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从阿凡提分鹅说起 -- 人间树
有些事情越扯越好笑了,越来越有儿童化倾向。
也罢,今天我们就从儿童故事开始说。
说起阿凡提,大家脑海里应该马上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吧:
这骑着驴儿满世界逍遥的阿凡提故事多得说不完,其中一个是分鹅:
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因为这里将鹅的解剖结构与其他事物之间寻求对应关系的方法是我们熟悉的。
(
这种方法是旧文明的一个基础,如西方的占象术和十三禁忌等。
而在中国,这种方法的应用所达到的深度和广度都是无以伦比的。
色彩,声调,方位,季节,星象,吉凶。。。。
所有这些东西之间的确定关系,是曾经的中华文明的一个基础,现在我们知道,这个基础已经被动摇了,
对此有异议的,请无视我。
)
这种方法的一个应用,是天文学中,星象与其他事物的对应关系。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一个与阿凡提分鹅异曲同工之妙的“分鸟”故事。
先把这只鸟端上来,注意,眼睛睁大点,这只鸟很大,有多大?——天大!
来源:《中国天文考古学》——冯时著。页码:313
这就是著名的南方朱雀星象。
能不能看出这是只鸟?
给张对比图:
这里的crop是嗉囊。
注:感谢河友喜欢,河友藏猫猫的热心相助,换上了新的对比图。
在PS方面,藏猫猫真可谓快手猫,上图便是力证。
这下,除了明显的翼不用说之外,柳,星,张的对应关系应该明确了。
好吧,鸟端上来了,看看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家是如何来分这只鸟的吧。
——史记-天官书
汉书-天文志
先从最简单的翼宿说起,阿凡提把鹅翅分给了公主,原因是女人要远走高飞。
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家说:翼为羽翮,主远客。
是同样的逻辑,只是一个着眼于去——远嫁,一个着眼于来——远客前来。
然后是张宿,很明显,张宿是鸟的嗉囊,嗉子上不得席,阿凡提不用分。
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家说:张,素,为厨,主觞客。
这个逻辑也很简单:嗉者,受食之處,所以对应饮食宴客之类的事情。
再看星宿,在星图上看,星宿表现的是鸟的脖子和喉咙,阿凡提把脖子分给了王后,因为头属王,而脖子与头直接相连。
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家说:颈,为员官。主急事。
宋均说:“颈,朱鸟颈也。员官,喉也。物在喉咙,终不久留,故主急事也。”
这个逻辑有点怪异,不过,我们以后再谈。
最后,我们来看柳宿,
史记说,柳为鸟注,汉书说,柳为鸟喙,
注,前人解释说通咮,而咮——鸟口也。——说文。
我们看星图,是鸟嘴的形象很明显,鸟喙,鸟注说的是同样的东西。
没有疑问,柳为鸟注的意思是,柳是鸟嘴。
这一块,阿凡提会分给国王,着眼于头。
而中国古代的天文学家说:柳为鸟注,主木草。
这个逻辑很简单:木草是鸟类栖息之所。
好了,分析对比完毕。
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两个原因。
1 以具体例子来说明古代寻求对应关系的努力在方法论上的局限性,一只鸟,四个部分,四种对应,没有统一的逻辑。
翅膀和嗉囊以生理功能为依据,脖子和喉咙以结构上的限制为据,而鸟嘴呢,本来应该对应吃东西,但嗉囊的对应度似乎更大,
所以没对应成,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如果天文学家浪漫一点,也许可以说主歌舞乐唱的,而这里,他只是简单的放弃了部分对应的
原则,用鸟嘴代表鸟的整体,说了个主草木。
2
有人说:
她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回答:
很明显,此处她把注当成注解的注,殊不知这是咮的通假。
柳为鸟注,意思是说柳是鸟嘴,仅此而已。
没有半点意思说日中星鸟的鸟是柳宿。
不问,怎么知道你啥意思,这不,一解释就水落石出了。
1
更改一次,因为起初用的阿凡提图片不显示,换了一张。
2
我说泉畔经常胡说,他还不服,现在居然胡说到我身上来了: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我身体有问题的,
哪只眼睛看见的,哪只耳朵听见的。
说不出的话,剁手,让你手欠乱写。
(玩笑啊,别说我又要置人于死地。)
对关心的朋友说声谢谢,我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写的很明了,我看懂了。
哪只眼睛看见的 --剁显示器(52寸液晶的话,剁显卡)
哪只耳朵听见的 --剁音箱
哪只手写的 --剁键盘+鼠标
一圈剁下来,连电脑都杀不死,怎么会有人指责你“致人死地”嘛
不远攸高兄真妙人也,花上。
认真看了,说出来的就是简单的三个字:
看懂了。
胜过千言万语——我的劳动没有白费。
花上。
至少这几次吵架,把不少河友抱着劝架心态的兴趣都引起来了
文章很透彻,就是别“她”了... “她”这两天还时不时下河看看,万一再回一篇长信,又让人说你欺负病人小女孩。
再多嘴一句。
一位我很敬重的做考古的先生,曾批评我的文章用了太多的批驳。他说没有必要批驳他人。把事实证据的摆清楚,那么立得住的自然立得住,立不住的不必驳也就倒了。
他这话自然太极端,但也不是全无道理。
多这几句嘴。见谅~
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怕事之人——对了,上次也是为我。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这怕事之人要屡屡挺身而出。
无以为报,上花。
我的恶名早就树立起来了,倒没什么好在乎的。
做人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就行了。
被恶人狠狠欺负过一回,抑郁了很久。然后一直怯着。
从怯懦怕事到慢慢恢复一点中气,从西西河学到很多。
其中是要感谢树兄的。最该感谢的是嘉木。
又,刚才前贴修改了一次,加了一小段。改完看到您已经回复了。怕您,啊,你,没看到,提醒一下。(虽然树兄几次强调,但实在不习惯向尊敬的人称"你")
第一次真正想把泉畔拿来当沙包暴扁。
我是说,恶人那回,没有人帮你吗?
也许环境中没有他人,但如果有他人在场,要他伸出相帮之手,
至少他得不怕事。想着这个,为了自己,我们也该不怕事。
加的一小段看到了,明白你的意思。
老先生和你说到的,大概不是网帖吧,是行内的讨论。
这有两个特点,行内的人对论文是连续关注的,而且他们有足够的判断力,这两个特点确保谬误的影响会被消除。
而这两个特点在西西河都不具备。
这里的关注是零散的,看得到别人的文章,不一定看得到我的文章,就象你说的,看我的帖子的人少。
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判断力,象你挺身而出的第一次,象这次,都是花宝无数,我倒不是反对这个,对他人的心血表示感谢是应该的,但缺少判断力的支持会引起严重的误导,很多后来的人一看,
这么多宝推,还有很多宝推者是大牛,这文章一定可信。
如果我不以商榷的方式发帖,谬误的影响根本得不到消除。
其实,就是现在讨论到这么透彻,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或不愿意相信。
可以谈NP和P的人要看不懂倒奇怪了。
任何问题,无非是算法和数据两部分。
能够有机会听人讲NP和P,掌握这些天讨论的算法都不成问题。
问题只是数据,而数据我已经给你列出来了,你竟然还
不能掌握全部,只能说是对我缺少信任,不敢接受我的数据而己。
不过我们这般谢来谢去,旁人看了恐要笑话了。
我出国之前阿壳的爷爷奶奶(他们都是参加过抗日、解放战争、经过文革的老一辈)对我说,嘉嘉,出门在外,就三个字,不要怕。
----其实真要做到也挺难的。我在旧金山曾两次被黑人拦路索钱,说一点儿都不怕真不可能。但是我看看四下有人,又是大白天儿,所以还是很坚定地挺起腰杆拒绝了,哼,别看我是个身板小的亚洲女性就以为好欺负。(当然,四下无人、非大白天的时候,我会给,但不是因为怕,是为保身故的选择。)
前几日好友(就是我以前给你说过送我《忧郁的热带》的那个女孩)给我电话说因为租房发现bedbug她退租,被房东告上法院,她极为害怕。我就给她说,让我们来看一下你到底在怕什么:
第一,打官司会很繁琐;
第二,败诉。
第一可以找学校的学生法律服务来帮忙,民事小额诉讼,其实就是开一两庭,经历一下也挺好,人生完满;第二,败诉,支付到租约到期前的所有房租,我们算了一下大概3千美金,并不是不能接受的结果。
底线可以接受,分析租约和证据,胜诉的可能还很高,那么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以前曾引过斯宾若沙的话说,害怕常源于结果的不确定性,我们无法得知结果是否能在自己的承受限度。而不确定,第一,是我们怯于或疏于根据手头握有的条件去做推导;第二,我们缺乏必要的信息去推导。但这两点都可以通过自觉和努力来做到一定程度上的克服。
希望上面这些话能给猫猫一些儿帮助。其实我也是个蛮怯的人,但我这两日想明白,人心多伪,但问心无愧,即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