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厦门,解放日(一) -- 王外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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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员外
刘鼎汉曾经撰文,谈到当时11师三个团的布置:“本师三十一团(陈以惠)先增援大嶝岛,协助友军四十师(范麟)作战,大嶝撤退后为师预备队。三十三团(陆志家)开小金门,归第五军指挥。本师欠三十二团十月十一日登陆料罗湾,担任东区防守任务。”
另外,十八军在十月九、十日已经先在金门登陆,胡琏继12兵团余部则是金门战役接近尾声的时候才到,其实并未来得及指挥全盘作战,所以有人为汤恩伯抱不平,认为此战其实汤司令指挥有方。
两个俘虏交代说18军11师是10月9日到达金门海域的,而12兵团主力还在汕头,但已准备撤离汕头,至于究竟撤到哪里,两人就不知道了。
肖锋在文章中说自己将这一情况报告兵团领导时,兵团领导认为不大可能,而且从己方情报得知12兵团尚在潮汕,因此并未对这一情况引起重视。
从金门之战的实际情况来看,胡琏发挥的指挥作用并不大。他迟至26日上午10时才正式接过指挥权,而此时解放军伤亡近半,后援已绝,可以说是败局已定了,他此时开始指挥颇有些摘桃子的味道。就其25日黄昏到达金门,明知战事激烈而迟迟不愿登陆的表现来看,恐怕当时他也觉得胜负尚未可知,不敢轻易涉险,这也颇符合他那“狐狸”般的性格。从他开始指挥后的表现来看,其部署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此时胜负已分,基本是属于“垃圾时间”了。但金门之战后国民党开动宣传机器大肆宣扬古宁头大捷,胡琏逐渐被包装成了古宁头大捷的一号功臣,到现在很多人都认为金门之战始终是胡琏指挥的,是胡琏的得意之作。
胡琏作战时谨慎小心,对防御作战非常重视,也颇有心得,在他指挥下18军(整编11师)行军宿营时非常重视防御工事的构筑,因而在被解放军围攻时屡屡能坚守成功,南麻、土山集正是这种战术的成功范例。但在进攻作战和运动战中,胡琏的这种谨慎小心则使得他的行动经常显得很迟缓,因而也就没有多少精彩的表现和客观的战果。更为糟糕的是,这种谨慎小心使得他在救援友军时很不得力,屡次出现友军已被歼灭,胡琏所部尚未到达的情况,不得不说是狡猾的过了头了。
不过胡琏对于金门之战倒是抱着一种客观和淡然的态度,并没有在人们的吹捧中飘飘然,也一直没有拿金门之战为自己贴金,当后人问及为什么如此时,他说:“吾辈中华民国军人,失去中国大陆耻辱殊甚,金门小胜何足道哉。”
古宁头战役前后的军事生涯回顾(删节)
劳声寰口述
(劳声寰 广东南海,一九○七年生於广西都安,先后毕业於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军官教育总队、中央航空学校陆空联络训练班。历任陆军基层干部,空军入伍生队长、总队长、驱逐总队长、空军特务第六团团长兼飞行... 金门之战时任陆军第二十五军四十五师师长。)
从警卫旅到四十五师
空军有一支地面部队,专门负责各基地、各厂库、各办公地点的安全警卫事宜。因为是防卫性的任务,故没有重武器,不适于野战。
民国三十七年十二月初,我正在忙于入伍生总队迁台之际,突然奉召前往南京,接任警卫第二旅旅长。该旅下辖第三、第六、第七,共三个团,四千六百余人。军官都是军校出身。士兵也是多年老兵,忠诚可靠,士气高昂。若能获得重武器,稍加训练,就可成为一支适于野战的队伍。当我了解情况以后,我就决心向这个方向进行。原因有二:
一、徐蚌会战失利,国军损失惨重,所余能战的部队不多,我这个警卫旅迟早会派上用场。与其待命令下达后措手下及,不如事先准备。
二、将来即使仍担任防御性的任务,亦必须有攻击能力,防御始克有效。故重武器仍不可缺少。
全旅于三十七年十二月底撤退至台湾,集中于台中、南投地区,立即开始整训。以行军与射击为主,加强机动与打击能力。
民国三十八年元月二十一日,总统蒋公宣告引退,代总统李宗仁企图与共党谈和。四月和谈破裂,共军渡江南侵,蒋公乃以国民党总裁身分再起。五月初拟自溪口前往厦门,需要一支忠诚可靠的部队维护安全。经空军总部推荐,调派我这个旅担此重任,我即利用这个机会要求重武器及野战装备。我知道空军当年淘汰霍克三驱逐机时,曾将机上的空用机枪拆下保存,我即要求将该批武器拨交给我,共有五十四挺。空军总部特调拨对空电台一座及人员给我指挥,以便临时申请空中支持。对我来说,无异于获得最佳的重武器——空中的枪炮和炸弹,比地面上的重武器更有用。
军人的事业在战场上,如果怕上战场,最好不要穿军服。在开拔前,我公开宣布,这一次我们前往厦门,是准备作战的,不愿意去的可以不去,绝不勉强。结果大家都愿意去。全旅于六月二十日乘船到达厦门。七月总裁莅厦门,驻跸鼓浪屿,由本旅担任警卫,全旅人员都备感荣幸。总裁召开东南沿海军事会议,我奉命列席。会中决定,我旅扩编为师。所需装备由汤恩伯总司令部拨给,计八二迫击炮十八门,六○迫击炮五十四门。我旅原有的三个团缩编为两个团。即三一三团,团长为宋养儒;三一四团,团长为傅西来。另由一百五十师拨一四九团及一五○团,约两千余人,编成三一五团,团长为林从礼。另有师直属部队:工兵营、师部连、炮兵连、卫生连、输送连、通信连。本师编号为四十五师,本人任师长,副师长为郭玉田和朱志和,参谋长为骆维藩。本师受陆军第二十五军节制。
从表面上看,我和我原来的警卫旅已脱离空军,一变而成为陆军部队了。其实不然,在精神上我们与空军仍维持紧密的联系,改编前夕,我电请空军总部派专机到厦门,接我回台北,参加八一四空军节庆祝大会,并向总司令周至柔上将报告改编事宜。他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保持空军的传统荣誉,绝对不可吃空缺。」我向他保证,我不但不会吃空缺,我还会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同时我向他请求拨给我相当数目的高射炮,改装供陆上作战时使用,他同意了。因此我这个师的火力较其它部队强大,亦足以说明空军仍然在支持我,而我亦事事仰赖于空军。
本师编成后,先是负责厦门及鼓浪屿的防务。九月初全师移驻金门本岛。后勤补给靠船舰由台湾运来。因风浪太大,不能进港卸载,守军粮食不继,向乡民借红薯、芋头,连叶子混煮充饥。一天中午,我陪同;一二三团三营十二连的弟兄们吃午饭,某中士班长,盛了一碗稀饭给我。我吃第一口时,觉得是甜的。当即向旁边一位列兵要过他手上的稀饭来尝了一口,不甜。我立即问那位班长是怎么回事,他答道:
「师长年龄大,责任重,日夜操劳,应该营养好,才能维持体力。我刚才在师长的稀饭里加了一点糖。那是我从台湾带来的。」
我听后十分感动,当即向他致谢,并将我的那一碗稀饭倒回桶内,让大家分吃,以示同甘苦。我心中暗想,那位班长有这样的心,其余的人虽然没有表示出来,我们彼此之间已心照不宣了。俗话说「患难见真情」。有这样弟兄和我在一起,我还有甚么好担心的。
福州失守后,厦门告急。驻守厦门的刘汝明兵团作战失利,不到两天都撤往台湾去了,金门对面大陆地区全部为共军占据。汤总部要我派一个加强营守小嶝及角屿,我当即向汤总司令报告:
「小嶝及角屿两地,潮水退时即与大陆相连接。部队车辆可通行无阻,如共军于退潮时攻击,一个加强营如何守得住?且本岛亦无法支持,岂不白白牺牲了。因此我建议只派小兵力驻守,并配备船只。于必须撤退时,即撤回本岛,以保存实力。」
不料我的意见却不获采纳。我不得已派赖治奇营长率步兵一连,重机枪一排前往。
十月二十一日夜,共军大举进犯大嶝,激战至次日下午,我方损失惨重,大嶝终为共军占领。当时我曾向汤总部请求撤回小嶝及角屿两地的部队,均不得要领。次日黄昏退潮之际,共军即开始进攻。但闻炮声震天,火光不绝。而我却无船舰增兵支持,亦无法撤退。赖治奇营长一直与我保持电话联络,报告战况。经一夜战斗,赖营长在电话中称伤亡惨重,弹尽粮绝。我忍痛勉其成仁取义!
小嶝和角屿终于失守。我也损失了一位营长和一连弟兄,我强抑内心的伤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回忆当初在汤总部开会时,都说如果大嶝、小嶝及角屿等小岛不能守,则金门亦不能守。然而金门却固守至今。当时如采纳我的意见,我们当可避免这一次无谓的牺牲。幸好我只派了一连人去,如果按照上面的要求,派一营人去,那就必然是牺牲一营人。
战争是要死人的,但要问是否死得有价值。很多人重土地而轻人,忘记了打仗是要靠人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军第六军团二十多万人,为了不肯放弃斯大林格勒,希特勒抵死不准撤退,结果二十多万人全牺牲了。反过来看,如果希特勒准许撤退,保持这二十多万人的战力,可能再将斯大林格勒攻占回来。甚至还可能不致全盘失败。日本也是一样,明知很多岛屿守不住,却偏要守,结果土地丢了,很多军队也牺牲了。倒是英国的丘吉尔与众不同,敦克尔克撤退,为了人,他连武器都不要。因为船舰的容积和载重量不足,他教他的军队将武器投入海中,赤手上船回国.后来他再靠这些人反攻,打败希特勒。
而我们,整个大陆都丢了,偏要守那几个明知守不住的小岛。打败仗时,特别要注意保存实力,有实力才能反败为胜,才能不至于全盘失败。即使是谈和,也要有实力才能谈。当时我们的总兵力不到九个团,而共军则有二十万人之众。众寡悬殊,我们尤其要以实力为重,全力守住金门本岛才是。我所牺牲的这一连人,在整个反共战役中算不了甚么。然而对我来说却影响甚大,每一个弟兄都是我原来警卫旅的得力干部,第一仗就遭遇如此重大的损失,眼看着他们牺牲,而力不能救,心头的苦楚,惟我自知。
全师的人都为牺牲的这一连弟兄感到悲伤。我告诉大家,大战已经迫在眉睫,这一战,攸关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我们惟有打胜,才能存活;如果败了,就再无地方可退。因为没有那么多船舰装载这么多人。故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打胜这一场战争。为了激励士气,我又向大家说明,我们本来是空军的部队,有空军作我们的后盾,我们的对空电台,就是准备与空军联络用的。我可以申请空军支持。陆空协同,对付敌军。我这一个师的防区是金门东部。我们日夜不停构筑工事,并严密监视对岸及海上敌军的动态。尤其是夜间,我和我的副师长、参谋长,都守在指挥室里,轮流小睡。白天我则以大多数的时间视察各处的工地构筑情况,我特别嘱咐对空电台的值勤人员,与空军作战指挥部门保持联系,每天都必须与空中的飞机检查无线电。由于我与空军的大多数飞行员们熟悉,因此我决定亲自指挥空中的飞机作战。这件事,我绝不假手他人。因为敌人的地面部队比我们多,我们惟有靠空军的支持。但必须知道如何运用,才能取胜。在大陆上,我们就是不知道如何运用空军而打败的。在台湾时,我曾多次与空军将领们谈论此事,莫不扼腕叹息。这一次我要一显身手,让飞行员出出锋头。
我确实做到了。古宁头战役就是这样打胜的。作战经过我将留在谈古宁头战役时再详细报告。在此我要留一点空白,介绍当时在对空电台工作人员的一段往事。
民国三十六年,我在南京,有一天在玄武湖堤上散步,突然有一位穿空军制服的年轻人走过来向我敬礼,并自我介绍:
「报告总队长,我是你在入伍生总队时的学生,我名叫曹润霖。」
我们谈了几句话后就分开了。想不到我前往金门时,空军分配给我的对空电台工作人员中有曹润霖的名字。我们再度相见,分外亲切。我调派一连弟兄前往小嶝时,他正在生病,故没有派他去,改由另一位去,小嶝失守后,跟全连弟兄一起牺牲了。民国六十五年我从台北赴美,曹润霖特到机场为我送别。谈起此事,感叹不已。人生际遇,各有不同,死生一发,非虚言也!
古宁头战役
在中国大陆上剿共作战期间,我们有强大的空军,因为运用不当,结果有等于没有,反而被那没有空军的共产党打败,失去了整个大陆。
民国三十八年十月的古宁头战役,我们第一次适当地运用空军,将共军打败,赢得辉煌的胜利。此即世人所知的古宁头大捷。此一役不仅彻底挫败了共军不可一世的锐气,同时亦重新提振了国军的士气。共军的攻势作战到此为止,而我中华民国的国脉得以维持,且日益壮大。
我亲自参与此一战役,并亲自指挥前来支持的空军作战。在未述说战役经过以前,且让我先解说空军战术作战的先后次序:
所谓战术作战,就是空军支持地面或海上友军的作战。为确保成功,必须依照一定的次序执行。即反制、阻绝与密接支持。
反制的目标是敌人的空军;阻绝是孤立战场:密接支持是协同地面或海上友军,攻击战场上的敌军。
必须反制作战成功,将敌人的空军打败,使我空军有充分的行动自由,才能执行阻绝作战;必须阻绝作战成功,使战场上的敌军陷于孤立状态,既不能获得增援、补给,又不能撤退。然后密接支持作战才会成功。
这个次序必须严格遵守,不可颠倒。譬如还未执行反制作战,将敌人的空军打败,就先执行阻绝作战,敌人的空军必然会全力阻扰。我方执行阻绝作战的飞机都携带了对地或对海攻击的弹药。如果不理会敌人的空军,坚持对地或对海的任务,则容易被敌机击落;如果要应付敌机的攻击,就必须抛弃外载的弹药,否则就打不过敌机。既然将外载弹药抛弃了,也就不能再执行阻绝作战了。故若欲有效执行阻绝作战,必先执行反制作战。同样的道理,如果未先执行阻绝作战,就执行密持支持作战,不论打死多少敌人,或击毁多少战车,敌人仍可获得增援补给,甚至比原有的更多,那就不能将敌人打败,使密接支持白费气力。故若欲有效执行密接支持作战,必先有效执行阻绝作战.
在大陆上剿共作战期间,共军没有空军,我们不须执行反制作战。但我们的空军却一直是执行密接支持作战任务,将阻绝作战忽略了。共军的增援补给未受影响,甚至愈打愈多。最糟的是,在执行密接支持作战时,又没有使用大兵力。往往是这里去几架,那里去几架,产生不了甚么效果。而执行任务的飞机则经常被击落,牺牲了不少飞行员,损失了不少飞机。用陆军的术语来说:就是兵力分散,未能形成重点;逐次用兵,遭敌人各个击灭。
在大陆上我们就是这样被共产党打败的。
现在我们来谈古宁头战役的经过:
共军的地面部队虽然比我们多,补给线也比我们短,但他们没有空军,也没有大型的运输舰艇,这是他们的最大缺点。因此我判断他们绝不敢在白天渡海来进攻金门,他们一定会在夜间,利用小型舰艇,如机帆船及渔船等作为渡海的交通工具。这种船舰,目标小,在黑夜中不易被发现,同时因水域狭小,可以往来运送人员和弹药。但其装载量不大,且极为脆弱,容易被击沉。如在渡海途中就予以攻击,当可对其造成很大的伤亡。万一我们未能发现,被其偷渡成功,只要我们能持续作战,将其登陆的部队拘束于一定的范围内,待天明后,我就可指挥空军,专门攻击其海上的船舰,阻止其后续的增援和补给。其登陆的部队就没有持续战力,即使想撤退也不可能了。这就是我心里面的作战方针,因此我命令我的部队加强监视海上情况。在夜间预置照明设备及增派监视人员。我的对空电台则与空军作战指挥部保持联系,并要求增派待命出击的飞机。一连数夜,共军派遣机帆船十余艘,企图在我防区内登陆,均被击退。一艘机帆船被我俘获,内有共军军官一名,及士兵数十名,经押送防卫司令部审讯,证实共军即将大举来犯。
十月二十四日夜,对岸一片沉寂。与往常灯火处处、车辆频频往来的情景大不相同。我判断共军夜里必有行动、乃下令加强监视,准备作战。并通知战车营营长陈振威上校,将所有战车加满油料弹药,保持待命状态。据陈振威报告,有一辆战车下午演习时发生故障,目前有另一辆战车陪伴,在观音山后面检修。
午夜零时三十分左右,我正在岸边巡视,忽见敌岸、大嶝、小嶝,燃起大火。我判断该等火光是为船只参考航向,那就表示敌船已经发航了。不久果然于我防区附近海面发现大批船只,立即以五○机枪猛射。曳光弹划破黑夜的天空,在海面上织成火网,敌船被迫改航,偏向古宁头地区,与守备该地区的二○一师激战,抢滩登陆。部分敌军乱窜至观音亭附近地区,被我正在检修的两部战车发现,枪炮齐射,全部歼灭。至凌晨三时四十分许,守军第一线阵地被突破,指挥官下令退守第二线阵地。
开战伊始,我对空电台即与空军作战指挥部联系,申请派机支持。天还未亮,第一批起飞的飞机就在无线电中呼叫:
「总队长,我是某某,奉命前来支持,接受你的指挥,请指示攻击目标。」
我当即指示,攻击海上敌军船舰,孤立战场;然后攻击对岸的炮兵阵地,摧毁其隔岸支持的火力。此期间,古宁头地区指挥部曾要求我,转请空中飞机攻击已登陆的敌军。老毛病又犯了,我当即予以拒绝。我回答说,地面情况混乱,空中飞行员难分敌我,很容易误击友军。事实也确是如此,当时已有很多村庄和碉堡被敌军攻占,而我地面部队亦正在逐一反攻,要飞行员确实认出敌军,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我坚持所有的飞机仍以海上船舰和对岸的炮兵阵地为目标。当天空军前来支持的P-51、P-40等型战斗机共两百余架次,登陆的敌军完全被孤立,但仍作困兽之斗,希望夜里能得到增援补给。到了夜间,我申请L-47机在海面空投照明弹,照亮夜空。敌利用小舢舨载运数百人,被我发现,当场俘虏。战斗至二十六日中午,守军指挥部又要求空军轰炸固守在碉堡内,不肯投降的敌军。我再度拒绝,我说陆军炮兵可做的事,何必麻烦空军。至二十六日傍晚,敌军弹尽援绝,非死即降。此役计毙敌一万余人。
此役我地面部队的伤亡亦相当惨重。报导此次地面部队作战情况的文章,曾有多篇见诸报端。检讨致胜的原因,大多数都归诸地面部队之作战英勇,很少提及空军。我无意抹杀地面部队的功绩。但事实极为明显,如果没有空军攻击海面上的敌军船只,敌军就可源源不断地获得增援补给;如果没有空军攻击敌军的炮兵阵地,敌登陆部队就可获得他们炮兵的支持。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能有多少胜算?这是稍具有一点常识的人都能够一目了然的。
战争完毕,论功行赏。我这个师因为未直接参加战斗,当然就无功可议、无赏可行了。至于我指挥空军作战的事,可能是无人知道,也可能是遭人忌恨,故意不提。最令人不解的是,空气中的火药味尚未消散,就有消息传来我被调差,上面将另派人来接替我师长之职。后来又有人说我抗命,不愿意前往小金门接替防务。有功不赏,我不在乎;但这个抗命之罪,我可担当不起,当即亲自前往司令部说明。我特别报告:
「我这个四十五师原是空军的警卫旅扩编的,要调动我或我这个部队,最好先获得周至柔将军(当时他已升任参谋总长)的同意。」
后来得知周总长果然不同意。不久我这个师被调往舟山驻防,受石觉将军指挥。
历史的真相是不能改写的,因为知道的人太多。像古宁头战役这么大的事,任何人都改写不了。在那一次战役中,指挥空军作战的虽然只有我一人,但我的对空电台的工作同仁知道,参加作战任务的空军飞行员们知道。尽管那些执笔写战史的人故意不写,或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也掩埋不了事实。
据说在台湾曾拍制过一部名叫《古宁头战役》的电影,因为与事实不符,未敢公开放映。在那部电影中,指挥古宁头战役的司令官是胡琏,而不是汤恩伯。这真是一个大笑话,也是一个大谎话。战争是十月二十五、二十六日两天打的。胡琏是二十八日才接任司令官,那分明是汤恩伯指挥的。参加过那一次战役的人都知道,这种事居然也有人敢乱来。难道真个是「不伯千夫指,但求有个名」!
照理说,打了胜仗应该升官晋级,至少会保留原位,然而汤恩伯将军竟在打完仗的第三天就被免职了。个中原委,深悉国军内幕的人都心知肚明,不说罢了,因此我也不必多说。
抚今思昔,民国三十八年发生的那一场古宁头战役,真个是旋乾转坤、起死回生的一大盛事。中华民国今天还屹立于台澎金马;两千一百多万同胞享受自由、民主、富足、繁荣的生活,除了对那决战役致胜的真正原因应该知道并珍惜外;对在那次战役中牺牲的先烈们,更应该衷心感激,并奉上崇高的敬意。
(吾以为:金门登陆战斗许多人认为潮汐计算出了问题,其实不对。吾军登陆时逢大潮,问题出在潮水过大,所有船只越过第一道铁丝网,冲击到船只触底,退潮时候被阻,被上面这个小子指挥飞机炸毁了 。炮兵支援不力和二梯队上不去,皆因此厮。)
老虎打盹,猪就开始总结“经验”了……
而且都到这时候了还在搞派系,一个陆军师,不通过空军司令,调都调不动。什么玩意
看他们yy到何时吧:))
「我这个四十五师原是空军的警卫旅扩编的,要调动我或我这个部队,最好先获得周至柔将军(当时他已升任参谋总长)的同意。」
都快玩完的时候,仍然搞派系斗争。
无锡职院离休干部 赵民生
1949年9月,我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10兵团29军85师253团2营4连任政治指导员。58年前,253团奉命解放集美、保护学校的往事,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年9月,85师首长决定由253团执行攻占湄州岛和集美的任务。9月11日拂晓前,253团3营在闽中游击队的配合下,乘船向湄州岛发起攻击,经数小时战斗,全歼岛上守敌,俘敌水上保安总队120人。全团随即沿福厦公路南下,进攻集美。
集美是厦门对岸的桥头堡,著名爱国华侨陈嘉庚投资兴建的集美学校就在集美镇上。国民党守军为了防卫厦门,利用集美三面临水、易守难攻的地形特点,以镇北高地和学校建筑群构成防御体系,守敌为第55军74师一个团。
9月21日凌晨2时,253团由同安沿福厦路向集美进军。当日下午,第2、第3营按预定计划攻占了集美外围潘涂、美人山、天马山和英埭头。第1营继续进攻,将敌人包围在孙厝以北一个小高地。当晚进行土工作业,准备22日拂晓攻击,3连政治指导员郑涤寰不幸中弹牺牲。22日拂晓前发现敌军后撤,第1营立即追击,敌人退守集美镇北面的一个高地,该高地是敌军筑有较强工事的一个支撑点。
22日上午,253团政治处主任张茂勋接到师政治部转来的中央军委周恩来副主席的指示:
集美学校系爱国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所创办,我军在解放集美时,要尽力妥善保护,严防破坏。宁可多流血,也要避免使用火炮。
团党委立即召开会议进行讨论,一致决定将周副主席的指示迅速传达到部队,并坚决贯彻执行,保护好集美学校。
当时,我军在公路一侧的山坡上布有强大的炮兵火力:师有战防炮、化学迫击炮;团、营有八二炮、六○炮、火箭筒等。这些火力,足以摧毁高地上的敌工事和火力点。但那样做,就有可能使附近集美学校的房舍遭到炮火的毁损。为了坚决执行周副主席的命令,保护好学校,指战员们只用机枪、步枪同敌人作战。下午2时左右,敌以八二炮、轻重机枪向我射击,一发炮弹落在1营重机枪工事内,营长沙杰负伤,重机枪排排长罗大民牺牲,我军未组织火炮还击。
下午5时半,1营在轻、重机枪火力掩护下,从东西两侧向敌阵地发起攻击。第1、第2连当即占领公路西侧据点,歼敌2个排。第3连从公路东侧攻击时,遭敌火力封锁,伤亡很大,连长凌锡甫光荣牺牲。当晚,团首长命令我2营4连接替3连。23日拂晓,我4连进攻时,又遇敌军猛烈炮火压制。为使学校房屋免遭重大破坏,指战员们仍未使用火炮。在多人中弹伤亡的情况下,坚持用机枪、步枪与敌人展开近战。23日上午10时左右,4连攻下高地,歼敌200余人。团长徐博命令第3营向集美正面攻击,第2营插向西南码头,以断敌退路。但当时被敌加强正面工事的假象所迷惑,未及时展开攻击。至23日下午5时,6连发觉敌前沿肃静,自动发起冲击,而敌已向厦门逃窜,战斗至此结束。集美学校建筑物被253团指战员用鲜血和生命完整地保存下来。
在解放集美、保护学校的战斗中,中共同安县委和集美镇地下党组织也做了许多工作。如组织集美学村自卫队,防止敌人破坏;组织发电厂职工在紧急关头切断连接敌阵地铁丝网和地雷的电源,确保我军的安全;组织人员帮助解放军解决部分军需供应等。
集美解放的当天傍晚,253团政治处主任张茂勋找到集美学校负责人陈村牧先生,向他传达了周副主席关于保护集美学校的指示,介绍了陈嘉庚先生正在北平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筹备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等情况。当晚,为防敌机轰炸和敌炮袭击,部队指战员帮助学校转移重要设备,疏散教职员工及眷属。陈村牧先生后来激动地对第10兵团《解放前线》报记者说:“幸亏解放军来得早,使学校得以保全,不然,这座历史悠久的学校就被完全毁灭了!”
253团攻克集美后,次日撤回同安,师部率255团进驻集美。
在集美战斗中,253团付出了伤亡200余人的代价。为了纪念集美的解放,缅怀牺牲的烈士,集美人民建立了一座高大的纪念碑,陈嘉庚先生特地请毛泽东主席书写了“解放集美纪念碑”七个大字。1977年,集美区人民政府将分散各处的253团81位烈士遗骸,集中安葬在兑山村红树林,并建造了一座烈士陵园。
我是集美战斗中的幸存者,离休20年来,曾4次重游集美故地,祭扫烈士陵园,每次都能看到集美和集美学校的可喜变化。如今,集美在科学发展、和谐建设中越变越美。
不管哪国、那个地区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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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胡老兄倒是从此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扔在这小岛上了,连死后的骨灰都洒在金门水头湾海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