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我“破坏”江南水乡 我自豪 -- 马前卒
改造老房子就没钱。就算改造一户花一百万,70亿够改造7000户了,整个老城南恐怕都没那么多老房子。
苏州四大名园之一的沧浪亭是韩世忠故居。
河水不臭了,雾霾来了。
污染还分批分次的。
中国人等了3000年才等到的第二次进化。
南京是前朝首都,建国前就一堆大学了;开国之后又新建好几个。
苏州,1982年之前都还没苏州大学呢。
夜生活少是对的,苏南本地人宅家的多,晚上除了应酬,自己出去宵夜啥的非常少。 其实北方的城市夜生活都少,早些年北京除了三里屯跟“鬼街”,其他地方晚上九点之后街上也基本没什么人。广州就不一样了,哪怕晚上12点还到处是吃宵夜的,尤其是老广州人。这还是广州“宵禁”之后的结果呢,2000年前,娱乐场所都是通宵营业的,那时候,都是到了晚上12点朋友们才开始打电话约人。
南京龙潭一带
旧日的江南水乡古镇的美景你没看到,因为你来的时候是水乡被破坏最严重的时候,至于江南传统美景的多寡,如果你7、80年代坐过京沪线从上海去北京,或者坐过上海去广州的火车,看过铁路沿线两边的风景,就应该不会觉得“难说”了。
江南的美景不是浪得虚名的,文人墨客吟咏江南也不是凭空想象,是比较以后情感的自然流露。
江南是湿润的,有人认为是潮湿的,但还没到“逼人”的程度,我们已适应了,没觉得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到北方去,反而不适应北方的干燥。
70年代,住一楼的很多,我家就住一楼,我睡的床就搁在窗边,窗外就是河,可以说,开窗即见水。而农村,平房多,很多人家都住一楼,楼房凤毛麟角,乡下的房子地面大多是泥土的。
从70年代末开始,造楼房的人家多了起来 ,住一楼的也还是有很多,住二楼更多的原因是为了私密性和安静的考虑,而不是因为潮湿,因为一楼比二楼闹,放杂物在一楼是为了取用方便。
是空调。
空调和老式民居不矛盾吧?
黄浦江死猪事件传的沸沸扬扬是因为太多了,成群结队,而不是因为出现。
你看到的是90年代污染以后的惨况,而在污染之前,没有你说的那么肮脏。
这是你的想象,事实不是这样。
马桶里的东西不倒河里,倒厕所里,在河里只是刷一下。我小时候,公共厕所有三部分,男厕所,女厕所,倒马桶的地方。马桶里的东西倒进粪池,旁边有个清水池,从里面舀清水把马桶刷一遍,拎回去,在河里再好好刷刷,然后斜靠在墙角晒干。厕所的粪便每天都有粪车来抽,集中到某地,沤成肥料,再运到乡下,用于农田。
垃圾会送进垃圾桶,那时候的垃圾跟粪便一样,是宝。我家附近的河边有片空地,有个大码头,就是周围的垃圾桶的垃圾送到这里装上船运去乡下。我读小学的时候,有次学校规定每个学生必须带一篮垃圾去学校,没几天,操场上就堆出了个小山似的垃圾堆,再过几天,农民伯伯开着拖拉机来拉走了,这是乡下用在田里的肥料。那时候的垃圾也简单,就是些烂菜皮、鱼骨头、烧尽的煤球之类的,几乎没有纸张、猪骨头、废铜烂铁什么的,因为这些可以卖钱。
一般是二楼以上的人家才是木地板,要拖地什么的,而脏水中的脏东西会在河里沉淀下来,不会影响水质的清澈,或者影响微乎其微。
70年代我住市中心的河边,我家后门外河里的水还是比较清澈的,看清水面下三个台阶绝对没问题,每个台阶高15公分左右,这已经说的非常保守了。
梅雨过后的河翻,鱼都跑上来了,我坐在水边的台阶上,能清晰地看到一群群的小鱼在水里或游或停,我有时候会拿个纱布做的网放在水下等着,等那群鱼游到了网上面,突然往上一兜,基本能抓到好多小鱼,放进玻璃瓶里慢慢养着玩。而一些大孩子,那些中学生,则坐着大脚盆,就是北方人所说的澡盆,到河中间,用鱼叉叉鱼。河翻时,鱼很多,叉鱼不难。如果水是深绿色,那等你看到鱼时再反应,想叉到鱼想都别想。
80年代以后,随着洗衣粉使用的越来越多,河水富营养化,蓝藻泛滥,水质恶化,才变成了深绿色。所以,后来禁用含磷洗衣粉,现在的洗衣粉都不含磷。太湖蓝藻泛滥除了洗衣粉的原因,还有就是粪便的排入。80年代以后,化肥的大量供应,粪便作为肥料已无必要,于是,粪便会在化粪池沤一段时间,成了浆糊状的东东,直接排进河里流进太湖。当然,太湖蓝藻爆发还有个原因是工业污染。
在我小时候,像苏州人民路那种小方块的石路很多,基本不会溅水,还有很多石子路,跟草鸡蛋差不多大小的石子铺成,那个是基本不会有“小水泵”的,路面还真的比较平整。至于蛇虫百脚,有,但没有“到处”,如果真的“到处”,我们小孩子在夏天就没地方捉迷藏,赌烟壳,赌棋子,斗鸡,下四国大战了,人们也没地方乘凉了。没有石块地面的小巷很多,那些小巷大多用竖排的青砖铺成路。“女子穿着旗袍或者汉服袅娜地走过”,我没看到过 ,但是女子穿着连衣裙或剪裁得体的花衣服,打着油纸伞婀娜地走过,我看到过。我小时候,还有很多人用油布伞,木柄、竹骨架上蒙着油布的那种,或者油纸伞,木柄、竹骨架上蒙着红色油纸的那种,而黑色的阳伞反而用的人不多。原汁原味的老城区有人看,不多,而成了景区,看的人多,是因为有了宣传。
现在的那些著名的所谓“古镇”,商业气息太浓,也改的没了原来的风味,真要看原汁原味的江南水乡,最好去绍兴,绍兴的原汁原味的水乡风貌保存的很好,那里的“原汁原味”看的人很多。
难以置信你是同济毕业的。
炒一段同济冯纪忠教授的话吧:
老的风味你没见到,新的风景不过是符合你的“文学想象”而已。
再引用同济阮仪三教授的两个事例吧:
阮:你可以看看我的《护城纪实》,黎里、锦溪那些地方,每个地方都有大堆故事,那硬是把我赶走的,那现在它也挂着牌子:我江南名镇,我怎么怎么好。我都不想说,你好什么,最好的都给你弄掉了,我书里还讲了九华山,九华山去报世界遗产,我去看,一看我伤心得不得了,我那几天整天吃不下饭,欲哭无泪呀,那山上的庙呀实在是精彩,我亲自写的调查报告,申请国家文保单位的,可是现在,唉,在那里发生了很多故事,我都差点死在那里。
《外滩》:是怎么一回事?大家都说九华山好,只你一人说不好。
阮:我是1979年上九华山搞规划的,人说“九华一千寺,撒在云雾中”,我就想到后山区看看究竟有多少寺庙,我想几百个是没有问题,而且九华山的寺庙极其精彩,不同于那些金碧辉煌的庙宇,都是安徽民居式的,又与山形地貌结合在一起,可以说是镶嵌到山里去的,一半山洞一半庙,最早从唐朝开始,一直到清末,非常有特点。悲哀的是现在全被破坏了,和尚有钱了,拆掉所有小庙建大庙。
古镇本身很完整,十字型的街,要修公路不就把古镇破坏了吗?阮教授坐不住了,虽然当年从上海到乌镇还很不方便,要先到桐乡再换车,或到南浔换船前往。说服不了当地的有关负责人,他又跑到北京找有关部门,最后找到当时的全国政协城建组组长,发了一个“茅盾故居不能破坏它周围环境”的函给浙江省政协。之后又赶到浙江,请浙江省政协发文给当时的桐乡县政协。这样,修路的事停了下来。
但过了一年,1989年,路还是修了。而这事阮仪三两年后陪两个外国朋友到乌镇才知道,当时他真的吃了一惊,既心痛又气愤。到了20世纪90年代,周庄红起来了,同里也红起来了,乌镇的人也醒了,便找到了阮仪三。
阮仪三对他们说:“你们要真保护,第一不是为了功利,第二要认真做,不要急得要死,想让我明天就拿出规划,后天就实施。古街都要铺石板,老桥都要恢复。”但亡羊补牢,乌镇还是幸运的,总算保护了下来。
引自阮仪三
我向来非常喜欢马督公的文章,印象中,马督公的文章条理清晰,思路缜密,材料、论据都挖掘的很深、很广,然而,这个文章有点轻率。
太长了,就此打住吧。
太猥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