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古琴音乐欣赏(上) -- 九霄环珮
散,操,引意思就是曲。三弄就是主题重复三次。
广陵散就是广陵曲。比如捕蛇者说的说就是文的意思,一种文体吧。
但是散,操,引三者也有微妙的区别。确切的意义我不能保证知道,最好要查音乐词典,以下是我的一点猜测,仅供参考:
叫散的和乐曲的结构可能有点关系,有“形散而神不散”之意。
叫操的可能是更注重表现某种思想和情怀。
叫引的可能是因为乐曲比较短的缘故。
我想散,操,引和演奏方式以及调式是没有关系的。
经bbs.gxsd.com.cn的麻衣网友指点,此例不妥。因为这是高鹗续书中的内容,确实不值得在此引用,现已删去,并对麻衣网友表示感谢。
cchere的网友太客气了。
功夫里面盲人乐师弹的是古筝。
古筝曲有不少其实是从古琴曲改编过来的吧。
您文中附图,可是九霄环佩琴?
九霄环佩好象是有名的古琴形制,可否介绍介绍?
是不是这样理解:
琴歌是琴曲中特别的一类,单指那些可以诗配合的.而非琴歌的琴曲,若与某诗关联,是说意境关联,灵感所触,而这些琴曲,是没有相应的歌词的?
后者拍到346.5万。
以后有空聊聊古琴形制。
渔翁夜傍西崖宿……欸乃一声山水绿
极佳好句,然意似大有未尽,琴曲欸乃似乎恰好在此处展开。不知是否可以如此理解?
刚刚开始听琴,感觉曲子之间的不同,例如阳关三叠与欸乃,要理解之,欣赏视角似乎有异。看到您文中谈到琴歌和琴曲,回过头来看阳关三叠有种叙事感,一叠二叠三叠,配合曲词写离情层层转深;
欸乃却好像并不从“渔翁夜傍西崖宿,晓汲清湘燃楚竹……”开始,而是在诗戛然而止之处开展起来,写意。单独看诗,是好,但仿佛刚刚拉开帷幕,吊起一种情绪,一种期待。读诗之后接着听琴曲,仿佛正好。
以上臆解,不知道是否靠谱:)
欸乃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似乎还没有统一意见。到底是渔夫的号子,还是纤夫的号子?读音有认为是矮奶,或袄矮。这个问题嘛,我想,听众觉得怎样理解合自己意,就怎样理解。
你先听欸乃的动机与主题(指音乐主题,非主题思想),然后听她的有一个高潮点,一晃而过,再进一步去听她的结构。总体来讲,我的感觉是乐曲在渐渐地渐进高潮,在前面几段都未及而落,直到那个一刹那。而这个高潮点演奏方面有要求,我觉得还是管平湖把握的最好。
动机与主题上借用西洋乐的术语。作为欸乃来说,我觉得可以体会其中一些反复出现并且不断变化着的一声欸接着一声乃,所以我觉得欸乃可以作为此曲的动机来理解。这是从音乐本身来说的。
俺去过一次。
不知谁搞来了一支尺八,把玩了一回。
聚集的朋友,有几位留了长须,颇有点象道士了。
按您的建议,这几天细细听了几遍欸乃。只听了管平湖的,别人的暂时手头没有:)
关于欸乃两字,原来不知道还有理解为纤夫的号子或者渔夫的号子。我自己从读诗到听琴曲,都把欸乃理解为摇橹声,其实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渔船是摇橹的还是划桨的,但自己的联想是偏向于摇橹。划桨似乎也可以接受,只是我很主观地觉得,号子声,以及比较剧烈的劳动形象不是这个意境里的东西,呵呵。不知您如何理解?
对琴曲,如您所说,是渐入高潮的。感觉开头是,船不紧不慢地摇了出去。此后一直是舟行水上,有时候轻快些,有时候平缓些,不久仿佛进入比较开阔处,有时似水流急些,有时缓斜,这些变化都很自然,不是剧烈的戏剧性的那种。欸一声乃一声,有时候欸两声乃两声,正配合了这种变化。无论节奏是快是慢,整体是放松的,天然的。最后似是曲终人不见,很自然地船行渐远,于是终了。
全曲印象比较深的,一是这欸乃声声,一是在开始不久即出现的一段旋律,在结束之前也出现的,这个是什么?也是音乐的主题吗?俺对音乐术语古琴术语统统不通,不知怎么描述的好,旋律有时候是用比较低沉浑厚的方式表现(似乎是左手没动弦),有时候是高音,很轻灵幽远的感觉(应是左手按在某个位置上)。
关于欸乃
音乐欣赏很主观,我觉得自己怎么想像对自己胃口就怎么办,特别是这种还有争议的作品。
关于欸乃,首要的区别在于是写渔夫还是纤夫,似乎更多的人倾向于渔夫。我也觉得是渔夫,按纤夫理解的话就没有那种逍遥天地悠然自得的境界了。李祥霆的纤夫说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因为作品确实有一些乐句比较象纤夫的号子,但是理解为渔夫号子也未尝不可。
如果理解为渔夫的话,其次的问题是欸乃到底是状橹声还是人声(号子)。这个就难了,作者又没有留下创作笔记。我个人的理解是渔夫在摇橹时唱的号子是作品的主要意向。
最后的问题是,这个作品和柳宗元的《渔翁》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反映整首《渔翁》,还是单一句“欸乃一声山水绿”,抑或是没有什么关系。我倾向于作品具有“欸乃一声山水绿”的意境,但是不止于此。
我为什么觉得欸乃至少不纯粹状橹声呢?如果我们想像一个渔夫在河上或者湖上只摇橹,那就太沉闷了,摇橹能摇出多少花样?其实,常年累月地在渔船上的生活是很单调的,所以渔夫在摇橹的时候唱出声来是很自然的事,他们需要解闷。摇橹在这里可能扮演一定的作用,比如起到控制节奏的作用——渔夫每划一下对应一个重拍。
仔细审视作品,可以发现有些地方节奏很快,很高亢。很难想像单单摇橹有这样的意向。作品在10:32左右达到高潮,这是整个作品最光彩的一瞬间,非常绚丽。有趣的是作品在前面多处出现高潮时的意向却没有尽意,比如9:40左右, 再靠前的8:08, 4:30, 4:08等位置。我在开始听欸乃的时候,感觉是很乱的。现在其实理解也不到一半,但是能大致体会到作者其实是很有条理和章法的。当你能够在结构上理解音乐作品的时候,你就会产生一种“发现”的快乐,而不只是被动的感官上的愉悦。
我们可以把一声欸和一声乃对应为一个高声的“当”和一个低声的“党”,那么,在5:17, 8:54, 和11:04等位置“当党当党”的旋律是非常明显的。其中11:04尤为浑厚,那是管平湖在演奏时同时撮动两根弦发出和弦音。整个作品中其实还有许多乐句都是这样的基本旋律的各种变化。比如,除了“当党当党”,还可以有“当当党党”嘛,以及其它更复杂的,这里就不多说了,详细的必须借助乐谱。这个“当党”在音乐上可以叫作“素材”,按照西方的作曲理论,大概也可以叫作“动机”。
最后,你提到一种“轻灵”的声音,那就是泛音,我在主贴里提到的。
欸乃是很伟大和复杂的,以上拙见只图窥其一斑而已。
那个高潮依然很收敛,真的是一下子就过去了。但就这样好。
“当党/当当党党等”作为素材,或者叫动机,我觉得好接受。
以俺的感觉派审美层次来讲,古琴和诗画等文人艺术一样,是文人的精神世界。如同文人画里荒山野岭的地方一个小茅草屋,我小时候还想里头住的人怎么弄到足够的吃的穿的用的,后来就不担心了;琴曲里头我也就没想有的解闷才合乎现实情理,水也好山也好人也好船也好,真正的主角是利用这些素材进行表达的人。呵呵,说来一笑。这就是俺感觉派的习惯啦,老想去体会琴曲表现的是什么样的心境…… 太玄了是吧?
琴曲结构怎么体会呢?
BTW,走私一个别的问题,关于流水:
听了管平湖、乔珊、成公亮三个版本的,成公亮每一小段之间有明显的空歇,但管平湖和乔珊都是连贯的。这是流派的不同特点,还是演奏者个人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