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词·谚·谣 -- 商略
恐怕不是几手弗动,正是千手弗动,因为宁波话千字读期,与几近音。。。
估计是富庶,庶字在方言中与水读音相近。
说脏的踢踏的踏,读入声;体泰的泰,音也是他,读去声。
有老,跟我们那里一样,呵呵。。。大概是“有佬”。。
这个褪过的解释好!
所宁,是啥人。。。我们这里,啥音所,人、银、宁同音。有笑话说,有对亲家翁互相许诺,男方说,儿子娶亲时要戏文饭相待,男方说,女儿出嫁时陪嫁银马桶。结果吃喜酒了,只有碗没有饭菜,男方说,戏文里的饭,哪有饭菜?女方只有一个木头马桶陪嫁,说,说过了是人马桶嘛,一个人,一个马桶。
汝侬,我听舟山人的口音,说的是“孰人”。宁波的,不大清楚。
我都没听过。。。
后面有时候会加个语气词,比如说“哪侬来”。
这个游戏的开场白倒是很有意思。和老鹰抓小鸡是异曲同工,但是显得更有人情味了一些。
恶有趣
有朋友来杭州,我和朱明雇了一条船,和他们在西湖中玩。朱明一时诗兴大发,高声吟诵:“欲把西湖比西子,直把杭州作汴州!”船夫一直默默划船,此时忽然开颜而笑,用绍兴话说:“错还哉错还哉!”朱明大窘,重整情绪,将那首苏东坡的诗背了一遍。船夫这才放过了他,说:“这回对了!”
我们老家与西湖相距遥远,游西湖就是一桩奢侈而无所得的事情,有一句俗语说:“吃着麦稀糊游西湖,祭得恶有趣。”是责骂或鄙薄穷开心的。
麦稀糊就是小麦粉做的糊,除了稻米不够时当饭吃,还可以当浆糊在墙上贴纸。那时候,主要贴毛主席像和“听毛主席话,跟共产党走”的对联,还有贴三好学生奖状和一年一度的耕牛图。
“恶有趣”三个字,是一种严厉的评价,是相当严重的骂人话,意思是没条件有趣,却偏偏要有趣。
我们小时候说到“有趣”两个字,都是贬义,是指一个人拿腔拿调的,很自以为是地表现恶俗的优越感,看不上别人的样子。有一次,做裁缝的校师傅在竹园散步,看到毛笋从地里长出来,说:“这些毛笋很有趣。”我听了一愣,毛笋有趣?想了一想,才明白有趣还有“有意思”、“好玩”的意思。
旧笑话中,败落人家的子弟家底已空,出门时却不忘拿猪皮擦嘴,给人看他油水足,刚刚在家吃过肉。西班牙小说《小癞子》中也有一个不名一文的人,每天衣冠楚楚上街,跟人说不上两句话就连声说忙,匆匆告辞。这些就是恶有趣——可见中外都有恶有趣的人。
我们乡下人饭都吃不饱,却还要学《儒林外史》中的文化人马二先生那样游西湖,当然也是恶有趣了。
游西湖又不难,只要在杭州,也不用买门票,去湖边露个脸,就可算游过了。所以这句俗语里的“西湖”是很抽象的,只是一种象征,大概是因为与稀糊两字谐音,被绑架进了这句话——实在有些冤枉。
我最早听到这句话是在七八岁的时候,是表舅嘲笑阿山的。当时表舅和阿山刚从杭州回来,说起游西湖的惊险故事——西湖的名气太大了,我们乡下人也时时提起。表舅说,他俩到了杭州,自然要去看上一眼,开开眼界。可是他们在湖滨一带转来转去,问了好几个人,就是找不到西湖。
转得脚底起泡,肚中饥饿,他们闻到一股香气,有人在卖烤番薯!阿山连忙跑到烤番薯摊前,要买上两个吃。表舅一把拖走他,一边没头没脑地乱闯,一边数落:“你家里堆了一地番薯,噢,你还要花钱买来吃?人家说吃着麦稀糊游西湖,祭得恶有趣;你倒好,吃着烤番薯游西湖,祭得更加恶有趣!你有钱也不必买番薯啊,杭州这么多小吃,你不会买两样没吃过的?啊?”心思与马二先生一个样,说得阿山难为情煞。
正说着,猛抬头,两个人同时叫道:“西湖!”可不,踏破铁鞋后,得来全不费工夫,一大潭水出现在他们面前。
所以在小时候,我想像中的西湖,水如麦稀糊,香如烤番薯。
食祭
“吃着麦稀糊游西湖,祭得恶有趣。”这句鄙薄人的俗语中,最刻薄恶毒的并不是“恶有趣”一词,而是“祭”字。
这里的祭,是吃的意思,全称“食祭”,意思是吃,吃白食——不干活只吃饭。吃白食是陈述,食祭则近乎诅咒。食祭者谁?木偶泥菩萨,或者死人。说一个人食祭,自然比“嗟!来食”更甚,用文绉绉的话说,是“呜呼哀哉伏维尚飨”。
因此,说“祭得恶有趣”时,“祭”字说得特别重。但“祭”是齐齿音,说得再重也响亮不起来,而是“牙爿白厉厉”的,有一种凄厉之感,凶恶得很。
这是“食祭”一词的一种用法,重点是说人没有遵守“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富贵行乎富贵”的古训,“素贫贱行乎富贵”了,做事不当。
如果一个人的能力,达不到他应该达到的程度,那么“食祭”两个字,也会落到他的头上,比如:“两半箩谷都挑不动,食祭了有什么用场好派?”
如果一个人懒惰,不肯做事,他会得到一顿训斥:“只会食祭!”或者遭遇威胁:“晚饭不给你食祭!”这样的话也不只是训孩子,或者丈夫训妻子、妻子训丈夫,有些不孝顺的后生,也可能这样骂老年人。
如果一个人太会吃,太好吃,太挑食,也能得到“只会食祭”的四字评语。
如果饭量大,那就是“嘎会食祭”了——那时候穷,饭量大是挺可怕的,关系到一家人的生存问题。我曾写过一对勤劳夫妻的故事,因为太过勤劳,饭量就比常人大些,反而吃穷了。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了,偶尔想起,他们的形象如在目前。
牛鬼蛇神被打倒以后,人们不再祭祖先,所以我小时候一直不知道有祭祖这回事。忽然有一年清明,阿炳家祭祖先去了,回来将作过祭品的罗汉豆分给孩子们吃,阿舟说:“咿——这是他家的鬼吃过的,不干净了。”
当时,我一下子闪过了很多念头:鬼神是要祭的;祭品是祭祖祭神的;到最后还是给人食了祭。
上古礼仪,饭局开始前,要用少量的酒菜祭一下祖先,叫做食祭。我们平时骂人用的“食祭”,恐怕与这种礼仪关系不大,倒是与孟子讲的那个有名的故事意思更近:
齐人有一妻一妾而处室者,丈夫总是酒足饭饱回家,妻子问他在哪里喝酒,他说的都是些富贵人家。妻对妾说,没见显贵朋友来家里作客啊,我要悄悄跟去看看。妻子跟踪侦察发现,丈夫到城东门外的墓地,去讨吃人家祭祖剩下的酒食。
这个以“齐人之福”闻名的人,也许是头一个“只会食祭”的人。
饭都没得吃,倒要养两个老婆,古代,果然令人神往
老婆,一个是空姐,一个有个时装店。
我认识的一个,男人不干活的,穷得叮当响,四个女朋友挣钱养着。
在非洲开工厂的朋友和我说过,他那里雇的非洲女工多,每到周五发薪,这些女工的男朋友就来厂子门口找女人们要钱,然后拿钱就走,去喝酒泡妞。
似乎,现在的非洲人,大约会比较接近两三千年前的中国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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