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麻将 -- 老叶
领导从学校回来,说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写一篇体育短文。内容呢,就是介绍这项体育活动是干什么,需要什么器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能玩。领导说,篮球她没打过,别的球类太普通,滑雪滑冰都被她同学先说了,问我有什么好选择。我说,麻将啊,多好的体裁!
麻将是体育运动,这可是国家体育局定义的。可在我上大学的时候,那可是违法活动,打麻将?悄悄地摸牌,声音的不要。后来世道变了,正经成了国粹。
我家没有打麻将的传统,至少,我没在家找到过麻将。要知道,家里的大小箱子,Ji角旮旯,都被我搜罗过。要知道,我从床底的铁皮盒子里找到数百片毛主席语录牌,从大柜子顶找到过线装的讨论生辰八字的书,麻将没找到过。我也没看见祖父母、父母玩过。所以,我算是麻坛后进。也确实是后进,我学打麻将时,已经上大学了。
大学生哎,没人管,那么多时间,又没有女朋友,总要把时间打发掉的。于是,麻将就在我们宿舍出现了。具体是什么时间,我忘了。反正睡我床头的那位老侯,他一进门,鬼鬼祟祟地从大衣下面扔出一包袱,顺手掏出一支烟,说,“这下我们有事干了”。我不屑地看着他,哼,我才不玩呢,谁让我是好学生呢?但是,不玩没关系,看总是要看的。一熄灯,老侯就把他的床单拿出来,铺桌子上。又从书架后面把早就接在走廊路灯的电线掏出来,反锁上门,这下安全了。老侯、老赵、老田和小刘是当然的场上队员,旁边又围着我们几位,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我是从上铺看下去的。
打麻将的气氛是热烈而又友好的,因为很少牵涉到钱,谁让我们是学生呢,但输赢还是要有的。一般说来,用扑克牌算钱,看最后谁输谁赢。我没在宿舍里玩过,一直保持着纯洁之身。但这一天,终究是要到来的。
我的几个年轻的老乡,在我读书的那个城市卖茶叶。周末的时候,他们经常邀请我去改善生活。我也喜欢去,他们的饭菜比食堂好多了,先不说味道如何,至少油放的都多。大嫂子还经常包饺子,还时不时地让我们喝上几杯小酒。所以,一到周末,他们要是不邀我的话,我就开始坐立不安,实在不行,就主动打电话过去。第一次,就是在他们那里发生的。
出门做生意,广结朋友,这是家乡老人的忠告。老乡靠老乡,恰好有一个老乡在那个城市的公安局当治安科长,于是,科长老乡也就老出现在年青老乡家里。那时候,三陪没那么多,干吗呢?打麻将吧。老乡们打麻将总缺人手,有需要看店面的,有需要做菜的,我的到来,解决了这一大问题。大家都知道,第一次,总是半推半就的。老乡说,来吧,来吧。我说,不会,不会。他们说,可以学啊。我说,抓到不好。他们说,谁抓谁啊。几个来回下来,我已经在桌子旁边啦。
看和摸是不同的两件事情。看嘛,主要是从欣赏的角度,摸就是一个感觉过程。第一次,把那些长长的块块竖起来的感觉,实在是不可言语。呵,这是红中,这是三条,这是八饼,哈。在我抓了几圈,又碰了几次后,突然发现,咦,这不是可以胡了吗?于是,最不值钱的胡产生了。老乡们不以为意,他们知道我没钱,允许我随便胡。至于他们自己,规则多多,什么只能二五八胡,什么只能碰不能叉,规则比NBA还复杂。我是不管的,只要能胡就胡。反正最后算钱的时候,如果我输的最多,只要负责帮另外一个输的去买烧鸡烤鸭就行了。
在老乡家玩麻将比较有节制,一来不会吵架,二来时间不算长,三来不赌钱,只是在买菜和享受之中选择,我也没什么赌瘾。轮到熬夜打麻将,都已经是快毕业的时候了。
毕业班,大家都知道的,谁都得让着点,更何况,我们是在外面的院所里做毕业论文,整个没人管。那时候的周末,大家商量好,这个星期在这个所,大伙一起出去游玩;那个周末,大伙去那个所,大家打麻将。所里的集体宿舍兼招待所,多好的地方!经常是玩着,哟,怎么饮料喝光了,水也没有了,同学连烟屁股都拣起来抽了一轮,原来是晚上三点了。食堂门早关了,连宿舍楼的门,为了同一楼女生的安全,也关了。无奈,只好爬窗户。那个做毕业论文的时节,总有这样的一群人,在晚上空荡荡的大街上,走来走去,搜寻还开着的小摊小店。
终于读研究生了。读研究生的好处就是,实验室几乎有自己专门的计算机,而且在实验室熬夜,看门老头不管,老板还很欢迎。可惜,打麻将太容易了,反而没人玩了。只好跟计算机干。那时候的计算机游戏,嘿,一个字,土。但当时,当玩过第一关校园麻雀,那个小妞一蹦一蹦地从屏幕上跳出来的时候,我惊呆了。写真照啊!于是加倍努力过下一关。到后来,留的记录都是我的名字,那几个美女也被我用GB(还是GT)存下进程,到后来,想看的时候,按下空格键,就给我蹦出来。
跟计算机玩,有乐趣,也有不爽,原因是缺少手摸着麻将那种麻酥酥的感觉,更少了洗牌时,那种哗啦哗啦刺激耳朵的声音。所以我们又叫搓麻将,搓这个词,用在这里实在太妙了。
至于玩麻将的技巧,你比我熟。什么叉啊碰啊,听牌啊,放炮啊,自摸啊。规则也不一而足,各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而玩的时候,也可以自定义。我就知道,有的地方不给对对胡。而象国士无双这样的牌,我只在和计算机玩的时候出现过。
来到美国,没麻将可以玩了,突然很怀念。一天,一个校友说他带了,就是凑不够人手,我说,找我啊。他说,太远,开车一个多小时,等开到了,感觉也没了。他预备发展老美麻友。终于,麻将走向世界了。
果然是好孩子,大学才开打。你老乡对新发展的同志很宽容啊,不过也是,有人玩就比三缺一强多了。
寡人到现在还不会玩,而且连牌面还没有完全弄懂。这年头娱乐项目比较少,斗地主,麻将全民运动,很浪费时间啊,最好还是别玩。
打麻将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很开心的时光!
能不能把那个Ji角旮旯的Ji字也找出来,我的全拼找不到这个字
是这个字吗?
说起来是9年前了,在下读研究生的时候创下的纪录,连续作战72小时。俺们弟兄四人不许找人帮忙(当地叫挑土),自己硬拼身体,关起门来大战3昼夜。观战的同学不断的给买来盒饭,啤酒,烟,和可乐。有好事者测的室内温度是47度,快赶上桑拿了。
在下打遍大半个中国,最过瘾的是湖北麻将和四川麻将。不大好玩的是上海麻将和俺们老家吉林的打法。
多谢!
那家伙居然辞了工作跟我练,每天觉也不睡了,嘿!怀念呀,转眼过去也有三年了。。。
小伙子玩是假, 不爱工作爱雪个是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