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关于新中国粮食生产的研究 1.概述 -- 润树
要是将漫灌改为喷灌进而成滴灌,中国北方缺水的情况将有所改观。这个灌溉方式的改变(需要架设供水网线),一家一户的承包制是不能想象的。
期待中线南水北调工程早日投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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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黄淮水患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是关系国家命运的重中之重,没想到到了我们这代,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被“根治”了。
唯有苦笑而已。
我觉得多半也是人祸。
近年来,全球的气候变化越来越明显,反常天气越来越多。
也许100年后来看,人类的工业化根本就是个错误吧。
近20多年,国家对水利设施的投资不够啊。
其实很多地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比如新疆,水分蒸发非常快。新疆建设兵团大约从10多年前引进以色列技术,并加以消化,逐步在新疆推广“滴灌”节水体系。但国家层面似乎还是不够重视,全国性的推广也不力。
估计这次旱灾会逼出一些政策,鼓励节水系统的开发推广。
上周市场也做出了强烈的反应,建设兵团下属的天业股份,天业节水,主业为水泵制造的利欧股份都在短期内有超过5成的涨幅,算是对政策出台的一种预期吧。
1,复种指数
解放以前,我们那里只有离村子很近的(村子周围的)土地是复种的。村子周围的土地施肥条件比较好——农家肥都会施到离家最近的地块,省工省力。离家近的地灌溉条件也较好的——有能力一点的家户,都会在自家地里打口土井。
而离村稍远的土地,一是以前交通不便,一来一回就得半晌,太耽误功夫,有这个空儿还不如好好伺候离家近的地块。二是施肥和水利条件都不具备。这种地一般只种麦子,靠天收,因为土地硗薄,亩产维持在一百多斤。
解放后,远的地块和近的地块一视同仁了,复种指数自然提高。
2,改土
在生产队里的时候,我们那里提倡各家各户养猪。养猪的主要目的不是吃肉,二是攒粪。那时候猪是吃不了什么粮食的(人有时还没粮食吃呢),基本上喂的都是野菜和树叶。一头猪喂上一年能长到一百多斤已算不错了。那时候的猪都是“瘦肉型”的,物以稀为贵,于是大家就特别想吃肥肉。“什么时候能吃到二指厚(大约一寸)的膘就好了”——乡人如是说。
攒的猪粪,出了(从猪圈里弄到猪圈外)以后,交给队里可以换工分。
那时候种地细致。拿种南瓜来说吧。种之前先挑沟,挑多深呢?一米多,两米来深。然后往坑里填猪粪,差不多填满了,最上面盖一薄层土。结的南瓜不乏一米多长的,一个就几十斤重。现在分到一家一户了,谁也不会这么细致的干活了。而且,现在家户养猪的也大大减少了,养猪是专业养猪户的事了。
3,水利
解放前,我们那里灌溉主要靠村子周围的那些土井,大都是靠人力一桶一桶的往上弄,效率非常低。1958年,我们那里修好了一条引黄的水渠,从此以后灌溉都是靠那条渠(当地人呼之为大河),使用的是大型抽水机,水利条件大大的改变了。
这条渠刚修好的时候,水面有几十米宽,水清凌凌的,河里鱼虾蚌鳖都非常丰富,喜欢捕鱼的人在河里逮到扁担长的鱼都是常有的事。那时候,生产队里负责看抽水机的,在抽水的时候,把草篓子放在机器的出水口,半晌就能接到一篓鱼。如果到村子远一点的地方(人少的地方),在河边比较浅的地方,很容易就能捡到巴掌大的河蚌,小半天就能捡到一大竹篮。不过当地人多嫌蚌肉不好吃,所以大部分蚌们还是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挖渠挖出来的土,在渠的两边垒成了高高的大堤,每边的大堤都有几十米宽,堤顶是一条五六米宽的大路。大堤上种的多为果树,沿着大堤就是一片树林,夏日炎炎的时候走在上面,感觉分外的凉爽。
这条河一直到80年代还维持着刚修好的时风采。进入九十年代,便水量日减,水质也逐渐变差。九十年代的前几年,村子里的男孩们在夏日还经常光着屁股去河里扑腾打闹,到了九十年代后期,河面就收缩到不到十米了,河水也变成黑的臭的了。有些村民就在露出的河床上种庄稼、种高粱,种芦苇(收割了可以编席子等物),种蔓菁等;也有人隔出来一个个的塘子养鱼。如果哪年水比较大,这些庄稼就全被淹了,鱼塘的里也多被冲走了。不过水大的年份少,多数年景收成还是不错的。
这时候高高的大堤两旁已开了不少小窑厂,用大堤的土烧砖——这在集体的时候算是破坏大堤。不过现在破坏大堤的不光是窑厂,农户们盖房子,一般至少把自家的地平提高一米(农村的地平的控制是个很大的问题),这些土都是从大堤上挖的。现在大堤已经被挖光了(跟周围的土地基本持平),农户们只好去挖自己的责任田,所以有的家户的田明显比左右的低很多。
大堤都没了,大堤上的树林自然也随之消失。现在大堤已经名存实亡了,原来大堤所在的地方,都种满了庄稼。九十年代末期的一年,闹洪水。这条渠的水暴涨,暴涨之后开始倒流,越聚越高。而大堤早已经被大家挖光了,这条河的水如果漫过了“大堤”,不光庄稼会被淹光,村子也会受到威胁。村子里的喇叭响个不停,让有柴油三轮车的人家全部出动,拉土去补大堤,派人24小时监视。水最终没有漫过来,最高的时候差两尺不过堤。
进入新千年之后,大河里的水就经常断流了,有水的时候,多半是附近的药厂排进去的红色的污水。这家药厂还是趁着沿海的一些高污染的企业向内地转移的东风开的,是我们那里一位在省里都有名头的支书费了不少力气才争取来的,给附近的几个村子很是提供了一些工作岗位。
就是这种红色污水,在旱的时候,农民们还是争着用它来浇地。有一年苗还比较小的时候,用了一次红水,结果很多苗都死了,农民们就找人跟药厂谈,后来药厂每亩地赔了几十块钱了事。被红水泡过,侥幸没死的苗,打的粮食照样被农民吃掉或卖掉了。
最近几年,农民们都总结出来了,大旱的时候,特需要浇水时,大河里往往一点水都没有,或者有时候只有很浓的红水。不过除了那次事故之后,大家都怕了,一般不敢再用这种浓的红水来灌溉。这时候就要各显神通了,我们家一般是用潜水泵,潜水泵灌溉的成本跟用大河水比起来要高好几倍,而且慢很多。但是农民们往往顾不了那么多,贵也得用,而且是争着用。最无奈的要数有潜水泵但是抽不来水——井水抽干了——现在地下水位比以前低多了,以前井水离地面就几米,现在站在井边,往下看一眼都会眩晕,水太深了。
有时候,大河里也会有一点水——据说是上游放闸了。这时候,沿河的村子为了争水往往是不择手段。上游的用沙包拦住河流,下游的组织人去扒口子,上游发现被扒了重新拦上,下游的再去扒——如此反复。而大家的争到的,不过稀释了的红水而已。
九十年代后期,我们那里吵嚷着要铺喷灌的管子,让农户集资,每家交了几十块钱,也铺了一些管子,但一次都没有用过好像就坏了,现在早已烂到了地下。
目前大家最依赖的灌溉来源还是大河水——尽管它多半是干的,是红的。
我父亲老家那里,60年代修建的公用灌溉渠,在80年代前都是清水长流,树木荫荫。而到了80年代末,村民们开始把干渠隔断,以作私人养鱼或其他用途,导致水质严重恶化,到了90年代中期砍伐灌溉渠四周的树木,一时竟成风气,数周间就砍了个精光。现在弄到水渠中的水不能饮用,而要在自家打井取水了。难怪当地要重修龙王庙竟然还有人支持呢……
往往如此,后人而复哀后人。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自作孽不可活。历史因果,毫厘不爽
有时候和人类看培养皿里的细菌,也差不多
繁殖……消耗……死绝……
闲下来细菌们就想点办法拖一拖,万一有事来了又不管不顾了
您吃饱了么?
为什么进行的改革,这个不应该忘记。
同样的例子是工业化带来了污染,难道我们能够不工业化?
吃饱了自然可以指指点点。
贫穷是万恶之源。
硬币的另一面,这些工程的后面是什么?是千百万农民的无偿和低价的劳动。下面的帖子中有论述这里面投入的巨大,而能够在财力并不充裕的情况下支撑这些工程的是对于农民劳动无偿的,巨大的占有。是一代中国农民的牺牲。
中国农民能够牺牲一代人,能否牺牲两代?是否能够永远这样低价的,无偿的使用农民的劳动?
90年代减轻农民负担的话言犹在耳啊。
制度的作用总有一段的延后,您当是阶级斗争,一抓就灵?
一方面推行包产到户的时间并不长,仅仅不到一年;另外一方面大跃进对于农业的破坏也还离得很近。况且没有天灾等等的影响。
您这个真的什么也说明不了。
因为这些水利工程对农民有直接的利益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