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历史色盲讲故事——故事,过去的事儿(146) -- 江南水
在那个没有一天不进行军事斗争的战国时代,七个超级大国挤在中原这么一个小旮旯里,你争我抢,有赚便宜的,就会有吃亏的,物质守恒嘛。
在中原地区吃了亏的诸侯,只好堤内损失堤外补,冲周边地区下手,有的冲北方的游牧地区下手,有的冲南方的百越下手。地处中原中央的韩国和魏国,没法搞这种堤内损失堤外补,只好就过那种王小二过年的日子喽。
事实求是的说,只要农耕民族稍微一认真,游牧民族就会吃不消。没法子,中原地区高强度、大运动量的军事活动,太锻炼队伍了。用这种从血与火的洗礼中走出来的队伍,去对付一盘散沙的游牧民族,约等于用精确制导炸弹去炸帐篷。
燕国的军队,在战国七雄中的战斗力怎么样,不用多说吧。
秦舞阳的爷爷秦开,在游牧的东胡人那里做人质的时候,忽悠得东胡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中。那年头要是有银行的话,东胡人都能把存折密码告诉他。
回到燕国后,秦开扭脸就摆了东胡人一道,拿下了一千多里的土地。
赵国实行胡服骑射后,在赵武灵王的带领下,也从北方的游牧民族,林胡、楼烦,那里捞了不少,阴山以南,划到了赵国的账户上。
后来,赵国的李牧又狠狠的教训了匈奴人一通,让匈奴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很自觉的不来找赵国的麻烦。
堤内损失堤外补,补,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目的还是把从堤外捞的外快,转化成堤内的竞争力。
当时最能体现中原诸侯竞争力的,还是逐鹿中原,也就是说,中原地区的矛盾才是主要矛盾,至于游牧民族嘛,能不让胡马到自己家串门儿就行啦。
在这个光辉思想的指导下,秦国、赵国、燕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一个办法,砌墙,学名“修筑长城”。
日常生活中以肉类做主食的游牧民族,做起事儿来,那也不是吃素的,看到中原诸侯选择了消极防御,他们也就不客气了。
趁着中原地区打得热闹,匈奴人南下渡过了黄河,收获了一个辽阔的鄂尔多斯大草原,这一片儿,在《史记》上有一个专门的名称,河南地。
看一下中国地图的话,就会发现,匈奴人的收获,远远不是一个鄂尔多斯草原,那么不上档次。
黄河那个“几”字的上部及其周边流域,在中国有一个专门的称呼,河套地区。匈奴人在河南地站住了脚,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控制了河套地区,最起码也是控制了河套地区的大部分。
黄河百害,唯富一套,匈奴人控制了河套地区,不仅大大改善了自己的生存环境,而且还建立了一个驰骋北方草原的稳固的战略支撑点。
还记得当年赵武灵王有个宏伟的计划吗,从云中郡、九原郡(都在河套地区)南下突袭咸阳,匈奴人有没有这个想法呢?
可以这么说,大秦帝国在诞生的那一刻,就收到了匈奴人送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把剑还恰好悬在自己的心脏正上方。
农牧之间一场生存之战,隐然已成箭在弦上之势。
故用兵之法,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勿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孙子兵法九变篇》。
不管匈奴人有没有赵武灵王那样的雄心壮志,哪怕是他们只在河套地区做俯卧撑,秦始皇的心里也不会感觉很踏实,“勿恃其不来”啊。
秦始皇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心中的不踏实,也表示了对匈奴人的足够重视。
始皇帝二十七年(前220年),秦始皇第一次巡狩天下。
领导人的第一次行动,往往具有一定的风向标意义,秦始皇选择的第一个深入基层的目的地,就很说明问题,西北部的陇西郡(治所在今天甘肃临洮)、北地郡(治所在今天甘肃宁县)。
这两个郡是帝国的西大门,出了这两个郡往西,那就是游牧民族的地界儿了。更重要的是,北地郡的北方邻居,九原郡、云中郡,这会儿,是在匈奴人手里,还是在大秦帝国的手里,都不好说呢。
顺便说一下,也就是从秦王朝开始,西北就一直是中华帝国的软肋,据说还有个“天塌西北”的说法。历史证明这个说法是相当靠谱的,纵观中国历史,只要西北地区闹腾大发了,整个王朝差不多也就该准备开追悼会了。最近的例子,可以参考红军长征以后的中国历史。
除了这一次专程去近距离的观察匈奴人,秦始皇还多次顺道去看望他们。
秦始皇这一辈子,搞了五次巡狩天下,只有始皇帝二十八年的第二次巡狩,是从南方的武关回的咸阳,其余的几次,秦始皇都是到北方转一下后,才回咸阳。
值得一提的是,最后一次巡狩的时候,匈奴人早就跑得没影儿了,秦始皇还是义无反顾的把九原郡列入了自己的巡狩行程,虽然他并没有活着完成最后这一次巡狩。
生命不息,对匈奴人的惦记,也不止,我只能说,秦始皇真的很对得起匈奴人。
正常说来,领导很重视的工作,大都会完成得比较好,领导时不常亲临一线进行指导的工作,也很容易达到完美的效果。
秦始皇隔三差五的就去北方边疆转悠一下,对那里的防务工作,到底有多少正面作用,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往小里说,也能鼓舞一下前线将士保家卫国的士气吧。
除了在表示自己对边疆防务很重视外,秦始皇这么转来转去,在我看来,有一半儿也是在转悠给匈奴人看,用实际行动告诉匈奴人,我在这儿等着你过来,“恃吾有以待”啊。
大秦帝国的将士在前线等待着匈奴人打进来,一等就是六七年,不知道有没有头发等白了的。
等待梦中情人,那是甜蜜的等待,等待对手打过来,那就不好说是什么滋味儿的等待了,怕是不是什么好滋味儿吧。
作为一个急脾气的人,秦始皇能一等匈奴人就是六七年,也够难为他的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始皇是不是改掉了急脾气的坏毛病,不好说,但是我知道,看看他守的那个摊儿,他就是着急那也是干着急。
自从立国以来,秦国人就没少了跟西部的游牧民族打交道,总体来说,吃亏的时候少,赚便宜的时候多,秦穆公的时候,还从游牧民族那里大捞了一笔。
但是,西部游牧民族的生命力,太有韧性了,都快赶上小强了,无论秦国人怎么拍,他们就是死而不僵,还抽空儿就恶心秦国人一下。
就拿义渠的戎人来说吧,从秦惠王开始,他们就跟秦国人打了又和,和了又打,打打和和,闹腾了不少年。
要不是宣太后特别富有奉献精神,把自己豁了出去,然后,弄了一个斩首行动,鬼知道秦国人能不能摆平义渠的西戎啊。
当年,秦国人对戎人又是挖墙脚(由余),又是掺沙子(在义渠设置县),费了无数的劲,都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眼下呢,秦始皇既没有从匈奴人那里挖来墙脚,又没有向匈奴人那里掺进沙子,匈奴人的情况,对他来说,基本上就是白纸一张。
瞅瞅这个情况,秦始皇没有跟匈奴人死磕的底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啊。
对秦始皇来说,破山中贼也不易。
游牧民族打起仗来,从来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了,过两天再回来,用太史公的话说就是,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
典型的游击战。
要是跟着匈奴人的节奏起舞,小打小闹,后果很危险,弄不好会把整个帝国都拖进无休止的低烈度游击战的泥潭,看看美军在阿富汗的处境,就什么都清楚啦。
对付精于游击战的匈奴人,不打就不打,打起来,那就得毕其功于一役,打得匈奴人做梦都不敢梦到过黄河。
这需要整个帝国方方面面的配合。
大秦帝国虽然是一个效率至上的帝国,但是再有效率,也得需要时间来配合不是,说有光,世界上就有了光,那是只有上帝他老人家才能做到的事儿啊。
从始皇帝二十六年开始,秦始皇搞郡县,搞基础设施建设……,拼了命的搞帝国一体化,不能说全是为了对付匈奴人,最起码为对付匈奴人做好了硬件上的准备。
到了始皇帝三十二年前后,整个帝国内部整合得七七八八了,最重要的道路建设,也基本上竣工了,破山中贼的准备工作,算是差不多了,是破心中贼的时候了。
秦始皇是在什么时候起了杀心,决定摆平匈奴,拔掉河套地区那颗钉子,说不上来。不过,我觉得,卢生带来的这个预言,应该起了一个很好的临门一脚的作用,帮着秦始皇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除了帮助秦始皇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这个预言还起了一个不可估量的作用,或者说,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那个笃信各种预言的年代,卢生的这个预言一出来,甭管有多大的困难,都不可能再有人跳出来反对跟匈奴人摊牌,谁反对谁就是帝国的公敌,这个罪名谁敢要啊。
人们不但不会反对跟匈奴死磕,反而还会积极主动的去挑起拯救大秦帝国未来的重担,最起码高层的人士应该有这个认识高度。
这么一来,舆论宣传工作就好开展了。
良好的战前宣传动员,也是战斗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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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三十二年(前215年),帝国的三十万大军集结到了北方边境,一场带有战略决战性质的农牧大战,徐徐拉开了帷幕。
大秦帝国这边的领衔主演,名字叫蒙恬。
蒙恬,出身标准的大地主大官僚家庭,蒙恬本人算起来还是个官三代。
蒙氏家族第一个在秦国干出名堂的,是蒙恬的爷爷蒙骜。
不知在何年何月,蒙骜告别了祖国齐国,来到秦国讨生活,招聘他的是秦昭王。跟商鞅、李斯这些外来人员不一样,蒙骜在政治上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反而是在军事上很有两把刷子。
可惜的是,蒙骜来到秦国的时候,秦国恰好有一位国产的神话般的军事高手,白起。
既生瑜何生亮,在整个秦昭王时代,蒙骜只好生活在军神的阴影里,没有得到什么闪光的机会。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庄襄王登基后,蒙骜迎来了自己事业的黄金时期。
虽然有王翦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蒙骜还是交出了一份令人刮目的成绩单,从三晋那里捞到的城池,保守估计,在七十座以上。
蒙骜的儿子、蒙恬的爸爸蒙武,也是将门虎子,在史书上第一次露面的时间比他爹还早。公元前285年,蒙武率领秦军,打响了六国群殴齐国的第一枪,当时蒙骜还不知道在干啥呢。
后来,蒙武又给王翦当副手,俩人联手灭掉了楚国,也帮儿子蒙恬出了一口恶气。
到了第三代,蒙氏家族出了点儿小状况。蒙恬的第一次出场,很不露脸,跟着李信吃了楚国人送上的一个大亏。
但是,这并没有影响蒙恬的仕途,后来还跟着王贲拿下了齐国。
从齐国前线回到咸阳后,蒙恬转向政界发展,成为了内史,掌管首都大大小小的事务,这个位子是什么分量,不用多说吧。
大概在公元前220年前后,蒙恬又重返军界,来到了河南地的南方邻居,上郡,跟匈奴人对上了眼。
那些年里,蒙恬在上郡都干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不过,也不难想象。
等待着,等待着……
始皇帝三十二年,蒙恬等来了皇帝陛下的命令,反击。
蒙恬没有让皇帝陛下失望,当年就顺风顺水的拿下了河南地,彻底消灭了匈奴人在这一地区的有生力量。
河南地的得失,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
拿下河南地,大秦帝国不仅解除了匈奴人对帝国心脏的致命威胁,还可以踩着河南地这个跳板,去找匈奴人的麻烦。
到那时候,匈奴人再想在北方草原上消消停停的放马,那就得看秦军将士的心情怎么样了,没谁规定只准匈奴人打游击吧。
整个河套地区的攻守态势,发生了乾坤倒转的变化。
然而,蒙恬连匈奴人在河套地区放马的念想都给断了,他并不想打劳什子的游击战。
始皇帝三十三年(前214年),秦军在蒙恬的率领下,深入西北大草原,来到了阴山脚下。
这仗打得,怎么说呢,四个字儿,干脆利落!
看到匈奴人这么痛快的就放弃了河南地,我只能说,真的不是他们的错,都是老天爷惹的祸,借用霸王的那句话,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
占领河南地给匈奴人带来了一个无限光明的前景,捎带着,也给匈奴人搭配上了一个天大的陷阱,福兮祸之所伏啊。
匈奴骑兵的特点,或者说优点是,有便宜赚的时候,他们快马加鞭,一窝蜂的赶来,把对手连皮带骨头一块儿吞下去,看事儿不好的时候,他们也是快马加鞭,眨眼就能消失在天边。
他们就是北方草原上的风之子。
然而,河南地不是辽阔的北方草原,这里没有天边,只有黄河边。
河南地的东西北三面都是黄河,南面是大秦帝国,这形状看上去像个什么东西呢?
对了,一个面口袋。
匈奴人要想在这个面口袋里落地生根,过一个长长久久的安稳日子,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胜利、胜利……
不用多,只要失败一次,那他们先前的所有努力,都将随滚滚黄河东去。
《孙子兵法》对这种地方有一个专门的描述,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
《孙子兵法》还说,陷之死地然后生。理论上,这个说法没什么问题,实际上,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一支军队打一两场胜仗并不难,难的是总打胜仗,不打败仗。以我的浅薄见识,只知道以色列人做到了这一点。
匈奴人不是以色列人,大秦帝国也不是阿拉伯联盟,中东战争的结局,注定不会在两千多年前的中国提前上演。
在利用地形方面,秦军将士个个都是行家里手,一旦让他们完成战术合围,具体后果可以参考长平大战。
虽然匈奴人主动钻进了口袋阵,但是蒙恬并没有把他们当成是饭桌上煮熟的鸭子,而是拿出了杀鸡用牛刀的劲头儿。(蒙公为秦击走匈奴,若鸷鸟之追群雀。)
整个北方边疆,帝国的全部兵力是三十万,蒙恬拿出了其中的三分之一,十万,用来招待河南地的匈奴人。
匈奴的全部战斗人员有多少,不知道,不过可以做一个对比。
当时在辽阔的北方草原上有三股较大的游牧势力,西北的月氏、北方的匈奴、东北的东胡。在这三家中,匈奴的实力大概能排到探花的位置。
后来,冒顿单于搞定了月氏和东胡后,匈奴的战斗人员,才达到了三十多万。(以故冒顿得自强,控弦之士三十余万。)
有理由相信,河南之战的时候,秦军在数量上要比匈奴的战斗人员多不少。
数量很重要,人多打人少总是好事儿嘛。不过呢,单凭人多,就想打胜仗,那也不靠谱,一群羊无论如何也是杀不死一头狮子的。
羊群干不过狮子,那是他们没有狮子那样锋利的爪牙。战场上,军队的爪牙,就是士兵手里杀人的家伙,兵器。
匈奴骑兵每人配备着两种武器,弓箭和弯刀。
打起仗来的时候,匈奴骑兵一边催马狂奔,一边冲对手射箭,冲到跟前儿后,再抽出弯刀猛砍。
这种打法碰到秦军,那就倒霉了。
面对来去如风的匈奴人,秦军最有效的反制手段也是射箭,不过不是用弓,而是用弩,甚至还是连弩。
作为同一个时代的远程武器,弩跟弓相比,只是强了那么一点点,射得更远、射得更准。
自己还在匈奴骑兵弓箭的射程之外的时候,秦军就可以万箭齐发,实施远距离精确打击。
后果嘛,自己想象一下吧。
就算是匈奴骑兵冒着枪林弹雨冲到了秦军的跟前儿,打起白刃战来,他们还是讨不到便宜。
匈奴人手里拿着弯刀,秦军士兵手里握着长剑,开练!
一场白刃战下来,死掉的匈奴人要比秦军士兵多,受伤的秦军士兵则比匈奴人多。
原因嘛,一个格斗技巧问题。
挥刀砍人,刀的运动轨迹是一条弧线,挺剑刺杀,剑的运动轨迹是一条直线。
设想这么一个场景,两人面对面,一个挥刀,一个挺剑,是刀锋先落到对方的身上呢,还是剑尖先抵达对方的胸膛?
在生死瞬间,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绝对是真理!
还有一点,用刀砍人,砍中对方的胳膊腿儿这些部位,不太困难,要想一刀毙命的砍中对方的致命部位,那就很有难度了;用剑刺杀,却可以很方便的把剑尖送进对方那面积庞大的胸部、腹部等要害部位。
也就是说,用刀砍,可以制造很多伤员,用剑刺,那就是送很多人上路了。
死亡还是受伤,不仅仅是一个个人生死的问题,还是一个关系着民族后备力量的战略问题。受伤的秦军士兵回家后,还可以为帝国制造接班人,死亡的匈奴人,就没机会为本民族的繁衍做贡献了。
有了优势数量的兵力,装备了最先进的武器,就能打胜仗啦?
那淮海战役是怎么回事儿?
最重要的还是人!
不是说个人,单兵素质,匈奴骑兵不一定就比秦军士兵差。
精确一点儿说,应该是,最重要的还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
拿组织性、纪律性来要求匈奴人,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漂泊不定的游牧生活,注定了很难培养出他们的Teamwork精神。
不要说跟组织松散的匈奴人比,就是跟以前、以后任何时代的军队相比,秦军的组织性、纪律性,都可以笑傲。
这一战之后,匈奴人一听到蒙恬的名字就脑仁儿疼(是时蒙恬威振匈奴),不但打消了南下黄河的念头,就连在自己的地盘儿上放牧,都得事先做好预警,生怕秦军将士来找麻烦。(置烽燧,然后敢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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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河南之战的秦军兵力部署,在《史记》中有两个数字。
《秦始皇本纪》:始皇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略取河南地。
《蒙恬列传》:秦已并天下,乃使蒙恬将三十万众北逐戎狄,收河南。
《匈奴列传》:后秦灭六国,而始皇帝使蒙恬将十万之众北击胡,悉收河南地。
我的理解是,《秦始皇本纪》、《蒙恬列传》站在了秦的角度,说明帝国这次动员的全部兵力,《匈奴列传》则站在了匈奴的角度,强调跟匈奴交手的兵力。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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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所创建的制度使得中国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对中国文明的延续与发展奠定了基础。
同其它的短命王朝一样,秦朝在历史上的声名不好。如同江南兄提到的,推翻一个政权必须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这种事情现在通常叫做定性,成王败寇自古皆然。所以前朝必然是黑暗的,暴力的,腐朽的。。。汉朝的统治时间很长文治武功都很强盛,使得在汉初对秦朝的抹黑深入人心代代相传以至千年不变,从而成就了秦的恶名。
谢谢江南兄好文,写出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秦朝。
匈奴人多虑了,蒙恬并没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打算,追到阴山以后,就很自觉的停下了追击的脚步,一点儿痛打落水狗的意思都没有。
这并不说明蒙恬遵循了穷寇勿追的古训,也不说明蒙恬是一个很有费厄泼赖精神的人,而是再追下去,大秦帝国就赔了。
蒙恬要是一气儿追到西伯利亚,别的不说,光后勤就能累得大秦帝国吐血。
真要是那样的话,陈胜、吴广这两位仁兄,登上历史舞台的时间,很可能要比原定的时间,提前好几年,有幸能够跟秦始皇过过招。
第一个农民起义领袖PK第一个皇帝,那将是一个多么激动人心的场面啊!
我承认这是穿越,不过,要是蒙恬真的追到了西伯利亚,这个穿越很可能就会变成历史事实,举一个例子。
始皇帝三十一年(前216年),在前些年并没有特大天灾的情况下,一石米的价格达到了一千六百个铜钱。《汉书·食货志》中,正常年份,一石米的价格只是三十个铜钱。
有一点还得交代一下,秦代的铜钱号称秦半两,重量大概在八铢到十二铢之间(一两二十四铢)。汉代的铜钱也号称半两,实际上,最重的也不过才是五铢。
始皇帝三十一年的粮食价格,高得这么变态,在我看来,跟当时同时进行的两个军事行动,有不可分割的联系。一南一北,总计八十万大军的后勤准备,完全有能力让民间所有的人,家里都没有余粮。
蒙恬要是一根筋的跟在匈奴人屁股后面追,那粮价会涨到一个什么价位呢?
在任何一个时代,粮食价格高得太离谱了,后果都将是很恐怖的,一大批吃不饱肚子的人,能不去做陈胜吴广吗?
帝国的经济现状,不允许蒙恬追到西伯利亚,老天爷也不同意蒙恬追到西伯利亚。
阴山山脉是一条神奇的山脉,阴山以南受太平洋季风的影响,年降水量在200毫米以上,比较适合农作物生长;阴山以北则是春风不度玉门关,年降水量在200毫米以下,很不适合农作物生长,那些生命力超级顽强的各种草类,倒是在那儿长得挺欢实。
阴山山脉也就成了河套地区农耕和游牧的分界线,一条天然的分界线。
这是老天爷的安排。
大秦帝国是一个以农业立国的帝国,拿下不长庄稼光长草的阴山以北干吗使?
要是不听老天爷的话,非得从中原移民过去种庄稼,后果是很麻烦的。是不是破坏生态环境,造成沙漠化,这个问题可以不考虑,另一个问题就不能不考虑了,每年从地里收入的粮食,还不如下到地里的种子多。
这种土地,让谁去种,不赔死啊?
也就是说,再追下去,帝国就是捡个大包袱背自己身上,是一个稳赔不赚的买卖。这买卖要是还有人去做,那他得达到了什么样的精神境界啊。
再追下去是赔本儿的买卖,要是就这么着算了呢?
答案是,还是赔本儿。
只要大秦帝国在阴山一线施加的压力稍微减轻那么一点儿,匈奴人早晚还是会渗透进阴山以南。
没法子,谁让阴山南麓降水更丰富,草原的长势更喜人呢,那可是“风吹草低”之后,才能“见牛羊”的哦。
只要胡马度过了阴山,阴山以南固然会再次成为匈奴人的天下,在不远的将来,河南地的上空,怕是也会再次响起匈奴人那嘹亮的歌声。
到那时候,蒙恬算是白忙活了。
是追亦赔,不追亦赔,然则何时而赚耶?
我的答案是,什么时候也赚不着。
再加上一个时代条件,在农耕时代。
在那个靠天吃饭的时代,农耕民族VS游牧民族,无论是战还是和,都是农耕民族赔本儿,无论是战胜还是战败,也都是农耕民族赔本儿,只是赔多赔少的问题。
这是农耕民族的一个困境,或者说是一个死结。
既然赚不着,那就保本儿吧,或者说,提高匈奴人渗透的成本吧。
敌人的成本上去了,也可以算是自己赚了嘛。
只能这么着了。
始皇帝三十三年(前214年),大秦帝国在刚刚拿下来的阴山以南地区,设置了四十四个县。
没有人,设置八十八个县那也是空壳子,总不能指望匈奴人一听说到了大秦帝国的县了,就自觉的停下向南渗透的脚步吧。
重要的还是人。
这一年,也是一个大搬家的年份,大批中原地区的人离开故土,纷纷来到了这些新设置的县。
这些人的口音不同、高矮胖瘦不同……,但是他们有一点相同,在帝国的眼里,他们都是社会不安定因素,有的干脆就是帝国的劳动改造对象。
这个嘛,也可以理解,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是帝国安定团结的基石,怎么能把他们打发到边疆去呢,也就是俗话说的,谁家有好孩子往庙里舍啊。
来到边疆的普通人,在帝国的眼里不是好孩子,那些管理他们的父母官,在帝国眼里也不是帝国的优秀管理人员。这些到边疆来履新的官员,也都是些因为犯了错误,而被打发到这里的官员。
在边疆地区拿到属于自己的土地后,再不安分的主儿,怎么着也会消停一点儿,有恒产者有恒心嘛。
除了不再给帝国捣乱外,这些不安定分子还增强了主人翁意识,积极主动的维护边疆的安定团结,跟那些打算渗透到阴山以南的匈奴人做最坚决的斗争。
不是帝国的思想宣传工作做得有多么到位,让这些人从心灵深处完成了脱胎换骨的升华,而是这儿的土地就是他们自己的,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和劳动果实,他们也会自觉的组织起民兵联防队之类的组织,抵制匈奴人的渗透活动。
除了自觉的帮助帝国抵制匈奴人的渗透,这些移民还帮了帝国一个大忙。从这里收入的粮食,可以就地转化为驻军的军粮,帮帝国分担了一部分后勤补给的重担。
可以这么说,没有这些社会不安定人员,就没有大秦帝国边疆的稳定繁荣,这份贡献是无论如何也磨灭不了的。
谁说社会不安定因素就不能为国家做贡献啦,当年大英帝国日不落的时候,不也没少了各种不安定人员的大力协助嘛。
大秦帝国的这种做法,有一个专门的名称,移民实边,以后的历朝历代,在边疆地区,基本上都沿用了这个做法。
边疆移民,说到底还是民,是帝国军队的保护对象,他们自觉的抵制匈奴人的渗透,那是人家觉悟高,帝国的军队并不能因此就放弃了自己的义务不是。
再说了,匈奴人的骑兵来了,光靠民兵联防队,就不靠谱了,关键时刻,还得靠正规军。
但是,帝国的正规军面临着一个很严酷的现实。
三十万大军看上去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沿着漫长的北方边境线一分配,约等于抓一把胡椒面洒向太平洋。
匈奴人的骑兵只要突破一点,就是八十万大军,那也是摆设。
还是上老办法吧,修筑长城。
还是在始皇帝三十三年,人类历史上规模最为巨大的国防工程,破土动工。
在蒙恬将军的带领下,帝国的建设者们,开始了艰苦卓绝的奋斗,大概在第二年,始皇帝三十四年,这个超大规模的军事工程就顺利竣工了。
大秦帝国的效率,真不是吹出来的!
长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竣工,离不开广大人民群众的艰苦奋斗,也离不开老天爷的照顾和老祖宗留下的宝贵遗产。
在帝国的北方边境,恰好有一系列的绵延起伏的山脉,只要恰到好处的充分利用这些山脉,大秦帝国就能节省下不少工程量。
当年秦国、赵国、燕国修的那些长城,大体轮廓还都保存着呢,修补改造一下,依旧还能发挥出他们应有的作用,这又让大秦帝国省了不少事儿。
站在老天爷和老祖宗的肩膀上,大秦帝国给世人献上了一条西起临洮东到辽东的万里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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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朝的确是一个伟大的王朝,一些长命的王朝也比不上他
不过,这个伟大的背后,也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啊
短短的十几年内,南征南越,北击匈奴,用兵近百万,还有数不清的超大型工程。
放在今天,用两倍的时间,去完成秦王朝一半的工作量,又有哪个国家敢说自己一定能做到呢?
秦王朝完成了那些任务,也透支了自己的寿命。
当时的人,日子应该很不好过,陈胜吴广振臂一呼,应者云集,不是没有基础的。
不光原来东方六国的人,日子不好过,就是秦地的本地人,日子应该也很艰难,刘邦一个口惠而实不至的约法三章,就让秦地的老百姓死心塌地,可见当地人对秦王朝的情感。
长城完工后,帝国的三十万大军就可以变全面防守为重点防守了,盯紧那些容易被匈奴人突破的地段就是了。
帝国的大军也不是躲在长城后面,两眼一抹黑,等匈奴人冲到跟前儿了,才手忙脚乱的抄家伙上。他们有自己的好多双慧眼,在盯着匈奴人的一举一动呢。
长城不是简单的一堵石墙,别的不说,单是他的预警机制就说明,长城一个复杂的防御体系。
分布在长城内外数不清的烽火台,时时刻刻盯着北方草原上的一草一木,看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就点火发出预警。
长城沿线的大军,看到烽火台发出的预警信号后,可以根据预警等级,从容的安排接下来的工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开个小会儿,讨论一下,是先发制人打出去,还是坐等兔子撞到树上来。
可以这么说,有了长城,帝国北方边境的防守效率和防守质量,跨越式的提高了一大截。
长城那么神奇,咋还老是被胡马穿透呢?
怎么说呢,举个例子吧。
足球场上。
严防死守89′59″,没有丢球,最后一秒,丢球了。
电视画面上。
N个角度、N+1次的重播进球的慢镜头。
这场比赛后,深深印入人们脑海的,是防守成功的那89′59″呢,还是丢球的那最后一秒钟?
防守的悲哀之处就在于,哪怕是成功的防守了N的平方次,只要失败一次,那些成功的价值就迅速的自由落体,眨眼就成为零。
再说一个日常生活中的小事儿,电脑上装了防火墙,也难免有中招儿的时候,但是谁又会让自己的电脑裸奔呢?
在这里再加上一条,农耕民族VS游牧民族,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还都是农耕民族赔本儿,相对来说,防守能让自己赔得少一点儿,仅此而已。
长城,农耕民族的无奈选择!
长城不是万能的,没有长城是万万不能的!
在鼎盛时期的汉唐时代,长城依旧是农耕地区安全的可靠守护神。没有长城,到底能不能出现汉唐盛世,还真不好说呢。
历史上,不修长城的朝代不是没有,但是他们都有不修长城的本钱。
元朝的老家就是北方草原,他们会闲着没事儿在自己的家门口修一堵墙?
清朝的老家是辽阔的东北三省,正好从北方草原的侧翼,牵制了蒙古人南下的脚步。
不管在后世长城被穿透了多少次,都跟大秦帝国无关,在那个时代,长城的确算得上是一道钢铁长城。
大秦帝国完全可以骄傲的宣称,不用龙城飞将,胡马照样度不过阴山。
这一切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大秦帝国那沉重的后勤负担。
长城可以不吃不喝,默默的守护着帝国的安宁。守卫在长城边上的帝国将士,就不能不吃不喝,还得保家卫国啦。
三十万大军的后勤供给,无论怎么算,都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相对这个数目,当地戍边民众生产的那点儿粮食,就很不够看了。
后勤供应的大头儿,还得是中原地区来保障,谁让那里的粮食产量比边疆高呢。
无论从中原地区哪个地方,往北方边疆输送粮草,都是一个赔钱的买卖。据汉代的主父偃讲,从山东半岛往北方边疆运输粮草,平均每消耗192石粮食才能给那里的驻军带去一石粮食,损耗率近99.5%。(又使天下蜚刍挽粟,起於黄、腄、琅邪负海之郡,转输北河,率三十锺而致一石。)
主父偃的这个说法可能有些夸张,但是看一下从山东半岛到北方边疆的路程,就会发现,在运粮途中,损耗的粮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从山东半岛到阴山附近的直线距离1000多公里,运粮的队伍要翻越太行山,要渡过黄河。
如此艰难的行程,运粮的队伍要消耗掉多少粮食呢?
哪怕是帝国抠门儿,不负责运粮队伍的饮食,那运粮人员自带的干粮,就不是帝国的土地上长出来的粮食啦?
不管帝国是不是负责运粮队伍的饮食,天下的粮食都得天文数字的消耗在漫长的运输途中。
这部分消耗降不下来,后果如何,秦始皇比谁都明白。
缩短运输路程,必须的!
离蒙恬的大本营(上郡)最近的,就是首都咸阳了。咸阳还恰好处在一个大粮仓里,关中平原。
有一个问题,关中平原生产的粮食,承担着重要的战略储备任务,不能轻易的挪作他用。
不要紧,有办法。
其他地方的粮食,可以通过水路、驰道先行运送到咸阳,然后再从咸阳转送到北方边疆。
只要解决了咸阳跟北方边疆的交通问题,长城沿线的后勤,就没有问题了。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办法,修路。
始皇帝三十五年(前212年),帝国的人民又忙活了起来,他们拿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气概,开始修筑一条空前绝后的路。
这条路的起点在咸阳北部的云阳(今陕西淳化县),终点在北方草原的九原郡(今内蒙古包头市),全长一千八百里,折合今天的七百多公里。
在设计规划这条路的时候,帝国的设计师们,充分认识到了“两点间线段最短”这个公理的合理性,把这条路设计得是正南正北,比笔直还要笔直。
因为是一条笔直的大道,所以被称为直道。
道路直了,运输的路程短了,施工的难度呢?
在太史公的笔下只有四个字儿,让人胆颤的四个字儿,堑山堙谷。
通俗说就是,遇到高山要铲平,遇到深谷要填平,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保证直道是正南正北的。
这是一个远比长城还要恐怖的工程,长城是站在了老天爷的肩膀上,直道则是赤裸裸的向老天爷宣战,算不算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
地面弄平整了,修路的事儿就好办了,修驰道的经验都是新鲜出炉的呢。
不过,直道跟驰道还是有一点不一样,别的不说,驰道的两边栽了松树,直道上面则什么树都没栽,就是栽了,树也活不了。没特别的缘故,就是路面夯筑得太瓷实了,乔木根本没法在上面扎根。
还有一点,驰道早已淡入了历史的画面,我们今天几乎找不到他们的芳踪,但是在陕西省北部,我们依旧还能看到直道的影子。甚至还可以在这些直道的遗迹上,开车驰骋一段儿,体验一下大秦将士出征的豪迈情怀。
一条路,在两千多年后,还有一定的使用价值,这算得上是空前绝后吧。
如果(这是个关键词)直道顺利竣工,北方边境再有什么事儿,都不算是事儿了。
纵横天下的驰道像动脉一样,源源不断的把人员、物资,输送到咸阳,然后再通过直道,以最快的速度转送到北方边疆。
那时候,长城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他的背后是整个帝国。
通过直道,孤悬在北方边疆的长城找到了组织,投入到了帝国母亲的怀抱。整个北方的防务,也由单纯的长城边防,转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国防,整个帝国的防御。
直道一通,大秦帝国国防这盘棋就全活了。
哪怕是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这个国防体系也称得上是完美。
可惜,这只是一个“如果”,直道是一个没有真正完成的工程,大秦帝国为数不多的没有顺利竣工的工程之一。
动工两年后,直道的直接推动者秦始皇,在巡狩的途中驾崩,没过多久,也就一个来月,具体项目负责人蒙恬,被自杀。
秦始皇驾崩一年后,关东大地狼烟再起,七年以后,整个天下换了人间。
篡改一下孔夫子的话,大秦帝国之忧,不在匈奴,而在萧墙之内也。
为了打造秦始皇心目中完美的国防体系,大秦帝国的人民吃足了苦头。
据汉代的严安讲,当时的天下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与其苟活,不如解脱,无数人在路边的树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丁男被甲,丁女转输,苦不聊生,自经於道树,死者相望。)
在主父偃的嘴里,北方前线的帝国将士,也一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无数人在那里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暴兵露师十有余年,死者不可胜数。)
严安和主父偃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在劝汉武帝不要跟匈奴死磕,在这些话里面不免会掺杂相当的水分。
不过,就是把这些话里面的水分拧干,考虑到当时的人口规模和技术条件,为了支撑这么庞大的一个国防体系,大秦帝国的人民,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人民付出了生命,秦始皇也付出了名声。
随着孟姜女哭长城的深入人心,秦始皇这三个字儿也走进了千家万户,使秦始皇成为了中国历史上最有名的皇帝,应该是没有“之一”吧。
只是这个“名”,从来就是反面名声的典型。
农耕民族为了自己的安全,从皇帝到普通人,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悲哉!
悲壮的悲!
但是,不能说秦人付出的代价,就是竹篮打水。在他们手里完工的长城和在他们手里没有完工的直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依旧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如果没有长城和直道,汉初就很难得到一个相对安稳的七十年,也很难收获一个文景之治。
大汉立国七十年后,汉武帝北击匈奴,应该也没少了利用秦人留下的各种基础设施。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秦人就是种树的前人!
秦人、汉人,都是华夏人,他们是一脉相承的,至少在维护农耕地区安全方面,他们是一脉相承的,他们各自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各自付出了自己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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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原创】历史色盲讲故事——故事,过去的事儿(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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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负骂名的隋炀帝,修大运河的目的被说成是为了个人游乐。
如果没有长城和直道,汉初就很难得到一个相对安稳的七十年,也很难收获一个文景之治。
大汉立国七十年后,汉武帝北击匈奴,应该也没少了利用秦人留下的各种基础设施。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秦人就是种树的前人!
去越南的话,你会很晕,看不到汉字倒也罢了,连英语字母也看不到。
花: 故用兵之法,勿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勿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孙子兵法九变篇》。
一下子没有看懂, 逐字逐句后, 看懂了。 说的真好!
突然想起了毛太祖的几句大白话, 似乎就是这句话的白话文版:
1。 提高警惕, 保卫祖国!
2。 备战备荒为人民!
再花:利则进,不利则退,不羞遁走。
怎么这么像太祖的:游击16字方针啊!
敌进我退, 敌驻我扰, 敌疲我打, 敌退我追
呵呵。
那是类似壮文那样的东东么?
但是我不支持拼音化汉字,这是我们文化的根,能不改就尽量不要去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