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大嘴列传 纪念生于70年代------写给自己的史诗 -- 大嘴大
大嘴生于70年代,他经常会被人认为属兔,但他每次都会郑重的解释
“不,俺属虎,俺是一月份生的”
这很重要,因为虎是雄性的象征,而兔,是女孩子的心爱。
大嘴曾经很肉麻的称呼一个女友为小白兔,乐此不疲。
只是现在开始喜欢把男人称做花样男子,类似于俺们小时侯每个班上都有的“娘娘腔”“二胰子”
现在想来,他们生错了年代,在俺们的童年,花样男子过于前卫了,呵呵。
不好意思,人一上岁数就跑题,说远了,话归正传
大嘴的童年是由三个地方的记忆交织而成的,高邮,临夏,北京
虽然俺天资过人,也记不住自己出生时候的事情,但据俺老娘说俺出生在高邮
也算江南人士,可惜大多数时候没有人相信。
俺的父母都是在上海相识结婚,然后参加了那次轰轰烈烈的支援三线的建设。
想来各位同龄人都会有类似的记忆吧,我出生的时候,父母已经在大西北扎下了根。
但我为什么会在高邮出生,俺一直没有想明白,但事实就是这样。
俺对高邮的记忆可以一直追述到两岁的时候,大嘴家传的记忆出色,不要见怪。
幼年的大嘴生的怪异,有一个大的出奇的脑袋,那时的长辈都亲切的叫俺“大头”
大头同志的头无法当雨伞,但是可以当锤子,见到不爽的人或物,便憋住嘴,一言不发
一头撞过去,所以经常会有隔壁的家长上门寻仇,那时俺就会躲进床下,打死不出来,直到有糖果引诱
那时俺和外公外婆住在公园的大平房里面,记忆里是类似江南的白墙青瓦,但是很长的房子,
有好几户住在里面,大家的灶都放在过道里,终日有熟稻米的香味。
因为那时的大头重心靠上,走路摇摇晃晃,走过那些灶的时候,总会灰头土脸。
然后都是外公给我拍掉,然后是我们一起去外面的井里挑水。
照例会打太极拳,照例去吃一客富春楼的三丁包,(瘦肉丁,肥肉丁,笋丁做的扬州特色包子)
吃包子的时候,外公会吟一些唐诗,是真正的吟,好象唱歌。
外公是念过私塾,念过高中的,只是时运不济,当年在地下党和国民党政府之间选错了路线
导致由南京一路贬到高邮,切连累了我的母亲不少,老人致死为憾,这就是时代更替。
那时的公园里还有一个石龟,一只铁牛,俺天天在它们身上骑马打仗,视之为老友
二十年后,俺回到高邮,竟然在博物馆里见到了俺的老友,只是已经被层层保护。
伸手欲触,便被呵止,不觉失笑,老友还记得俺否?
后来便是俺老爹的出现,当年如凶神下凡,把俺带上火车,直奔大西北去也。
从此俺的生活开始了另外一番景象。想来俺门的同龄人,尤其是男人,都会有一个严厉的父亲吧。
而我们叛逆的少年,和成长 的转变往往也是充满父亲的影响。
从那时起俺就知道了要考大学,要读书等等,苦恼啊:)
在大西北的时候,一个大厂子有7000人,基本上全来自上海,所以这个厂子形成了一个社会。
有自己的宿舍,有自己的学校,有自己的澡堂子,有自己的供销社,有自己的热水锅炉。。。。。。
在这个社会外面,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回族自治洲包围着。
黄河的一条主要支流“大夏河”横穿城市,河岸边有动物园,但记忆里,里面只有熊和狼。
再远一点的地方有着刘家峡水电站,还有全国最大的清真寺那不楞寺。
城里游荡着拿大饼做交换的藏族,打刀子的东乡族,还有面上带着黑莎,骑着毛驴的回族少女。
街边有人拎着硕大的黄河鲤鱼等着人买的鱼贩子,据说这样子的鱼要拿手榴弹去炸。
还有卖肉的铺子,不过猪肉和牛羊肉是不会在一个铺子里面卖的。
就是这样的一个城市,干燥,平坦,很少下雨,但也没有黄沙满天,所以后来全国流行
一首叫做什么“我家住在黄土高坡”的歌曲的时候,俺一直怀疑是某人梦游的时候写的。
那时的城市里,人都是悠悠荡荡,当地的青年喜欢穿绿军装,带绿军帽,呵呵,现在估计打死不会主动带这个东西了。可那时侯不一样。
那时,我们的大院里有三栋楼,都是三层的,俺家在三楼,可以看见对面北山上的窑洞。
每天最快活的时候就是在院子里面疯玩,扔沙包,老鹰抓小鸡,但是那时大嘴还小,没人愿意
带,所以大嘴只好自己玩,自己看书,看图识字,所以大嘴认字很早。
不过那时候俺也有自己年龄相妨的玩伴,大嘴不喜欢过家家,反而喜欢讲故事,或者到处乱跑。
但是大嘴从小不认路,很多次出了大院找不回来,然后被人送回来。
现在对大嘴童年有记忆的长辈都会深情的回忆说大嘴当年是很老实的孩子,从不和别人争。
其实那时的大嘴是胆小,甚至连鞭炮都不敢碰,但大嘴觉得这样很丢人,可见大嘴自幼是个
很虚荣的认,也是很在乎男人面子的人。
所以有一天俺决定和俺的胆怯挑战,俺在趁母亲洗衣服的时候将一串鞭炮扔在了点燃的蚊香上面。
顿时天崩地裂,老娘赶来的时候,看见小大嘴脸色惨白,喃喃自语:“俺敢放炮了,俺勇敢。。。。。”老娘当时背过气去,并拿此事嘲笑了俺二十几年,直到现在还经常提起,惭愧!俺的记忆力源于俺娘,她也是过目不忘啊:)
从鞭炮事件后,好象不带我玩的孩子越来越少,那时的大嘴又开始显露了一个伴随他一生的特征
就是喜欢照顾异性。对所有的女孩子都很好,又发糖又拉手的,可是大嘴那时候真的没有把啊她们
当女人,就是觉得亲近而已。
有一次,一个女孩子被她严厉的父亲管教,是一个典型的上海男人,希望女儿能出人头地,希望
她象个男孩子,所以女孩的头发都是男孩的式样。那一日女孩挨了打,大嘴闻讯大怒,
敢欺负俺的人,马上拎上哨棒,上门寻仇
大人开门:“哎呀,大嘴,你来玩啊”
“你是不是打嘉薇来着”
“没有啊,我是教育她”
“我不管,你打她,俺就打你”
“恩?。。。。。。”
“我打。。。。。。”
“哎!这孩子怎么拿棍子乱敲呢。。。。。”
这件事情的后果就是,被俺老子拿同样的棒子一顿教训,那时打都不叫打,全叫教育。
俺就是这样接受这教育,同时也这样教育俺的外甥和表弟一类,动手的时候都心安理得,教育嘛
为了他好。但俺现在每次教育俺7岁大的外甥的时候,老头都心疼
“小孩不能打,打多了对性格有影响,大了脾气都不好”
“那你当年怎么没这么觉悟啊”
“我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啊,臭小子”
我当时昏倒,老家伙现在还想赖帐,俺将来一定要在你孙子身上找回来,呵呵:)
又跑题了,话说回来,那次寻仇事件之后,老头老太在教育完我之后,开始商量
这孩子该进幼儿园了
于是,不久,俺开始了踏入社会的第一步,进了幼儿园
而我保护的女孩子,我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高中,俺们初中的时候还一起玩瞎子找人
一起钻被窝摔交,可是那时俺真的不知道她的性别,勾肩搭背,俺有两个这样的朋友
都在俺进大学的时候才注意到她们是女人,一个个的如花似玉。
现在一个在上海,一个进了国家艺术体操队,现在退役,还携老公来度蜜月。
在上海的那个更过分,竟然有了孩子,而且喜欢文学和足球,大学时还通过信
照片被室友惊为天人,但当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哎!一想起来就抽自己耳光,刚刚又打了两个。
由此可见,大嘴的童年是很单纯的,有时也很愚昧。
今天就写这些,好累,改天继续,想不到童年的一半就如此的多,不知道能否有共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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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回高邮时 我去找找
作为同龄人,让人感到很亲切。期待下文ing……
不过俺好象没见过回族女人蒙黑纱?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此次送花为【有效送花赞扬,涨乐善、声望】
鲜花已经成功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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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现在堕落成沙发党+鲜花党了
[ 大嘴大 ] 于:2009-04-12 03:08:29
我童年生活的城市,是一个青天厚土的地方。
天空就象小学的课本里形容的那样,湛蓝湛蓝的。
城市里的颜色都是土地的黄色
还有黄色的山,黄色的房子,黄色的河流。。。。。。。
记忆里的样子好象泛黄的旧照片,很温暖的颜色。
那里很少下雨,但是夏天的时候,也有雨季,雨水会顺着阳台的檐沥沥而下。
我们楼的阳台是知通的,相当于是一个通用的走廊,不过是开放的。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大家都把杂物堆在外面,每个阳台有一个大门。
大人们经常把小孩就关在家里,可以上阳台玩,但不能下楼,因为阳台门锁着。
我最喜欢的就是从上面折各种各样的飞机往下飞。
幻想着自己的飞机永远不会落地。那时我开始看书,大人为了让我安静。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会给我巧克力和看图识字,到现在这两样东西还是我的最爱。
那时候,喜欢和同伴们在阳台上抓虫子,或者大家比图画。
画的好的,大人们会帖在墙上,我还记得自己画的是打扫卫生的图画。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总记得那时候,想象力无穷无尽。世界太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现在还记得一个雨季,看到雨水在面前滴落的时候。
我在地上看见一张杂志的封底,上面用兰色处理的一个打伞的女人的背景。
歌的名字是:“小雨来的正是时候”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雨水打在上面,纸张慢慢的漂浮。。。。。。
再看看外面的山,山上有着白色的雪。好象人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忧郁起来了。
在西北生活的时候,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去北京了。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父亲是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经常要到北影场安装调试电影机械。
就会把我带上,先是做一天的汽车到兰州。
汽车要翻过叫七道梁的险山,经常会看见山下死鱼一样的四脚朝天的车子在冒烟。
现在那里已经修了半山的隧道,路已经不险,也许这样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了吧。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到了兰州会照例住一晚上招待所,招待所门口有一个小人书滩,5分钱可以看很多。
我那时候最喜欢看的是啊童木。
做火车是最兴奋的了,一般都是在卧铺,我喜欢做在板凳上,一直的看着窗外。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看着车开出高原,开过戈壁。
经过山口的时候,会看见山上的放羊娃追着火车奔跑。
常常会想他们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
或者就呆呆的看着铁轨,好象活的动物一样在眼前蔓延,有一次还看见了一个小站上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燃烧的房子,这是我一生唯一的一次近距离观看火灾,颇为兴奋。
最吓人的是火车到青龙峡的时候,竟然不敢直视詹天佑的铜像,青请绿绿的害怕是个妖怪。
记得火车进站了还有一半停在隧道里面,很多人会在隧道里叫卖,黑暗的看不清楚面孔。感觉奇怪的很。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那时看到北京,感觉繁华的不得了。下了火车就会很兴奋。
因为可以玩了,还可以见我的老朋友。
打嘴那时候虽然还小,但已经有了一个从不会说话就一起抢吃的的发小。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我们的父亲就是同班最要好的朋友。
到我们就算世交了,一晃快30年,当年的黄口小儿现在都已经是父亲了。
希望我的朋友们永远都幸福美满。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在北京的时候我会住在北影厂,每天就去看他们拍电影,所以大嘴经常说自己是电影狂人
是有根据的。当年我亲眼看见了骆驼祥子怎样被刚煎的饺子烫了嘴。
北伐战场上面因为干冰太多使指挥官把拉洋车的当成了士兵,上去一脚导致重拍。
现在的名词叫做花絮。呵呵,俺是花絮之王了。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只是当年天生的见不得强光,试镜头的时候聚光灯往身上一照,俺就会变的得象照妖镜下面
的小妖怪,不但说不出话,而且连眼睛都睁不开。
所以断了进娱乐圈的念头。有时候想起来,觉得当年进了娱乐圈。
会不会象周星弛一样的反复念叨:“小姐我是一个演员,如果你非要说我是跑龙套的,请把那个死字去掉”呵呵。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演员没有当成,但我的千僖年的元旦是在电影院的夜场里度过的。出来的时候
湿雾弥漫,烟火满天。当时就想起了我在北影厂的童年,恍若隔世。
那时侯,最喜欢的还在楼门前研究蚂蚁,大嘴从小喜欢研究活物,蚂蚁是俺的课题之一。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大嘴所到之处,总会执着的用各种工具来挖蚁窝和蚁王,破坏能力不亚食蚁兽。
换现在我会拿那玩意泡酒,然后冬天里喝。
可那时侯不懂,而现在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去演蚂蚁窝缴匪纪。
可见我们怀念童年很多时候是现实压迫的,呵呵。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同时能看到很多明星,什么张瑜啊,苏小明啊,都是经常要到楼下接电话的。
那时候房间里没有电话,只有一个类似传呼机的设备,控制在传达室,需要的时候
开关一般,对着麦克一喊,楼上的房间里就会从某个角落的喇叭里传来严重失真的
声嘶力竭的声音:“某某电话”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这个设备,后来在俺大学的时候女生楼里也见到了,一模一样的,竟然要收费。
大嘴一气之下就到窗户下面去喊,大学四年竟然一次也没有用过这个设备。
虽然当时年纪小,我还是感觉到女明星的电话明显的多,因为那时候骆驼祥子也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和俺住一个楼,看见他的时候大多数是和俺抢皮球的时候。
不象那些美女会摸俺的脸蛋哎!
呵呵,那时侯不会追星,更不会追女人,晚生了几年啊。
最好玩的是当时和那帮曾经拍《四个小伙伴》的一帮子狗男女一起。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他们比俺大多了,带俺去打四脚蛇,打完了,大家回楼里。
两个少男女就去了一间房间,把俺关在外面,任俺叫骂也不开门。郁闷致极。
过了很多年俺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给别人看的。
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记忆里,电影厂里的午餐异常的丰盛,最好吃的是每天中午父亲给我5毛钱
然后我自己去柜台买卤牛肉,牛肉是从冰箱里抓出来,师傅看我可爱又是熟客
总会多给一把。然后我就会兴高彩列的独自享受我的牛肉。父亲说他嫌塞牙,全让我吃。
直到今日,我偶尔回家的时候,老父依然会高兴的自己下厨房,做个红烧肉。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我照例吃个光,但更多的是为了让他看着高兴。
就这样,我的童年就在两个城市之间游荡着,我对北京的记忆深刻,甚至口音都
因此改变。我能记得去看天文馆,里面女声的解说:“天黑了。。。。。”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记得到动物园看老虎,在甘家口第一次吃担担面。
现在这些地方变化之快,让我每年来的时候都无法辨认。
在北京直到我要上学,才回到甘肃。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我的小学开始于一个名字叫“育红”的地方。
我待的时间不长,但记得学校里面有一个后院,后院的门是圆的拱门。
里面有一片一片的圆型的小草,我们叫:“磕头草”,因为当你抽草叶下面的丝的时候
它会弯曲做磕头状。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教室的墙是泥打垒的坯子,就是用黄土和稻草石灰一起挤压出来的砖砌起来的。
外面再抹石灰,时间长了,墙会往下掉,一片一片的。
我喜欢那掉的墙皮砸人,结果一天被音乐老师发现。那时候老师也野蛮。
一把把我扔出了教室。大嘴同学的音乐就再也没有好过。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在这里念了没有多久,我们整个的研究所就要般迁了。
我们不觉得什么,大人却很兴奋,因为他们多数来自山外的大城市,
早就希望离开这个山沟了。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光学厂还留在这里,代表着我大部分儿童时的伙伴也将留下。
孩子是不知道离愁的,我记得和我的死党们交换了礼物,根本没有想过将来会怎样。
所以也没有什么难过。
只是不知道这样一别竟以白驹过隙二十几年,很多人就没有了音信。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我记得离开的那年下 了很大的雪,冻的鸡下的蛋都是破的。
大雪使行程推迟了几天,然后就是全单位都装上车队,浩浩荡荡的向大山开去。
我依旧喜欢看着窗外,但没有想到这就是我安逸的童年的结束。http://www.ccthere.com/article/2132118
请斑竹把多余的一篇删了,免得成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