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河里政治话题太多,改改口味。我在国外搞拆迁 (1) -- 七天
我以前工作的一个日本公司的前身就是被类似的事情直接搞破产的。
这公司一直做活塞和发动机零件,业内算是顶尖企业之一了。创业者传承到第二代就发达得很了,政商都能说上话。然后地方政府因为找不到垃圾场,请这公司的社长帮忙。因为都是很熟得头面人物,当时的社长就拨了一块空地给地方政府倒垃圾。不是什么大事, 完全合乎当时的法规。
但是,过了几十年,垃圾也填的不少了,公司看地产开发形势好,就把垃圾场加附近的一些地皮打包卖给地产开发商,根据当时的法律,必须做七天说的A&R。然后才知道,这他妈的是天价,特别是日本战后那种糙快猛大发展时代留下的高污染垃圾,处理起来简直是无底洞。而且要命的是地方政府早换了几茬了,根本不认账,一毛钱都不出。
直接结果就是公司破产。然后创业者一族全部清盘退出,不承担任何债务也不在公司拥有任何东西。
我到那公司工作的时候就觉得十分十分奇怪,招牌是个外资公司的皮,里面彻头彻尾的就是个传统日本公司。资深的同事要么不知道公司当年为何破产被收购,要么讳莫如深。直到有次培训,有个不得志的大前辈喝多了才把这事前前后后讲出来。
精神上有点烦闷。在家呆久了烦,但看到多地要解封,觉得更可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疫情逼近,这种听天由命(是真的生死性命)的感觉以前没有过。但又担心封闭太久会给经济造成太大打击,以后几年recession,日子会不好过。其实已经历过2000,2008几次recession,但这次感觉不太一样,有点作妖。
纯属好奇,不方面的话老兄不需回答
朋友的儿子藤校医学院毕业,在曼哈顿当医生。他们前阵子去管了两个星期的covid病人。他说他们科35个医生,有5个病了,比感冒重(小朋友的原话是:感觉像被车撞了一样),估计是covid,已经全部自愈,他估计他们35个人都已经有抗体了。
太太的一个委内瑞拉同事的儿子,30岁左右,在蒙特利尔,感染后3天自愈。
我在底特律的朋友,清华83级,大约两个月前,感冒症状,而且完全失去嗅觉(我没问味觉),也是自愈了。他估计自己和太太已经带了抗体,准备试剂盒成熟后自己买两个测一下。
还有就是跑回国的那个黎洁,她波士顿的同事已经全部康复。
这个病特殊,是因为它传染性强。然而,以米国为例,第一杀手是心脏病。仅仅从致死率的角度,这个病没有渲染得那么可怕。
--------------
个人认为,病毒导致的次生问题,比病毒本身大。比如说失业,贫穷问题,以及隔离带来的精神烦躁问题。对于绝大多数群体来说,病毒本身威胁没有那么大,因失业、陷入贫穷、或者精神郁闷进而导致其他问题的几率要大得多。
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我们不像2、30岁的人抵抗力那么好,也不像7、80岁的人抵抗力那么差。我们如果因此恐惧、烦闷,会导致抵抗力下降,会把自己向6、70岁的方向推;如果保持心情、营养、休息,则是把自己往2、30岁的方向推。
1918年西班牙流感,由于医院不够住,在野外搭了些帐篷。而帐篷里的病人存活率比医院里的存活率高得多。因为新鲜空气。
所以我跟所有人说:放松心情、吃好睡好、保证蛋白质摄入;坚持户外活动、呼吸新鲜空气。能做到,抗疫你就赢了一多半。
我在过去的1个月,每天坚持去公园1.5小时。无论当时是什么状态,到公园转一圈,心情都会好很多。
April showers bring May flowers。现在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夏令时开始了天黑得晚,在保持好社交距离的情况下,一定要多出去走走。
---------
我觉得,现在的很多信息是有害的。有的是自媒体为了吸引眼球、有的是宣传需要、有的甚至是故意包藏祸心。比如上面提到的黎洁,她就是被误导性信息吓破了胆,把自己的一辈子毁了。
我从来不去买什么中药,不是因为中药没用。而是你到处去找中药,说明你的情绪已经被各种宣传信息挟裹了。
西河现在,其实是大外宣的延申了。很多ID,其实是来占领舆论阵地的。他们说的东西,都是他们不可能懂的东西。有的是来宣泄情绪、有的则是带着任务来的。
我最近写的几个帖子,包括我小姨的那6个帖子、和这个楼目前的3帖子,加上之前写女排的帖子,和关于浮动利率按揭和固定利率按揭的帖子,个人认为质量可以达到老西河的平均水平。然而多数活跃ID,对这些我们真正懂的东西,并不感兴趣。都是在车轱辘话,说那些个他们根本不可能懂的话题。
所以,我建议姐姐不要被那些信息影响。
这次病毒,对全球会带来很大的影响。具体往哪走,是各方博弈的结果。我们现在是不可能看明白的,即使统治阶级,也未必能看明白。
就是病毒对社会的影响导致未来朝什么方向发展,是关键。
你说没人知道,俺也觉得没人知道。
不过俺有两个猜测,说出来博大家一乐:
1、欧美都肯定无法长期禁足,5月以后,最迟7月,会当新冠不存在。
2、秋季如无反扑,那这事就算过去了,如秋季有反扑,像西班牙流感那样,那这世界也许真的要大变样了。。。也许真有世界末日。。。
至于中国,现在领导层开始热衷打嘴仗,说明还想和欧美一起搭伙过日子———打嘴仗说明还在乎人家怎么看自己。
你说得很对,病毒的次生问题更影响人。
自从2月我就不能看文学城的新闻和文章,那就是个舆论战场,看了标题都让人抑郁。最近也少来西河了,满版的路线讨论看不懂也不想看,也很怕看到对海华有敌意的言论,在其他地方看到无所谓,但在西河这个本来就是海华发起的地方看到,不太能接受。好在有只看通宝推荐的功能,能看看你们讲回忆的帖子。
更大的精神影响是对未来几年的不确定,这是几个月后会V型反转的,还是会对经济有几年的打击?危机危机,有危险,对现在的生活和投资有什么危害?但也有机会,投资机会在哪?多大的机会?怎样抓住?现在开始重温多年不看的投资资讯。
不过一切的基础,都是社会稳定,我们的生活环境没有动荡。加拿大可能还好,就怕美国是个活火山,那可是都有枪的。前段时间我比较悲观,怕出现暴乱,现在看到政府大力发钱救助,暂时稳定了社会,感觉就好多了。但发钱不可持续,经济还是要运转才行,开放又可能带来第二波疫情,太多不确定性,让人焦虑。
你说得很对,要放松心情。为什么我们这里不让外出去公园,会罚款。不过觉得最好还是不出门,就在院子里逛逛。
我在2004 年下河,将近16 年,看着大家以及各位河牛的文章过了这么多年。前几天,挖河泥,看到将近十多年前河友们的插科打诨,互相逗趣,更深意识到这个”心灵家园“的作用和位置。
听松河友的文章娓娓道来,”搭车系列“我看到津津有味,与我的生活轨迹有很大的交集 (现在仍然住在波士顿)。
七天河友的文章一路跟下,获益匪浅。您对西河的现状,我深有同感,不过(关键字),工作的原因,接触非常多的80及九零后,深深为他们的潜力感到惊讶,假以时日,中国必会重登民族之林的前位。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个巨大时代变革的经历者,有点像前一个与铁手的讨论,我们都在我们自己的角度来摸象,都会产生自己的独特判断,甚至是相互矛盾的结论。
方法论很重要:
如果事情是变得越来越好,哪里好,为什么好?内外因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事情是变得越来越糟,哪里糟,为什么糟?什么情况下就会转变?
我看忙总,一直追到豆瓣的小组,看到他的70 周年大庆对军事方面的评论,感到国家的国防安全确实有长足进步,抵消了我对”厉害了“过分夸大的担心。
我看吴用兄,悲天悯人,对下层的疾呼,对前三排的担心,对本次贸易战的分析,对脱钩的评价,了解国家现在两派可能到了摊牌的时候 - 也许早已经摊牌站了队(可否记得葡萄的关于2005 站队的帖子?)?可能,关键节点早已度过,现在只不过是卷轴展开,向大家显现结果?
我看瓜子兄,文风与对国家走向的判断从2013开始转向,并传递出大政方针在改变的信号。”古田军号“前两天在疫情中补上课了,孩子看到我在流眼泪,大惑不解,连连详问,我只好说:“爸爸泪点低,看到开国领袖们当年太不容易了。” 这也是多年以来,主席有血有肉,以一个如此立体的正面形象出现。好莱坞电影也看了三十年了,基本不太容易轻易被打动,尤其是非“美宣部”的作品。
我看红军迷,拳拳赤子之心,为国鼓与呼。高亢歌喉,谁与争峰?
我看方平,献计献策,处庙堂之上忧其民,出江湖之远而忧其君(君,可为治国之士)。
作为诸多在美生活的“美华”一员,再一次被卷到话题之中。随着现今的疫情发展,伴随着中美“夫妻”关系的不可你转的分离,我们以及我们的生活被成了话题。不知,我们这一代会不会再来一次“移民”。
先写到这。。。土鳖抗铁牛
大变革的前夜,多多保重!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退一步,多数与自家老人同住,甚至四代同堂
年轻人因为忧虑自家老人患病,甚于自己,所以不但忍耐自觉隔离,还会监督老人
米国社会看起来火爆,其实非常稳定。为什么?底层能吃饱、而且有泄压渠道。圣诞期间去墨西哥湾,在Alabama误入黑人区。里面的黑人不友好,觉得我们打扰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但是没有什么攻击性;去年5月带朋友去底特律,也是误入贫民窟,当时吓坏了,现在想想,街上晃的黑哥们都没啥攻击性。还有就是带孩子们去底特律科技馆和艺术馆的时候,I94的另一边似乎就是网上流传的鬼城照片拍摄的地方。看着可怕,其实出事的概率非常低。如果离开贫民窟,出事的概率更低。
为什么?穷人的救济金,如果规划得当,吃饱穿暖不成问题。出问题的多是吸毒酗酒。人一上百、形形色色,考虑到贫民窟的人口基数,不可避免。枪击也好、吸毒酗酒也好,从某种意义上看,是米国统治阶级设计的泄压阀。然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吃得饱穿得暖为啥要去暴乱?
-------------
至于以后,不要想太多了。我在化工行业混饭吃,目前航煤消耗量降低90%,汽油消耗量降低80%,塑料、特种非金属材料、溶剂等等也是接近停摆,我要是担心以后,估计就不用睡觉了。我的观点,无非是啥时候退休的问题。如果现在失业在家,那就把退休计划往后顺延好了。这些年我家老人不省心,整出不少事(前天还有人微信找我借20万呢),好多计划好的事,被他们搅乱了。怎么办?只能自己调整自己。
至于投资,我是从不敢碰股市的。我的一个哥们,专职做股票10多年了,他也不建议我做。他总结出来的规律其实挺让人心惊的。我以前的想法是买房子,通过贷款来抵消通胀的影响,而这次出现了所有房客同时交不起房租的可能,让我这个退休计划必须调整。
至于您说的:
很多水军的路子是:米国马上就要完底,米国的海华要是不跟我一起诅咒米帝就是汉奸。这就是水军的可笑之处:自以为手握民族大义,就可以对别人予取予求。别人不说,就说铁手吧。就算老铁没入美籍,他的两个孩子可是生在美国。难道老铁也要诅咒米国完蛋?
我在这里认真码帖子,也是因为老铁又出来了。希望帮他试探一下西河的反应、认清目前西河的形势。希望有效果,如果没有效果,我也就没啥心事了。
回头写一个有关我太太购物的帖子,让你们乐一乐。
不一定是坏事。
这个东西变成可预知的事情,按照预期行进,大家并不恐惧。
假设推迟复发,才是让人进退两难。
还是国内聪明人多,我们闲云野鹤式的讨论,占了海外网站的便宜,领先一步而已。
发钱进行生活救济可以防止底层骚乱,但保不住美国上层因为政治原因煽动自己的支持者捣乱呀。
我觉得美国今年的选举是个坎,如果过了就没事了。
话说回来,美国骚不骚乱给我没啥关系,我只担心影响到铁手,把服务器关了
二战期间一对夫妻开一家小餐馆,60年代大妈去世,剩老头子坚守,家就在餐馆马路的对面,是街区的角上的第一家,1994-95年间,大集团买下整个街区,但老头子坚决不卖房子,说是为了纪念老伴,老头和餐馆有名气,首富大集团也没招,推平整个街区,现代化商场盖起来,布满整个街区,唯独角上留一个钉子房,当时报纸上还有航拍照片,挺可乐。
当时的小餐馆相当陈旧,灰暗和油腻,24小时营业,风雨不改,每张餐桌上有一台老式的音乐盒,两毛五一个硬币播放两首老歌,但音乐盒经常吃了硬币没反应,同赌场老虎机一样,碰运气,没人投诉,该餐馆最出名的菜是猪脑炒鸡蛋,不过极少极少客人点,成了招牌花絮,也许曾经很多人点,当时一盘猪脑炒鸡蛋3-4刀,配面包或土豆,送例汤和青菜沙拉,饮料收钱,咖啡是3-4毛,喝多少加多少,从午夜喝到第二天中午都不赶人,有时候服务员下班回家,再来上班,看见同一个客人坐在同一个位置,咦,您也是刚进来,客人答,不是,我一直没离开过。
3-4年后,老头去世,那栋很寒酸的钉子房和那很寒酸的小餐馆也成为了记忆。
下面餐馆照片是真的,猪脑炒鸡蛋是示意图,不过足够接近。
据统计多数人也不希望苏联解体,但还是解体了,原因主要还是中上阶级的人能够从解体中获得利益,比如私有化。美国也可能情况类似,如果一群人能够从做空美国中获得利益,美国就可能保不住,资本是没有祖国的。
找我们礼不直气不壮,钉子户就去找镇政府,由于觉得自己占理,闹得十分厉害。在钉子户和镇政府闹的过程中,小镇居民分成两派,一派觉得钉子户太贪心,尤其是那些住在附近的人;另一派觉得A公司不应该因为点小钱让项目停摆。镇政府夹在中间,请求我们举行了一次OPEN HOUSE。我们的表现中规中矩,不多说了。说一说钉子户、镇长、议员、媒体的表现。
钉子户的发言比较有意思。他拿出了A公司上一年的财务公告,说,“你们公司去年利润有xxx,挣了那么多钱,应当回馈社会......”这段话一说,满场哗然。钉子户一看不对,开始嫌补偿不够,说自己花了很多钱装修,要xx万不算多----他自己把要求的补偿数字当众公布出来。
镇长已经被他折腾得七窍生烟,听到他要求的补偿数字,大步走下台,拿起一叠报纸,翻到地产广告页,开始念上面的地产广告:
x市x区,独立房、xx型车库、土地面积xxx、房屋面积xxx、x室x卫、20xx年建成,xx万
x镇,独立房、xx型车库、土地面积xxx、房屋面积xxx、x室x卫、20xx年建成,xx万
x市x高品位区,独立房、xx型车库、土地面积xxx、房屋面积xxx、x室x卫、20xx年建成,xx万
......
镇长一口气念了将近10分钟,然后说,你说说你要的钱能买个什么样的房,你的房又是个什么样的房。
钉子户开始狡辩,无非是我的房虽然不好、但是装修花了大本钱。
小镇居民,住在钉子户附近的利益和我们的项目息息相关,因此参加Open House积极性较高,而住的比较远的居民,参加Open House的积极性较低,因此参加Open House的,反对钉子户的较多。
听到钉子户关于自己房子虽然不值钱、但是装修花了大本钱的边界,开始议论纷纷。
钉子户看势头不对,赶快转进,指责镇政府规划错误,造成他损失(其实没有损失,因为我们的估价是按正常开发估的)。镇长的回答是标准答案,“镇政府规划没有错误,因为1950's年代的事情没有文字记录”,但是“镇政府以后会吸取教训”。钉子户赶紧顺竿爬,“既然镇政府有错误(这是偷换概念:教训vs.错误),让他接受业主公司的补偿也可以,镇政府把双方的差价补出来就行了...”
这是一个犯众怒的要求,因为镇政府的收入来源于地产税,政府赔钱,在场的各位都要掏腰包。而且要赔也不能只赔一家,中间那家更有资格要求赔偿。
所以,我觉得钉子户当众提出这个要求,非常的SB。除了孤立自己,让所有人觉得他不可理喻,没有任何好处。
这个请求不仅镇政府不能答应,我们也不能答应。
理论上讲,问题出现后,附近房屋的价格会受到影响。但是在实际操作中,我们特别强调房屋估价不要考虑这个因素。前面说过,我们做事讲究依据,如果镇政府真的公开给了补偿,我们的估价基准就变了。
一片哗然之后,镇长坚定地拒绝了这个要求。
这个时候该选区的议员也站了出来。议员是干嘛的?议员是代表大多数的,既然有大多数可以代表,议员要是不站出来打落水狗,那可就是职业素养问题了。
钉子户一下被逼到墙角。
于是钉子户只好瘦驴拉硬屎,“如果不满足我的要求,我们法庭上见!”----这话是冲镇长说的,事实上他只起诉了镇政府。
镇长回应“悉听尊便。”
在钉子户拂袖而去的时候,镇长又加了句,“希望律师不收你钱。”
既然进入诉讼程序,自然旷日持久,项目组暂时解散。我的拆迁经历也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