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纪事】满蒙汉三族的合作典范――第二次大沽口之战zt -- 犀光
有清一代,清军中满蒙军队和汉族的绿营 乡勇一直存在着矛盾。在雍正用兵西北和嘉庆时对付白莲教尤为明显。在第一次鸦片战争期间,在满洲军队参加的乍浦 镇江两次战役中,虽然满洲八旗军队的表现不能不说勇敢,但是却出现了一些另人看起来不和谐的景象。如在乍浦之战期间,满洲佐领隆福的一部被当地居民包围于天尊庙不能动弹。在镇江之战中,满洲副都统海龄严重激化满汉矛盾,滥杀无辜,虽然他慷慨地殉国,但是民间盛传其为愤民所杀,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但是在十九世纪中期中华民族和外国侵略者矛盾越来越激化的背景下,满族 蒙古族 汉族都抛弃了偏见的前嫌,共同投身于保卫国家――严格说那时的人们保“家”的动力更足。取得了一场胜利――第二次大沽口之战。
(一)战争前清军的准备工作 其实,天津大沽作为重要的战略要地,侵略者早就耳闻目睹。乾隆年间的英国使臣马嘎尔尼 嘉庆年间的英国使臣阿美士德,都曾经以“和平”名义从这里登陆,了解了这里的防务措施。第一次鸦片战争期间,英军北犯大沽口,给清廷以极大震惊,仅1841年,道光皇帝就派遣亲信大臣 赛尚阿 讷尔经额 僧格林沁到大沽筹划防务,鸦片战争结束后。清政府成立了大沽协,增加兵力。但是外国侵略者仍然经常骚扰,比较有名的是1850年英军舰艇 1854年的英美舰队 1857年的俄国的军事侦察。再如清军的设防没有比第一次鸦片战争有多大的战术进步,在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的1858年的第一次大沽口之战,英法联军仅仅用了2个小时就攻陷了炮台。使得清朝政府再次震惊。这次战后,咸丰皇帝命令僧格林沁主持大沽防务。开始了认真备战的过程。
这次清军的兵力部署是 (1)满族八旗兵 京营兵2000名(内火器营 外火器营 健锐营 巡捕营各500名),分别驻守南北炮台和双港。
(2)蒙古马队 有副都统成保率领的哲里木盟马队500人,驻扎在新城;头等侍卫布尔和德 二等侍卫明安率领昭乌达盟(赤峰)马队500人驻扎在新河。
(3)汉族绿营兵 3000人以大沽协为主。此外新设大沽水师。
(4)汉族地方民团 僧格林沁曾经大办民勇,不过战斗力不是很高。
僧格林沁按照咸丰皇帝的要求,重新花费巨资重建了炮台。共有六座。南岸3座,北岸2座,还有石头缝炮台一座。作为后路策应。共设火炮60门,其中12000斤大铜炮2门,10000斤大铜炮9门,5000斤铜炮2门,西洋铁炮23门。其中铜炮主要为京局 通州局所铸造。
僧格林沁还很重视士兵的训练,他命令兵丁在大沽口鸡心滩上插立旗杆,并乘舟察看“见旗杆插立不能如法”,令其改插。专选风大浪高之日,演习大炮,炮中旗杆者赏银2两。鼓舞士气。此外还亲自观看水勇训练。总之,大办练兵活动,增强了炮台官兵的战斗能力和战斗热情。
此外,根据上次敌舰闯入拦江沙,咽喉重地被敌人所占,僧格林沁亲自督造拦江铁链三根。配置铁戗,安设木栅,连成巨筏,以便拦阻敌舰。所有炮台周围均坚筑堤墙,堤墙之外开挖壕沟,竖立木桩。这样,大沽炮台形成了完备的防御体系。
(二)战斗经过 1859年,清政府和英法在驻竟京公使问题上谈翻。英国 法国力图使用武力迫使清政府就范。,“不惜用武力来打开白河的大门,并继续向京城挺进”这就是侵略者嚣张的本性。这次英法联军的兵力充足,由侵华英军海军司令何伯少将率领,共计舰船21艘。其中有英国“复仇”号等蒸汽舰7艘、炮艇10艘、运输船两只,载海军陆战队 工兵队1200余人,法舰“迪歇拉”号和蒸汽供应船“诺尔扎加拉”号,载海军陆战队约百人。另有“托依旺”号等美国舰艇3艘,随同行动。但是这次清军采用了伪装战术,使得敌军犯了骄傲的情绪,认为和上次一样可以轻松获胜。“所有炮台象怪物似地沉睡在沙岸上,听不到它们的一点声音,也看不到什么旗帜。”在他们的眼中,炮台好象不存在一般。同时拦江铁链给侵略者造成了不小的难题。“情况是这样,许多未经刨削的圆木被绑起来形成一些两端圆锥形的浮筒,每一个大约二十四英尺长,直径十八英寸,用两根链条和一根粗索把它们飘浮穿过河面;粗索穿过浮筒中部的一个穴孔,把它们以间隔约十五英尺的距离并排地排列起来。很大的链条紧沿着浮筒的尖端下面伸展过河面,大链条在每一个浮筒尖端处有较小的链条连系着。这是一种巧妙的办法,因为割断浮筒尖端的较小的链条是可能的,不过即使这样做,大链条也只不过下堕几英寸,并不能割裂它的长度,而且它铺放得很深以致无法使得人能够看到它是怎样确切起作用的”使得侵略者一时难以闯进海口。在交涉无望的情况下,英法联军开始破坏铁链,6月25日下午3时左右,海口第一道障碍物被拆毁,何伯立即命令英舰“负鼠”号导航,旗舰“?a鸟”号及其余船只跟进,向横锁海口的铁链进逼,并炮击两岸炮台。炮台守军一直怀着愤怒的心情,注视着敌人的行动,此时他们忍无可忍,立即开炮还击。英国战斗记录惊呼“狂风暴雨似的炮弹从各方面射向我们。”“然而一下子,就象变魔术似的,所有本来掩护着炮台大炮的草席都卷了起来,顷刻之间全部大炮一齐开火。”交战不久,联军旗舰“?a鸟”号舰长拉桑上尉等多人即被打死,何伯也身负重伤。清朝史料记载“各营大小炮位,环轰叠击,击损夷船多只,不能行走,余船皆竖白旗,起碇下驶”他们竖白旗并不是退出战斗,而是准备用老办法――侧面攻击炮台来拿下炮台。陆战队和工程兵乘机登陆,遭到守军抬枪 鸟枪的回击,退回。 激战至下午4时,参战的联军舰只几乎全被击伤,旗舰“?a鸟”号被击毁。炮艇“茶隼”号和“庇护”号被击沉,还有几艘搁浅,受伤的何伯也被迫逃到法舰“迪歇拉”号。
下午5时,何伯仍不认输,下达了登陆作战的命令。他们首先向南岸强行登陆,企图先夺取南岸的三座炮台。南岸炮台外为一片泥泞地,并有三道水壕。侵略军登岸后,一面遭到炮台火力的杀伤,一方面要在没膝的泥泞中爬行,再加上僧格林沁调集的抬枪队和鸟枪队的攻击,北岸炮台的支援,使联军死伤枕藉。直到黄昏时分,才有少数几个陆战队员爬到了炮台下面的第一道壕沟边,守军便集中火力向隐蔽在壕沟边的敌军射击,敌军所持步枪因已塞满了泥浆而几同废物,最终不得不向外撤退,奔向海口。直至半夜,联军陆战队余部才陆续爬上舰艇,撤出战场。英国战斗记录记载“ 由这些孔穴前进约一百码是一片绿色灯芯草的草原,可能有四十码宽,此后又有一些泥淖,接着就是一条十五英尺宽五英尺深的沟壕。它是受潮水涨落影响的,在我们进行攻击时差不多是干涸的,但泥浆很粘韧,跨越相当困难。由于过于鲁莽地猛然一跳,我简直认为我将爬不出来了。我是千真万确地两手两脚在泥浆里匍匐爬行了几分钟。在这里许多枪支也弄得塞满了泥浆。前面不到几码有另外一条沟壕,这一条是灌满了水的,在我们经历过这多泥烂路滑的行进后,能够游泳一下是很令人高兴的。只不幸在游泳的时候,我踢掉我的剑鞘,把剑刃也落到水底去了。挖沟壕所掘出来的泥土被堆积在沟岸边,让我们有一点隐蔽,我们在这儿蹲着,把两条腿放在水里,等待搬来便桥和云梯,能让大队士兵通过。但一切变得很明显,这次攻击不久就要失败的,便桥太短无法联结起来,运来的云梯只有三把,而且很快便弄断了。在前面沟壕里我们大约有六十多个人,能用的步枪可能只有半打。”“然而敌人的火力还是依然具有很大的杀伤性,泥泞又是如此的深(在许多地方要一直没到人的膝盖,甚至常常没到人的腰部)。结果千把个登陆的人只有百来个才能到达三道又大又深的水壕中的第一道;只有在泥泞中艰难地跋涉上几百步后,这一小批勇士才得以到达水壕的前面。而这一小批人中能使武器和弹药保持上干燥可用的人却勉强只有二十来个。”
经过一昼夜的激战,联军遭到了惨败。参战的13艘英军舰艇中,有6艘丧失了战斗力,4艘被击毁或击沉。参战英军约1200人,死伤578人。参战法军约60人,死伤14人。侵略军夺取炮台的尝试终以彻底的失败而告终。
英军这样评价这场战斗“这确是一次可怕的惨败,但是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责骂中国人,或者一股劲地对中国人发火;整个仗打得很漂亮,而他们确实是被打败了。…… ”
还有“中国炮手的炮打得既有技巧,且又非常准确,我们的海军以前和他们交锋的时候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情况。”
“所有战役的参加者和目击者均认为,从战斗开始到结束,中国人在瞄准射击和操炮方面已足以和训练有素的欧洲军队相媲美。…… ”
这次战役中,清军32人阵亡。其中,直隶提督史荣椿 大沽协副将龙汝元 海口左中营都司奇车布 正白旗鸟枪护军校塔克慎 千总王世易 把总张文炳身先士卒,奋不顾身,阵亡牺牲。
(三)余波 关于这次战役,原来的历史学家一致给予高度评价。但是近年有些分化。其中研究美国的资深学者资中筠和中山大学的教授袁伟时,都认为这是不遵守条约,盲目应敌,只会造成更大破坏。更有学者认为这是专制主义的体现,因为不让公使进京,进京等于宣判皇帝的合法性“天命 天下 天子”受到质疑。不过一部分军事学者认为不管怎么说,这是打破外国侵略者不可战胜的神话的创举,不应该否定。金一南教授的《军人生来为战胜》表述了这一观点。满族历史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