绝好的目标,因此战斗才打响没多久,摩洛哥人就伤亡惨重,其余人被越军火力压的动弹不得,不得不开始呼叫援兵。不过这里距离摩洛哥第9步兵营所属的C战斗群的其余部队太远了,相比之下D战斗群的两栖部队离他们要近的多。由于摩洛哥第9步兵营的无线电一直无法和在美珍村的战斗群指挥部联系上。直到9时10分,Gauthier上校才知道现在他最右翼的部队正在遭到越军的痛击。

        当然越军并没有只把突围的希望建立在这次伏击战之上。中午11时,越军95团227营的部分部队以重迫击炮袭击了外籍军团第1骑兵团的突击炮部队,与此同时,第4摩洛哥步兵团第2营的部队也遭到了重迫击炮的轰击。回到C战斗群这里,9时40分,Gauthier上校决定动用手里的预备队以应付眼前的危机,预备队是从附近的顺化匆匆忙忙赶来的3个保大伪军的步兵连和2个由广治保大伪军军校士官生组成的连。最终,2个增援的步兵连受命搭乘LCM登陆艇在莱河附近的滩头登陆去支援摩洛哥人,等到他们登陆成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5时了。随后这批援军就在泥潭和沼泽地里挣扎地向第9营靠拢,他们在3个小时后才和摩洛哥人会合,此时,身处险境的摩洛哥人靠自己对伏击他们的越军部队实施了凶猛的反冲锋,已经于傍晚17时30分将越军击退,并且攻下了富安。

        勒布朗将军在接到C战斗群的部队陷入苦战的报告后,立即下令在土伦(岘港)待命的第3殖民地伞兵营出击。下令调动第2个伞兵营的命令与11时45分下达,可是直到下午14时,命令才发出。法国人在中间出了2个小岔子:第一个是在译电员在接收命令的时候,把起飞时间搞错了,变成15时出发;这个错误带来了第2个问题,就是天气状况,在安南地区的季风时节,海边的风力通常在下午会加强,给空降带来不利的影响。在海边生活的人通常都应该知道这一点,而且越南漫长的海岸线上,气象站少的可怜,从海防到安南再到西贡,往往数百英里才那么1个气象站。

        法国人的这2个错误加在一起,结果就是当满载伞兵的C47运输机编队飞到预定的着陆区郎保(Lang Bao)上空时,当地的风速达到了每小时30英里,几乎是2倍于伞兵正常空降允许的最大风速。伞兵的指挥官低头看着用来标示着陆区的烟幕弹发出的烟柱被强风吹的几乎贴在地面,不禁摇了摇头。“靠,我们不能让这些越南伞兵在这种天气下跳伞!”其中一个指挥官用怀疑的口气说道,“风这么大,他们的体重又那么轻,会被吹到很远的地方,飘的到处都是!”

        对于法军殖民地伞兵营的越南伞兵来说,体重轻一直是个问题,也一直是西方人拿他们开玩笑的一个话题。法军广泛使用的美制降落伞的设计标准是可以保证1个体重200磅的人携带85-100磅的装备以安全速度着陆,可是越南人的体重普遍比西方人轻的多,因此降落伞的冗余量很大,起码多出100磅!即使是全副武装的越南伞兵,重量也比他们的西方同行少接近1倍。因此在空降的时候,越南的伞兵部队通常在空中停留的时间比较长(伞兵和一般的跳伞爱好者不一样,虽然冗余量大的降落伞可以降低人员着陆时的冲击力,可是这也意味着暴露在地面火力的时间长,而在风力较大的时候,部队会散布在很大的区域,很难收拢)。让那些越南伞兵多带额外的装备以“增加”重量这个馊主意被证明行不通,那些人虽然比起一般的越南平民营养良好,并且受过严格训练,可毕竟不是超人。就这样,强劲的海风加上体重问题,这次空降行动很不成功。

        现在在半岛地区实施空降,以便将伞兵预备队及时投入战场,封住位于泻湖和海岸边的越军部队成了法军的当务之急。最终法国人顾不得那些越南伞兵的死活了,决定冒险实施空降。16时50分,第一批越南伞兵开始从编队的领头机上跳伞,几秒钟后,其余伞兵也开始跳出机舱,深蓝色的天空中很快就布满了数以百计的降落伞。一开始情况似乎都蛮正常的,只有1个衰人的降落伞没有打开,地面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他像一颗炮弹一样直线坠落,没打开的降落伞几乎是垂直着被他拖着一同栽向地面,他随后连人带装备砸到了沙丘上,扬起了一点点的沙尘。。。第二批跳伞的伞兵在距地面150英尺时遭遇了突如其来的的强风,大风就像看不见的手一样瞬间就将这些伞兵扯得七零八落,有的人在空中本来是垂直下落的,这下子被风吹的在空中几乎快要成水平状态了;接近地面的人也被降落伞拖着四处乱飘,他们好像骑着脱缰的野马,被降落伞扯着越过了灌木丛,飘过了沼泽。有2名伞兵在着陆后因为降落伞没来得及收起被风吹跑,慌乱中伞绳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他们被大风吹的四处乱飘的降落伞拖着,把他们给活活勒死了。挂着伞兵武器弹药和其他设备的降落伞更惨,伞兵多少还能靠控制降落伞保证自己不至于落的太远,而那些挂着弹药和设备的降落伞无法控制,加上比人的体重还轻,结果就是飘的没地找了,有不少落入了越军控制地区,还有一部分飘到海里去了。到了17时30分,第3殖民地伞兵营总算是集合完毕(有的伞兵被降落伞拖着飘到了距着陆区2公里以外的地区),现在整个伞兵营只能算是一支战斗力一般的轻步兵部队-----有十分之一的伞兵在跳伞过程中不同程度受伤,而且他们只有随身的轻武器,配属给营里的迫击炮,无坐力炮,重机枪和补充的弹药全都没了。不过第3殖民地伞兵营的出现还是很及时的,他们迅速控制了半岛的南端,和第3两栖突击群以及早上就空降的第2殖民地伞兵营一起对越军95团构成了夹击之势。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文郑,富安都已被法军占领,越军95团被合围在一块长14公里,宽4公里的狭长地带内。至少从表面上看,“卡玛格”行动的第一天是相当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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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殖民地伞兵营在推进

        不过表面上是一回事,可实际情况又是另外一回事。尽管“没有欢乐的道路”越军根据地已经有一半被法军占领,可是早上的大搜查却没有找到那些意料之中的越军地道和地下仓库,也没有抓到什么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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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玛格行动第一天态势图(图上可以见到法军各部队的所在地点,Lagoon就是泻湖)

        这意味着越军的实力未损,为了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法军必须在夜间将95团牢牢困住,以便第二天白天对其发起最后致命的一击。

        可是法军的包围圈并不是密不透风的。在法军合围圈的南面,C战斗群的部队在占领富安后就遭到了越军第227营的强有力的反冲击,伤亡不小的摩洛哥第9步兵营无力进一步前出,只能在富安转入防御,开始着手布置防御阵地,掘壕固守。越军的这次反冲击是非常成功的,使得法军没有在日落前到达运河边,这就迫使4个营的法军不得不保持一条12公里宽的正面以堵住95团的约2600人。由于法军没能控制住运河沿岸的有利地形,越军就有可能利用文郑运河边通向1号公路的无数的小溪小河和支流来秘密突围。当然法军不是白痴,已经预计到了这种可能性,为了堵死越军可能突围的每条路,两栖战斗群的M29履带输送车和“短吻鳄”两栖装甲车纷纷出动,在法军封锁线的附近往来巡逻,甚至开进那些小支流里,或是干脆就在河边的某个地点充当固定火力点和哨所,数以百计的步兵和那些大家伙一起,渡过了这个难熬的不眠之夜,他们站在水稻田那齐膝深的泥地里,尽力睁大眼睛看着那漆黑一片的田野,茫茫夜色中,不时地传来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青蛙的呱噪声,昆虫的鸣叫声,或许还有越军偷偷越过封锁线不慎擦到草木发出的声音。而不时有迷路的水牛在夜幕中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回自己的牛棚,这种声音听起来简直就和小部队在行进的声音一样。往往让巡逻和站岗的法军紧张万分。

        “卡玛格”行动的第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虽然不时地有惊恐的法军哨兵对着一闪而过的黑影胡乱开火,可当其余法军发射照明弹时,在照明弹如同鬼火般绿莹莹的光线下,空荡荡的田野里什么也没有,当照明弹落在某处湿地后,随即熄灭,大地重新笼罩在黑暗之中。值班的法军坦克,两栖车的车灯和探照灯也会不时地打开,照往发出可疑声音的地方,雪亮的光柱在黑夜里扫来扫去,依然是一无所获。

        当初升的太阳驱散了清晨海边薄薄的雾气后,法军的大扫荡又开始了。所有参战部队倾巢出动,在同一时间开始向前推进。整个地区还是和昨天一样一片死寂,农民们仍然躲在村子里的家中不敢出门进行日常的耕作,以前四处可见的骑着水牛的孩子们也无影无踪。整个地区在动弹的仍然是法军的坦克,两栖车还有车上的正在早晨的微风中抖动的无线电天线,大批脏兮兮,精疲力竭的法军士兵尾随着车辆,在泥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蹒跚而行。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法军的所有部队已经连成一气,部队间的结合部都已弥合,士兵们排成一列列的不间断横队向前推进,很显然法军这次大扫荡今天就将完成对越军最后的致命一击。虽然疲惫,可是被即将到来的胜利鼓舞起来的法军士气仍然很高,由于随时可能和预想中的大批突围之敌发生遭遇,法军全体步兵刺刀出鞘,子弹上膛,跟着队伍最前面高高飘扬的三色旗,无数闪着寒光的刺刀和整齐的队列仿佛让人又感受到这支从波旁王朝时就开始称霸欧洲的陆军的“王者之风”。“卡玛格”行动成败在此一举!

        未完待续。。。。。

        通宝推:潮起潮落,北纬42度,五藤高庆,feihuang,
        • 家园 用平民做人肉盾牌??

          你看看台湾,寒国的文章,也总是这样诋毁我兔的,为自己当年的失败找借口。

          要知道兔共和越共手底下大多就是这些村庄里征召来的农村兵,很难想象靠这个战术,能够最后一桶天下。

          平民人肉盾牌

          政委督战队机枪压阵

          密集人海

          这个已经是免煮社会对中苏越等各国共党的战术的标准描述模板。

          • 家园 不能单纯拿兔子去套别的“共”

            兔子的PLA的军纪差不多是已经把所有中国历史上的所谓“仁义之师”能做到的都做到了,甚至他们做不到的也都做到了。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其他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军队,多少在各方面都有污点的,以越军来说,他们初期的军阀习气很重,营连级干部可以顿顿吃鸡鸭鱼肉,战士只能盐巴下饭。这种作风是在中国顾问团的建议下,在阮志清同志的政工部门努力下才逐步消除的。前面我有说,越军是在53年初才开始进行类似我军的“新式整军”的。此后部队风气才逐步好转,可是那些远离中央的部队,那就难说了。在未来的抗美战争里,南方的部队不止一次大批处决手无寸铁的伪军家属和伪官员的亲属,或者是“阶级敌人”。

            • 家园 朝鲜人民军的风气和传统就很差

              抗美援朝战争期间,志愿军看到人民军内等级分明、军阀作风盛行,老兵欺负新兵、军官压迫士兵,群众纪律很差、随意拉夫摊派、侵占群众利益的现象很严重,就非常看不惯。还经常遇到人民军里面的原解放军官兵(东野的朝鲜族部队,1949年被动员回国的),跑来要求离开人民军、到志愿军这边来干——这些人也不习惯人民军的那一套作风。

              直到今天,朝鲜人民军的风气还是这个样子,军官对士兵、老兵对新兵动辄打骂、饿饭、罚冻(大冬天的脱光了到雪地里面罚跪),只有干部子弟免得了这种待遇。

              前两年,总参的一帮退休老同志去朝鲜参观访问,朝鲜人民军安排接待的、很周到很热情。为了表示对朝鲜陪同人员的谢意,老同志门拿出从中国带来的橘子、作为礼物送给对方。给他们开车的司机——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民军老兵,估计是解放军三级、四级士官那样的角色——从来没吃过这玩意,直接就连皮啃,老同志们就笑了……然后,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负责陪同的朝鲜人民军军官(一个中校还是上校来着),当着他们的面,狠狠地抽了那个老兵一个大嘴巴……这些人都是在中国军队服务了一辈子的老兵,其中不乏从战士当起、一步一步最后干到将军的老骨头,这种场景是他们从来没遇到过、从来没想到过的。离开朝鲜的时候,他们很过意不去,就把身上没有抽完的香烟送给那个司机,这个司机还不敢独吞,还得拿出一半孝敬那个当众抽了他一耳光的军官。

        • 家园 法军太依赖炮火了

          对付一个连越军据守的村庄,居然需要两个小时,换作日军或者八路的话,一个冲锋就肃清了。

          用火力可以节省生命,但时间上要付出代价。而时间上的延迟又最终会影响到战斗的成败,以及伤亡率。

          美军也是这个问题。

          • 家园 进攻坚固设防阵地前进行炮击是常见的

            我前面介绍过,越军在这里苦心经营良久,各种地道,交通壕,火力点齐备,在这种情况下,攻击之前进行炮击是常见的,也是正确的,强行突击敌情不明的村子是可能会造成严重伤亡的。事实上,朝鲜战争期间,土鳖在拿到了毛子进口的重武器,并且在弹药充足的情况下,就有“暴发户”的心态发作。曾经有上级批评某部浪费炮弹,大手大脚,打敌军1次连级进攻就“挥霍”了4000多发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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