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重读万里风中虎 “如何认识希腊式危机” -- 晓兵
lxgw:"老百姓生活无限可压缩,承受力无限的假设"
老共及三个代表已经对此无数测度了,定义,度量等;
三个代表没有跑路,砸钱;
"直到几次往返之后我发现你仍然坚持意大利队,那我只好认为你刚刚从未来穿越回来,于是我决定赞同你的意见"
赞同三个代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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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于野
我们这帮人都有个可爱的毛病。我们往往会为一些跟自身利益比较远的事情,比如说美式民主制度是否适合中国,超弦是不是一个好的物理理论,或者阿根廷队是否能获得本届世界杯冠军这类问题争论。这种争论的结果往往是不欢而散,大家各持立场,很少妥协。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对事不对人。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在争论过程中是真诚的。是么?
诺贝尔奖得主 Robert Aumann 在 1976 年发表了一篇论文 “Agreeing to Disagree”,这篇论文影响深远堪称是传世之作,它说的是,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两个理性而真诚的真理追求者争论问题,争论的结果必然是二人达成一致。换句话说如果争论不欢而散,那么其中必然有一方是虚伪的。
这是一个有点令人吃惊的结论。我先把 Aumann 的原话抄下:
If two people have the same priors, and their posteriors for an event A are common knowledge, then these posteriors are equal.
这段话中有很多专业术语,比如什么叫 priors, 什么叫 posteriors,什么叫 common knowledge,都需要外行学习一番。Aumann 在文中非常谦虚地说,我发表这篇文章感到有点不好意思(diffidence),因为其中用到的数学实在太不值一提了。我从来没在任何一篇其他的学术论文中看到有人使用 diffidence 来形容自己的工作,大家都是猛吹我的工作多么重要。实际情况是,没有一定的数学基础很难看懂此文。
借助于一篇后来人写的综述,我大概可以解释一下 Aumann 的意思。如果你跟我对于一般足球理论的认识一致,换句话说,也就是说如果你认为梅西对阿根廷队很重要,我也这样认为,这就可以说我们的“priors” 是一致的。也就是说我们两个理性的人就好比两台计算机,如果给我们完全相同的输入,我们可以计算出相同的结果来。
下面为简单起见,假设世界杯决赛是阿根廷对意大利。在决赛前夜,如果我向你宣布,我认为阿根廷队将获得世界杯冠军。而你向我宣布,你认为意大利队将获得世界杯冠军。这样一来我们两人的观点就被亮出来了,也就是说不但你知道我的观点,而且我知道你知道我的观点,而其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的观点…. 这叫我们的观点是 “common knowledge”。
Aumann 的数学定理的伟大之处在于,我不必告诉你我为什么相信阿根廷队夺冠,你也不必告诉我你为什么相信意大利队夺冠,我们两人就可以最终就谁夺冠这个问题达成一致!
我们的争论过程大约是这样的:
我:我认为明天决赛阿根廷队将夺冠。
你:了解。但我认为意大利队将夺冠。
我:收到。但我仍然认为阿根廷队夺冠。
你:意大利队。
我:阿根廷队。
你:意大利队。
我:好吧,意大利队。
我们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这个争论过程有点像古龙小说的情节,但并不好笑。当我第一次说我认为阿根廷队夺冠的时候,你应该了解,我一定是掌握了某些赛前信息才敢这样说,比如我深入研究过双方的实力对比。而当你听到我的观点之后却反对我的观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掌握了更强的信息。也许你有内幕消息知道梅西伤情严重上不了场。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信息,但我可以从你此时的态度判断这个信息一定很强。而我如果在这个情况下仍然坚持认为阿根廷队夺冠,你就得进一步了解我一定掌握更强的信息,比如我知道裁判向着阿根廷。以此类推,直到几次往返之后我发现你仍然坚持意大利队,那我只好认为你刚刚从未来穿越回来,于是我决定赞同你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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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和长辈们有所交流,又看了飞天鸭MM的文章,感觉长辈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对当今世风日下的描述。当年他们的淳朴,和现在社会的庸俗。当年他们想着奉献,现在长辈们纷纷告诉我奉献是傻X,要“现实”,要察言观色,要注意拍领导马屁……
在刚建国的时候共和国无力付给为它工作的人足够的报酬,因此像雷锋、像老黄牛一样无私奉献成了宣传的价值观。那时的长辈们都年轻,也没见过当时的社会黑暗,自然都相信这一点。
但实际工作压根不是这样。脱胎于封建社会的共和国采用的仍然是人治的手段,领导的手里拥有有上进心的青年们所需要的一切,密切联系领导是升官的不二法门,正如《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里说的那样。于是,率先意识到这一点的人纷纷得到提拔,他们用自己的成功嘲笑相信雷锋价值观的loser们。而后者也痛悔自己当初的幼稚,而把当年的信仰当成美好的记忆,把他们同辈的成功经验当成如今的现实。于是走狗价值观最终取代雷锋价值观成为了一代人的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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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领袖、团体、政党能决定中国未来。中国能走多远,只能看今天的中华文明有多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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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愤怒,却似曾相识。《血酬定律》里面就讲过古代地方官吏私设监狱的故事。上面为了解救被关押的“犯人”而废止了这样的监狱,结果导致新的秘密关押场所的出现和“犯人”待遇的更加恶化。
但愿,新时代的革命能把我们拯救出这个杯具的循环。
很多的改革开放“成果”都是建立在针对不同地区和不同人群的不一致的游戏规则上的,东南沿海的先进性是用中西部低价的自然和人力资源堆砌出来的;城市的基础设施的先进是用农村的廉价劳力堆砌出来的。不知这些成就中,是建国以来的“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集中财力办大事,牺牲一部分地区 /人群利益成就其他地区/人群利益等等)占的权重大,还是引入的市场竞争、资本注入占的权重更大。
老百姓其实不是傻的,只是还没有彻底放弃信任。但是当借用国家利益,民族利益等名词要求守规矩的人做牺牲时,当老一辈的在民族独立和建国的过程中以生命为代价累计的信用被耗尽时,在实用主义精神教育下的成长的新一代国民不知是否还能继续驯服地接受种种不平等制度和政策安排下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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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不是还有天道循环么,而且人总会有懈怠的一天。没有人是完美的聪明人。当大家都感觉累的时候,是不是就都看穿啦?
不走正道去超越是不行的。
中国人的功利在被西方大炮砸开国门那刻就彻底迸发了,而毛则把中国人拉进另一个反面,从彻底的功利到彻底的无私,中国人走了100多年。邓的三十年,是功利抬头的必然,而现在我们是等着看这股功利之风被压制呢,还是彻底迸发呢?
我个人认为是让这股邪风彻底发出来也无妨,历史上的钱神论如何消亡,这次的过程大体不会差太远。不过无论如何,对于历史的记忆总还是会起作用的,中国人并不用依靠佛陀和耶稣,古人能给我们指明很多路径。葡萄兄不用太悲观,悲观恐怕也没用。无论上层也好,下层也好,如果大家都已经决定做“聪明人”了,那么自然就必须承受这一选择带来的代价,只是我相信中国人这次的波动,不会再象上一次那么剧烈了吧。
说实话,觉得两种思路区别不大,不过是把老百姓当个经济函数里的变量罢了。要是正常国家更有利呢,就继续整p民;要是"为更多人创造社会财富与物质财富"能让他们财富权力最大化呢,就走后一条。葡萄老师老是念叨摩西的那个善待寓言也是如此。这个意义上说,英美版资本主义,欧洲版资本主义,苏联版"资本主义"和改开版资本主义,并没啥大区别,不过是资本实现自身的各种方式罢了。
也不知道俺之前读理解的对不对,葡萄的意思是虽然全球化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科技发展还是蒸蒸日上,因此资本的天命还是在的。因此虽然某些版本自由主义已经过时了,坚持做这种"正常国家"的人呢注定得被时代抛弃,但"通过科学和技术的发展,为更多人创造社会财富与物质财富"的方式会成为新的资本的实现方式?
资本自己发展到了下个阶段,换了个马甲继续上,俺很难相信能从这里面搞出什么新东西。作为民族国家的救亡图存是很有意义的,可也不过是成为另外一个版本的美国罢了。文明复兴嘛,俺就不说啥了。
列宁说,到了共产主义时代,厕所也得用金子修。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