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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原创】谈张学良的所谓生活作风问题兼复无斋主人与起轩 -- 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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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园 送花!为文中几位的良好辩风鼓掌。

这是史学争鸣的好风气。

家园 浮上来欢迎一下,这下我们这些看客有福了
家园 关于蒋委员长、少帅和毛主席的婚姻生活

不容否认,无论是蒋委员长、或者少帅,还是毛主席,婚姻生活都有不严谨甚至值得批评的地方。近年来,人们对蒋的谴责日渐式微,对张的谴责却有上升的趋势,对毛的谴责更是方兴未艾。究其中原因,我觉得不仅仅是因为蒋已经被骂得够多了,而,对毛、张刚开始“开骂”。也不是像某些人认为的这是右击翻案风。而是有更深一层原因。

其实,毛、蒋、张三个人虽然同台演出,很难说是同一年代的人物。应该说,蒋是和张的父亲同一辈的。那年代的人,私生活讲究的真的可以说比大熊猫还要少。相比之下,蒋在这方面并不算很差劲的人。张因为晚生了十几年,环境已经不一样了。实际上,和张同龄的风云人物,基本上都一夫一妻制的,更没有张这么多绯闻(张曾经被俺们大陆人认为是爱情的楷模,现在更是反弹的时候了)。至于毛,他带领GCD人另立山寨,自定帮规,出任掌门,更应该使用他们自己的标准。显然,他是符合不了他制定的标准的。

可以这样说,蒋是在法律还没有明确的时候犯法,还是情有可原的(当然,如果他确实在开展“新生活运动”后还这样,就另当别论了)。张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对于毛,则是定法者犯法,当然更为人所诟。

家园 回复相爷,也顺便回复煮酒兄下面的帖子

非常同意“对政治人物的评价以其政治作为和政治道德为主,不应以私德为主。”这个观点,我想这也是大家的共识。小张东北易帜,西安事变有大功于国家民族,晚年诣郑成功庙,更留下了“孽子孤臣一稚儒,填膺大义抗强胡,丰功岂在尊明朔,确保台湾入版图。”的诗句。其人在历史上地位肯定是正面的。所以,我们现在揪着小张的私生活不放,个人也感觉有些无聊。

当初只是看到起轩被群殴,看不过眼才说了几句,结果倒把自己绕进来了。讨论到现在也停不下来了。

下面回复酒兄:

先声明一下,一早在下就说过,本人是倾向于不相信浴室偷窥这个细节的。但是起轩的其他说法,我觉得是有其合理性的。下面稍微探讨一下。

个人觉得酒兄是先接受了小张36年西安事变后的民族英雄的形象,再来解释其早年的行为。殊不知,36年的小张和33年以前的小张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如果我们把时光放到1933年,小张当时的形象并不好。从当时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小张,两次直奉战争,生灵涂炭(奉军的军纪并不好),小张都是坚定的主战者。新军阀中原大战,本来没东北军什么事,小张觉得有利可图,大军入关,又参与了大战。“城头变幻大王旗”,小张就是大王之一。918又背负不抵抗的恶名,热河抗战,10万大军不战而溃,创下了让日本人128人占领省城承德的记录。

小张自己本人都承认“好色好赌”,晚年说过当时要找他,不是在妓院就是在赌场,马君武写的“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正当行”对918这个个案来说,固然不是实情,但也道出了当时人们普遍对小张的印象。此外,小张还有毒瘾,24年开始吸毒,到33年,一共吸了9年。热河抗战时,宋子文亲眼所见小张连一次完整的军事会议都无法主持完,不得不中途休息打针过瘾后才能继续。而今天我们知道毒瘾对人的心智的扭曲。所以小张作出些出格的事,不是不可能的。

如果撇开1936年西安事变的民族英雄形象,在1933年以前的时间点来看,说小张是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军阀头子,应该是不过分的,至少在一般人心中是这样的。特别是918后,小张背负“不抵抗将军”的骂名,名声一落千丈,到热河抗战让日本人128人占领承德,达到极点。而918后到热河抗战前这两年是小张最为放纵的时期,内心苦闷,只能用酒色毒品麻痹自己。他自己晚年口述历史和他的部下都有提到。

这样一个形象,要说小张玩的女人,个个都像赵四小姐那样主动投怀送抱,我觉得是不可能的。固然会有女孩会觉得小张年青成名又权高位重,而不计较他好色和吸毒成瘾的负面形象,但要说每个小张看上的女孩都会这样,特别是在31年到33年之间,小张背负骂名而又最荒唐的时候,而30年代又不像今天一夜情盛行,整个社会还是相当保守的,这个可能性应该很小吧。就算是赵四小姐,私奔时还是小张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大家只要看看赵家的激烈反应就知道了,私奔后,赵父登报启示同其断绝父女关系,从此父女再也没有再见过面。

既然小张坐到了东北(后来还包括华北)第一人位子,本身就掌握着生杀大权。在那个人命如草芥的军阀时代,军阀要杀个人破个家都是很小的事情。他要搞女人当然不需要像街头小痞子那样把人抢了硬来,他看上的女人,自然会有手下趋炎附势的人,帮他把前期工作搞定了,女人就算本不自愿到送到小张那里的时候也自愿了。题外话,若为人豪爽仗义,权高位重就会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那么以此推论张宗昌的几十个姨太太岂非都是自愿的,而酒兄您信吗?

我个人以为,对一个历史人物的评价,不能以其“今是”来否定其“昨非”。

家园 关于小张能力

这点是我和相爷的最大分歧。其他关于小张的为人什么的,我们看法基本相同。

下面再探讨一下,

1)张与郭松龄

张能放手郭松龄,是他的过人之处,(我也不同意小张是草包的看法)。老帅不是不知道郭的才干,但从奉军小集团的利益来看,郭又不可大用。作为老大,老张是从整个集团的角度来看问题的。

小张与郭最终还是有始无终,郭最后还是反奉。

2)热河抗战

当时,华北受张学良节制的部队,包括东北军和西北军等其他杂牌部队,人数应该有二三十万吧。热河第一线的部队有,万福麟的53军6个师、汤玉麟的55军1个师、4个旅、张作相的41军3个旅和第63军等将近10万人。关键不在这里,而在于东北军一触即溃,毫无斗志(对比一下年初宋哲元的29军在喜峰口的表现),让日军128人就占领了省会承德,创下了记录。

相爷提到了张作相、宋哲元,不错,但是这两人当时又是谁的部下?宋哲元也就罢了,西北军出身,张作相可是东北军老人,老张的把兄弟,小张出道的第一个位子就是在张作相旅下面当团长。小张连汤玉麟和张作相都指挥不动,不符合前面相爷前面提到的小张在东北军威望很高的说法。这不正好证明了小张的无能吗?

3)对红军战绩

我强调的是东北军对红军未有一次胜绩,相反成建制的被消灭。而当时的红军应该是最弱的时候。

相爷提到老蒋的例子恐怕没有说服力。相爷应该知道我不是老蒋的粉丝,我一直觉得老蒋虽战略上有大局观,但军事能力恐怕连个师长都未必能胜任。论军事能力,他不如手下多矣,本身没本事,又喜欢越级瞎指挥,不放手让有本事部下干,所以最后败亡也是正常的

所以相爷要论证小张能力强,不能光说老蒋也差劲。

家园 回斋兄

斋兄与我都在试图通过逻辑常情来推测小张那些“案底”究竟虚实如何,但都拿不

出任何过硬的证据来。而从逻辑常情来看,似乎也没有哪个论证对另一个占据压倒

优势。既然如此,我以为比较客观、公允的判定只能是:我们不知道、我们说不清

楚、我们不取任何立场。用天马兄的话,就是立此存照。但天马兄的后一句我不太

认同,就是“我给出我的推测,信不信由您。” 既然两方面的论证都有些道理,那

么就不该妄下推测,把这些“野史”留给后人来判断,才是严谨而负责任的态度。

说不定将来有人能来个时空穿梭呢

家园 不打不相识

跟起轩兄结识缘于关于前核心的级别问题。虽有争论,感觉轩兄有理说理就事论事的朋友,意见不能勉为一致但都很尊重河里的风气,借这个地也向几位朋友大家道谢了。

家园 关于翟文选及其他

请问子衿兄(?),关于翟文选的资料是从哪里得到的?

翟文选辞官后,我记得是在天津居士林(孙传芳也是在那里)做一个佛教理事。手头没有资料,所以一下子没有查到确切的消息。翟文选本来就是佛教信徒,辞官全职做宗教工作,好像不能说出家的影子都没有。不但翟文选,翟的妻子,女儿都先后出家为尼。翟的女儿法名通愿上人,在佛教有一定名气,坐化后骨灰中获舍利无数,也许是修成正果了。

至于说奉张比较注重社会影响,这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著名报人邵飘萍、林白水是怎样死的?就是因为得罪奉系,结果死于非命的。GCD的创始人之一李大钊,更是奉张冲进苏联大使馆,把他楸出来杀害的(比美国佬炸中国大使馆还要狠吧?)。实际上,奉张统治北平,是北平最黑暗的时期之一。以往北平的大当家,如段祺瑞,徐世昌,黎元洪等,都是空手套白狼的高手,手中没有枪杆子。曹琨的江山是打出来,但曹二有点憨笨。这些人等,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想来不怎么干涉言论。结果,报人们个个都被惯成傻大胆。奉张坐镇北平后大开杀戒,他们只能噤若寒蝉了。言论自由当然重要,但是毕竟性命更加重要。

家园 既然大家对老蒋的私德这么有兴趣,特发上一些真凭实据,

供批判用。以下所引为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员杨天石所作《宋明道学与蒋介石的早年修身》(全本。未删节)中之“色”部分。是在下扫描,难免有错字。这样大家也免去了一些凭印象或者观感或者谣言或者抹黑或者美化而得出一些空洞的观点。

戒 色

中 国 古 代 思 想 家 孟 子 很 早 就 承 认, 人 有 两 种 天 性 : 食 与 色,

但 是 , 孟 于 又 主 张 , 人 必 须 遵 守 道 德 规 范 , 否 则 和 禽 鲁 就 没 有 差别 。 从蒋介石的日记里可以看出,他好色,但是,同时又努力戒色。为此,他和自己的欲念进行过长达数年的斗争。

  1919年3月5日,蒋介石从福建前线请假回沪,途经香港。8日日记云:“好色为自污自贱之端,戒之慎之!”这一天,他因“见色起意”,在日记中为自己“记过一次”。次日,又勉励自己要经受花花世界的考验,在日记中写道:“日读曾文正书,而未能守其窒欲之箴,在闽不见可欲,故无邪心。今初抵香港,游思顿起。吾人砥砺德行,乃在繁华之境乎!”

  到上海后,蒋介石与恋人介眉相会。4月23日,蒋介石返闽,介眉于清晨3时送蒋介石上船,蒋因“船位太脏,不愿其偕至厦门”,二人难舍难分,介眉留蒋在沪再住几天,蒋先是同意,继而又后悔。日记云:“吾领其情,竟与之同归香巢。事后思之,实无以对吾母与诸友也。”

  此后的几天内,蒋介石一面沉湎欲海,一面又力图自拔。日记云:“情思缠绵,苦难解脱,乃以观书自遣。嗟乎!情之累人,古今一辙耳,岂独余一人哉!”在反复思想斗争后,蒋介石终于决定与介眉断绝关系。5月2日,介眉用“吴侬软语”致函蒋介石,以终身相许,函云:

  介石亲阿哥呀:照浸说起来,我是只想铜钿,弗讲情义,当我禽兽一样。浸个闲话说得脱过分哉!为仔正约弗寄拨浸,就要搭我断绝往来。

  我个终身早已告代拨浸哉。不过少一张正约。倘然我死,亦是蒋家门里个鬼,我活是蒋家个人。

  从信中所述分析,介眉当属青楼女子。蒋有过和介眉办理正式婚娶手续的打算,但介眉不肯订立“正约”(婚约)。蒋批评介眉“只想铜钿,弗讲情义”,而介眉则自誓,不论死活,都是蒋家人。

  蒋介石收到此信后,不为所动,决心以个人志业为重,斩断情丝。1919年5月25日日记云:“蝮蛇蜇手,则壮士断腕,所以全生也;不忘介眉,何以励志立业!” 同年9月27日,蒋介石自福建回沪。旧地重游,免不了勾起往事。日记中有儿条记载:

10月1日:“妓女昵客,热情冷态,随金钱为转移,明昭人觑破此点,则恋爱嚼蜡矣!”

10月2日:’‘以后禁入花街为狎邪之行。其能乎,请试之!”

10月5日:“其有始终如一结果美满者又几何?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人可以醒悟矣’”

10月7日:“无穷孽障,皆由一爱字演成。”

上述各条,可能都是蒋介石为割断与介眉的关系而留下的思想斗争记录。从中可见,蒋介石为了摆脱情网,连佛家的“色空观念”都动用了。值得注意的是10月12日的日记:“潜寓季陶处,半避豺狼政府之扭人半避孤媚妓女之圈术”当时.北京政府在抓捕作为革命者的蒋介石,而青楼女子介眉则在寻找“负心汉”蒋介石,迫使蒋不得不躲进戴季陶的寓所。

  蒋介石谋求与介眉断绝关系是真诚的,但却并未下决心戒除恶习。10月15日日记云:“下午,出外冶游数次,甚矣,恶习之难改也。”同月30日,蒋介石赴日游历,这次,他曾决心管住自己。关于这方面,有下列日记可证:

  10月30日:“自游日本后,言动不苟,色欲能制,颇堪自喜。”

11月2日:“迩日能自窒欲,是亦一美德也。”

11月7日:“欲立品,先戒色;欲进德,先戒奢;欲救民,先戒私。.

可见,蒋介石的自制最初是有成绩的,因此颇为自喜。然而,没过几天,蒋介石就无法羁勒心猿意马了。日记云:“色念时起,虑不能制,《书》所谓‘人心惟危’者此也。”东晋时梅颐伪造的《古文尚书》中有“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帷一,允执厥中”的说法,意思是,人心是危殆的,道心是细微难见的,人必须精细察别,专一保持道心,使行为永远恰到好处,朱熹等道家认为这是’尧舜相传之道,誉为‘十六字心传。蒋介石同意“人心唯危”的说法,说明他为自己设立的堤防即将崩演,“岌岌乎危哉”!果然当日蒋介石对自己稍有放纵,结果是,“讨一场没趣”,自责道:“介石!介石!汝何不知迁改,而又自取辱耶!”几天后,又在日记中写道“一见之下,又发痴情。何痴人做不怕耶!’“‘先生休矣!”

同年11月19日,蒋介石回到上海,过了一段安静日子,心猿意马有所收敛。12月13日日记云:“今日冬至节,且住海上繁华之地.而能游离尘俗,闲居适志,于我固已难矣。因近来心绪甚恶,不知如何为行乐事也。” 12月31日岁尾,蒋介石制定次年计划,认为“所当致力者,一体育,二自立,三齐家;所当力戒者,一求人,二妄言,三色欲”。他将这一计划写在日记中:“书此以验实践。”看来,这次蒋是决心管住自己了,但是,他的自制力实在太差,于是,1920年第一个月的日记中就留下了大量自制与放纵的记载:

1月6日:“今日邪心勃发,幸未堕落耳。如再不强制,乃与禽兽奚择!”

  1月14日:“晚,外出游荡,身分不知堕落于何地!”

  1月15日:“晚归,又起邪念,何窒欲之难也!”

  1月18日:“上午,外出冶游,又为不规则之行。回寓次,大发脾气,无中生有,自讨烦恼也。”

  1月25日:“途行顿起邪念。”

可见,这一个月内,蒋介石时而自制,时而放纵,处于‘天理”与“人欲“的不断交战中。

第一个月如此,第二、第三个月,也仍然如此。 2月29日:“戒绝色欲,则《中庸》‘尚不愧于屋漏’一语,自能实践。污我、迷我、醉梦我者唯此而已,安可不自拔哉,”

3月25日:“迩日好游荡,何法以制之?

3月27日:“晚,又作冶游,以后夜间无正事、不许出门”

3月28日:’‘色欲不惟烁精,而且伤脑,客气亦由此而起。”

3月30日:“邪念时起,狂态如故,客气亦盛,奈何奈何!”

4月17日;“晚,游思又起,幸未若何!”

6月27日:“色念未绝,被累尚不足乎?

7月2日“抵沈家门,积善堂招待者引余等入私娼之家,其污秽不可耐,即回慈北船中栖宿。

当年7月2日,蒋介石遇见旧友陈凌民,畅谈往事,蒋自觉“往行为人所鄙”,因而谈话中常现惭傀之色。这以后,蒋又下了决心,日记中多有自我批判、自我警戒的记录。8月7日日记云:‘世间最下流而耻垢者,惟好色一事。如何能打破此关,则茫茫尘海中,无若我之高尚人格者,尚何为众所鄙之虞”可见蒋有保持“高尚人格.’的念头,因此“为众所鄙”始终是蒋介石心头的梦魇,迫使他不得不有所检点。8月9日日记云:“吾人为狎邪行,是自入火坑也,焉得不潘乎!’23日日记云:“午后,神倦假眠,又动邪念。身子虚弱如此,尚不自爱自重乎!”    

  当时,“吃花酒”是官场、社交场普遍存在的一种恶习,其性质类似于今人所谓“三陪”中的“陪酒”。9月6日,蒋介石“随友涉足花丛”,遇见旧时相识,遭到冷眼,自感无趣,在日记中提醒自己交朋友要谨慎,否则就会被引入歧途,重蹈覆辙。11月6日谓蒋介石寄住香港大东旅社,晚,再次参加“花酌”,感到非常“无谓”。这些地方,反映出蒋介石思想性格中的上进一面。1921年全年,蒋介石继续处于“天理’与’人欲’的交战中,其日记有如下记载:

1月18日:“我之好名贪色,以一澹字药之“

5月12日:“余之性情,迩来又渐趋轻薄矣。奈何弗戒!”

9月10日:‘见姊心动,这种心理可丑。此时若不立志奋强,窒塞一切欲念,将何以自拔哉!’

9月24日:“欲端品,先戒色;欲除病,先遏欲。色欲不绝,未有能立德、立智、立体者也。避之犹恐若污,奈何甘入下流乎!”

9月25日:“日日言远色,不特心中有妓,且使目中有妓,是果何为耶?”

9月26日:“晚,心思不定,极想出去游玩,以现在非行乐之时即游亦无兴趣。何不专心用功潜研需要之科学而乃有获也”

11月26日:‘’欲立业,先立品;欲立品.先立志;欲立志,先绝欲。绝欲则身强神卫,而足以担当事业矣!”

12月l日:“陪王海观医生诊冶诚病。往游武岭,颇动邪思”

12月8日:“荡心不绝,何以养身?何以报国?

道学家主张,一念之萌,必须考察其是“天理”,还是人欲”。倘是“天理,’则敬以存之,倘是“人欲,则“敬以克之”。上述日记,大都属于“敬以克之”一类。

1922年,蒋介石继续“狠斗色欲一闪念”。日记有关记述仅两见。9月27日云:“遇艳心不正,记过一次。”10月14日,重到上海,日记云:“前曾默誓除恶人,远女色,非达目的不回沪。今又入此试验场矣,试一观其成绩!”次年,也只有两次相关记载:3月1日云:“近日心放甚矣,盍戒惧来!”6日云:“出外闲游,心荡不可遏。”两年中,蒋介石仅在思想中偶有“邪念”闪现,并无越轨行为,说明他的修身确有 “成绩”。

1925年,蒋介石在戒色方面继续保持良好势态。4月6日日记严厉自责:“荡念殊甚,要此日记何用。如再不戒,尚何以为人乎!”I1日日记云:“下午,泛艇海边浪游,自觉失体,死生富贵之念自以为能断绝,独于此关不能打破,吾以为人生最难克制者,即此一事。”这段日记写得很含蓄,看来,蒋介石打熬不住,又有某种过失。同年11月16日晚,蒋介石参加苏联顾问举行的宴会,在一批外国人面前“讲述生平经过、恶劣历史”,对自己的“好色”作了坦率的解剖和批判。

1926年全年安静无事,仅11月21日日记石:“见可欲则心邪,军中哀戚不遑,尚何乐趣之有!”

蒋介石的杆悔不仅见于日记.也见于他的《自述事略》中。例如,他自述辛亥前后的状况时就自我批判说:

当时涉世不深,骄矜自肆,且狎邪自误,沉迷久之。膺白冷眼相待,而其所部则对余力加排斥,余乃愤而辞职东游。至今思之,当时实不知自爱,亦不懂人情与世态之炎凉,只与二三宵小,知包、王之流作伴遨游,故难怪知交者作冷眼观,亦难怪他人之排余,以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也。且当时骄奢淫逸,亦于此为尽。民国元年,同季回沪,以环境未改,仍不改狎邪游。一年奋发,毁之一旦,仍未自拔也。

膺白,指黄郛,蒋介石的把兄弟。从这份《事略》里.可见当时蒋众叛亲离.为人所不屑的状况。本文一题《蒋主席自述小史》,当系中年之作。这时,蒋显然已经成为“党国要人”,但他不仅不隐讳早年恶迹,反而有意留下相关记载,这是极其不易的。

  

家园 既然

翟文选本就是佛教徒,那就更没有什么奇怪的,在家清修和出家确实不是不沾边,但是和出家是不同的,就同我们讨论的小张生活中是有花边,但是和某些谣言的说法是不同的。

邵飘萍,李大钊被杀,都是因为被奉张当成政治上的敌人,这和我们谈论的他们在个人私生活上注重社会影响,完全是两码事。

不在这里多写了。

家园 一切都学曾国藩 连这个也学

整天的修身养性 动点歪脑筋都赶紧记下拉

可惜 一没他老师父的文笔

二来遇上的对手比他老师父可强的太多了

再说了 一个人私德好不好 难道是看他的个人总结吗

家园 批评与自我批评还是必要的,

这是我们开展工作的重要方法嘛。批判一个人,不但要批评,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要看其自我批评,这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期间就定下的规矩和原则,光荣传统不可丢。

再说了,由其本人自我揭发,不比什么《中统内幕》《金陵春梦》等等有权威性?要允许人家悔过嘛。当然,是不是对人民还有隐瞒,是否挖深挖透了,毕竟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一切拿证据说话,不赞成靠小说家言。

家园 《中统内幕》与《金陵春梦》不是一路货吧
家园 当然不是一路货并顺便请教温相兄

《中统内幕》为人民者政协江苏委员会所编,其可信度大大高于无聊少儿读物《金陵春梦》。

在下手中恰好有一本《中统内幕》,前几天看见温相作“蒋介石的私德不配给张学良做参照物”,中间提到",《中统内幕》和《中统头子徐恩曾》两本书里面介绍说蒋介石在庐山休养期间曾和一名女护士关系暧昧,徐恩曾本人就是办理此事不力而遭到蒋介石的责骂,以后逐渐失宠。(两本书均为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程思远在他的回忆录中也说到蒋介石曾经煞有介事的证明他和他的妻子之间的感情是十分坚贞的云云。“,在下出于好奇,特地查阅了一下《中统内幕》,确实没有找到相关论述,但书中对徐恩曾本人的失宠原因倒是有大量当事人追述,未见处理蒋绯闻不力是失宠原因之一的说法。(如有,请指出位置)

《中统头子徐恩曾》一书没有找到,仅在网上查知其作者为柴夫(请教:此人是什么来历?),出版日期1989年4月1日,页数163页。请教该书中的说法的来源?

程思远《政海秘辛》(在下手中恰好也有一本),北方文艺出版社,第164页记载:一九四四年八月十二日,程思远参加官邸党政汇报,蒋介石和宋美龄突然联袂而至,二人看起来是刚刚发生争吵,蒋介石随后发表了一通言论,大意是:“最近社会上流传我和所谓一位陈女士在这里秘密同居,实际上并没有这一桩事,我和夫人是神圣的结合,天日可表??????。”包括程思远在内的高干们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后来才知道这是宋美龄要求蒋介石一定要在高干面前表态,因为宋美龄第二天要去美国,成为抗战期间民国官场的一大趣闻。

从其他书中了解到:蒋介石的这个陈女士当时有三种说法,第一个是陈洁如,说是陈回归要找蒋介石鸳梦重温;第二种是陈护士一说,蒋介石在西安事变中腰部受伤,以后到庐山修养,和陪护他的女护士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第三种是陈立夫的侄女陈颖成为蒋的新欢。

此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在下以为,既然评论人物的私德,就得证据确凿,不可有任何的”有罪推定“,尽管私德的证据不好收集,但若没有确实证据,还是不要这么快下结论。

家园 这么憋很容易憋出心理问题的,比如灭绝湿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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