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暗箭 简单生意 第四章 9 -- 苹果核的复仇
箱子上用墨水笔很潦草地写着“PL－12E China”。夏雨是专门搜集各种武器装备和实物的，他很清楚霹雳十二E就是仿制他从意大利美国空军基地“借”来的AIM120C7。那是他最成功的行动之一，从策划到实施都是他一手指挥的，不过过程则是由西西里的黑手党家族来完成的，代价是一张有很多零的支票。夏雨知道这种导弹仿制完成后只生产了极少数量用于试射和试装，这个数量绝对不会到可以被人大摇大摆的卖给私人军火商。而方天民则惊讶于这发导弹居然在这里出现，那是因为他知道霹雳十二E确实丢了两枚，而那两枚导弹正是挂在肖向北那架飞机的机翼下。事后海军组织了很多力量去打捞飞机残骸，最终只找到一个残破的垂尾和一个机舱盖，其他东西，包括飞行员的遗体都没有找到，挂在机翼下的导弹自然也失踪了。方天民是作为情报保障人员那次打捞的，因此前前后后的情况，他都清楚。后来他们单位还组织了几次专门的侦察活动，但是无论是越海侦察还是技术侦察，都没有证据是美军打捞起了飞机残骸，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就成了一个难解的迷。
方天民想说什么，夏雨在嘴前树起一根手指，表示安静。他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信用卡。移开信用卡，夹层里出现了小锯子和小螺丝刀。夏雨指指门口，让方天民注意了望，自己开始想办法弄开箱子。
很快，随着轻轻的响动，箱子被打开了。在稻草里静静地躺着一枚大型空对空导弹。白色的弹体有些污浊，但是弹上的编号还是清晰可见。方天民一眼就认出来那编号就是当年丢失的两枚导弹之一。夏雨不紧不慢，用手机拍了下来，从总体到局部细节。然后把箱子恢复原样，因为他已经听到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来的正是辛格和他的随从们。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辛格那张因为呕吐过度而显得发青的脸已经重新焕发出光彩，不过想到回陆地还得那么折腾一下子，夏雨都有些可怜他了。
“亲爱的吴，船来了，你看？”
“马上运走！”夏雨斩钉截铁
“好的，好的”辛格回头吩咐几声，船舱里立刻忙碌起来。几个喽啰把声纳系统那几个大大小小的派立肯箱子装进了一个大木箱钉好。这时船舱盖也打开了，吊车的吊钩垂了下来。有人把木箱移动到一个由粗大的绳索编成的网袋里，并且把网袋挂到了吊钩上。木箱开始腾空而起。
“那么我们去上面？”辛格做了个请的动作。
夏雨对方天民说：“你留在这儿，看东西被吊到上面甲板再上来。”显然夏雨对于辛格还是不放心的。方天民点点头。
辛格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摇头，“亲爱的吴，你的谨慎会让你的朋友受累的。”
“辛格先生，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不希望我们的交易出一丝纰漏，按照我的薪水，我是赔不起这东西的。”
“如果你被解雇了，你就到我这里来干好了，我很欣赏你。”
“多谢您的美意，辛格先生，不过暂时我还不考虑换工作，尤其是您这里？”
“为什么？”辛格很诧异，“我可以给你比现在多得多的薪水。”
“不是钱的缘故。”
“那么……”
“我吃不惯咖喱，辛格先生。”
辛格笑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您真是个风趣的人，吴。我随时欢迎你加入我们。”
等方天民到上甲板，装声纳的木箱已经被吊上了一条靠在货船船舷上的渔船上。这条机动渔船的排水量最多也就两百吨上下，方天民估计靠那柴油机要回岸上得好几个钟头。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把发现丢失的导弹这件事情报回舰队。夏雨几次对方天民使眼色，让他别急，少安毋躁，毕竟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一旦被人家察觉出什么了，就只有被丢进大海一条路了。靠游泳，那是够呛的。
等开船，方天民听到柴油机咳嗽几声，接着突突地响，就知道这主机早就该进博物馆了，现在，这将近三十海里的路途，外加逆风，开到码头，至少得中午了。辛格靠在大船的船舷朝他们挥手，他们也朝他挥了挥收。渔船调头向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慢吞吞的挪动起来。
难道肖向北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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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两条线搭上了~
不过猜的是他也干特工了，看来还不知道是谁的特工呢。
船到下午一点才靠上码头，老郑急忙迎了上来，看来他急得够呛，满头满脸的汗水。虽然夏雨早就通过卫星电话通知他在码头接船，但是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他都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从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熊猫阿波似的黑眼圈就可以看得出来。
“可回来了，可回来了”老郑嘴里一边念叨，一边把夏雨和方天民拉到岸上，老郑带来的几个年轻人立刻跳上船开始捣鼓那个大木箱子。
“还算顺利吧，你们一出海，监视设备的信号就断了，急得我这身汗。再过一会不到，我就该向家里报警了。”老郑一边擦汗一边抱怨，“好歹你手上也有电话，多打几个报报平安也好。”
“老兄，海事卫星电话很贵的，关键时候打一个不错了。打多了财务扣钱能把我一个月薪水给扣完了，对了，你这里有清凉油，风油精没有？”夏雨慢条斯理的回答。
“车上有，你要那玩意干啥?”
“干啥，当然是涂了，船上的蚊子那叫一个多。都免费献血大半夜了。你看，手上都是疙瘩。”
这时方天民也感到身上奇痒，在船上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外加又有新的重要情报线索，没有感到痒，现在精神一下子松弛下来，立刻就感到痒得不行了。
老郑从车里捧出一堆东西，小毛巾，万金油还有人丹。夏雨和方天民一阵狂抹身上才感觉到舒服一点，不过两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万金油浓烈的刺激性味道，惹得老郑打了一阵喷嚏。这时候，木箱已经被搬到老郑带来的那辆卡车上了。他看了看箱子被牢牢地捆扎在车上，又亲手拉了拉绳索，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回头对两个万金油人说，“走吧，回家，洗澡，吃东西，睡觉！”
车刚发动，夏雨就和方天民两个人睡得东倒西歪，一直到回了家，老郑把两个人推醒，才打着哈欠，进屋洗澡，方天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抱怨夏雨的兴奋剂药效太差，就那么一会也能睡着，夏雨又是一阵大笑，告诉方天民，那只是两粒多种维生素片，他觉得精神好，纯粹是因为主观意识认为这是兴奋剂而已。
吃完东西，夏雨和方天民在二楼书房里惬意地吹着冷气，身上的骚痒已经退却了下去，吃饱喝足外加小睡片刻，一天一夜的紧张造成的疲倦消失得无影无踪。老郑抱着一个功夫茶的茶盘，往茶几上一放，“来来来，喝点茶，喝点茶，吃好饭喝点茶，消化又提神，这个茶叶是朋友送的，很香裂。”
夏雨接过茶盅，一饮而尽。老郑皱了下眉头，“我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喝茶啊，好茶是要品的，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你这样和饮牲口有什么区别啦。”
“得了吧，就这小杯子，几滴眼泪就该灌满了，要真这么品，得长个林黛玉那样的樱桃小口，我说你不是北方人么，怎么学起老广整这个了。”
“入乡随俗啦，这里都会这个，你不会这个，怎么发展关系？感情就是这么你一盅我一盅热乎起来的，情报也是这么一壶一壶泡出来的。”老郑边说边操作茶具，“现在我对茶叶的了解绝对比茶叶店老板还深。”
“那你改行去卖茶叶或者开茶楼得了，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当个阿庆嫂算了。”
三个人都大笑起来。
夏雨觉得差不多了，压低声音问老郑：“这里安全吗？”
“什么意思？”言下之意这里不安全，你还打算钻到保险箱里去？
“其他人呢？”
“都下下面，看着东西呢，人都很可靠，两个家里刚派过来的，还有一个是华侨子弟，我招募的，送到家里培训过半年。”
“周围呢?”
“周围都很干净，进进出出的底细都摸过，这里住户里面政府高官，警察首脑，军队将领都有，没什么人敢乱来，而且电磁环境也相对干净。要防止苍蝇蚊子，得经常打扫。”
“好吧，你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老郑看了夏雨从手机里上传到电脑里的照片，也是一脸的惊讶，不过，他倒没有夏雨和方天民那么吃惊，因为那两个人毕竟知道这枚导弹意味着什么意思。
“你马上把这个报回国内，跟他们说是在辛格的军火船上发现的，请示一下下一步动作。”
“好，我马上办，不过这个要加密一会，我的机器太旧，得要一段时间，这个导弹怎么流出来的？”
“肯定不是土特产进出口公司里卖出来的。”
“废话，这个时候还嚼舌头。”
“照片发回去，就是让上面去查这个弹是怎么流出来的。”
方天民插了一句，“我知道这个弹是怎么失踪的，但是怎么会在这儿，我就不知道了。”
老郑和夏雨看着方天民，眼睛瞪得老大，好像在说，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昨晚在船舱里，没机会说，刚才你没提这个，我不敢说，怕违反保密纪律，毕竟我知道的情况也属于绝密级别的。”
“怎么，这个导弹有很多故事，难道你们也是军火库失窃”夏雨想起了自己怎么偷人家的导弹。
“那倒不是”方天民原原本本把肖向北那当子事说了出来。当然路虹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有提。不过夏雨倒是很清楚路虹的事情，因为在挑选人员前，他把方天民彻底调查了一遍，包括作为家属的路虹也做了一番调查，只是他没有想到路虹的前夫在这枚导弹事件上的出演这么重要的角色。
“这么说，人，飞机，导弹都没有收回？”
“对，只找到少量飞机残骸，不过那时候海上风浪很大，海流速度很高，加上水面舰艇赶到出事地点已经是七八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会不会美国海军打捞起来残骸？会不会人没死让美国人俘虏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极低。我听过当时的无线电通话录音，技侦部门拿来的，信号很微弱，断断续续的，双方都加了大量的电磁干扰，不过技术部门分析出当时有一股很强的无线电脉冲信号，持续了大约三十秒左右，之后就爆发了空战。这个信号和我们已知的美军通讯联络数据链以及各种搜索雷达火控雷达的信号都不一样，可能是一种我们还没有掌握的某种新型器材。我们还动用了其他各种侦察手段，都没有发现美军俘虏肖向北的迹象，所以我们判断肖向北同志确实是牺牲了。”
“神秘的脉冲信号？按道理他们有啥秘密武器也不敢在咱们家门口用，这是很犯忌讳的。”
“确实是这样，所以我们部门也感到很纳闷。让我觉得更加奇怪的是，参加那次无线电侦听还有那些做信号分析的，不久后好几个都申请转业了，还有几个就长期住院。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一种声波类型的武器。”
“你有异样的反应吗”
“我就听过两遍，倒是没感到什么特别反应。”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我说你那个加密加好了吗？”夏雨觉得老郑那个速度真的难以令人忍受。
“快了快了。这就好，五分钟就得。”
“咱们现在怎么办？”方天民问。
“第一，货要及时送回去，第二，等家里的通知，第三，加强安全警卫工作。我觉得麻烦快找上门来了。”
“麻烦？”方天民有些疑惑，这儿可是很安全的啊。
“干这行，哪能没有麻烦，天天有，大小而已”老郑满不在乎。
夏雨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看，这是今天早上，我在口袋里发现的。”方天民接过来一看，才觉得这次真的是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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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有没有得一枚呢？好友是半个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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