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我的流氓生涯(1)--刀 -- 三笑
这个,标题不抓眼球,估计没人看,所以弄了这个标题,大家投草时一定要轻轻的喔。
上初中时兄弟的外号叫三把刀,直接按字面意思理解就行了,随身带着三把刀。
一把是自己找人打的,严格起来讲不能算做刀。两根尺多长的螺纹钢一头并齐焊在一起,齐的那端打成钝头,用来开瓢。另一端一长一短,长出来的那段是把手,打成矛状,预备着被人从后面抱住的时候往后头捅。
还有一把匕首,也是在铁匠摊子上打得,还算精致。某年八月十五,怀揣这把匕首和一瓶当地产的小茅台在坟地里过了一夜,以为练胆。
结果胆子没练到。
当时皓月当空。
坟头上芳草萋萋,随风时起时伏。周围树木笼罩在乳白色的月光里,远处城里灯火阑珊。
忽然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想起贝多芬的月光曲。
蛩鸣阵阵,坟里坟外,冷清外的热闹显得格外热闹,热闹外的冷清显得格外冷清。
小流氓心里突生惆怅,一瓶酒下肚,倚在坟头上沉沉睡去。清晨醒来,东方已是鱼肚白。秋露湿重,虽然是傻小子睡坟头全凭火力壮,回去后竟然也轻轻的感冒了一场。
可见,流氓千万不能与文化沾边。
流氓要是沾上了文化,轻则感冒,重则。。。。。。我不知道。
闲话少说。
我的第三把刀,螺丝刀。
那时自行车有很多用链子锁,这把螺丝刀的主要用途,就是撬链子锁。精光闪亮的铁链子,两条小臂缠的紧紧的,有意无意把黄军装的袖子轻轻一露,哥是有功夫的,没看两臂缠了铁链子么。
有次给一个兄弟撑腰,对方是某厂子弟中学的一伙。
我们人少,势力有些单薄。
任凭对方百般挑衅,我一言不发。
习惯性的掏出烟叼到嘴里,我兄弟赶紧掏火点上。烟气缭绕中,我微微的歪着头,用忧郁的目光注视着对方老大的眼睛。
阳光明媚,几个兄弟清一色的黄军装白回力鞋,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真的轻松,都不自主玩弄着从袖口垂下的铁链子。
对方老大忽然从蹲踞的水泥管上一跃而下,伸出手:“弟兄们从来井水不犯河水,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交个朋友。”
我握了握他的手,点点头,还是一言不发。对方十几个人骑上自行车,呼哨而去。
我兄弟说:“哥,光你那眼神,就能杀死人。”
我还是没有说话。
因为我心里只有一句话:小子,千万别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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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数变化,作者,声望:1;铢钱:0。你,乐善:1;铢钱:7。本帖花:1
祝仲秋快乐。
刀不见血,只是一个摆设,没有生命。
只有见过血的刀,才有了刀的生命,才能叫做刀。
我兄弟生在东北,父亲是比较早的经济犯。母亲拖家带口来到我们小县城做老师,凭一手绝好的国画补贴生活,也把兄弟三个拉扯成人。
他人长的俊秀,写的一手好字,刻了一枚印章寄到日本,竟然也得了奖。用老师的话说,这孩子内秀。从第一次见面,我们就成了兄弟,直到十二年后,他因为盗窃被判十二年。
邻班是个渣子班,有伙人横行霸道,对我们这样的毛孩子从来是视而不见。
我兄弟租了一本武侠小说,被其中一个渣子抢走。兄弟找我哭诉。我二话没说,找到那个家伙把书抢了回来。我只在牙缝里告诉他四个字:“书是我的。”
几分钟后,他和他老大共六个人,来到我们班里。
我心跳到耳鸣。
但我保持沉默。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我的拳头也如雨点,但只给一个人,抢书的人。
终于,在我眼冒金星的时候,从我的衣袖里,我抽出了我那把奇怪的刀。我瞅准某人的耳朵,横扫过去。
打这把怪刀的时候,打铁的老光棍告诉我,不要轻易开瓢,先砸耳门,只会晕,不会死。
一人倒下。
我的刀被抢走。
在我右手的口袋里,我摸到了螺丝刀,我把它插入某人的肩膀。
霎那间,仿佛周围的喧嚣突然与我无关,整个世界忽然变的安静。我像是足足的睡了一个饱觉自然醒来。
我发现自己紧攥匕首护在胸前,背靠教室的某个角落,四个手持板凳的人围着我。他们的老大躺在我脚下不远的地方。那个抢书的人,捂着肩膀痛哭。
窗口、门口,全是乌压压的人头。人群远处,我兄弟站在那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心里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火气。
我往前跨一步,拿板凳的人往后退一步。我走到他们老大跟前,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脸转过来。他很痛苦的哼了一声,迷惑不解的看着我。
我拽起他的左耳朵,用匕首的把他的耳根割开一道口子。
他大叫一声。我说,你记住我。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
我端详我的匕首。黑铁白刃,衬着一滴鲜红的血,竟然如此灵动。
浑身的伤痛,忽然好像成为一种收获,让我心里欣喜而沉重。
从那一刻起,我也是一把见了血的刀。
刀,没有兄弟。
一个也是东北长大的、从来不学好的学生,向你表达的敬意!
偶小时候总挨揍,从来没用过刀,会抡棒子。
被打急了,就去认一大哥。我大哥贼牛,俺们内疙瘩年轻教父级别滴,开始还拿褶子,说你以前挨揍的时候咋不来找我涅。后来还是收我了,我妈是他小学老师。有他罩着,不再挨揍了。
我也找大哥了。
请举报的仁兄耐心看完全帖如何?
那时候年少轻狂,现在写出来只不过是做个教训回忆,并不是宣扬或吹嘘什么。
请耐心,请耐心。
让人想起血性的青春!
一刀在手,快意恩仇。
这句话说的潇洒,但已落下乘。
人生在世,尤其是男人,天生要承担责任。以前说过,雄性动物么。
男人要有血性。但如果仅仅有血性,就不能成人,只能算是纯粹的雄性动物了。
有血性,有责任感,有进,有退,是为真男人。
那时少年心性,热血轻狂,心里只有冲动,哪有责任二字。
冲动是魔鬼,如果没有严重的后果,或者还可以坏事变好事,让人幡然悔悟。如果大错铸成回天无力,就只能抱恨终生了。
以一敌六,刀刀见血,赢得了仿佛旧时好汉上刑场般的荣誉。但是狂热过后,心里只剩下恐惧,后怕。
当晚我跑到城西山上,没有回家。
第二天,我兄弟上山来送饭,说有个叫烂三儿的人,派几个弟兄来找我,并扬言,找到就要我一个死。如果找不到,就砸烂我的家。
闭上眼睛,半晌无语。
烂三儿这人我知道。不光我知道,恐怕这个小城没有人不知道。
如果能把一只癞蛤蟆跟一只刚从粪坑里钻出来的老鼠组合在一起,那就是烂三儿。
如果你能想象一只科莫多巨蜥流着黏涎向你扑来,你又无法躲避,那就是你面对烂三儿时的感觉。
此人欺行霸市,横行乡里。公安局拿他没办法,只好安排他做联防队员的头头。
想起我的慈父。想起日夜操劳家务的母亲。还有,比父母还要疼爱我的两个姐姐。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虽然没有人看见。
这或许是良心的第一次萌动。
我掏出匕首。沾过血迹的地方,已经生出一层锈迹。
端详半天,我将它远远的扔了出去。划出一道黑色的抛物线,我的匕首落入山谷,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站在山巅,漫天乌云压顶而来,我就像一粒窒息的尘埃。
那年,我十三岁。
我第一把刀是12岁时用小卡车的弹簧钢板在铁匠铺打的,93年,手工费20元,是我半个月的零花钱。
高一某次大便的时候被人堵住,我说:哥几个让我擦完屁股再打。他们出去堵在厕所唯一的出口,慢吞吞擦好屁股走过去,从袖子里抽出刀猛劈,冲出缺口逃之夭夭。。。。
现在河里很奇怪
不管什么样的帖子都会见到投草的
老兄也莫要为一两个举报耽误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