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那些让人温暖的朋友 -- 南方有嘉木
一 小玩和小雯
周末早上,手机响,接起来,
“嗨,小木子,你回来了啊”,小玩甜甜的声音,“你好不好?
我从床上坐起来笑,说“还行,别担心。”
“哦,那就好。那你这次都买什么书回来了?别告诉我你又买了谁的全集。”
我看了一眼堆在电视柜边的书,懒懒地说“一本书都没买,连书店都没去。”
“天了,太奇怪了!那你没买什么回来?”
“恩,买了很多衣服。又买了个提包,还买了两双鞋。大概花了八万多块钱。”
“什么?!”小玩惊呼一声,然后大笑说“Welcome to be a normal woman!”
不能怪小玩惊讶,我在我们这群人中是出了名的勤俭节约,可能是小时候因为拮据看了太多母亲的苦楚,我从工作之后就一直以储蓄增加为最高乐趣。
我又不爱玩,每逢周末休息日,基本就在家看书,小玩曾经说我根本就是个清教徒。
我说,“是啊,我算是想开了,趁还年轻,要对自己好一点,要美一点。”
小玩说,“小木子,从你如此反常的消费额我就能推知你心里的悲哀有多深。”
突然呆了一下,然后说,“你是了解我。”
小玩笑,“你是我童养媳嘛,我怎么会不了解你。”
当年在宿舍,因为我很容易受惊吓,又小,小玩都叫我童养媳。
小玩问,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LA看珍珍?
珍珍是我给小金波预定的儿媳妇,本科室友小雯的女儿,一岁不到,四裔混血,将来恐怕是个超级大美人儿。可恨的是小玩一直在和我争夺珍珍的婆婆资格。小玩的儿子今年三岁,我们家金波还刚刚提上日程,所以小雯和小玩一直给我说,不许炒期货。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外头烟波浩渺,说,“好啊,我们这次去就把珍珍的归属给定下来!刚好趁我现在可以打悲情牌,小雯一心软,估计珍珍九成九就是我们家的了。”
小玩尖叫说,你太无耻了!
我忍不住笑得贼奸贼奸。
挂了电话,开邮箱,刚好看到小雯给我的回信。看她说“宝宝,人这辈子无法回避的永恒主题就生老病死这么几个字,其他的事情都有余地。你奔波了这么久,该养养自己了,准备明年生个娃吧,炒期货也得先把货给我搞出来才行啊。”
恩,看来不赶紧把期货变成现货,珍珍就要飞入小玩家了。
然后今天看到小玩的博客,她竟然又以“我们家媳妇珍珍如何如何”行文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事件性质媲美美国航母开到我们家黄海,只好跑去提起严正抗议。唉,为了小金波,我容易嘛。
二 豆豆
那天给豆豆电话,她在哭。便给她说,你先哭,我在这边听着。豆豆父亲也是去年六月检查出来得了食道癌,这一年,我们两互相扶持。电话时她一个人在去山西的火车上,说是要去拜访山西的一位食道癌方面的专家,突然觉得如此无助而孤独。她说,她母亲和弟弟已经认命,只有她不肯放弃。
我完全理解她的心情,人生至此,唯有尽力一说。我和她都是不肯后退半步的。
到北京,那天中午买了鲜花去她单位看她。太累,坐上出租就睡,结果下车时把花给落了。
等见到她,想起花来,急得在大楼里的Lobby打转,把她乐得不行,抓着我说,别转了,我领你去吃东西。
豆豆看着及其憔悴,吃完饭我们在大楼附近的小花园里坐着聊天。她说,这一年,成长很多。可是如果这是成长的代价,这代价也实在太巨大。
我苦笑说,由不得我们选择,谁都要过这一关,过去了就发现人生别有天地。
我们抱膝并肩坐在长凳上,想起那时候我们在CBD一起赁屋而居,我比她忙一点,经常加班到10点多才回家。豆豆常做好了晚饭,给我焖在锅里,等我回来吃。周末我们一起窝在我的房间看《我的名字叫金三顺》,我们大笑着说,“跳舞吧,像没有人欣赏一样;去爱吧,像不曾受过伤一样;生活吧,像今天是末日一样。”
风吹衣袖,我们起来她送我进地铁站,她说,小木子,你对其他人都很好,就是对自己太狠了一点,以后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
我点头说,恩,对自己好一点,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了,你放心。
三 小白
小白在MSN上给我留言说,小木子,我一想到你回来我才陪了你半个小时,我就难过。我那天为什么一定要加班呢?其实第二天就算败诉了又如何,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个客户。
唉,小白。那天为了等她,我在饭店和几个朋友一直坐到晚十点半,待她到,匆匆说了半小时话,我就去赶末班地铁了。算起来,我们三年没见了,我去年年底回北京,她在上海办案子。我二月份在上海,她又回北京了。等她五月份来纽约培训,我又回了上海----我们总是不凑巧。她在纽约的时候,每天都要在MSN上给我留言,说,啊,小木子,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如果你陪着我一起去大都会就好了;如果是你陪着我逛街就好了..............我就总是回复说,是啊是啊,我也很想陪着你呢。
在北京的时候,她经常从她的写字楼走来我这,找我吃饭。我的写字楼后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店,叫“一番馆”,是一个非常有风情画得一手好画的日本女子开的。我和小白喜欢跑那泡一个晚上。店主和我们都很熟,小白还死缠烂打买了店主画的油画。那店里时常呆着的是一个清秀的年轻男子和一只大白猫。我有时候早上上班,会看到那男子在店门口一片一片地给一盆君子兰洗叶子。
小白说,我甚至都没时间请你去“一番馆”坐一坐。
我说,你就内疚吧。然后我下次回去你一次结清。
小白苦恼说,也不知道你几时才会回来。
想起有一个夜里,我们走在三环边上。小白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定住说,小木子,你看,今夜的月亮是多么美啊。你等会,我要给我们家那个猪头发短信让他从办公室出来看月亮。然后她站在那掏出手机就开始认认真真地发短信,我站在一边微笑着等她。待她发完短信,她搂着我胳膊说,啊,多好,我们又一起渡过了一个美丽的夜晚!
四 X
收到X的留言。他说,嘉木,我要出个人画册,你来帮我负责文字部分好不好?抬头看看自己书桌上方挂得那幅素描,很开心,说好啊,就是怕我的文字配不上你的画。
X说,我对你有信心,我先把画稿发给你看。
他说,我真得很期待。
X是我高中同学,在绘画上有天赋,但文化课成绩很差。那时候考中国美院,对数学和英语都有分数要求,我是学习委员,便帮他补课。不过他后来到底因为文化课的分数不够,没去成中国美院。大学毕业后做得是工艺美术,作品在国际上拿过金奖,去年还在上海开了个人作品展。
高中毕业的时候,他给我画了一幅素描,我母亲一直以为是最抓住我神韵的一幅肖像。那晚画完画,他送我回家,路上给我说,我每年寒假回家他给我画一幅画,画20年。现在想如果真实践了这个约定,那真得很不错,用画笔描摹下岁月从我面上走过的痕迹,一定很有趣。可惜那时我太不经心,说了也不往心里过,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他再没机会给我画一幅画,想想时间真TMD地快。
五 Z
Z给我说,小木子,你回来吧,真得。回来加入我,你一定能做得如鱼得水。
Z刚拉了投资,从工程师改行混娱乐圈,一个转身,尚不知是否华丽。
我说,最近怎么这么多人要我改行。我还想去学中医呢。
Z说,你下次回来我一定说服你留下来,你这么喜欢北京,你真应该留在北京的。
我苦笑说,估计你说服的功力比不上我们家阿壳撒娇。我在国内照顾我爸,他每天都在MSN上计算我把他一个人抛在美国多少多少天了。
Z哀嚎说,他太不知足了!你已经为了他把我们抛下三年了,他还想怎么样?!
忍不住大笑,想起小Y那天给我留言说,木姐姐,你快回来吧,你回来好不好?大夏天和你说话,可以降温的。
心里到底觉得温暖,因为被人这样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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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写这些,只是觉得非写点东西不可,因为今天是父亲57岁生日。
有才气,做人厚道又豪爽,大家与你投缘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但我也是觉得,你一个人负担的太重,卸点担子给阿壳,这也是帮助他成长。
有女如此,你爸一定知足。另外,小金波还只是期货,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我以为已经搞定了呢。
一个去挡小玩儿子,为另一个去泡珍珍做好防火墙
谋略是第一战斗力,还需要嘉木姐多多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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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何止炒金波这一只期货。西西河里为了金银铜铁锡波的照看权都已经大打出手啦!
当实际生产力与活跃交易脱钩……金融衍生品泡沫就是这么产生的……
独自去楼下的酒吧喝了一杯。
回来看照片,发现这些年和父母的合影真得是非常少,唉。
1.那时候,父亲34岁,是全省劳模,是市人大代表。姐姐去市里参加比赛,走在路上,听到路边的广播正播报父亲的事迹,姐姐说好骄傲。
2.爸爸和姐姐的小孩儿。他很喜欢小孩子的,每次姐姐训斥小孩儿,小孩儿都会跑去找外公。
3.出国前父亲来北京。在我办公室,捧着我的案卷,比我更像个资深律师
爸爸,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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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骑在马上笑得好开心,如果你将“期货变现”的话,我想他现在肯定在天堂大笑。MM,你速速完成一期工程,勿辜负大家的殷切期望。
BTW,伯父对我实在是太照顾了,居然在铁手的新政实施之际因他的保佑得到第一枚通宝,谢谢嘉木的父亲,祝他生日快乐!放心,我们会督促嘉木MM早日完成“期货变现”的任务。
不过该推时还是要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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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枚 通宝已收,对方获得铢钱 4 个。通宝推荐已被记录。被推荐帖会以适当的方式被推广
我通宝推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