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走在同一条光辉大道上的国共精英们(1)从前有条路 -- 禅人
国共精英走同一条光辉大道上?有朋友要说了,你这假和尚不仅酒肉穿肠生孩子,大概酒也喝太多了吧,即使在国共第一次合作的蜜月期,两家也是你走你的三民主义路,我走我的共产主义道,什么时候同走一条路还“光辉”来着!
别急啊,我这儿说的同一条路,不是主义之路,而是旧上海的一条马路 -- 环龙路,也就是如今的南昌路。
最早注意到这条路,是早年看老黄埔生们的文史回忆,前四期黄埔生,尤其是华东地区的考生,多有忆及当初到上海报考,报名地在法租界的环龙路44号。为什么会是这个地方?前几天在写四一二事件结尾的时候,对国共在环龙路44号的一段合作小史略提了一笔,先抄过来:
三人常委中,胡汉民、汪精卫不常在沪,实际管事的是叶楚伧,他是个右派,也是不久后形成的西山会议派干将,这就注定国共精英们在上海的合作不会很和谐。
当年八月,邵力子就被冲到办事处闹事的右派打了一顿。毛泽东由于受到右派排挤,工作也很不顺心,而且时常因经费无着而发愁。在此工作的中共跨党同志,国民党虽说慷慨地给开出每月八十至一百二十块大洋的高薪,比当时普通大学教师的薪水还要丰厚,却口惠而不实,时常欠薪,弄得毛泽东和他的共产同志们与时下倒霉的民工处境差不多,还得在孙中山路过上海的时候搞上访讨薪。那份欠饷讨薪文件,几年前台湾的国民党居然翻箱倒柜从旧档案里发掘了出来,搞得国共合作历史知识寥寥的对岸小记们大惊小怪:哇赛,原来国民党欠了人家老共领袖八十多年的工资耶!有兴趣的朋友,下回游台湾,可以到台北的国民党党史馆去瞅瞅,人家现在不怕老共来追债,堂而皇之把它镶在陈列柜里供参观者瞻仰,网站上还登出过马英九好奇俯身陈列柜前似笑非笑的照片。由于被右派憋得难受,再加上访讨薪不成,毛泽东在二四年底便以养病为名请假回了湖南,次年跳槽到广州,接受汪精卫的推荐,替汪主席担任国民党中央代理宣传部长,掌控党国喉舌去了。
毛泽东等人陆续离开后,国民党上海执行部就成了右派的天下,西山会议派在北京结党搞分裂,旋即南下上海,一九二六年三月下旬,他们在上海另立中央,就是在这儿开的大会。从此,环龙路四十四号就成了西山会议老右派们的活动据点。
有熟悉党史的朋友又要说了,中共一大会址不是老早在兴业路上吗?虽然只隔一条马路,你也别乱搞到南昌路去吧。
还是别急,咱们先找一张上海地图,看看淮海中路四周。
地图上很热闹:地铁一号线延淮海中路横贯东西,南有香山路孙中山故居,皋兰路张学良故居,思南路周公馆及李烈钧故居、杨森故居、卢汉故居、梅兰芳故居(地图未标);东有兴业路中共一大会址;北有中共二大会址,还有毛泽东故居,毛泽东给国民党做毛秘书的时候,与杨开慧和三个孩子就住在威海路、茂名路交界处的甲秀里一栋石库门房子,楼上还另住着一对,男的叫蔡和森,女的叫向警予。毛泽东每天就是从这里走出弄堂,穿过淮海路(旧称霞飞路),去南昌路180号,也就是环龙路44号的国民党上海执行部上班。
毛泽东在上海的故居(1924年2月-12月)[茂名路甲秀里7号,开放参观的保护建筑,卖门票的哦]
所以有人说,上海民国的历史就藏在淮海路背后的皱褶里,某深以为以为然。
淮海路背后的皱褶甚多,这里单说其中一条 -- 南昌路,看九十年前,多少国共精英,在这里走过几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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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润之同志还是会出来露一面的。
地图不能上传
南昌路在淮海路的南面, 环龙路是它的旧称,因为原来地属法租界,据说法国人为纪念他们的一个叫Vallon的飞行员,起了这么个路名。它与淮海路基本平行,马路相对较窄短,西起襄阳南路(就是以前那个闻名中外的山寨国际大牌服饰集散地),东至重庆南路,这段距离,以上海的标准,坐公车大约三个站。也许由于淮海路上各路公交车下客站众多,近在咫尺的南昌路整条路段是没有公交车穿行的,因而显得闹中取静。而且,当淮海路两边沿街硕大的法国梧桐十几年前随着摩登高楼的林立而烟消云散的时候,南昌路却像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依然保留着些许老上海的遗韵,法国梧桐茂盛的枝叶,夏日遮一头浓密的绿荫,秋天落一地厚实的金黄。可是,若是问一般上海市民知不知道南昌路,我敢肯定最多的一句回答是:“哦,晓得,就是上海科学会堂那里嘛。”也就仅此而已罢。至于马路两旁一栋栋斑驳的小洋楼,一条条幽静的石库门弄堂,里面曾经是怎样的虎踞龙盘,恐怕大多数上海人是很茫然的。惭愧地说,二十多年前我也一度在南昌路上常来常往,对它原本应该如雷贯耳的历史,当时根本一无所知。
数英雄,论尘埃,下面我们就来数一数九十多年前同走一条环龙路的历史风流人物。
数第一的,非陈独秀莫属。
陈独秀的故居在老渔阳里2号(今南昌路100弄2号),老渔阳里是一排以两层砖木结构为主旧式石库门建筑,据说共有八栋房子比邻而居,建于1911年(另一说1912年)。老渔阳里2号的面积约有150平方米,楼上厢房间,楼下客堂间,客堂一侧是亭子间,还有前后天井。这里是柏文蔚的私宅,陈独秀早年与柏文蔚交好,辛亥革命后柏担任安徽都督,陈独秀欣然应邀入都督府当秘书,1913因讨袁失败,两人同逃沪避难,就曾暂居于此,陈独秀对这里可谓熟门熟路。
说到这里,扯开去说一个八卦。那一年,隔壁3号也搬进来一个安徽人,还带了个小姑娘。这人是谁呢?潘赞化。您要是不记得他,加一个提示:他带来的小姑娘,名叫张玉良。这下子想起来了吧?对了,就是小说和电影《画魂》的男女主角真身。潘赞化以前是安徽芜湖的海关监督,大概也属于柏文蔚的人,老板落难,伙计也只好跟着落跑。潘赞化和张玉良是搬来老渔阳里3号才结的婚,来喝喜酒的宾客只有一对夫妇,就是隔壁邻居陈独秀和高君曼。据潘家后人说,他搬到老渔阳里3号,还是陈独秀帮的忙,因为两人也是同乡好友。潘赞化和张玉良不在本文精英范围内,属于风花雪月式的人物,这一小段算是跑题。
陈独秀不久后去了日本,帮章士钊编《甲寅》杂志,一个政论性的刊物,参与者除了主编章士钊,还有当时同在日本的李大钊、张东荪、梁漱溟、苏曼殊等人,个个都是日后新文化运动的大名人。1915年6月陈独秀回到上海,在朋友的资助下办起一份《青年杂志》,由于刊名和当时上海基督教青年会办的《上海青年》雷同,人家上帝子民彬彬有礼地写信来投诉,于是从次年出版的第二卷第一号起正式改名,这就是后来在全国进步学生和文人中风靡一时的《新青年》的诞生。有些关于陈独秀与《新青年》的介绍,把老渔阳里2号当作陈独秀创办《新青年》时的居所,其实他当时的住家在不远处的法租界嵩山路吉谊里21号。1917年至1919年期间,陈独秀应蔡元培之邀到北京大学任文科学长,随之北上的《新青年》,也成了新文化运动的一面宣传大旗。光口诛笔伐不过瘾,老夫子决定还要行动起来,1919年6月,他与办刊同人跑到北京闹市区,爬上新世界的屋顶花园大撒传单,被北洋军警逮捕,后来在舆论压力下允许交保释放,陈独秀在李大钊的帮助下,弃保潜逃回到上海,自此结束了他在北京的战斗生涯。本来他是要继续南下广州,接受章士钊和汪精卫的邀请去办学的,但因南方情况有变,就留在了上海,《新青年》也随之搬了回来,陈独秀和编辑部就在老朋友柏文蔚空置的旧宅环龙路老渔阳里2号安了家。
有研究陈独秀的历史专家称,其实直到北大时期,陈独秀更多的是热衷于新文化运动,开启民智,《新青年》虽说也大力介绍和推崇俄国革命,但是陈独秀本人对于共产主义的学说,此时的了解还不太深。比他更早更深入地着迷于共产主义理论研究的,另有其人,这位老兄就是国民党的忠诚党员,党国好同志兼优秀的理论家宣传家—戴传贤,字季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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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杨开慧同志给递瓦刀和灰浆阿
在高僧这里,坐沙发是不是不够礼貌啊?
其实每次这么写心里都挺别扭的,可是有人老是要深挖,您就多谅解俺吧。
俺这个蒲团,被你这个沙发一来不是要压扁了么?
好久沒和老燕說話了,什麼時候也坐一回老燕沙發?
明天又要当劳动人民去了。
彻底安定下来才会写主体贴的。再过几个月看看吧。
也该是楼上的蔡和森操瓦刀,向警予递灰水吧?
俺坐条凳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