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原创】突然理解了体制派 -- 笑不拾
弄成了十几页的楼,也和各位"西河公知"的劳动分不开。
有知识,有想法,想要公开是人之常情。行文再诡秘,观点再小众,毕竟是在公共论坛。
发贴超过三行的,公知的帽子是跑不掉的。
追求全人类的自由平等解放,最朴实
你啊,论述多
提问少。
相比之下,老普的文风,读者比较容易上当。
问题,往往比结论更有效,特别是针对"公知"读者。
另:逐渐同学也有这个问题。不过他的长处是,论述不啰琐。如投枪一击流,扔哪算哪,不用考虑重复使用。
还是不能在这个论坛自由回复,只能等一等,一起放在这里
共产主义当然不是仅仅为了提供基本生活所需,提供基本生活所需也不见得是共产主义的方向,甚至有可能背道而驰。“物质的极大丰富”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落后的历史阶段,它是必要条件,是首要目标,而在先进一些的历史阶段,其他的因素就可能成为主要矛盾。如果物质没有继续丰富,但是阶级分化和剥削的经济基础相应地逐渐消亡,我们也可以说这是在共产主义的方向上。如果物质变得丰富了,但是为阶级分化提供了更好的条件,为资产阶级的剥削创造了更好的素材,那这就不是共产主义的道路,而是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物质的丰富是要遵循发展规律的,是要分层次的。先解决基本的生存需要,然后满足更高层次的生活需要,然后逐步扩展到其他需要比如精神文化需要。根据资源分布和地方特点,次序会有区别,但是总体的道路是存在的。要用动态的眼光看问题,不能把这个漫长的过程想象成一蹴而就,直接去质疑所谓的最终形态。从生产力的发展来看,我们要看到共产主义正一步步解决我们的需要,向我们的生活现实走过来了
人类会将劳动作为自我实现的途径,作为第一需要,这会是共产主义社会的普遍现象。然而,这种现象的形成和共产主义的发展,其实是相辅相成,相互作用的,并不意味着它是共产主义实现的前提条件。甚至也可以说,这种作为自我实现的首要需要的劳动,可以在某些共产主义的特征萌芽很久之后才普遍出现,这是完全符合历史规律的正常现象。我们知道乌托邦,也知道某些历史描述中的斯巴达,它们还停留在奴隶社会,但是奴隶以外的社会成员表现了一定共产主义的初级特征。因为奴隶以外的社会成员基本脱离了生产,就失去了阶级分化的条件,失去了剥削的基础,让这一部分人产生了一些共产主义的关系,而这和全体社会自愿劳动还相距甚远。奴隶制当然是反动的,但是今天科技在发展,用新科技去替换旧式的奴隶劳动,我们就可以看到那种社会框架存在可能性。人工智能终将使大多数人脱离直接的物质生产环节,让更多人跳出阶级分化的圈子,从而去追求真正的非异化的劳动
现在我们讲共产主义,总是强调“物质生产的极大丰富”和“劳动是人类自我实现的首要需求”,而这些应当看作是特定历史阶段和社会实践中体现出的主要矛盾,在另外的历史阶段和社会现实中可能就存在其他的主要矛盾。而死抱这些教条不放,就成了反对共产主义的工具了,把一切共产主义道路上的进步排除在外,从而可以放心地嘲笑共产主义是一种空想。
“我们说马克思主义是对的,决不是因为马克思这个人是什么“先哲”,而是因为他的理论,在我们的实践中,在我们的斗争中,证明了是对的。我们的斗争需要马克思主义。我们欢迎这个理论,丝毫不存什么“先哲”一类的形式的甚至神秘的念头在里面。读过马克思主义“本本”的许多人,成了革命叛徒,那些不识字的工人常常能够很好地掌握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我们需要“本本”,但是一定要纠正脱离实际情况的本本主义。
怎样纠正这种本本主义?只有向实际情况作调查。” ——毛泽东《反对本本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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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cchere.com/article/4191946
看来本楼从突然明白了体制派,到突然明白了公知,要进化到突然明白了共产主义了。
共产主义的目标是什么?不断发展,还是天下大同?
最终状态存在吗?即使存在的话,更有可能的是人类消亡,四大皆空吧(二向珀)。如果不存在的话,我们应该以什么为前进的目标?
非异化的劳动,前面同学也有提及。但是,人类追求的倒底是劳动本身,还是通过劳动而得到的一些东西?也就是说,劳动是第一因,还是一个路径,虽然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路径?
这的确是个实际问题。
是中国人概念里的东西。
很多概念本来是西方起源的,但在中国环境下有中国自己的定义。比如情商,在中国环境下就是搞人际关系的本事,和西方概念并不相同。
至于你自己创造的概念,别人并不知道。你拿自己创造的概念发感慨,不是不行,但会鸡同鸭讲。中国的普世派就是右派,这是中国人现实的理解。
虽然,很小心的在"左右"之前加了"朴实"作为定语,本意是说西方语境下的"左右"。看来还是造成了误读。
主楼的意思,作为西方语境下的"自民左",一日读书,突然理解了中国的体制派,大概就是东方语境下的"社会派",也就是老马讲的,更看重对人的依赖的流派。
西方的体制派,传自个人主义,所以正好是相反的。
1、权力问题我基本赞同面包叔观点,对权力争夺是政治应有之义,做道德判断是没必要的。铸剑先生的感慨大概是针对顶层争权夺利,耽误了办正事,我的观点倒是截然相反,我认为铸剑先生因果倒置了。我认为现在的乱象,是威权体制核心权威传承过程中权力耗散导致核心能力与体制架构不匹配导致的,胡时代权斗不甚激烈,但一样办不成什么正事。现在习试图重建核心权威,对解决这个问题来说是个办法,执行中有些矫枉过正是难免的,因此我对此持谨慎乐观态度。
2、路线问题我赞同铸剑先生的观点,路线这个东西是要明确的,是要能团结和号召大部分人的。现在衮衮诸公,习野心膨胀,试图代表所有人,实则等于谁也不代表,李以下则面目模糊。面包叔说他们对身边的小圈子讲道义,这正是他们没有路线来建立引导政治团体的体现。
3、对路线问题,面包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因此可能认为我上面的说法不确。但面包叔和铸剑先生二位这样的才智之士在此问题上都不能达成共识,我认为足以证明上层路线即使有,也是非常模糊的。面包叔说的换旗,换旗这事我看来就很模糊——换成什么旗?换完了谁来掌旗?这都是很根本的问题。
4、面包叔讲勋贵和民族资本将主导这个换旗过程,对这结论的分析没有多谈。我对这结论的第一观感是与我的观察大相径庭,我不认为民族资本有力量影响决策层,因此面包叔说民族资本能参与进来甚至还能与勋贵讨价还价,我完全不能理解。当然我所见有限,并不是很信任自己的观察结果,因此如有可能,请面包叔多讲一点。
5、关于民众,我想多说两句,人民本身也在异化的过程中。比如现在北京城里有多余房产出租的人家,和来北京务工的民工兄弟们,我看很多问题的立场就未必一致。因为计划生育政策,因户籍优势带来的财产富集即将加速,到时候依靠房租为剥削手段,新的阶级就彻底形成了。房产税看似是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但有一个道理很简单,除非规则本身有明显偏向,否则竞争规则越多,对弱者就越不利。
6、与大家的共识一样,我认为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权斗必将异常激烈,对此我态度明确:我希望习能胜出。按态度划线,我应该算是体制派了,我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对未知的恐惧。比起让面目不清的人主宰祖国的未来,我宁可选一个看起来比较知根知底的——当然不是说我有能力准确判断习,不过至少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全世界的体制派倒是一样的,就是支持现在路线的当权派,也就是正在得利的人群。体制派无所谓左右,体制派就是要维护既有体制(既得利益集团),反对改变。
美国体制派最喜欢希拉里,布什这样的人上台,左边的三德斯他们固然不喜欢,排外的川普属于经典的右派,他们也反对。
中国体制派是一样的。就是维护体制,反对非体制人员掌权。对他们来说,左是死路,右是邪路,只有他们是正路。
1、首先要说的是,我对经济方面不大熟悉,对一些经济方面的文献,论文缺乏必要的取舍标准。就是说,什么是确实好的文章,什么是确实坏的文章,有时我无法从专业角度加以判断。顺便说件事,我曾帮朋友攒过几篇经济学论文,有次论文被打回来,朋友拿去加了两条数学公式,就通过了。
2、而谈到换旗就要谈到国企。现在谈国企,常见的视角是"绩效“、”效率“,按照一般意义的理解,就是”投入“”产出“—”业务成果“”经济效益“。张维迎和林毅夫对此有过著名的争论,天则经济研究所提供过一组数据,就是2001年以来10年间,国企的平均净资产收益率为8.16%,而非国企则为12.9%。
3、但是, 从我个人的观点来看,谈国企问题不能在商言商,毕竟不是个财务会计问题。中国的国企不仅是一个经济单位,更重要的是国家政治及社会生活的基础单位。”单位制“是前30年的基本社会制度,承担起组成社会的功能,在这一制度上,国家—社会(单位)—个人成为有机的组合。国企(单位)在里边承担了”动员—组织—控制—分配“等一系列职能。这里我们称为”社会成本“。所以当我们谈到国企效率的时候,不应该局限于经济效益,而是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组成的复合效益。
4、回顾中国国企的(经济—社会)效益曲线,可以分为几个阶段,有起有落,获得的巨大的成果,不仅建立起完善的工业体系,更重要的是应对了近代以来中国的整体性社会危机,在完成社会基层秩序的整合的基础上,将中国从农业社会文明带入工业社会文明。共产党这个政党从农业走向工业,完成了意识形态与现实生态的统一。但是,国企体制也暴露出严重的缺陷,”政治话语过于强势,资源配置严重不合理,生产经营模式僵化“等等,这不仅拖累了经济效益,也拖累了社会效益。
5、国企要不要改革,不是问题。问题是在于如何改革。这里出现的路线分歧就是:”要不要社会效益“?就目前来看,改革的道路就是朝着”不要社会效益“的方向前进。相关的论述就是“不要企业办社会”。在这个方向的指引下,国企就成了一个单纯的经营实体,既然如此,衡量一个企业好坏的标准只有一个,就是经济效益。这样一来,引发了很多连锁反应,其中之一就是“单位权力体系”的变更,在单位制下,国企的权力来源于国家,权威则来源于党。就是党的意识形态和国家的资源控制成为单位的权力体系。而现代企业制度中,是以经济利益为纽带,以合同雇佣制为管理模式建立起的法理型权力体系。党在这样的改革中是渐渐隐退,当然形式上还存在,比如说让人交交党费,组织党员爬爬山什么的。政府却并没有显得弱势。这个走向就是什么呢?从“党国”走向“国党”。
6、政府—官僚群体在这场变革中是获益最大的群体,建立起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而民族资本和买办资本也获得了长足发展,同样和官僚群体建立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然,这里的关系还是亲疏有别,从大的趋势来看,国企是官僚的亲儿子,亲儿子里还有更亲的儿子,这个不多说,私企呢,就是干儿子。当然,偶尔也会有儿子欺负老子的事情发生。
7、这时候说换旗,从江朱时期就已经开始换旗。换旗有几个层面,换旗的经济社会基础就是国企的改革,通过国企的改革就削弱或是切断了党和群众联系的渠道。党的意识形态和群众的现实利益是疏离的。动员组织机制由各级行政组织承担。而换旗的意识形态呢,相对来说争论就比较大,一则是打着普世旗帜的自由民主,这背后主要的经济社会阶层是买办资本。一则是民族主义,关于民族主义的言说很多,值得注意的是甘阳-赵汀阳-以及国师的主张,从甘阳的通三统(即传统-革命—改革)到赵汀阳的天下体系再到国师,今天上边捧儒家,一方面固然是自己的趣味,另一方面也是换旗的意识形态准备。说到儒家,再喷两句,陈明哪个XX搞新儒家,我早就劝他要勾结官府,做朝廷鹰犬才有前途,他偏和逗X蒋庆混在一起,捧个孔门还要去台湾,擦,这脑容量,服了。
8、好像扯得太远,又没时间了。说简单一点,江朱是换旗的开端,胡温呢,说起来我对胡温的评价并不低,胡温一朝呢,主要是缓和阶级矛盾。通过公务员考试增强阶层流动,废除农业税,通过劳动法,增强社会福利体系,减缓国企改制步伐。同时国防军事工业长足发展,国家力量通过各种途径走出国门,有点帝国主义的小雏形。
9、现在呢,进一步推进国企改革改制的方向是确定下来了,具体的政策执行中很重要的一步就是打压官僚群体,简单的理解就是,就是肉不能一个人吃,切割出来的利益由谁来继承呢?勋贵集团是一个,还有一个日渐强大的民族资本。这个具体分析真的说起来更长,简单理解民族资本就是资本利益和国家利益相一致的企业。这里相一致两方面理解,或者是资本利益服从国家利益,或者是国家利益服从资本利益。民族资本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构建出一定的经济社会关系,在这个关系的基础上政治诉求相应发展起来,最初是权利诉求,简单理解就是生存权,就是国家承诺通过程序保障生存。渐渐发展为要求平等权,和参与制定政策权。分析下混改,以提高国企效率为由,将国企控制在勋贵与私企手中。也是两个方向,一是私企和勋贵合作吃下,一是私企被关门打狗,这也是老套路了。
就说这么多吧,很多地方还没说到,没时间了,再讨论。
当社会生产力有了本质提高以后,社会结构就会不一样了,到底什么样,则只是猜想,他并不一定有特定想法,因为他认为乱猜不科学。
我们主要该做的,是观察现今的社会动态,思考现今的发展方向
利用也就是谣言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