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从游行说起 移民的三大群体 -- 玉垒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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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海外,除了少数外语特别过硬的人,对于大部分人,首先接触的还是华人。而法国华人大致分为三类。这个区别,要从近两年巴黎华人的大游行说起。
2010年,一向沉默的巴黎华人举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游行。游行的目的是反对针对华人的暴力抢劫。而导火索则是六月的一个晚上,巴黎美丽城中国人聚居区的某个酒楼举办华人婚礼。照例,一伙儿抢劫分子围堵在酒楼下面,对出入的宾客挨个打劫。屡次报警,警察久久不来。很多宾客躲在酒楼里不敢出去。有个退役的华人青年钟少武忍无可忍,拔枪相助。他先是对天鸣枪警告,在歹徒们充耳不闻仍不收手的情况下,开枪击中了一名强盗的腿部和臀部,其他歹徒见状仓皇逃走。然后警察闻讯赶来,以非法持枪罪将钟少武逮捕。遂引发了大游行。
这件事有多个角度。比如华人安全现状的匪夷所思,不同移民族裔之间的冲突,比如警察作为不当。还比如华人内部的分化。游行前,有老一代的潮州华侨表示不愿意参加。他们说,你们没看见么,每次温州华侨结婚,动不动就是加长林肯,出事的美丽城大酒楼里面每次到了婚宴,里面摆满了红包,那些礼物金光闪闪。那些没有用的花篮从里面一直摆到大街上。那些抢劫的不抢你抢谁?
而留学生则分为两种,一部分认为团结就是力量,而去参加了游行。而另一部分则认为,温州老板平时最剥削留学生。比如,法国法定给七欧元一个小时的最低工资。而温州老板可给得少得离谱,工作最辛苦,而且还想方设法扣工钱。有留学生工作到这个月29号,三十号突然有急事不能来。老板就说了,这个月工钱就只给一半了。大部分留学生还就忍气吞声了。
而温州籍华人也有苦衷。他们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甚至有温州老板说,他们来的时候干活,不求工钱,刚开始在餐馆打工,只求给口剩饭吃。有个大老板说,当年他常常胃痛,只要别人给口饱饭,就立刻不痛了。因为是偷渡来的,有警察来的时候,还要赶快逃。比如餐馆里的,有时候就逃到冰柜里。有时候被人家忘记了。等到打开冰柜一看,已经硬邦邦。有时候赶快给他身上搽辣椒水兴许还能活过来,而对有些人就已经太晚了,就这样冻死在异国他乡了。比起来,现在留学生们的条件已经好多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正是易地换处境,再说应不应。 至于婚礼摆阔,其实是很多地方的传统,比如巴黎的非洲移民们节庆,礼钱现金都拿在手上,还要一边跳舞一边举着钱扭来扭去,转一个大圈才最终给出去。怎么可以因为这个指责自己的同胞呢?
最终,这次游行,参加者以温州华侨为主。法国的华人移民的分化可见一斑。
法国华人移民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群体。一类以难民身份来到法国的老一代华侨,以潮州籍华侨为主。他们多来自东南亚,因七十年代东南亚发生革命而掀起了一个移民高潮。他们的到来形成了巴黎目前最大的华人区,十三区中国城。这些人往往饱经战乱。有潮州华侨向笔者讲述说,当时逃出来的时候,后面有追兵,子弹在头顶上飞。而逃难的小船两旁就是鳄鱼。而不少人的家人却永远留在那里,过些年回去,只发现凭吊无处,尸骨无存。华人们说起潮州华侨,最一致的评价就是,他们最大程度地保留了中国传统文化。不仅勤劳,尊敬文化,相对最公道,而且相当低调。较早移民海外的潮州人积累了让后来者难以往其项脊的财富,然而,他们往往打扮很朴实,鲜少有名车名表。著名的温州儒商叶星球评论说,潮州人因为长期旅居国外,又经历战乱,所以最懂得保护自己。
法国华人的另一大群体来自中国大陆,最初以偷渡为主以打工赚钱为目的移民。比如八十年代中国大陆改革开放后,来自温州以及温州临近几个地区瑞安,青田的华侨。这个地区号称九山半水半分田,而温州人自嘲说这半分田也是寸毛不生的盐碱地。早在十九世纪,这个地区的华人就北上东北,穿过西伯利亚,一边沿途做小生意,一边前行,往往历时一年,经过俄罗斯,波兰,德国,才能到达巴黎。而20世纪初,到了八十年代后,这个地区偷渡盛行。几乎每个移民家庭都有人经过偷渡的惊险和艰辛。比如几十个人坐在不能透气的车厢里,憋闷到反复呕吐,大小便失禁,臭气熏天也不可以透一丝的气息。还有被警察追赶的各种仓皇。笔者听一个温州小孩讲述她的经历。她偷渡的时候七岁。而她那个偷渡的队伍里面有个八岁的女孩,父母双亡。她舅舅就出钱托人想让她偷渡到巴黎另外一个亲戚家里。有一次偷渡团伙过了一条河,又走了一段,人们才发现小女孩不见了。他们回去找,小女孩说大家就在河岸下游发现那个女孩,她说她看见大月亮下面,那个小女伴嘴巴张得大大的,已经淹死了。而大多数幸运到达目的的早期偷渡客,,凭借其吃苦耐劳,又赶上西方经济的黄金三十年,更在中国商品一统天下的大背景下,逐渐在巴黎站稳了脚跟。很多人成为一方巨富。
而90年代后,随着国内企业改革,一些下岗工人,尤其以重工业基地改造以后的东北籍为主的偷渡客显著。这批人,和祖祖辈辈就有移民海外史的潮州人和浙江沿海人不同,他们往往更加无助,且又赶上西方经济的持续衰退。他们的境况通常不如前两者。他们中的大部分,仍然在打黑工。有华商感叹说,这十年,华人内部贫富分化越来越大。更有甚者,目前沦落的华人站街女,也几乎来自这批人。有时候,有些当地人欺负这些站街华人女法语不好,七八个人去“消费”,却只给一个人的钱。
这些以偷渡为主的移民,正如以前有首香港歌曲唱的
谁濒临绝境心中会不吃惊
谁临困苦里身边会不冷清
无援助没照应
那一着敢说必胜
谁人到黑夜不望能照明
谁能做我公正
静静听我心声
易地换处境
怎说应不应
2000年以后,留学生与日俱增。或是公费或是自费。其中一些就留了下来,成为华人移民的另一大主力。以求学为目的移民中,有不少现在已经功成名就,甚至成为社会瞩目的焦点。然而也不乏博士毕业的华人移民五十多岁却只能在餐馆,商场打工。本书将分析其得失,而为后者借鉴。
这本书,就分别从东南亚华侨,大陆偷渡客,以及留学生群体这三大移民群体入手,立足于纪实。而后读者自己从这些悲喜人生中,得到经验和教训。
此外,这三个人群,分别折射出三种不同的文化,或者说,这正是中国文化的三个阶段。东南亚华侨所保留的中国传统文化,谨慎,坚韧,又不失良善。而改革开放后涌现的偷渡客身上反映出的是当前中国社会风气的投影,勤奋却带着浮躁。而留学生身上则更多地体现了多样性,有浮躁,有反思。或许,中国传统文化的重整,更待此辈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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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这些华人他们也曾被前辈奴役,但他们如法炮制的对待他们下一代,尤其那些没有一点文化,良知的黑心人。
从大纲看么,学究气太重,显得楼主年纪大。话说回来,反正年纪大了,再大一点儿也无妨。像飞天鸭说的,突出历史感,身临其境的感觉看起来更舒服。
看来是解禁的已完本著作啊
期待后续
法国版的陈旺先生。祈愿他也能像陈先生一样吉人自有天象,早早化险为夷。
而我们自己的海外社科实在令人失望。自己也从餐馆这个行业试图写荷兰的移民分布,但也虎头蛇尾了,只因‘移民分布’这个题目有点大,每一类都能再细分。比如大陆偷渡客:除了知名的温州人和日益上升的东北人,福建人和湖南湖北也有不少的偷渡人;以获得永久居留权的方式分:从事饮食与其延伸的产业,依靠结婚与假结婚, etc。
而留学生又更是一部坎坷史。衷心希望姐姐能坚持写下去!
只因同是中国人,但是又深受其辱(害倒是称不上)。所以每次见着那些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哎...而他们的后代也总以高人一等的眼光看留学生。实在是可恨又可怜!
钟少武持枪合法么?法国对公民持枪有啥规定么?
以前是在校园,后来在公司,交往的中国同事大多是相同的背景,甚至是同门。但说实话,自己对海外移民的情况还是很感兴趣的。
记得以前在米国读书的时候,有一次中国学生会搞春节晚会,我负责联络当地的华人社区,遇见一位华人教会的神父。他是来自柬埔寨的华侨,从红色高棉的手底下逃生到泰国,然后通过教会帮助移民到美国。在他年轻的时候,也信奉共产主义,熟读红宝书,但革命真正降临到头上,才发现是那么残酷。进入教会以后,以读红宝书的干劲学习圣经,最后称为一名合格的牧师,帮助了很多人。当时,华人教会的教众们准备出一个节目,来个大合唱,选的曲目是电影《上甘岭》的那首著名插曲----《我的祖国》,排练的时候,有教众提出异议,说歌词里那句“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太过暴力,结果造成了教众的分裂,合唱也就不了了之。但教会的朋友还是积极帮助我们宣传造势,带着亲朋好友来捧个人场,那天还是很热闹的。
这个想都不要想,不能让教友们唱的呀。你门真粗心。政治性这么强的歌曲.唱好一朵美丽的摸力花八。不过今年唱也不合适。
只是负责联络,他们来与不来,唱与不唱,唱什么,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对于热衷政治的人,无论你说啥唱啥都是政治。呵呵
就象给木四令们吃点猪肉一样,蛮还吃的,他们还死不了。其实比他们吃的羊肉还好吃。可是违背他们的信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