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恶人录之捕杀: 二、晨曦中领略蝶舞的轻狂 -- 京虎子

“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肩膀？”

年轻人一怔：“什么？”

蒙面女郎指着高高的院墙：“能不能借一下你的肩膀？”

年轻人犹犹豫豫地走过去，四周看看没人，小声道：“这不合适吧？”

蒙面女郎一跺脚：“快点！有什么不合适的” 。

“犯法的事儿。。。” 年轻人还待说下去，蒙面女郎一把将他按在墙边，然后后退几步。

年轻人害怕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蒙面女郎不答话，几步上来，一下子踩上了年轻人的肩膀，手一扒，腰一使劲，人跃上了高墙。随手抛下一根绳子：“快上来” 。

年轻人道：“不不不，这种事儿。。。” 这时拐角那边有脚步声，年轻人只好抓住绳子，手忙脚乱地被蒙面女郎拽上墙头。人未站稳，后腰被蒙面女郎一推，啪的一声摔在了院内。

年轻人哎呀哎呀地慢慢坐起来，浑身上下摸来摸去：“我的骨头好像断了好几根” 。

蒙面女郎静静地看着年轻人：“一直听说四大恶人的虎老大嘴上功夫天下无双，没想到表演的天份也没人能比？”

年轻人从地上一跃而起，脸上痛苦的表情一扫而光，代之以惊讶而严肃的神情：“姑娘是什么人？”

蒙面女郎道：“爱管闲事的人，虎子要是没胆儿进去看热闹，我也不勉强” 。

虎子道：“既然被你算计了，也只有跟着你一起进去了” 。

蒙面女郎露在面纱外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媚的双眼闪烁不定，片刻后道：“走吧” 。

朱栏碧户，好大的一户人家，非官即富。

两人穿廊过院，居然没有发现一个人，听到一点声响。

虎子几次想开口，几次又咽了回去。

蒙面女郎停在一座院门前，转头对虎子道：“你是不是好几次想问为什么？”

虎子笑了笑：“问你也不会讲，所以没问” 。

蒙面女郎道：“你认为那？”

虎子道：“狐仙大奶奶过生日？要不就是黄鼠狼小女儿过满月？”

蒙面女郎扑哧一笑：“真够贫的，你的兵器那？”

虎子伸出双手：“永远带在身上，今天还要上演全武行？”

蒙面女郎摇摇头，领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虎子看着蒙面女郎的背影，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进去以后是一个大院子，大理石的甬道笔直地通向一个漆黑的大堂。

空无一人的院子，只有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响。

月光依然皎洁，但在这空旷的院子里，月色竟显得诡异。

突然一团萤火虫飞了过来，环绕在两人中间。

两人一前一后，轻轻地，轻轻地走到了大堂前。

堂门紧闭。

萤火虫依旧环绕在两人身旁。

蒙面女郎手即将推门，又缩了回来，扭过头看着虎子不说话。

虎子也看着面纱下那双明媚的眼睛，眼睛里有飞来飞起萤火虫，慢慢地萤火虫在眼睛里变成了碧绿的光彩。

萤火虫一下子围在蒙面女郎的身旁，不再飞来飞去，女郎也因为萤火虫的环绕，浑身象是处於碧绿的纱中。

虎子的眼神有些痴呆。

蒙面女郎开口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

虎子一惊：“为什么？”

蒙面女郎说：“因为你的一生会因此而改变！”

人的一生有多少次要用一生去回答？

人的一生有多少次值得用一生去回答？

其实我们每天都在用一生去回答。

我们把生命托付给医生，因为我们相信医生的医术，相信医生的人品，相信医生是治病的不是害人的。

我们把生命托付给厨子，因为我们相信厨子是做饭的不是下毒的。

我们成年累月地把生命托付给许多我们认为值得托付的人，我们是自愿的、不加犹豫的。

可是当真的有人问我们时，我们还是那么毫不犹豫吗？

尤其问话的是陌生人。

• 【原创】恶人录之捕杀: 二、晨曦中领略蝶舞的轻狂

“因为你的一生会因此而改变！”

虎子怔怔地愣在那里。

在笑傲江湖的岁月里，从来没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多少次生死决斗，从来没有考虑过结局。在流亡的日子里，多少回生死一线，从来没有想过、有过重新选择的余地。一入江湖身不由己，难道今天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面对这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女郎，虎子心中猛然出现一股豪情。

蒙面女郎平静地等在那里。

虎子回答了：“既然来了就不后悔” 。

“为什么？” 轮到蒙面女郎问了。

“因为我的一生已经改变很多次了，希望这次能让我的一生灿烂” 。

蒙面女郎眼中碧芒消失，光彩重现：“谢谢，我答应你” 。

说完推门进去。

大堂里漆黑，月光从打开的门中射进屋内，隐隐约约可以看清室内的摆设。

蒙面女郎走在前面，十分熟悉地径直来到香炉台下，用手转动了一下香炉，炉台下出现了一个暗道。虎子趴着暗道口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身边一阵香风，女郎已进了暗道。

虎子紧跟着进了暗道，忽然眼前一亮，女郎手中拿着一颗夜明珠。虎子这时看清了暗道，修得十分精细。

两人凭着夜明珠的光亮在地下走了很远，地道时直时弯，但十分干燥。不知过了多久，终於走到了暗道的尽头。

暗道的尽头是一扇门，女郎用手指在嘴上向虎子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然后将夜明珠靠近门，用手在门上摸索，摸索了几下，手一扒，两道光线射了进来，原来门上有两个小洞。

女郎向虎子招招手，自己用一只眼贴在其中一个小洞上，把另一个洞让给虎子。

虎子过去，眼睛贴在小洞上，外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门外居然是一间酒馆。

酒馆不大，一共三张桌子，在行将破晓的时候居然坐满了客人。

按理说坐满客人的酒馆应当非常嘈杂，可是这间酒馆里居然安静得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每桌客人的面前都放着酒，不是上好的汾酒，可是土造的烧刀子。酒馆的装饰也破破烂烂，到处是垃圾灰尘，靠墙放着一排大酒缸。

这是一个苦力歇脚的小酒馆，为什么有一条如此高级的地道通到那座无人的豪宅？

桌上有酒，可是客人们没有一个伸手去动，全都规规矩矩地如老僧入定。酒馆里只有一个老板兼夥计，在柜台里面一个，无声无息好像睡着似的。

酒馆的灯光很阴暗，一时看不清客人的模样。就在这时，酒馆酒保模样的人突然悄悄地快速地往暗门看了一眼。

虎子浑身一震，这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是他！

谁？

五又三分之二台戏庄庄主香山居士。

有十七个老婆的香山居士。

富甲中州却用假珠宝欺骗老婆的香山居士。

虎子上一次见到香山居士是在西安的华清池，香山居士在十七个老婆的簇拥下来洗温泉浴。那时虎子估算了一下，他从头到脚衣裳首饰一共值三万八千两银子，这还不包括手上那颗虎子无法估价的、据说有一位王爷曾愿意出十万两黄金外加十八位绝色歌妓，如此的手笔依然不能让香山居士动心的祖母绿。

今天虎子又估算了一下，他从头到脚衣裳连挂在脖子上那块玉在内，一共值：一两八钱银子，其中还包括假设有人肯出五钱银子买那块勉强称得上玉的石头。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打死虎子，虎子也不肯相信，富甲中原的香山居士居然在这个破酒馆里当酒保。

蒙面女郎这时抓住虎子的手，用手指在虎子的手掌中写字：香山居士。

虎子点了点头，女郎的手指又写：留心客人。

虎子再定睛看那些一动不动的客人。

左手第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英气逼人，一个老老实实。右手第一张桌子坐着一个人，戴着帽子看不清面目，虎子认出来，因为那顶西瓜皮帽：西西帮嘻皮堂堂主梦晓半生。靠门的桌子坐着一个中年豪客，这个人虎子也见过：英雄场院白话舵舵主电子赵括。

女郎的手指接着写：左前、巴山夜雨。

英气逼人的原来是聚左庄三主管、曾以一套君问归期未有期掌法横扫秦陕十三帮的巴山夜雨。今夕何夕？武林三大势力的众多高手齐聚太原。

外面一声梆子响。

巴山夜雨听到梆子响，站了起来，走到柜台前，对着酒保道：“老板，想跟您商量一个事儿？”

成了酒保的香山居士慢吞吞地道：“先生有事请讲” 。

巴山夜雨道：“可不可以从您这里买一件东西？”

香山居士道：“我这个小铺子里有什么东西入您的眼啊？”

巴山夜雨用手一指香山居士脖子上的那块假玉。

虎子看在眼里，心中诧异，巴山夜雨是不是脑筋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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