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客熙熙

主题:【文摘】网文摘录,做个备份 -- 谢家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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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这点上黄仁宇的数目字也是同样的意思。
家园 是啊。可是这个时候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有意思

这样的宣传口径代表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家园 作为生活经验的政治

我身边有很多看透了世界的人。有一次一个朋友跟我说:我女儿长大了,决不能从政,政治太肮脏了,哪里都一样。虽然当时我们坐在闹哄哄的车里,非常不适宜谈论政治,我的严肃病还是犯了,我反驳道:政治到处可能都是肮脏的,但是一些地方比另一些地方更肮脏一些

后来我在别的地方看到一个更好的表述方式,那句话说的是:不要让“最好”成为“更好”的敌人。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完美的人性、完美的制度,完美的政治,但是完美的不存在,不应该是我们放弃追求“稍微美好一些”社会的理由。

而对“肮脏”的政治家来说,民众的政治虚无主义则是他们最强大的堡垒:如果我无意于将自己清洗得更干净,至少我希望你相信干净是不可能的

家园 在这种位置上的人一直是这么想的,结果这些年大家都看见了。

一言以蔽之,只有镇压的手段,没有缓和矛盾的念头。

家园 不得不宝推啊!

实在是太~~~~~~~~~贴切了!!

家园 这个帖子和那个“臭鸡蛋”是一样的

树个靶子自己打而已

家园 【整理】徐贲:你见过这43种歪理和不会说理吗

很好的总结,可以作为河里各种表演的参考。

徐贲:你见过这43种歪理和不会说理吗

1、就是不说理:

  说理的首要前提是愿意说理。有的人不说理,不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理,而且更是因为仗着有权、有钱、有压制别人的手段,根本就不愿意讲理。这种极端强梁、霸道、暴力的非理性,已经超出了话语讨论本身的范围。讲理的弄不过不讲理的,说正经道理的弄不过讲蛮理的,再怎么说理,也是白搭。

2、“事实”和“看法”不辨:

  “事实”是公认的知识,而“看法”只是个人的看法。任何看法、想法都不具有自动的正确性,都需要证明其正确性。证明也就是说服别人,清楚地告诉别人,为什么你的想法是正确的,理由是什么。

“客观事实”与“个人看法”之间有两种辨认方式。第一,人们可以共同确认“事实”是否确切,而对“看法”则必须通过说理、讨论,共同确认。第二,事实陈述使用那些比较可以共同认可词义的字词,如“园形”、“欧洲”、“木头”、“有毒物质”等等。而“看法”使用的则是有待个人理解的字词,如“美好”、“丑陋”、“棒”、“爽”、“折腾”、“胡闹”。归纳起来便是:客观的“事实陈述”说:“请你核实”;强梁的“看法陈述”则说:“我说对,就没错。”前者是谦虚的、协商的;而看后者则是傲慢的、独语的。

3、定义暧昧、武断和含义模糊:

  说理所使用的词语应当有清楚的定义。在任何具体的,尤其是较复杂的说理中,主要概念(关键词)的定义不会就是《新华字典》一类工具书的定义,而是需要作“特别界定”(stipulation)。说清词义是说理的第一步。

  一般来说,有5种字词定义方式 1)正面定义:以它是什么来定义(字典中一般是这种定义)。(2) 反面定义:以它不是什么来定义。(3)举例定义。(4)特别定义,即在具体说理话语、场合中的特定含义,有的还要说清楚主体和对象(5)综合定义:灵活使用上述4种方式。第4、第5种定义是最有用的。

  说理的争论往往就发生在定义上,所以不能把自己的定义当作是当然正确、不容置疑、不容他见的真理。在群众社会中使用含糊不清的词语,这往往是一种蓄意误导的宣传手段。

4、“新说法”胡弄:

  勒庞把说法翻新看成是宣传吸引群众兴趣的一个主要手段。他指出,“当群体因为政治动荡或信仰变化,对某些词语唤起的形象深感厌恶时,假如事物因为与传统结构紧密联系在一起而无法改变,那么一个真正的政治家的当务之急,就是在不伤害事物本身的同时赶紧变换说法,……就是用新的名称把大多数过去的制度重新包装一遍。用新名称代替那些能够让群众想起不利形象的名称,因为它们的新鲜能防止这种联想。

5、隐藏不可靠的假定:

  在“看法”(结论)和“论证”(理由)之间会有一些隐而不见,但不可不核查的假定。

6、断言、重复和传染:

  断言、重复和传染,勒庞早就把这三项确认定为是给群众洗脑,并彻底控制群众的宣传良方。

  断言:“做出简洁有力的断言,不理睬任何推理和证据,是让某种观念进入群众头脑最可靠的办法之一。一个断言越是简单明了,证据和证明看上去越贫乏,它就越有威力。一切时代的宗教书和各种法典,总是诉诸简单的断言。号召人们起来捍卫某项政治事业的政客,利用广告手段推销产品的商人,全都深知断言的价值”(勒庞,2005:102)。

  重复:“如果没有不断地重复断言——而且要尽可能措辞不变——它仍不会产生真正的影响。我相信拿破仑曾经说过,极为重要的修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重复。得到断言的事情,是通过不断重复才在头脑中生根,并且这种方式最终能够使人把它当做得到证实的真理接受下来”

  (勒庞, 2005:102)。

  传染:“如果一个断言得到了有效的重复,在这种重复中再也不存在异议,……此时就会形成所谓的流行意见,强大的传染过程于此启动。各种观念、感情、情绪和信念,在群众中都具有病菌一样强大的传染力”

  (勒庞,2005:103)。

  有断言、重复和传染,便有人云亦云、人信亦信的“真理”。

7、套话:

  僵化、程式化的宣传语言发展出一整套能适用于各种正式场合的套话,报道时事、攻击敌人、效忠领袖、热爱祖国、人民团结、表扬先进、检讨错误、开场白、祝贺词,甚至连死人的悼词也不例外。即使是在非正式场合,那一套语言依然阴魂不散。套话使人在不思想的状态下照样可以滔滔不绝。

  套话是一种动嘴不动脑的说话方式:“并非所有的词语和套话都有唤起形象的力量,有些词语在一段时间里有这种力量,但在使用过程中也会失去它,不会再让头脑产生任何反应。这时它们就变成了空话,其主要作用是让使用者免去思考的义务。用我们年轻时学到的少量套话和常识把自己武装起来,我们便拥有了应付生活所需要的一切,再也不必对任何事情进行思考”(勒庞,2005: 83-84)。

8、感情用词,诉诸于情感:

  凡是自己喜欢的,定用“好词”,凡是自己不喜欢的,必用“坏词”,还没说什么,用词先已经预先设定了贬意:“密谋”、“公然”、“妄图”、“一小撮”等等。无需分析、辩驳,便斥之为“一派胡言”、“猖狂攻击”、“大放厥词”。

9、人多势众、以“人民”的名义:

  自己喜欢的就说“广大群众”支持;自己不喜欢的就说“一小撮坏人”反对。

10、诉诸于无知和非理性的害怕

  这是一种以未知的可怕将来作为恫吓手段的宣传。它以人们目前还不知道或者根本无法证明一定会发生的未来结果,来论证自己现在的做法是正确的。

11、诉诸于权威:

  先树立绝对权威(永远正确的党和领袖),然后要求绝对服从。

12、极度简单化:

  对复杂和多种因素的事情进行单一、肤浅的解释,并将之打扮成“高度概括”和“本质总结”的模样。

13、笼统泛论:

  这是一种一句话全部概括的“断言”。

14、循环论证:

  这是一种原地打转、永远正确的自说自话“论证”方式。

15、不当的或谬误的类比:

  任何类比,即使在结论正确的时候,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说明”,不能用作结论的“论证”。许多类比甚至根本就是谬误类比

16、偶然和逆偶然:

  只是一种偶尔的巧合,却把它当之一种必然。

17、虚假两分对立,非此即彼,非黑即白:

  只考虑极端,而故意隐去所有中间的可能

18、叫你两头不讨好:

  这是一种常用来攻击对手的宣传手段,目的是将对手于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19、我错你也错:

  不讲是非、对错,而是用挑别人的错,或者找看上去类似的事情,来堵别人的嘴。

20、绝对的“最”和最强语势

21、滑坡推论:

  从一个看上去是事实的断语,一路不加中介论证地随意引申。

22、因人废言:

  先把对方说得十分不堪,再明言或暗示,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

23、常见就是必然(Argumentum ad nauseam)

24、诉诸偏见、愚昧和无知:

  这种宣传往往用一些高调、抽象,普通人无法用经验来证实或证伪的“知识”愚弄和欺骗听众。

25、半真话,全假话:

  以表面“事实”,掩盖实质谎言

26、大胆说谎:

  胆子越大越好办事,谎言越大越是有气派、听上去越是有真理性。

27、老百姓的话:

  用无名无姓、没有面孔、无法核实的“老百姓”来做主语,造成一种大家都这么说,所以一定正确的假象。这种假象就是谎言诱骗效果。

28、妖魔化:

  把活生生的人说成为非人的异类,排斥到人类之外,剥夺他们人的属性,使被虐者自觉低人一等,施虐者没有负疚之感。

29、暴力化:

  用语言把人划分成“我们”和“敌人”,用无法讲理的“你死我活”来代替必须讲理的相互沟通和妥协。以战场逻辑来代替民主公共生活规则。

30、篡改真相:

  对真实信息作手术切除。

31、以我为中心、随我需要的“辩证”:

  对我有利的,就大事渲染;对我不利的,就全盘否认;实在无法否认的,就轻描淡写、文过饰非。

32、歌功颂德:

  这是一种出格的,没有限度的,甚至与事实完全相反的吹捧和阿谀奉承。

33、推诿、抵赖、不认账:

  拒绝对所有发生过的历史错误承担责任或表示悔过,用种种方法推诿、抵赖。

34、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用好名目:

  用看上去对一般民众有好处的计划,来掩护对他们不利的,有伤害作用的做法。

35、豪言壮语式泛论:

  把自己说得非常了不起,以显示自己的绝对正确。这种建立在情绪高涨之上的正确是根本用不着理性思考和逻辑论证的。

36、耍横:

  你说我不对,我不对你能拿我怎么办!?你说的不对正是我说的对,对错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说的,只要你不敢惹我,拿我没办法,就算是我对。这是一种政治流氓话语

37、扯开本题, 窃取论题:

  把主要问题扯到别的事情上去。

38、鼓吹所谓的“中国特色”

  凡事只要冠以“具有中国特色”,黑可以变成白,马可以变成鹿。

39、文化绝对相对论:

  取消具有普遍意义的价值和道德标准,代之以价值相对论和不可知论。其结果便是根本不再有辨别是非和对错的必要,可以为所欲为。

40、替罪羊:

  把自己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把政策的失误责任推给外部原因。

41、巧用证词–反正都有理:

  根据自己的需要,有选择地挑选和利用所谓的“客观报道”,来证明某项宣传的“客观真实”。

42、利用联想转换:

  利用暗示和联想,把表面真实的现象转化为实质虚假的意义引申。

43、数字简化:

  这是一种“你不要多想,只要记住这几点,能照样重复就可以了”的宣传手段。它的“化繁为简”手段很适合文化水平、思想能力低下的群众,同时也使得这样的群众能满足于最简单的信息,成为非常容易控制和驾驭的群氓和愚众。

  “歪理”是不真的话语,因此是虚假的。假话有三种不同的颜色:“黑”、“灰”、“白”。黑色假话是一种编造的、颠倒黑白的谎言,也是奥维尔在《一九八四》中描绘的那种最“经典”的谎言。白色宣传提供的信息是确实的,不是编造的,它甚至提供确实的信息来源。不过,它的目的仍然是故意混淆问题的实质。灰色宣传是介于白和黑之间的宣传,它是一种“半真话”的谎话,它说的那一部分也许是真的,但故意不说或不让说的那一部分才是真正重要的内容。今天,说黑色假话的已经不多见了,但不说黑色假话并不就等于是说真话。事实上,假话者的精明和辩才往往表现在既不直接说谎,但也不说真话,也就是说那些或“白”或“灰”的假话。以上的例子中大多数是“白”或“灰”二色的假话。有心的读者不妨对这些例子自行增减、灵活调整、建立相互关系、重新组合整理,总之,只要举一反三,必能对认识歪理和不会说理有所助益。

家园 【整理】关于critical thinking

首先明确一点,讨论的意义在于学习到新的知识点、新的思维方式和新的观点,还有最重要的就是在讨论的过程中帮助自己理清思路,检视自己的不足。讨论绝不是争论!争论没有任何意义!

常识+逻辑是面对专制愚昧的宣传和灌输最好的武器!

常识可以用“推己及人”的简单方法来得到,即那些最朴素的东西。比如四大自由。比如人人生来平等,人人都有做决定的自由,如果有人非得替你做决定那肯定是违反常识的。人人都有主张自己权利的自由,如果有人非得拿走,不管用什么借口,那也是违反常识的。比如地上不可能产生神,如果有人宣称自己是神,那也是违反常识的。遇到谬论时提醒自己好好想一想,违反常识、逻辑谬误符合一条即可判定。

十三种逻辑谬误

1、人身攻击:不直接阐明原因而对一个人进行攻击或者侮辱。

妄图打断和阻挠思辨过程。

2、滑坡谬误:做出这样一个假设:当存在一些方法能阻止一连串不可控的、不必要的事情发生时,采取某一措施会引发这些事情。

妄图吓阻。比如有人告诉你,没有皇上你们就要被欺负

3、妄求完美:错误地假定,如果使用一种方法不能使该问题得到彻底的解决,就不采用这种方法。

绝对化的陷阱。即告诉你世上没有完美,所以你不能去追寻完美。

4、移花接木:一个关键词在一个论据中被使用两个或者以上的意义,一旦意义被确定转化了,这一论证就没有意义了。

即偷换概念。

5、诉诸公众:试图通过偏爱多数人一致赞同的观点使某个观点合理化,错误地以为多数人的支持就是合理的。

随意代表模糊的沉默大多数。

6、诉诸权威:通过引入在一个问题上缺少第一手专业知识的权威来支持结论。

民智未开,跟你们讲你们也不懂

7、稻草人:歪曲对方的观点,使之容易被攻击,因而,其攻击的是一种事实上并不存在的观点。

自己树个靶子打,并宣称胜利

8、虚假的两难困境:当可能存在不止两个选择的时候,却假定仅存在两选择。

不顾现实的多元性,随意把两个概念对立,造成非此即彼的假象

9、一厢情愿:做出错误的假设,即因为我们希望X是真的,那么X就是真的。

用大词绕晕你,但如果细究起来即可发现没有实体支撑,不堪一击

10、命名解释:给某件事情或行为提供了一个名称,却不定义这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

这也涉及到删去旧词造新词、重新发明并扭曲词义、笼统化等手法。语言的奇妙恰恰在于可以通过控制表达来控制思想。

11、晕轮效应:使用模糊的、情绪化的美德词汇来迫使我们没有仔细考察原因就支持某种观点。

预设语境,当你用了那个重新发明的新词,你就已经被迫在预设语境下表达。

12、偷梁换柱:提供一个不相关的主题使读者的注意力离开原来的话题,离开原来的论证而转移到别的论题上。

用没有逻辑相关的论题来引导你转移话题。

13、窃取论点:在论证时,结论在推理中是一个假设。其实什么也没有证明。

循环论证:把论点换个说法,在论证中变结论为理由。比如就是好来就是好

家园 【整理】一位兄长的教诲

你干吗不警惕你身边正在偷你钱的贪官污吏?不警惕正在损害你全家健康的环境污染?甚至不警惕迅速贬值的实际收入?这些可都是跟你,跟你家人的生活息息相关的哦!却偏偏要去警惕一个跟你没个屁关系的文明国家?多大了?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哄傻逼犯傻之前,聪明人一般先得把这些道理给隐瞒了,然后再虚构一个存在于实用标准之上,谁也看不见摸不着的文化制度概念,然后就可以叫大伙抛头颅洒热血了。

制度和文化并非是上天的产物,只是人们用来寻找彼此相处的办法和道路,要是这玩意只能用来供着,不能吃不能喝的,它有什么用?

对国家、对民族的责任,如果有,那也是自我赋予的,我不能逼着别人去承担我眼中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这份责任也不是非要牺牲自己或者牺牲他人才能完成的东东,自己好好活,让他人也活得好,这份责任就算完成了。

气度决定眼光,眼光决定思考问题时的智商。今天总有人掀起一轮又一轮的官媒攻势,企图让越来越多的人失去气度,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制造不会产生不满情绪的低智商人群。

何等危险的游戏。

专制和独裁不仅仅是野心家们的最爱,某种程度上而言,也常常是缺乏自我组织能力和自我决断能力的人群,特别是面对社会转型时候的低教育人群中的大多数最爱的。被专制,和被独裁,会让前现代人群产生虚幻的认同感,其移情作用往往可以让人群中的个体将个人创造力的被压制,或者个人权利的被压制转换为一种奇妙的快感。

真正的大国,往往是公民社会的副产品,一心想做大国,并以此为最高价值观来压制人群其它权利的,最终多是失败。

痴迷于大国梦的人群,很容易被政客利用这种梦想来压制其它权利。

还有很多国家,在近代史以来被大国梦所误,连连在历史的拐点上进行错误的选择。错误之所以发生,无它,就是因为在选择时不以个人的权利为判断标准,甚至以所谓牺牲个人的幸福为成本。此种心态的社会人群,无一不在其后走向极端的岔路。

先别提大国如何,先把大国梦放下,甚至到要不要所谓大国崛起都无所谓的程度,然后对个人的权利,个人的价值,个人的不可替代进行建设,先来一个有人的社会,再来建设一个人文的社会……

矫枉过正未尝不是一种办法,因为不理解,不尊重什么叫自由、平等、人权的人群,其精神内核是无法与现代化匹配的,并且这样价值内核与现代价值观极大差异的人群,现代化的外壳越厚,走向极端的可能就越大!

总是甚至仅仅以国家为价值衡量单位来思考、判断、研究、设计,并付诸于行动的政治习惯,是皇权文化影响下的恶习之一。

政治肯定不是复杂到了人们无法理解的地步的。如果一样公众事务政策,它复杂到了人们看不明白,充满了困惑,并且越想越糊涂,那肯定是这样东西本身出问题了。

从极左转向极右是很容易的,因为双方的价值观其实很类同:党同伐异,不允许不同意见的存在,坚信少数人有权安排大多数人的生活。

其实现代的美国社会,就我本人的观察和体验,左也罢,右也罢,无非是体现在所谓公众权利和个人权利的分野点上,所谓的左派,也就是号称要更多照顾公众利益,将分野点更多挪向公众权利的那些人,而所谓右派,也就是号称要更多照顾个人的权利,将分野点更多的挪向个人权益的那些人。而且,一个美国人去年投了左派的票,没准下一次就投右派的票了,那他算左还是算右啊?

但无论左和右,在美国大伙也都是站在个人的权利不容侵犯,个人财产不可侵犯的基础上说话的,如果按照我们当下的官媒标准,这些人都算是右派了。

可反过来说,在涉及到公众福利和医疗教育等投入的问题上,也看不见一个美国的左派或者右派的政客宣称:这些都是个人的事,政府或者别人压根不用承担任何义务;也看不见一个美国左派或右派的政客宣称:弱势群体不需要照顾,穷人不需要看顾,人们不需要最低的生活保障,低收入的人们没有权力组织起来与强势的政府和企业家们抗衡,通过斗争获得相互的妥协。如果按照我们当下的官媒标准,这些又都算是左派了。

要是站在美国向这边看,你可以将中国的伪左和伪右们一概看做极右和相对温和的右派,也可以将中国的伪左和伪右们一概看做极左和相对温和的左派。

其实在这里哪里有什么左和右,只有讲人话的,和不讲人话的之分。

主要是野蛮人刚进城的时候,心情又害怕又紧张,看到警察有枪竟然不用来猎杀人肉而是用来保护市民,大伙还很尊重警察,野蛮人内心便有一种酸溜溜的羡慕和怀疑。

他不可能比我好那么多!他肯定有更阴险的计划!这肯定是这位野蛮人先生首先产生的想法。没关系,过上一两代文明生活,慢慢就会心态好起来。

经常听惯的话里,有好多是很有问题的。除你列举的这个以外,还有:

落后就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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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世界有很多小国家经济军事技术都很落后,亚非拉一大堆,人家挨谁打了?这句话是十八世纪国际政治的总结,到十九世纪就已经有些吃不开了,但居然在二十世纪成为中国人的口头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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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要是真的成立,这世界上就没美国了。其实这句话要是真成立,也没有现在的中国了,因为这原本是鲁国人用来讲楚国人的。

民主不能当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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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无耻的一句话,很简单就可以发现其荒谬处:专制就能当饭吃吗?

看见什么东西都要先联系到吃饭问题上,让人难免怀疑这文明古国一直闹饥荒。

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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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加昏话!没人能有战争吗?可光有人没技术,没装备,没组织训练,你能打赢谁?

两军相逢,勇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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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汉林遇到泰森,再勇有什么用?

要是离开先进的武器,美国兵哪里是我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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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还说你把枪放下,把手绑起来不是他对手呢!

没有空中优势,美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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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拿菜刀对砍才公平,对吧?

朝鲜战争要是把武器掉换过来,我们早就把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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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害亲人解放军不带这么恶毒的,大部分文盲的军队换个航母给你用你行吗?对面换开米格15和斯大林2坦克外加喀秋莎跟你玩?估计扫盲班还没结束呢,战争就结束了。

美国兵吃不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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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吃苦的时候你们还留着大辫子呢,等后来跟你打照面时,人家吃苦的话会导致后勤军官集体坐牢的。

美国兵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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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先不讨论真假,只说一句:打仗不是比谁怕不怕死,比得是谁能把谁杀死。

美国就是怕中国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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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有啥好处?

国家之间只有利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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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有些道理,问题是为啥有的国家能够协调利益,共同发展,甚至化世仇为合作一起进步,而有的国家之间却会为利益打得头破血流,常常连什么“献血凝结”的友谊也不顾了?人和人之间也有利益关系,但那是否就意味着没有朋友,只有仇人?或者没有相互信任,只有骗来杀去?

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

您是说裹小脚可以试行恢复一下,拿去全世界展览?

祖国强大了,华侨的地位才会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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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落实到每一个生活在北美的华侨身上,这句话跟没说似的。现如今别人谁管你是从哪里来的?人家只看你自己待人接物怎么样,见识能力怎么样。

“我们”一些比较常见的反美宣传小技巧:

1、某个美国人做错的事情要无限扩大,上升到全体美国人和美国政府的高度。

2、美国人做对的事情能不提就别提,即便是提也要具体到某个做这件事的美国人,并且一定说他或者她一直对中国文化感兴趣,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等等,以此淡化美国和美国政府的背景,强化我们的影响力,比如要是有个美国小伙喜欢做好人好事,一顶“洋雷锋”的帽子是一定要扣上去的。

3、有些事情可能不是美国,而是欧洲什么国家做的,这种时候就要多用“西方”这个词,并且一定要在文章结尾提到美国的名字,以便让国内这帮受众意识内觉得西方=美国,觉得又是美国错了。

4、有些事情可能也不是美国,也不是欧洲什么国家做的,这种时候就要多用“国际反华势力”这个词,并且一定要在文章结尾提到美国的名字,以便让国内这帮受众意识内觉得国际反华势力=美国,觉得又是美国在害我们了。

5、即便是美国做了件对我们有利的事情,我们还必须得说,那也得顺带上欧洲其它国家,以形成美国只是随大流,跟着别的国家做了这事的印象。

所以,要是你还想跟我们不那么太一致,那你还是把美国,欧洲,西方这三个词分清楚了再说。

不信?我给你摘一段国内文章的原文你就知道这有多厉害了:

“巴黎和会由英、法、美等战胜国发起,并在1919年1月于巴黎凡尔赛召开。

一战中国作为协约国参战,并且由于同盟国的战败,中国以战胜国的姿态和地位参加巴黎和会。

巴黎和会上列强瓜分了德国的殖民地,由于中国的山东当时属于德国的殖民地,同时,中国又是战胜国,所以,中国要求收回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利,回复对山东的主权,但是同样是战胜国的日本却在列强默许的情况下,取代了德国,重新占领了山东,这是对中国主权的践踏。”

你无法说其中某一个句子是错误的,但他的确省却了美国在此问题上的不同意见,也省却了美国并非是所谓列强的缔约国成员这一事实,但任何一个被教育得脑袋有些不灵的读者看了这段文字,那肯定在内心和情绪上又增强了一点对美国的仇恨。

家园 【整理】再一些

总之在我们当中流行一种错觉:以美国为首的西方每天不干别的事,净围堵我们中国了,就怕我们强大起来……

他们要是夸我们,那是他们要衰落啦!他们要是骂我们,那是我们要撅起了!他们要是不夸我们也不离我们,那是他们轻视我们!

这套逻辑奇怪,可这套逻辑竟然能被那么多人理所当然的接受才真是很奇怪嘢!

帝国梦乃是笼罩在这个人群身上的噩梦之源啊!

因为有这等帝国梦,我们可以忍受各类独裁者,崇拜各类强权铁腕的人物,津津乐道那些扒光自己最后一件衬衫的恶人们,甚至连同类的饿死都可以当作一种可以接受的、帝国崛起必然要支付的成本。

有了帝国梦这等大大的大我,小民们的小我便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甚至就连那些号称反对者的人们,我们人群中所诞生的,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也会禁不住用帝国的大我,而非单独生命的小我去看待世界,顶多是这个大我换身包装就是了,而在包装之下,还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帝国梦!

真是赞叹啊,只要这个帝国梦始终存在,各类熟悉帝王术的文人和信奉以脑力治人而生存的小群体便可以一代又一代的上层存在下去,至多是换个主子,换个包装就是了。

要问帝国梦的影响有多深刻,只需要看看连他老人家都情不自禁的将一场地震和所谓的兴邦联系起来看就知道了。这不稀奇,因为大伙从小就是生活在一个帝国梦的灌输环境内,这几乎是超越意识形态的一种存在,是真正的,骨子里的价值观。

所以,这也是我们的文化让外面有见识的人们总是冷眼旁观的原因之一啊!

什么叫中国?世界的中心:我们的千秋帝国梦倒是从不隐瞒啊。呵呵。

只要帝国梦一直存在,人群就一定会苦苦的给自己寻找帝王偶像,不是张三便是李四,总之这个帝国生存所必需的帝王偶像是一定要找到,一定要崇拜的。

要是不理解帝国梦对我们每个人都影响到了何等程度,那就随便向周围看看:找工作的大学毕业生每天上网吧都要声讨一下那些妨害他们心目中帝国崛起的坏人,被上司欺凌的小公务员总在感慨国家为什么还不强大起来,连被拖欠了工薪的农民工在信访办门口等着上访时所讨论的大多也是如何有朝一日把小日本如何如何的梦想。在帝国梦的驱使下,几乎所有可能会和国籍有关的问题,都会迅速的被上升到国家民族的高度。找不到媳妇的光棍们没几个从自己的性格和待人接物的细节上去找寻原因,却每天都在企盼着帝国的崛起能让那些嫁给外国人的明星都后悔而亡……

这是一个怎样弱智的人群啊!

什么叫以人为本?先从关爱自己,关爱家人开始吧。

其实就权力结构的特征来看,所谓的苏联模式其实更符合大多数国人的理想:

1、集权:强大的中央和几乎软弱无力的地方行政能力。

2、等级:读书读得好,人再乖一些,通常都能被安排在一个比较高的所谓精英等级内,而那些读书差一些,从小没什么特长,出身又一般的人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翻身。人们总拿那些所受教育程度差的领导人说事,事实上在苏联的大部分时候和大部分岗位上,领导们都是那些读书时成绩很不错,所谓品学兼优的人。

3、秩序:苏联是非常有秩序的,人们有秩序的建设工业化体系,同时有秩序的杀掉或饿死数以百万计的不合时宜或跟自己不能保持高度一致的同类。

4、高雅:苏维埃的文艺体制是单调而高雅的,天鹅湖天天都有的看,柴科夫斯基交响音乐会天天有得听,大电影导演经常是中央委员,痞子文化和粗俗文化几乎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5、扩张:只要有机会,这样一种社会状态的国家的扩张欲望几乎是难以遏制的,只分有没有能力的时候,从来不存在想不想的问题。

6、激情:此类社会的爱国主义和沙文主义口号从来都是年年有,日日新,激情时时在燃烧。

所以说,就某种程度而言,这样的一个国度其实是中国传统的,信奉非个体价值观的旧知识分子在走向现代化时的必然之选。

上帝保佑!我宁可生活在一个有毒奶喝,房子会莫名其妙倒塌,官员们粗俗得令人发指的世界内,因为这样的一个世界多少还有改变的可能,还能闻到点人味,还多少带点哪怕是末世般的生气,而前面那种世界里,生命是冰冷的。

民主社会无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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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

西部开发时期,因为交通和通讯技术的时代局限,特别是因为许多地方的行政系统才开始建设,一些偏远的居民点在重大自然灾害到来时也会断粮。其中个别的小型居民点在救援队千辛万苦的到来前也大规模的死亡。有些居民点,因为主事者的外行和缺乏经验,建立起初别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遇到重大自然灾害就得死人。

但民主社会的好处是:遇到这些事情,不会封锁消息或不许人谈论。这些事情发生了,大家都知道了细节,就能一起想办法来让它们不再发生,或即便是发生了也可以将人员伤亡减少到最低;非民主社会则不然,首先是不允许人们谈论、封锁消息,其次是删除历史记载,结果是灾害后果因为消息的封锁几倍几十倍的被扩大,能减少的人员伤亡无法减少,而删除历史记载又让人们无法避免下次同样情况的发生。

民主社会不可能解决所有的人群问题,但它可以给人们知道真相和商量解决问题的途径。非民主社会遇到风调雨顺的时候也会看上去很美,但一旦遭遇挫折,人们便会因为缺乏了解事实的渠道,以及缺乏沟通商议的妥协渠道,最终造成崩溃性的局面。

所以,民主制度并非很好很完美,而是人们能够在已知的各种制度中所能挑选的最不坏的那个。

你比如说,有关“印第安战争”,你可以在北美的图书馆内查询到所有的文字和图片记载。包括白人歧视欺压印第安人的,也包括印第安人如何屠杀白人居民点平民,并掠走妇女和儿童的。

各种角度和立场的资料都在那儿放着,谁都可以查看,这样一来,这些事情就会逐渐的被人们所正视,人们就会商量着怎么去避免它们再次发生,而不是一代又一代的在相互撒谎跟相互仇恨中渡过。

就跟我某个祖上参加过印第安战争的朋友所说的:那时候没办法,白人不杀印第安人,印第安人就来杀白人。后来大伙终于找到解决问题办法了,虽然也只是按照当时标准的办法,但也就相安无事了。

制度本身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合适的制度能让人们之间可以用最低的社会总成本,相对从容和渐进的寻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并且在这些问题被解决之前,一个合适的制度能让人们看到希望,不至于在绝望中选择相互伤害。

不允许人们谈论某些麻烦问题,或从历史记载当中去删除这些麻烦问题,这是一种很糟糕的处理麻烦问题的习惯。

事实上,随着时间推移和各种情绪的积累,上述很糟糕的处理习惯所造成的麻烦,经常大过历史上已经发生过的麻烦本身。

但只有一个民主的社会制度才能有足够的渠道去化解麻烦问题被公开化的后果,对一个僵硬的前现代社会,公开化这些麻烦问题后对其制度本身造成动摇。

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也是很多人不得已而为之。

非民主的社会制度发展到一定地步后常常会坑害所有的人,包括统治者和被统治者。

而这种以个人的幸福为衡量标准来看待历史和现实问题的方式,正是中国文化一直以来稀缺的。凡事都有两方面的看法,是个人就不能被欺负。一方面是缺乏换位思考的习惯,另一方面也缺乏妥协的经验和能力,这是导致苦难不断的重要原因。

人群和解,不能建立在单方面妥协的基础上,也不可能建立在用谎言堆砌历史基础上。现在的问题是,有人正在用谎言堆砌一切,无论是何种谎言,而更多的人为此而迷惑、迷失。

真相是人们产生判断力的基础,而你我所做的,便是努力的告诉人们更多的,接近历史和事务真相的东西。

至于观点,有时候这玩意并不那么重要。观点就是个看法,该怎么做自然有成套的民主程序。表述归表述,该怎么办到时候商量着办就是了。

家园 【整理】3

为什么两个奉行自由贸易制度的国家之间爆发战争的可能性最低?

为什么对一个奉行自由贸易制度的国家而言,丛林法则在国际政治上的应用只能是伤害其根本利益,而不是加强?

这里面其实包含了两个政治含义:

民主制度与自由贸易准则。

前者决定了该国的国际政治原则必须以照顾大多数国民的根本利益为准,否则施政者就得不到这种实施的机会。对一个真正的,成熟的民主国家而言,政治家在国际关系方面的雄才大略或勃勃野心都是扯淡,讨好选民才是他最主要考虑的问题,否则他就没有权力。

后者决定了该国的国际政治原则必须是以国际社会的全面发展,而非单一的扩大国与国之间的经济差距与制度差距为原则。建立在自由贸易准则之上的商业活动,需要大范围的资源差异分布,和大范围的市场差异分布,并以循环往复的消费生产活动为基础。

英国是第一个成熟的民主制度国家,但他在发展的过程中,实际上违反了自由贸易的准则,被殖民地经济的一时之回报所诱惑,走上了殖民地经济的道理。与其说是英国的殖民地体系给了其工业革命的资本积累,还不如说是英国的工业革命给了其实施殖民统治的技术支持。

但违反自由贸易准则的结果,就是英国国内的大量资金以及其所代表的社会人群关注度,以及其所代表的社会其它资源从19世纪开始,更多的投向殖民体系,而非更多的投向技术进步。在整个维多利亚时代,英国虽然攀上了殖民体系或者说国际丛林体系的最高峰,但付出的代价便是人群创造力的丧失。

与其说是英国因为逐步丧失了殖民地而衰落,不如说是英国因为这种失败的国际政治原则,逐步的丧失了创造力之后,失去了他往昔的吸引力。

只有美国,在建国后虽然几经讨论,几经波折,但民主制度与自由贸易准则在大多数时间内被贯彻下来。在1893年,这个国家替代当时的大英帝国,成为第一大年度经济总量国家,此后再也没有从这个位置上下来过。美国人成功的秘密,便在于他没有将丛林法则当作维护国家利益的国际关系准则,而是以自由贸易的可行程度做为其对外关系的标准。

当他开始这么做的时候,美国的经济总量还不如当时的德意志。并不是因为美国当时短期的利益促使他们这么做,而是美国人对自由贸易的信心促使他们这么去做。因为北美大陆从最初的工业品交易中所体会到的一些东西,不是老欧洲的政治家们在书斋中能够想象的。

在国际政治中摒弃丛林法则,这是美国第一个明确提出来的概念,那个发言人叫门罗。今天许多中国人更多的曲解门罗宣言,认为那是美国对美洲霸权的声明,而忽略了该文中主要的意思,既对当时盛行的国际政治丛林法则的反击。

所以,在二战中,当美国参战并开始向所有的盟国提供援助的时候,民主制度和自由贸易准则是最被其大力推广的东西。前者因为各种原因,被中国人一度重视,但后者因为我们这个人群的传统价值观的缘故,普遍被忽略了。

二战后,马歇尔计划给欧洲所带去的不仅仅是援助,更重要的是,马歇尔计划促进了欧洲国家对自由贸易准则的新认识。从莱茵河研究所到后来的欧洲煤炭钢铁联合体,再到今天的欧洲统一市场,我们可以看到这种认识在发挥着作用。

但是,面对自由贸易准则在推广时的取舍,老欧洲人的适应力显然不如美国人当初。而今天的美国,做为一个人口大国,在执行自由贸易原则的过程中,也是在不停的反复。

但无论如何,自由贸易准则跟民主制度,给了这个世界一种新的可能:越来越多的国家和人们开始去尝试,尝试在利益交换的原则下,按照消费和创造的模式去构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

你可以将此当成文明的进步,但也可以当成人类智慧的进步。它当然不是完美的,甚至弊端甚多,但比起将人类带入到两次世界大战中的丛林原则,这种建立在自由贸易准则之上,建立在对民主制度认可的文化之上的新型国际政治规则,给人们带来的是更多的希望,而不是相反。

保持自己独立思考能力,并不断进行各种大大小小的选择,确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这又是保持独立人格所必须的。

放弃自己独立思考的痛苦,将选择权交给所谓信得过的人,这是人性的弱点之一。并且因为这种放弃,这个不再用面临上述痛苦的人一定会减少很多担心焦虑,减少很多压力,从而觉得一种心理上的舒适。并且因为身处这么一个类似的人群中,你会因为周围的人也都这么做了,所以觉得自己的这种放弃是正确的,而且自己是跟许多人一致的,因此也是安全的。

这时候,即便是掌控了你的选择权的人让你去牺牲,你也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被周围的人们而认可,而感觉这种牺牲是值得的。

事实上,这跟追求时尚衣服风格,购买时尚用品,参加某支球队俱乐部都属于一种心理上类似的从众的情结。

问题是,追求一下时尚风格,参加某支球队俱乐部那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回过头你还是要用自己的选择和思考去面对生活。

但要是你把所有的选择和思考都托付给了别人,那对你而言,就叫在精神上被奴役了!

1、没有行政系统的选举权就不纳税,因为行政系统就是负责花钱的。

2、纳税人有权对花钱的行政系统进行监督。

当然,这是构成现代社会的行政框架基本的两个要素。

与之相反的就是:

1、你的钱被收了税,但你并没有获得应有的,选择谁来花你钱的权利。

2、正在花你钱的那些机构,也不是你所能监督的。

很糟糕,是许多社会管理失败现象的根源所在。

大体而言,在比较自然的社会状态下,今天的世界上会有比较多人数的两种人对战争充满了向往:

不懂得战争残酷所在的孩子们;对自身生活状态已经完全绝望的穷人。

除此之外,还有神奇的另外一种,所谓不自然的社会状态,经过教育的另外一种对战争充满向往的国民人群。类似二战前的日本、德国,都属于后一种。这种以教育国民以战争为实现幸福途径的社会,通常都被叫做军国主义。

当然,还有现代国际社会中把门锁起来,成天在家里领着大伙饿着肚子练三棱刮刀、板砖管叉,还号称自己是军事强国的天才。这种国家的国民对战争也是充满了向往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外面的真正的战争其实是什么样。偶尔,他们的老大家长做个大炮仗点个响,就能让他们相信自己拥有的武力已经是盖世无双了!

这位骂骂咧咧的网友,

假如你在前面所骂得那些话真的都成立,假如历史和人群发展是如你所言,假如世界上只有一种你死我活的革命,而不是同时还存在一种在武力冲突后最终妥协的革命,那么我们所熟知的历史将应该是这样的:

萨拉托加战役后,华盛顿书写十四行诗一首以资纪念,其中大可有“齐声唤,前头捉住……”,随后,一只小舢板上装着被俘英军头目的脑袋,并且用石灰腌过,随波飘向英军的阵地……

在大陆会议宣布独立后,所有不支持独立,而依然向往当大英帝国臣民的殖民者们将会统统被杀掉。或者,他们至少在巴黎协议签订后被大规模屠杀,并美其名曰“镇压反革命”。

如是,则当英军进入卡罗来纳州,打跑大陆军的短暂时间内,英军应该在路边竖起木杆,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的将所有当地附逆的居民统统吊死在上面。

如是,则当巴黎协议签署后,华盛顿应当领导大伙偷偷的发展武备,随之大喊一声“打过圣劳伦斯河去!解放全北美!”,主动破坏停战协议,指挥几十万大军把割据在加拿大的反动派一扫而光!

同样的,这样一种我们所熟知的革命场景,灭绝掉北美6分之1的人口甚至更多,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加拿大肯定是没了,墨西哥也同样。南北战争之后,也没有格兰特总统的和解政策,而是罗伯特李将军带人上阿巴拉契亚山打游击,等待英国还是鬼知道什么国家入侵的那天,好下山摘桃子……

可惜,您所理解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历史还是按照我们所熟知的方向,在另一种懂得妥协的革命的影响下走到了今天。

您或许对此很不满意,但是没办法,这就是事实。

不会吧?虽然我很不赞成,甚至极为反感反对,但据我所知,在中国,在数量的比例上,前所未有的渴望并坚信帝国崛起的情绪应该属于大多数才是。

甚至在讨要工薪的人群中,在气氛宽松的时候,据说大伙讨论的还是大国崛起的美梦什么的呢!

毕竟,意识到自己权益的人,还是少数,更多的人还将自己的幸福感预期寄托在所谓的人群整体幸福上,这是很多问题的根源,也是很多问题的障碍,更是很多问题蔓延的方向。

大伙仔细看看1770年代的大英帝国:

1、政治方面,君主立宪制度已经日趋成熟,代议制的国会其实已经成为完整的、真正的中枢。

2、社会方面,那时候的英国人,其平均寿命和健康程度在欧洲都是很不错的,特别是在工业化进程中解决各种诸如公共教育、公共卫生方面的问题上,也属于站在欧洲前列的。

3、财富分配,虽然在财富分配的体制上,还存在着大量与过去时代相关的野蛮心态和行径,但总的来说,因为私有财产的被尊重,以及相应的法律较早配套,在当时的英国,最贫困阶层的生存权还是可以受保护的,而在海外的英国人(非指殖民地土著),他们的生活水准普遍高过本土的民众。

4、文化科技,18世纪的英国,在文化和科技方面,与法国基本上平分了欧洲在此方面的至少半壁江山!

特别是在应用科学和社会科学方面,当时的英国已经到了临界点:即将成为整个19世纪欧洲文化科学技术领导国家的临界点。近代金融、财政、财会、商业法则、商业管理等学科的发端,基本都是在英国那个时代开始成型。稍微涉入现代社会管理或者运行知识的人都明白,上面列举的学科,对于组织一个庞大的人群迈向现代化,是何等的重要和关键。

5、国际地位,这就不用说了吧?到了那时候,英国人完全统治海洋已经由一种趋势演变成现实,日不落帝国的时代,只是差几个在法律和行政技术上的签字了!

……

如此伟大的国家,如此伟大、壮丽的发展前景,可北美殖民地的一帮商人与农场主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做这伟大国家的臣民了。他们宁可通过战争来达到独立、分裂、自己主宰自己民运的目的。并且,请注意,这些北美汉子还没有听说谁这么做,是因为自己想当皇帝,自己想过把独裁瘾之类的权力野心!

为什么?

纵然你有千般好,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个人的合法权益受到了侵害,或者歧视对待,我就要跟你拼到底!不要个合理的结果,这事就不算完!

原来啊,是大英帝国遇到了一群执拗的、认死理,并且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不大关心什么“国家大事”的乡下商人!哈哈哈,要命的是,这帮商人还农场主虽然执拗、死心眼,但偏偏还会打仗……

关于独立战争的起因,离开新教文化在北美殖民地的历史,是说不通的。

或者,以前面网友们最简单的总结话语说,就四个汉字:

为了自由!

作为曾经长期被列强欺辱、并且在战争中实际上败多胜少的一方,国人在涉及到此200年来国际政治领域的问题时,可以理解并让人同情的错误经常变现为以下几点:

1、缺乏国际常识和信息渠道的人群,基本上还是表现为简单的自大和朴实的排外。这在中西部地区的乡村,特别是那些信息不发达的传统农业地区,基本上还是人群在此类问题上的常态。跟200年前的区别不是很大。

2、接受过不完整的高等教育,特别是在人文知识方面不完整的高等教育,然后在信息获得上被偏向性处理过的人群,其看待国际事务的方式跟1930年代的日本学生和1920年代的德国学生很类似。这一人群的规模很大,嗓门也最大,主要是分布在中小城市,还有大城市的主流生活边缘。这个人群的年龄分布特征很显著。

3、按照过去,或者现在有关组织的宣讲,随时调整自身对于国际事务看法的人群。这个人群其实是当下中国的行政主流,掌握最主要的资源。他们对任何事务的判断,都是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来进行的。没有在这些人群中生活过的人,对于“安全”两个字的理解,总是会和这个人群有比较大的差距。有些人,包括他们其中的部分,总会觉得大伙对世界事物其实有自己一套看法,只是不说罢了。但实际上,就连他们这普遍不说,最多只是在私下交流的看法,其实也是组织上另一种形式宣教的结果。因为,实际上他们每一个人,在组织化生活的熏陶下,也早就成了组织的一个组织部分,而丧失了个体的一些诸如思考和行动的能力。

以上种种,导致了在涉及到国际事务的事件叙述时,国人对过程的误读和结果的错判率奇高的主要原因。

家园 【整理】4

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赞美他都是你的权利。但请仔细看我在独立革命那段的文字,其实在给予华盛顿最大荣誉的同时,他身边的那些北美土地上成长起来的男人们始终没有忘记过对他的监督,对他权力的防范和制衡。正是这种赞美与防范高度结合的氛围,才确保了华盛顿直到今天还值得赞美。

所以,我们也要学会在不吝惜赞美,不吝惜表达感激之情的同时,对于诞生于人群中的领袖人物始终保持足够的防范和监督,绝不给他颠覆规则的机会。

平视着去赞美和学习一个领袖人物及其美德,而不是仰视着去崇拜,这是我们这个人群很稀缺的一种气质。

其实,法西斯这个名词出现在东方虽然很晚,但法西斯精神却是全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因为它并非是理想和逻辑的产物,而是对人性恶和人的奴性一面的一种包装而已。每个人,包括你我,只要放弃自我的立场和利益角度,沉浸在跟随一群人放纵恩仇,肆意行事的情绪里,就很容易变成一个实质上的法西斯主义者。

而实际上的法西斯主义者最憎恨的,便是每个人都坚持从自己的立场和利益出发去考虑问题的方式,通常在这种法西斯精神主导的环境里,教育一般都是从让被教育者放弃自我立场,以集体为根本开始。

根据我们的官方说法,美国如此富有都是战争财。这个发战争财和少爷兵一样都是固有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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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说法全然不顾美国在一八九三年便已经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大国的历史事实,也不顾德国和日本在二战前都是通过向美国出售产品而获得巨大的贸易利益,并且在被美国战败后又得到大量的来自美国的经济援助。

有些人就这样:自己想干而又干不了的,就指望别人干,可别人有实力却不这么干,这有些人便就受不了啦。就跟这个帖子里的某位一样:自己说话总说不利落,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便特别羡慕能把话说清楚的人,可能把话说清楚的人偏偏观点又跟他完全相反,于是他便恼羞成怒,总觉得人家是在羞辱自己了。

呵呵。

是人活着为了国家,还是国家要为人而存在?是彼此的需要而寻求认同,还是因为认同而彼此需要?

所有的,我们这片土地上讲述的故事都将围绕着少数人对多数人的命运安排的合理性展开。不论是愚笨的这些他们是在维护既有的,还是伤感的那些他们追忆远去的,甚至是遥远的另外一些他们在设想将要到来的,他们、他们,还有他们,其所坚持的核心都是少数人对多数人命运的安排,不论是以色彩的名义,以口号的名义,还是以各种其它什么的名义。

通常,他们还会以技术上从来不去实现的大多数人的名义来宣称这种安排权力的存在。

在近代史开始后,有关政体的观念差异,撇开宗教的,文化的,历史习惯的,口号的,以及不同地区人群心态的差异不谈,全球200多年来的政治学说其实就可以分成两大类:认为多数人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生活命运的;认为多数人需要少数人安排其生活命运的。这种思维如此的根深蒂固,甚至到了许多厌恶它的人们在反对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的遵循着这个思路去做。

其它等等,只不过都是附加在这两种差异上的具体解释,具体分析,或有时候干脆就是一大堆华丽的借口而已。尤其是后者,那些认为自己可以安排其他人命运,或者认为自己迟早会安排其他人命运的人,总是会以各种方式让其他人觉得这是最合理的。比如最近,我觉得确实是皇权和门阀之争,而不是中央集权和地方封建诸侯的之争。皇权正在迅速门阀化的必然结果之一,就是地方门阀的区域皇权化倾向越来越严重。上梁不正下梁歪,和尚摸得、我为何摸不得,说得都是一个意思。既然都是门阀,就不存在因为所坐的位置不同,而此门阀“阀”得有道理,彼门阀“阀”得不应该的问题。因此,对于上层的动态,变化,再也不要抱任何幻想或希望的才是。

同理,所谓地方政治权力加强,也都是挺扯淡的一些事,没有自下而上的权力授予,那只会诞生藩镇,决不会诞生地方民主。在我看来,未来几年可能是现代化背景下最后一次传统政治文化的“复兴”,等这些扯淡的事情都过去,人群在付出5到10年的惨痛成本后,可能以后便会好很多。

毕竟是21世纪了。这种方式是合理的,唯一的,不可逆转的。

这便是你和我的区别所在:在我看去,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个的个人,而在于你,习惯给每个人贴上群的标签。在你那点可怜的,被阶级教育所洗礼的脑瓜子里,也只能装这种极度渴望认同,并且深爱党同伐异的货色!

唉,偏见往往产生于无知,而无知却又是某种”教育“的产物。

教育这个人群懂得感恩和宽恕很难,但掀起他们的仇恨却总是很容易。哪怕就是在墙上画个符号,然后再开动宣传机器,告诉人群他们所有的不幸都是那个符号引起的就可以,他们就会将自己身受的一切苦难和压榨的来源,都归结在那个符号上。

所以,明明是七品官摸了他老婆的手,八品官当众抽了他的嘴巴子,九品上司克扣了他的奖金,他却可以每天上着网,一面期盼着皇上赶紧派下青天来搭救自己,最好自己也成那钦差大臣,想砍哪个砍哪个,另一面又对前朝甚至前前朝的皇上抱着仇恨,对帝国主义抱着仇恨,认为自己现在所有的不幸都是他们造成的。

让他象个男人那样去捍卫自己的尊严,捍卫自己的私人财产和家人利益,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是在大义的旗帜下,随着人流让他去当炮灰,却倒是非常的有可能。这种奇怪的动物,地球上也就咱们这地界多。

所以,要把个人的权利和价值放到第一位来衡量许多事物,否则还是很容易走偏。

而这种尊重个人权利和价值的文化的缺乏,一直是我们之所以走不出怪圈的根本原因。很多其它次生问题,都是由这核心问题的缺失所导致的。

这天子眼中的国,乃是他一家之国,其所做的便是如何延续这家产,防范家产换手。至于家中奴仆,他们当中那些对于主人很重要的当然也得赏格丫鬟什么的传宗接代,给个偏房小院什么的住住。至于更多的奴仆,他们愿意将这个家当成自己的,那自然最好不过,但要如何保障他们的幸福,这却不可能是主人要考虑的了。

特别是以前那些被人用严肃,激昂的语调编织的谎言,其本身跟历史细节一对比,就荒谬得让人发笑。

对于有些人,自由真是种既不能吃,也不能穿,又不能拿来祭祖宗的玩意啊!

自由无用。对吗?

嗯,后一种情况下,已经掌握了资源的小部分人更关心的是如何保证资源控制权的延续,他们可以通过以下方式尝试达到这一目的:

1、换一些大众不太熟悉的面孔出来晃,给大众以希望,其实呢,这些面孔还是自己人;

2、通过对外出让更多的利益,换取外部力量的支持,同时还可以用自己治下的众多人口为筹码,以人道主义理由使洋鬼子们不敢轻举妄动;

3、实在不行了,那就喊出改良甚至革命的口号,具体步骤参照方式1;

4、所有这些欺骗手段也终究有用完的时候,这时候大伙就跑个球的,直接去做列强公民了,剩下一个烂摊子,你们爱谁谁,搞得好那是我们当初留下的基础好,搞不好那是你们人品差,总之大伙可以在大洋彼岸一边享受现代文明,一边感叹一下逝去的好时光,很风雅的。

数量上的大多数承担了对外贸易的成本,却没有享受到对外贸易的成果,这是导致非近代化国家被迫打开国门后,大多数人生活艰难的根本所在。原因不在于跟你做生意的那个人,而是那个不肯付给你工钱的人。

这道理很复杂吗?

其实在今天之所以有人可以容忍,甚至怂恿流血说的真正原因是:如果流血多能成为多数人身量社会变革必不可少的条件,那么其合法性也就具有了一定的市场。

最好你跟他降低到同一个高度上,那么,在不存在道德高度的前提下,你的失败几乎是必然的了。

这是一个简单逻辑的圈套,并不复杂。

所以说,那人头的多少和血液的多少来证明合法性的时代应该过去了!

每个人都要学会从“我”的价值和利益角度去考虑问题,而非宏观的,从什么“大我”的角度看待问题,这在我们这个人群中是一种很迫切的教育需求。

弘扬小我,警惕大我。

我们用什么角度看待历史?是按照忘记小我成就大我的标准?还是按照平民历史,按照我们每个人设身处地在那个数量上的大多数人群中的标准?

从倒幕之战的铁炮足轻,到后来的鬼子兵,大约70年的时间内,在日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某一个幕府时期倍受欺凌的小店老板,为什么他的孩子在穿上军装,接受少年军校的教育后却没有去感谢当年的社会变革者们,而是崇拜那些在精神上压根看不起他父亲和祖父这种贱民的武士们?为什么日本社会的底层青年们没有去仇恨和怀疑造成自己家庭贫困的社会制度,而是仇恨跟他本人毫无关联的英美鬼畜?仇恨跟他一样贫困,甚至更贫困的一个素不相识的中国青年?他们知道日本明治维新后常年的贸易顺超的钱都去哪里了吗?他们知道为什么贸易出口额越大和他们的日子越艰难之间的原因吗?他们知道是谁拿走了他们本该获得的财富,封闭了他们本该得知的这些信息吗?二战结束之前,那些熙熙攘攘观点不一争吵激烈的政客们,他们跟这些送死当炮灰的青年们之间真的有一种叫做“民族利益”的共同点吗?

当年那历史课啊……那就不叫历史课,那叫阶级斗争历史,来来回回就突出一个重点:没有俺们伟光正的党妈妈领导,啥事也搞不对。

所以1921年之前的事情就对不了。

不过有个替代品,那就是农民起义。农起领袖一定是伟光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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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常用词叫“局限性”,意思其实就是说:丫不是党员,不灵。

为什么我会认为不论是在现在的这个时空,还是在网络文学所热衷的异时空,所谓的中华崛起都是一个令人难受而无法实现的梦想?

我的回答很简单:一个国家的真正崛起只能,也必须是国民崛起的副产品,它只能,也必须是人们向往更美好生活的结果,而非目的,更非手段。如果大多数人关心普通人的生活状态,并去改善之,关注之,那么崛起不崛起的真的不是很重要,此等情况下崛起或许只是个时间问题,但如果大多数人罔顾数量上的大多数人的生活状态恶劣而不顾,将精力和注意力都放在所谓的以国家为衡量标准的崛起上,那么有两种结果几乎是注定了的:其一是少数野心者以此为借口无耻的掠夺并奴役大多数人;其二是大多数人会逐渐将自身的悲惨处境当作国家未能崛起的结果而非原因,逐步走向焦虑后的极端排外和极端的民族主义绝路。

所以说,要学会多关心生活,多关心个人,少关心点所谓的集体和国家。大河里的水,是小河里来的,是每一滴水的集合,没有每一滴不可替代的水珠的作用,就没有大河,海洋也只是一个巨大的坑。

看看龙皮正在讲的日本故事,你们会看到那熟悉的一幕幕,看到个体的人性是如何被淹没在民族和国家的大流中,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40个城市的被毁灭,以及人类历史上但愿是唯一的两场被核平。

从宏观的历史角度看,如果没有数量上大多数的每一个个体存在的体现,国家和民族一文不值。

人们能过上好日子才是目的,民主确实只是手段。人类的历史上已经尝试过许多手段,每种手段都有其先天的不足,并且在实施的过程中都有其后天的隐患,但大伙来回对比,来回尝试,最终还是发现在所有很有问题的手段中,民主是问题相对而言最少的一种。也许在未来,人们能找到问题更好的手段,但就目前而言,人们所已知的手段中,民主是人群成本最低,最有谱的手段。人们是生活在当下,所有的难题都只能以当下问题的解决为标准,过于遥远的终极关怀,在现实中的实施莫不以杯具收场。我以为,终极关怀做为一种人文精神或许是美德,但作为一种政治思路,简直就是杯具的同义词了。

民主跟钞票一样:不是万能的,但离开它是万万不能的。

民主制度有许多时候会让人们不舒服,但历史上所有的反方向的尝试,迄今为止的,最后都是以大伙的极不舒服做为结局。

民主不是信仰,也不完美,也不可能完美,但的的确确是目前为止大家伙所知道的一种让人们慢慢过上好日子最可信的途径。

现实问题是:在有些地方,人们普遍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好,也不懂得怎么做才对自己最有利。

这很麻烦,因为只有懂得善待自己的人,才会懂得善待别人。

一心想过好日子是大多数人的主旋律的话,接下来才可以解释人们如何去理解什么样的日子是好日子,以及如何过上好日子。这其中,人们的愿望会被野心者导引、扭曲,乃至篡改。人们想过上好日子的标准,也根据不同的环境变来变去。

由此可以摸索到解开历史迷雾的钥匙,天下之兴亡也莫不与此有关。

但无论如何,这个主旋律是可以肯定的:谁都想过上好日子,无论其心目中的标准是什么。

没错。而且除了少数欲望实在太强的家伙,在正常情况下大伙也都能根据自身条件,量力而行,自得其乐调整价值观,让自己和后代尽量的过得舒服一些。

遗憾的就是,我说的那个正常,在漫长的历史中反而是不正常的,因为总有一些人想通过掠夺别人让自己不正常的欲望都成为正常。

其实不仅仅是财富跟政治权力,光看看历史上对性资源的占有和掠夺,就知道这正常二字谈何容易。所以啊,民主就是让能力强者收敛一下自己的欲望,让能力弱者获得保障的一种办法,因为在人类文明发展的过程中,这个强弱的标准其实是人本身很难衡量的。霍金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弱者,但是在人类理解世界的过程中他无比强大,一个日本军曹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爱因斯坦教授拍扁扁,同样,疯子一般的那些艺术家们,他们带给人类的快乐和启发,又岂是一个强字所能形容的?

人不是神,我们企图衡量他人价值,替他人决定命运的尝试莫不存在巨大的人群风险,所以,我们只能学会跟一群或许你很不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并且遇事有商量,没事少动粗,什么叫民主的精神核心?这就是。

不一样。

你比如说,地方自治权是现代民主制度的一个重要的保障,但法国在其国家政府和地方政府的权力产生方式上就跟美国和英国有巨大的差异。而加拿大和美国,虽然经济文化的紧密度如此之高,但是在三权分离的做法上差异也很大,加拿大今天面临的许多问题,也跟这种差异有着直接的关系。德国二战后参考美国,以及历史传统,在地方政权和联邦政府的关系上做了大量的调整,但迄今为止,也还是有些很不通畅的对话困难。

现代民主国家,其政治生活的复杂程度是远超非民主国家的,非民主国家虽然国策变化大,也或许政权交替频繁,社会动荡,但政治内容却总是拷贝历史,大同小异,乏善可陈。就跟清宫戏一样,对于好奇者而言乍一接触觉得很过瘾,但看得多了,却能让人哈欠连天。我们两千多年的皇权历史一路下来,总的趋势就是政治想像力的逐步下降,以及对变化的适应能力连续下降。

民主是个动词,而专制呢,差不多是个内容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根本变化的名词了。

套用一句说家庭生活的俗语:民主的国家千姿百态,而专制的国家则是千篇一律。

所有的专制历史中,有关战争的描述总是充满了领袖者的神机妙算,大将的横刀立马,士卒们的奋不顾生,而敌人总是愚蠢、自负、貌似强大而实际怯懦的,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够避免将战争冷酷而逻辑的一面揭示出来,才能让炮灰们充满激情跟幻想的去送死。

常识是一个人见识的基础,观点则未必。

观点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常识,还有用最朴实最常见的生活逻辑对现象进行分析辨别的能力。

哈哈,皇权文化与皇权价值观,这就是当下中国问题的最根本症结所在。原始社会状态距离现代化是很遥远,但皇权社会距离现代化却是更远。我们可以从现实生活的每个细节,从秦以来的每段历史,清晰而直观的看到皇权是如何屠灭着人性,屠灭着这个人群曾有过的各种希望。

爱国就是爱皇上。

华族们当初为了最小限度的向下分配利益,于是借用了伟大的哄傻逼手段,以“大日本之崛起”跟“一盘很大很大的棋”为口号,成批量生产吃得少,要得少,踏实肯干的低价傻逼,结果当傻逼们真的成为主流,态势不可逆转时,华族们怕了,企图踩刹车,转方向,结果被拍了个鼻青脸肿。

最后,华族们都躲去庄园里,安安静静的等待他们曾经宣传的“米国鬼畜”把傻逼们打个稀巴烂,等着自己的财富重新浮出水面。同时,他们控制的各大军工厂依然不屈不挠的从傻逼们手中赚取军火钱。

最妙的是,最终被盟军送上绞架的,一个华族都没有,全是当年被成批量制造的傻逼中的佼佼者。

班赛!日本华族。

看着这段龙皮刚刚开始的日本华族故事,一直在笑:哄傻逼的华族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其实是怎么回事,但为了利益最大化一直坚持哄傻逼,傻逼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回事,一直坚持当傻逼,然后当一切覆水难收后华族们袖手在乡下庄园里,看着城里被米畜炸出的火光写俳句,傻逼们浴血奋战的结果要么变尸体,要么战后被绞死。战后华族失去的只是自己的贵族衔头,而傻逼们的后代总算在麦克阿瑟的干涉下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

何苦来着?

所以不懂政治,缺乏宏大理想,也从来不拿圣人标准要求上位者的米国人跟看贼似的看着自己选出的那些人,任你故事讲得如何慷慨激昂也从来不肯交出手中的枪,从而一直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基本套路是:

华族不想向下分配利益,于是采取民族国家宣传办法进行国家价值至上的哄骗路线。

八零后九零后的日本中下层热血青年在这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中开始走上历史的舞台。

他们将谎言所铸就的一切当然的当作自己思考的产物,并且将自己个人的前途与伟大的帝国崛起高度结合在了一起。

当华族梦想踩历史的刹车,掉转历史方向的时候,八零后九零后带领零零后以大无畏的精神,以帝国崛起为口号,完全、彻底、坚决的打击了华族开历史倒车的企图。

于是,华族的无耻与欺骗所造就的贱民的热血与疯狂将帝国推向了伟大复兴的巅峰。

当话语权在士大夫们手中时,话语的可信度主要是依靠士大夫们的政治需求来决定。

比如,当士大夫需要强调知识——其实这个知识跟人家那个知识关系不大——的重要性时,一个强大起来的国度自然是非常重视教育了,比如可以说日本把当初拿回去的赔款都办了教育,由此可见其它的事情都可以放一放,教育的事情最优先——哪怕这教育其实跟人家说的教育是两码事。

又比如,当士大夫需要强调少数人通过小圈子民主也能把大伙的事都办得很好时,日本又可以拿出来说事,其实就在当时,就在中国,租界里的平均收入已经超过了日本的平民收入。但租界不能被肯定,因为租界里所执行的一套虽然在士大夫落魄时可以用来救命,但终究租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否定士大夫们所宣传所信奉的。

士大夫们最怕个体的生存状况成为衡量标准,因为那样就意味着特权的丧失,其实啊,我们这些士大夫除了愚民制民牧民之外,也确实不会别的什么东西了,就连风花雪月的那点东西,在人家工业化后的娱乐产品面前也没多少竞争力,更何况,愚民制民牧民总是需要时间的,闲暇还有房中术需要研究,风花雪月的水平日渐下降也是在所难免的。

一个人群两千多年了,认字的人就那么一点,士大夫们当然是不能承认有责任,责任是在昏庸的皇帝或者贪婪的官吏,皇帝是士大夫们拥护的,官吏干脆就是来自于士大夫们,所以呢……结论就是:两千多年来有人一直在扮演民族的脊梁,然后两千多年来这脊梁一直是弯曲的,而弯曲的原因在于肌肉们不够聪明,肌肉们很愚昧,肌肉们不帮助脊梁们抵御外敌入侵……等等。

所以啊,一但什么外来力量征服了这个躯体,在付出一定的代价——你其实可以将此视作士大夫们的内部重组——之后,士大夫们会宣布:这个这个,这个人家为什么厉害呢?一曰骑射,二曰暗合我士大夫之理念。换句话说,要么是对方人种不一样,要么是人家才是真正贯彻执行了俺们理论的家伙。

所以,这个马关条约的银子被抢回去,一定是大办教育了,都办教育了,所以人家的士大夫更有地位和发言权,所以人家打咱那是很easy的!easy是什么意思?这是英文,你们不懂的,否则早已成功了……

其实历史的真相很简单:人总归是人,1000年前的人跟现在的人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吃得饱的人更有力气,有希望的人更有战斗的勇气,日子过得好的人总是比日子过得差的人有更多的想法。

如果你看到某一段历史跟你的生活经验有所违背,要么是你的经验不是直接的体验,而是一种文化错觉,要么是那史书上在胡说八道。就这么简单。

农民起义或者农民暴动,一定不是因为农民们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而产生的业余爱好,同样,兵器装备技术水平接近甚至超过的情况下,冷兵器战争中人数多的一方总被不断的击败,那一定是被击败一方中的大多数不想打,不愿意打的结果。这不会是什么太深奥的道理,非常浅显易懂,可惜啊,偏偏有人就总是看不懂这个,总是去相信那种士大夫们写来哄傻逼的胡说八道!

科举制度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将知识和文化逐步的剥离,最终形成一个比例稀少但数量庞大,很有文化却没有多少知识的“知识分子”人群。当然了,大伙混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为了掩盖这一点,大伙也是有套路的:

其一、自己人确实没一个人懂的知识,咱就宣布那属于“奇技淫巧”,忽略它。

其二、将历史上懂知识又绕不开的人物纳入自己人的行列,比如打仗打得真好的军事将领一概成为“儒将”,治病治得比别人好的一概叫“儒医”,做生意做得好的一概叫“儒商”……总之,要么被戴上这个帽子成为自己人,要么干脆抹黑你。

其三、外面的人也有识文断字的能把道理讲得让大伙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的,咱们可以宣布他们都是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是从咱这里找到的智慧。

凡此种种,最终造成的局面就是所有人都被咱们给戴表了,反对咱就是跟大多数人过不去。皇帝可以换,但科举是不能停的,到后来,甚至科举本身都已经成为皇权的最大象征了。举子上书劝进,也是一个经常上演的皇权交替戏码。当然,洗牌的时候难免有人会成为牺牲品,但那也属于游戏规则中的应有之意。大伙还可以通过宣扬这些牺牲品的品质,抬升自己这个圈子的道德水准,以便在新的皇帝领导下继续过着牧民愚民制民的辛苦生活。

这套价值标准推广了两千年推广的很成功,宋时还有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故事,但到了明清,能跟名妓相好的就只是读书人的专利了。

农民起义固然往往是暴民运动,极尽破坏和屠戮,但究其成因呢?不就是太多的乡下人上下两个头都饿极了,性也无命也无,就只好在百分百的死亡率和百分之一的成活率之间做了个选择吗?钱多的人不能欺负钱少的,拳头大的不能欺负拳头小的,这个道理谁都懂,可为什么认字多的就可以欺负认字少的呢?

所以,这种所谓的文明发展一阵子后就非常脆弱,不能稍经碰撞,一撞就碎。

拿别人说事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把自己臆想的细节强套在别人身上,这属于篡改常识,很无耻的。比如非得说日本拿了马关赔款后都办教育了,比如曾经一度说美国残酷镇压工人阶级的反抗,以此来证明美帝的反动,这样真的很无耻,就跟同样的谎言被另外一些人翻出来,以此来证明美国就是靠残酷剥夺反对者的声音才会有今日的发展一样,很无耻。

制度也好,文化也罢,其存在的价值都是让这制度中文化里的人过得更舒服,更安全的。要是一种制度或者文化是以牺牲大多数人的舒服和安全为代价的,并且还得定时拿数量上的大多数人的命去浇灌,这制度和这文化也就没什么存在的价值了。

哄傻逼犯傻之前,聪明人一般先得把这些道理给隐瞒了,然后再虚构一个存在于实用标准之上,谁也看不见摸不着的文化制度概念,然后就可以叫大伙抛头颅洒热血了。

制度跟文化一但跟普通人的生活已经没关系了,其实就是已经被神格化了,神格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跟你我已经没关系了的意思。

制度和文化并非是上天的产物,只是人们用来寻找彼此相处的办法和道路,要是这玩意只能用来供着,不能吃不能喝的,它有什么用?

把制度和文化符号化,然后再神格化,就是少数人准备奴役大多数人的必然之路。

家园 【整理】5

儒生们在高谈统一思想,大国崛起的同时,却丝毫意识不到:他们自己连同家人的生活来源,除却生活在首都地区的,其它地方的儒生和平民们,他们的生活更多的是跟地方经济、地方财政、地方管理,地方社会人群发展更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的。

无论你站在全局的高度做多少种演绎推理,却无法规避一个事实:你的消费跟生活,是跟你周围那些人在一起,而不是跟远方某位让你心存幻觉的圣人在一起的。决定你每天生活质量的,更多的是你周围的那些人和事。

政治是什么?

孙先生的定义是比较准确的:众人的事情。

港台电视剧里,经常把办公室内的人际关系事务叫做“办公室政治”,其实,这倒是贴合政治原意的。

一个村庄里,谁来管理公共财务,谁来料理公共事务,谁来帮大伙疏通跟上面以及邻村的关系,谁来协调管理村里的治安需求……凡此种种,便可称乡村政治。

意识形态占据现代政治学的比例并不高,严格来讲,现代政治学领域中,和意识形态有直接关系的还不到百分之二十。但因为中国儒生们自古以来便喜欢讲究所谓“天下”的学问,所以对细小处见智力与能力的基层政治命题便不是很热心,而所谓“天下”么,自然是可以滔滔不绝讲上一大顿意识形态相关话语的。可占据人们日常生活大部分时间的,偏偏就是与“天下”不是关系太大,但与左邻右舍、柴米油盐等关系很大的基层政治内容。

至于个人得失和民众利益,这其实是不应该完全对立,而是互相妥协、互为促进的一对概念,但长期以来在我们这里,这个概念被巧妙的完全对立了,就跟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被巧妙的对立了一样。

为什么有人要长期的对立这两个概念?你自己可以去想想。

但有一点可以明确: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的政治制度,人们只能选择更不坏的那一个。

民族主义,是发展中国家最大的两个观念陷阱之一。另一个陷阱是民粹主义。众多的发展中国家在现代化的过程中,栽倒在这两个陷阱之上,特别是对于更看重历史的民族而言,民族主义的陷阱更加危险。

事实上,在连队级别以下的组织管理和战术指挥上,美军水平比越盟军队高出很大的一截!

可惜,越战双方这种组织能力和战术上的区别和高下,很少在国内的网站和图书上能看到。

普通的网友和读者可能是不懂其中的重要性,但有些官方专家也避而不谈这方面的问题,其间的原因就很值得玩味了。

其中有个问题可能会很尖锐:

一说到战术和组织管理,就会打破美军单纯靠装备取胜的童话。并且,涉及到战术和组织管理的差异比较,很容易将话题带向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探讨,而这,恰恰可能是很多官方专家不敢去谈及的根本原因所在!

建立在现代民主基础上的组织,和建立在前现代专制基础上的组织,虽然在组织的表面形式上可以做到类似,但不同的基础,就决定了两者的运作方式和运作规律都会很大不同的。

前者是组织、是管理、是人与人之间的所谓团队关系,后者是控制、是驾驭、是人与人之间的所谓人身依附关系。

此中分野颇大。

垄断组织能力,是最可怕的垄断。

对历史和新闻客观的记录和报导,是帮助人群消除种种偏见,走向现代化的唯一出路。

专制基于人群的偏见,偏见又往往是无知造成的。

心中装着全世界,唯独没有他自己!

这正是他所厌恶的一切的起因,但他不知道。

由此可见,你上述的提问是源自一种错觉,缺乏对真实历史了解的缘故所致。不过,这并不稀奇,因为在教育,宣传,还有另外一些人群文化习惯上的恶习,大部分当代国人对不过几十年前的历史大多充满了错误。这其中受众的责任并不大,主要还是话语权掌控者做恶的结果。

民粹主义现在是有广泛的人群基础的,在内地,在北方,在商品经济不发达的地方,人群遭受盘剥和掠夺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足够开阔的视野去寻求出路,也不敢象沿海开放地区的人们那样从自身的利益角度出发去寻求答案,很自然的,人们只能跟2000多年来的祖先们一样,从清官和明君那里去找希望,同时也有一种被迫害日久自然而然产生的隐隐的破坏欲,民粹主义的温床便如此产生了。

唯一的,迄今被证明是有效的解决这种困局的出路:一是开启民智,通过信息的自由流通来让人们增长见识;二是发展社会经济,让尽可能多的人得以共享社会发展的进步。可做到这两点,在时下的环境下,需要官员们做的功课太多,见效太慢,政治风险也太大,于是乎,通过一些花花绿绿的举动来动用民粹主义工具就是很容易发生的事了。

问题在于:民粹的浪潮一但被掀起,它就不会是最终能被精确控制的,也不会是单向作用的,现代社会发展的趋势是多元化,民粹情绪一但搧起,只会更混乱。

呵呵,是这样的:人没有属于自己的自信的时候,就喜欢寻找一个归宿,俗称“扎堆”,这个汉族啊,是个最容易扎的堆,因为个人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甚至也不用顾忌任何社交礼仪,只要自己觉得是,于是就可以有幻觉自己跟十几亿人扎堆在一起了,幻觉自己属于这个人群,人群兴则自己兴,人群衰则自己衰。

在日本人没有给中国人输入近代民族概念之前,大伙要么是通过科举或捐顶子混进上等人,要么是通过加入众多的帮会来加入江湖,以此来寻找认同与安全感。但实际上呢,顶子多了,当社会剧变发生时,就只值个屁了,而帮众多了,比如1910年代末期的四川,都是袍哥了就连个屁也不值了。

现在这个所谓的“汉族”,其实连个屁的屁都不值了,只是少数人用来制造人群矛盾,借此掩盖掠夺真相的工具,最多算个“鸡的屁”。

一个身处广东,每天看香港电视新闻,每天开车去出口加工厂打工的技术员,跟一个中西部小城市的宅男,前者的收入由国际经济形势和汇率变化所左右,后者除了每个月五毛五毛的那点上网补贴和救济金就一无所有,前者的想法是赶紧挣够钱了全家老小移民,后者的想法是等伟大的复兴实现了就要什么有什么,他们二者之间的区别远远大于今天一个法国人跟一个德国人之间的区别,他们虽然都说汉语,写汉字,但他们已经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了!

“我们汉族”,是指您跟谁啊?

别自我感觉良好了!这玩意既不能帮你找工作,也不能帮你付房租,更不能帮你找对象,事实上这玩意连帮你找个真正的朋友都不能!

到今天,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基本上是野心家用来忽悠傻逼的工具,还有傻逼们躲避无能的垃圾箱。

还有一条可以肯定的是:这跟这几十年道德体系的大规模被摧毁有关。宁要真小人,不要伪君子。社会是丛林,倒霉怨自己——类似这样的丛林法则教育其实大规模搞了有20年了,虽然起到了将人群注意力从对社会政治的不满转向对自己命运不满的作用,极大的减轻了许多人对于政治问题的关注度,但埋下的隐患就是让人群丧失最基本的人道认同。

当年设计并放出这把邪火的那些人高估了自身的控制力,他们没想到:当数量上的大多数对单纯的暴力使用已经接受,并不再认为那是件太过份事情的同时,人们对于伤害别人的暴力选择也会变得心理门槛越来越低。简单的讲就是:当人不再把自己当个人来尊重的时候,您就别指望他还会继续遵守做人的基本准则。

不是当初能设计,那容百姓共翩跹。

有人干了不要脸的事情,众目睽睽之下,然后怎么给自己挽回点脸面呢?那就找人四处放风,告诉大伙其实这很正常,人本来就应该这么不要脸的,要脸的人是伪君子,是真正的不要脸。宁要真小人,不要伪君子。大伙不管起初态度如何,但久而久之,按照学坏容易学好难,释放最本能的动物本能总是更容易的堕落原理,也会慢慢觉得这些说法是可以接受的,并且也就无意中在心理上减轻了对干不要脸事的那位的谴责。最常见的说法往往会是:我要是在他那个位置上,遇到那种事情也会……

有人的目的是达到了,确实大伙不怎么骂他了,但另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操作系统被修改后,再遇到什么事情,大伙也会用自己的方式纷纷仿效去不要脸的!

而且更可怕的事情也会跟着发生:这种情形下,各个人群之间都只会拿单纯的暴力来说话了,而暴力所能达到的极致也不过是对生命的剥夺,于是,当有人不拿自己的命当命的时候,系统就面临崩溃了。

民族主义是老欧洲十八、十九世纪的“杰作”

然后老欧洲在为此付出两次大战的惨痛成本后,就多少有些消停了,并且在二战后的现代民主制度重建中,逐步被边缘化。

但随着反殖民主义的浪潮,民族主义被更多贫穷国家当作解决社会问题的法宝。

由是,当民族主义和另外一种极端思维产生的主义结合后,便构成了整个二十世纪人类相互杀戮的主线。

并且,许多人群依然因为民族主义的价值标准,时至今日,还不得不忍受少部分所谓精英的极权统治。在民族主义相对缓和跟掩盖了人群间权利冲突的同时,民族主义又让这些人群面临着跟老欧洲当年一样的危险。

民族主义因为它更符合人群生活的所谓“常识”和“习惯”,所以它也可以成为掩护其它极端主义最好的借口。

我经常会提醒自己:不要用自己的想法来替代别人的感受,更不要用关心的角度去揣测别人的选择。个人就是个人,一眼望过去,都是一个个的个人。当每个人的选择权被某人或某些人严重损害时,自然大伙就要商量个办法,看看怎么把这个事给解决了。但之后呢?还是应该把个人的选择权还给个人,不好替人做选择的。

出门吧,如果你已经习惯用“中国”这个大词来描述你周围的一切,至少你得学着走动走动,看看这个大词底下究竟有哪些地方,那些地方的人们都是在怎么的生活,以及他们是否都跟你周围一样在生活着。你我都不可能替别人思考,你我都只能替自己思考,人们所需要努力的,并非是将自己的感受替代所有人的感受,而是努力让自己能够自由的思考,以及对其他人自由的思考创造环境。

人群的选择权在于人群中所有的人,而你我能够做的就是把握自己的选择。

你只要试试把你以国家为价值衡量标准的心态,调整成以大部分普通人生活质量为标准,再看看以前看过的那些书,相信你会有新的感受。

国家存在的理由,不是让国民受罪的!

小市民这个词也是舶来品,一如往常的,舶来之后其内涵跟外延都发生了变化。原先小市民在欧洲小说和报纸里出现,是说那些城市居民中庸俗不堪,趋炎附势,毫无自己立场的人们,但是在中国,小市民这个词在最近几十年迅速变成了权贵们蔑视普通市民,以及乡村人群嫉妒城市居民时的最爱。

有人通过玩弄这个词汇转换的把戏,辅之以其它手段,一如既往的,将一个市民意识崛起的时代尽量滞后,让城市化的人群继续在价值观上保持皇权下理想的“质朴”状态。夸赞底层人们的“质朴”,向来是皇权维护者们的最爱。人傻好糊弄啊……

这是实情,但并非特产:在涉及到个人尊严的问题上,非人文主义思想的地方和人群其实是大同小异的。

只是有的地方打着宗教的旗号,有的地方打着血统的旗号,有的地方打着军国的旗号,还有些地方天晓得究竟是用什么名义和方式迫使底层民众以牺牲自己的尊严为代价,来换取上位者的尊严。

家园 【整理】6

这是造成日后日本政治走向的一个重要的基础原因,相当的根本,但有趣的是:无论是清国的留日生还是民国的留日生,他们都更喜欢关注日本的工业化过程跟强军过程,但是对于日本农民的生活状态,他们出奇的、惊人的、令人困惑不解的保持了一致的沉默。

他们在心目中对自己相应地位的评估,至少是个中下级武士。农民算什么?为了他们后代的幸福,他们就该付出沉重的成本,就该被填入到历史的深坑里去。

这个还是要从华族说起,在1880年代,日本特色的资本主义发展进入一个瓶颈期,华族们组成的政府通过地税改革盘剥了农民,俸禄改革盘剥了武士,加税和货币政策盘剥了小商人中产阶级。以此资本建立起一系列垄断性私人国企。依托人力优势,向世界出口廉价产品。

这种模式必然让下层光火。明治十年(1877年)2月至9月间的西南战争就是下岗革命武士怨气的总爆发。在80年代,不断的出现“大群事件”。

不过现代的军武科技和组织技能增加了华族们的力量,不管是下岗武士还是农民在火轮船电报快枪武装起来的皇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但是总是如此也不是办法,必须给下层一个画饼,让他们能够忘记今生的苦难,把怨气撒到华族政府以外的人身上。

华族们很快发现,民族主义是一个好东西,作用相当于春药,在饿着肚子的时候也让你勃起,同时也能让人们忘记政治和军事权力的不平等,华族和平民留着相同的血液。都是天照大神子孙的牲口。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国粹主义开始流行了

国粹也好,民族也好,都是骗sb的,华族同志们的生活和教育一水儿的西化。

国粹云云他自己是不信的。

彻底的无知和文盲是变不出愤青的,愤青本身也是知识的产物,但是前提是教育的扭曲,森有礼开始的国家主义教育最核心的是国家崇拜,天皇崇拜,和传统文化崇拜,突出天皇是神,日本是伟大的神国,日本军人是伟大的神军。

但是,为什么神国人民的自己过得不好呢?同志们的教育会让他们认为,是米畜封锁我们,贸易掠夺我们的财富。是亚洲没有崛起。一旦国家撅起来,个人的生活也会改善。

明治维新的元老都是明白人,为啥最后会用这个很扯的玩意教育下一代呢?很简单,儒家的成本低,他天生的否认了个体的权益,不让利就只能忽悠了。

不过忽悠的结果是SB们后来产生了一个诡异的想法,天皇是站在日本民众一边的,而一群奸臣(元老们选中的文官政府)蒙蔽圣听,和洋人妥协妨碍日本强大,于是我们清君侧。。。。。。

换句话说,同志们自己是不信的,但是需要愚弄SB.

德川家当代主人徳川宗家说过,当时的学生一旦进入学习院或者帝国大学这样的高等学府学的历史里面有很多大逆不道的内容,学生们被告知天皇不是什么神,而是被武士们挣来抢去的傀儡,而且也不是万世一系,现任的日本天皇是足利义满拥持的明院统丰仁亲王的后代,篡夺了后醍醐天皇的皇位,所谓三神器也是从正统天皇手里抢夺的,换句话说,昭和天皇是篡位者的子孙。这样自然没有啥神性。

去过英国官场的都知道宪政的好,但是在亚洲官场混过的都会发现宪政下官府的苦楚,所以伊藤博文等同志不大喜欢搞米国那种宪政,更喜欢用国家主义那一套,因为很爽,聪明人如森有礼等人可以收买,让他加入哄SB的队伍。就可以不给宪政下应该出让的利益。

这样是否很自私呢?其实不是,同志们还是没有算过账,那就是蒙SB的风险太大,比如森有礼桑,在文部大臣任上推行国家主义、大和魂、要从思想上攘夷,结果1890-1年被一个民粹派愤青给秒杀了,理由是森有礼桑是西化派。

现在的日本上层固然没有牧民一方的威风气度,随时要作揖。但是起码不会整天防着那个愤青过来剁了。

成千上万,甚至成百万的细胞将被牺牲”。正如细胞死亡是为了拯救生命一样,个人也应为国家这一更大的善而做出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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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哥们心里细胞是分三六九等的,他这样的脑细胞自然不会牺牲

老夫是少年书生的时候也是很信服这样的歪理,当然潜台词是,牺牲的不会是我,我是成功后去缅怀他们的

总之,伊藤桑是把国家神圣起来,拒绝承认国家是一个服务机构这个事实,把纳税变成一种神圣义务而非一种利益交换。

用国家和人民这种大词汇来强行包裹“个人权益”是很多强人都热爱的。

总之,议员不能代表自己的选民,而要代表日本人民。这种把代表的东西无限扩大的手法很熟悉啊

家园 【整理】7

中国的法西斯前景

通向现代世界的道路在历史上出现过三条,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最早的一条是资本主义与议会民主携手并进的道路,是经由清教徒革命、法国革命和美国内战一系列革命而面世的。第二条道路是德国日本式的,由于缺乏革命冲击波强有力的震撼,它经过某种反动的政治形式而发展成法西斯主义。第三条路线是共产主义道路。这也是摩尔在《民主与独裁的社会起源-现代世界诞生时的贵族与农民》一书中再一次重复的。

摩尔认为,在这三种类型之间呈现出一定程度的制约关系。一个国家所选择的现代化方式,会在下一个阶段上改变另一个国家采取步骤的面向。“没有英国较早的民主式现代化,很可能不会出现德国和日本所采用的反动方式。没有这两种反动的资本主义经验,共产主义纵然出现,其具体形式也会截然不同。”

对像中国这样的国家来说,其现代性因素是从外部输入的,是由一个组织严密的富于意识形态激情,具备一定理性精神的团体从外到内的更替中国固有的社会和文化结构所造成的。由于它同中国社会的割裂和以意识形态热情为主要推动力,很快在历史上使自己成为保守主义结构的一部分。

邓小平在中国历史上可算是一个人物,将来他的历史功绩也许可以同俾斯麦做一比较,因为他们都同样领导了一场成功的保守主义式的现代化。他们有许多有利的条件:首先,他们都是领导着目光短浅的保守势力的非常干练的领袖,在德国,是土地贵族,在中国是取代旧有乡绅阶层的政党官员(新士绅)。其次,他们都拥有强有力的官僚机器和镇压机器。第三,在社会与政府的天平上,指针都严重指向政府。

一个强有力的保守政府在短时间运行中可以表现出明显的优越性。它既能促进也能控制经济的增长。这部分是因为保守主义改革可以避免革命带来的短期破坏性影响,部分是因为它能够压制在发展过程中政治参与要求过度增长带来的消极影响。德国还有帝国日本更是如此,然而,他们却面临着一个本质上无法解决的问题:他们既要实现现代化,又不愿改变现有的社会或政治结构。

一个看来可行的解决方法就是把保守意识形态向民众传递,使他们接受现有社会结构的合法性。在德国,土地贵族的优越感被庸俗化为优秀种族(文明)教条,灌输给德国人。为了对付保守势力自身的内耗和人民随着经济增长而日益削弱的同政治结构之间的联系,必须树立一个理想模式,就是对凌驾于个人之上的国家机构必须绝对效忠而无反抗的服从。摩尔说道“普鲁士的纪律、服从和对士兵坚强性格的赞赏,起始于霍亨索伦王朝决心创建中央集权王朝的努力。”同时也需要需要对于一个虚构群体的崇拜(民族)以压制个人思想,这样就需要一个假想的外敌。

为了使保守意识形态得到合法性支持,保守上层必须作出让步。给人民以一定的民主权利与福利,使人民的生活的稳定性提高,统治者自身的的政治制度本身也必须改造成开明统治。关键在于,在给予一定可能货真价实的权利与福利的基础上,并不给与人民以真正自我组织的机会。毕竟,世界上第一部真正的福利法来自于俾斯麦的帝制德国。大家也可能看过这样一个故事,威廉一世在法庭命令下被迫重建他拆毁的一座磨坊,有人可能会把它当成德国法制成功的一个事实。物质可以赔偿,但是在整体上德国的保守主义政治结构和社会结构不会受到撼动。

为了进一步达到巩固的目的,保守主义势力还同资产者达成同盟。也许正如马克思所说,“在德国,资产阶级放弃了统治的权利,而换来了发财的权利。”上层阶级和资产阶级互相需要,上层阶级需要从资产阶级那里取得经济成长,因此还有合法性,资产阶级从上层阶级那里获得保护,他们同样都需要对下层人士进行压制。

从总体上看,反动的社会与政治结构制造了反动的人民,不仅强调等级、纪律和服从的必要性,而且论证这一切自有其内在价值。而这一切又都是在一个看起来似乎是矛盾的虚幻的“同胞”概念下完成的。

这样,一定的合法性、民族主义、保守的社会政治结构、现代化动荡下的不安全感,都为法西斯主义打开了方便之门。或者如人们所夸张的,民主是群众进入法西斯主义历史阶段的入口,当这个入口被打开之后,上述的这些东西都会在民主的表皮下起作用,直到最后彻底否定民主(自由,多少罪行假汝之名而行)、否定个人、否定生命的意义,整个社会发了疯。

澄清一下,前文的重点不是对中国的政治未来作出预言,因为从根本上说,一个客观的存在于人类历史长河之中的既定未来如果存在也不可能被人们所认识,否则就会违背因果律。

许多人认为,中国大陆最终会走上韩国、台湾式的道路,即社会通过工商化经由威权统治转为一个保守的稳定的精英民主社会。主张对中国接触的美国国际关系学者多半持这种期望。但是一个逐步因为经济发展、生活福利提升和某种程度和某些领域上的法制化得到合法性的具有强大保守势力的且它与新兴集团达成联盟的变革中的社会是值得警惕的。保守势力主导下的现代化具有危险的潜质:它具有合法性使得它自己的保守的意识形态很容易被接受,而这种意识形态同成功的现代化所需要的特质是不相符的(成功的现代化最终需要一个开放的社会,而保守的意识形态做不到这点);它具有经济发展把社会成员分裂成原子个体,同时又发展出他们一定的政治意识却无合理丰富的社会网络组织与其对应(因为其保守的政治结构),使得这个社会中特别易于产生魅力型的领袖;这两者的结合在一定的条件下将是致命的。一个以经济发展、国家强盛代替个人自由为目标的保守社会,依我看来(当然可能有错),在本质上就是不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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