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中国最该做的是强推12年义务教育 -- 沾花富翁
16岁中学毕业,分流,顶尖的上985双一流,中等的去二本,末等的去高职,高职免费。
不读高中或者有一定资质的技术学校(比如蓝翔)的话,就强制入伍两年。解放军的军队是个好学校啊。有不当兵后悔一辈子的说法。
现在的娘炮太多,理想情况下,应该把至少一半的国民送到军队里锻炼一下。
英国好像是10年义务教育。
日本现在也是9年。日本1947年推行这个政策的时候,国民教育水平还比较低,9年足够了。现在日本的高中入学率90%以上,最近也取消了高中的授课费。大学对穷人也开始免费。
总之,9年制义务教育满足了社会人最基本的生存技能要求。但随着社会发展水平的提高,确实有延长完善的必要。
听英国这边一个外嫁女讲,她的混血儿子从小就学习没法更差,中国传统的她简直无地自容,经常逼迫小孩子在家里学习。二婚的英国男人是个手艺人水暖工。看不下去,让小孩子跟他学手艺。水暖工在英国不少赚钱。结果这孩子一学就会简直心灵手巧。
中国的将来社会分工精细发展会形成水暖工之类专业手艺人替代农民进城务工人员。专业手艺教育应该是方向。
我89年在浙江上高中,那时候就已经实行全省统一的会考。学完一门考一门,记得历史和地理高一结束考的,物理,化学,生物,英语,政治高二结束考的,语文,数学好像是高三上学期结束的时候考的,反正离高考有一段时间。打分采取A,B,C,D制,都通过了就发毕业证书,没有专门的毕业考试了。另外那时候师范大专吸引力比较少,采取提前招生,报名的人比较会考成绩就可以录取,我们班就有两个女同学避开高考上了温州师范学院专科。
高教也有必要将技能型、学术性分开了。这肯定不是为了换个名头,肯定时间上有差异,资源集中资源投入上应该变化较大。
以前的高二高考是少数学生的赛场,问题不大,学校会按正常流程高二上完高三知识,然后高三刷题,不会为了高二高考出幺蛾子。
改制后,如果不加以限制,高中之间的学业竞赛很可能会发展成从一年半甚至一年内把所有内容学完,然后开启刷题模式。这样在高二的高考中占据优势,好为本校的招生做宣传。
加以限制的目的是强迫各校两年内上完高中知识,不要提前上完。
就我自己的经历,和对小孩学习的观察,不同教育阶段,对智力的要求是递进的。智力水平高的小孩,很快适应新的调整,进入状态。智力水平低的小孩,哪怕初中学习好,到高中面对新的智力挑战,可能会应付不了,适应不了,跟不上课程。
大学看的更明显,高中课程我很容易对付,年级前几名水平,大学的高等数学,学的特别吃力,辛苦学习一个学期,能做到不挂科,中游水平,同班同学考试前突击一两周,能靠90多分。
说这个,意思是很多孩子的智力水平,不足以应对高中的挑战。这么说可能很多人不爱听,但是大家回顾一下大学时代学渣和学霸的差别,只能承认,智力因素是客观存在的。
普及高中教育,甚至普及大学教育,不一定是个好的选择。
另外,学习是终生的,哪怕初中毕业后去读职高、中专、大专,后面依然可以继续走自考、成人高考、专升本等途径,完成大学教育。也可以考取各种职业证书,提高自己的技能水平,提高职场的议价能力等等。
现在高中录取率有上限,不少家长不是不干吗
城市以外,过去高中录取率也就10%左右,现在好像上限50%,这么高还考不上上技校也是糟蹋资源
不过相同录取比例,现在多数大学生搁过去连技校也考不上
过去技校还教一技之长,现在就是祸害下一代还坑学生钱
因此干脆允许技校生高考,考得好说明不是太烂,正好吸引穷孩子,还有考不上高中的富二代
她只想做为学生着想的乡村教师
http://renjian.163.com/20/1127/12/FSEID6DP000181RV.html
她只想做为学生着想的乡村教师
2020-11-27 12: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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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寞琰
学法律的文字爱好者
2020年6月,我再次来到这所偏远的乡村中学。它坐落在一个山坳的平地上,房子外墙红砖裸露斑驳,面前经过的男生满嘴粗话,骑着摩托车载女生到处疯跑。
坐我对面的是中学的校长和政教主任,他们大腹便便,态度比上次更傲慢,言语中满满的江湖习气,“你别得寸进尺,这次是县里的规定,少找茬。要不是看你以前也是老师,早就有人想弄你了。”
他拍着桌子咬牙切齿,眼神恶毒,恍惚间,我竟有种在看守所会见当事人的感觉,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明枪暗箭随你来,这围墙内的主事者是如果涉黑,我一定会让他去别的围墙内蹲着。”说完我望了一眼窗外,许叶老师还在墙根低着头抽泣,看着她头上裹着的纱布,我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2019年5月,一个家长把酒瓶砸在了许叶的头上。
许叶曾是我的学生。大四那年,我去一所乡村中学支教,是许叶的班主任及数学老师。当时许叶成绩一般,家里条件也不好,下面还有两个弟弟。那年冬天,她甚至没有可以换洗的外套,一直想辍学。我给她买了件羽绒服,并告诉她可以考一个五年制公费师范生,虽然毕业了必须在乡村服务几年,但总比辍学打工要好。等我结束支教离开村庄的那天,许叶一直在我身后喊:“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好老师的。”
1
这些年,许叶是为数不多与我联系较为频繁的学生,自从19岁来到这所乡村中学教书,之后几乎每月她都会给我打个电话,或是探讨教学问题,或者聊聊她的学生。许叶很在乎这些学生,“只要一见到他们,我每天都干劲十足。最怕自己能力不足,所以您要多教教我。”
许叶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我正在她所在的县城代理一桩未成年少女被强奸的案件。过去,每次电话一接通,就能听见许叶在电话那边笑着和我打招呼,可这回,她刚喊了一句“蔡老师”就哭了起来。我吓坏了,劝了半天,好不容易她才止住抽泣说:“这次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最近学校总是有各种事情影响我的教学……”
由于家庭影响和个人经历,我一直对乡村学校很关注,许叶这两年也时常跟我提及她所在学校的情况。尤其当她做了初三班主任,一些问题就尤为尖锐了。
和大多数乡村学校一样,许叶所在的学校也一直面临着学生基础薄弱、老师流动性大的问题,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孩子少之又少。当地县城虽然也有普通高中,但出于生源及校风问题,一所高中上千名毕业生,能上二本的不超过10人,其中还包括艺术生。
在这样的背景下,职校便开始大肆宣传——“读普高不过是在学校长三年膘,上职校能学到发财致富的技术。”
每年,学校里除了极少的几名报考重点高中的优秀学生外,其余大部分都会填职校,而且全是本县的。按理说,学生和家长完全可以自由选择职校,外地职校一样可以报。可这些年,本地职校为了垄断生源,不仅联合教育局阻止外地职校来招生,并以教育局的名义告知家长:“外面的学校都是未经教育局批准的,是被省里纳入黑名单的,如果家长自作主张让学生选择外校的职校,进了黑工厂,后果自负。”
同时,本地职校也会给学校和毕业班老师输送不少好处——初三班主任带学生去参观职校的,按学生人头给100块一个的“茶水费”;只要能成功劝说学生报考并入学,职校会按学生人头,每一个给班主任1500块到3000块“介绍费”。只要班主任肯配合,带一届毕业班,赚30000块以上的“介绍费”是正常的——当然,这个钱是从教育局到中心校、经校领导层层盘剥后的数字。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到头来还是学生买单。职业学校学费高昂,是普通高中的4倍多,一些乡村孩子入学以后,发现无力负担,只能再度退学、外出务工,连上普高的机会也错失了。
许叶记得很清楚,自己刚来学校第一年就发现,一个初三班一共才40个学生,就有30多个填报职校,去报到的近20人。那个班主任不仅拿到了4万多的“介绍费”,还得到了教育局的颁发的荣誉证书,接受了公开表彰。荣誉证书上写道:“XX老师被评为招生积极分子,特此表扬,以资鼓励。”
可许叶却自始至终没法接受。她打心眼里不想跟学校、职校沦为“一丘之貉”,许叶班上的学生也都想上高中、考大学。
没想到,这样的老师和学生反倒成了县里的另类。
2
许叶刚入职时,我曾去看过她一次。那天她特地买了牛肉招待我,她的同事还开玩笑说:“许叶平时自己做饭时,一颗白菜加上一点辣酱就能吃上三天,今天算是破天荒了。”许叶就在一旁解释:“工资不高,家里还指望着我帮点忙,不得已要节省。只为前途,我不会到山沟里当老师。随便做点啥都比当老师收入高。”
那天,她还将同事的工资条给我看,“在学校工作了10年的老教师,一个月工资东扣西扣,到手只有2000多。至于我的工资,不好意思说。网络上到处都是老师的负面消息,说老师虐待学生,家委会拍马屁什么,却没人真的了解……”
此前,学校教务主任劝许叶:“我们就这点工资,给钱不拿还要受罚,何不顺水推舟?这笔钱大家都心照不宣,县里和教育局都有份,你怕什么。怎么就和钱过不去呢?那本来就是你应得的。”
“好几万块钱对我当然有吸引力。有时我想,当初三班主任那么累,有些学生反正成绩差,就算读了高中也考不上大学,不如送去职校,我也顺便改善一下生活。”许叶说自己纠结过,却终究过不了内心这一关,“我不是商人,我是个老师。学生成绩再差,都不能剥夺他们自由选择的权利,或许下个阶段就努力了,不能看轻了他们。”
后来,校领导多次向许叶施压,让其在班上宣传上职校的前景,许叶都借故推脱,私下劝学生要有主见,“孩子们,除开学习,学校所宣扬的其他东西,并非一定就是对的。老师们希望教会你们分辨是非、独立思考,要选择好自己的路。”
离毕业的时间越近,职校领导越是三番五次来到教室,粗暴地打断老师的教学。明确说是按照上头的指示,指导学生填报志愿。因许叶不积极宣传,他们还专门占用一下午开讲座。
宣传的内容无非就是:“读普高纯属浪费时间和金钱。”“即便勉强考上大学,工资也不好。”之类的。一个教育部门的领导竟当着众学生的面说:“大学生扫大街的一大把,现在是科技强国,科技不就是技术嘛。文化知识已经过时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许叶实在惊诧不已,“台下还有校领导和老师堂而皇之带头鼓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传销窝呢。”
原本,许叶的班里只有2名学生选择报考职校。同一所学校的隔壁毕业班,报考职校的学生均在半数以上。无论领导如何威逼利诱,许叶就是不配合,“都是教师,真够恶心的。”
然而,最终确认志愿时,校领导竟借故支开她,向学生散布她即将被开除的谣言,再以帮学生修改密码为由,强行改其志愿。这是许叶在事情发生之后才知道的。
许叶班里有一名学生,资质不错,自己有主见,一心想上大学,日常成绩离重点中学的分数线也没差多远,加上家里也有亲戚通过读书改变了命运,因此全家人都对孩子寄予了厚望。
一天,许叶正在上课,得知儿子“改了志愿上职校”,这位气急败坏的母亲不分青红皂白,跑到学校,当着学生们的面将一个酒瓶子砸在许叶头上——“表面上装得大义凛然,背地里却耍阴谋诡计。吸学生的血,今天全给你放了。”
“感觉像打雷下雨同时发生,有股液体迅速淋湿了我的头,顺着脸往下流,一摸才看清是血,我被吓到了,有学生也被吓哭了,我便推了学生家长一把。她可能倒地了,但我没打她。”许叶告诉我。
许叶这才知道自己班里发生了什么。独自去医院缝了针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给我打了电话,大哭起来:“老师,我不怪你当初离开我们了……”
3
那天,我刚赶到许叶学校,许叶就一股脑儿将所有的委屈都倒给了我,“我想坚持,却找不到理由。”
我只能安慰她,“越是如此,越要试着去改变一些事。不然这些乡下的孩子真的就走不出去了。所谓经师易遇,人师难遭。你的存在终有一天会成为他们的明灯。”
作为老师的许叶说自己也不想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只有一个诉求:“我宁愿被开除,都要让自己的学生能报心仪的重点高中。事关孩子的选择,我得为他保驾护航。”
可学生家长此时依旧怨气横生,“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谁不知道现在的老师是什么东西,只晓得弄钱,乱搞男女关系,虐待学生,不是自己的崽,哪里晓得心疼。”
校长也劝许叶,“何必死脑筋,全县的学校都这么干,就算成了,没人会领你的情。”
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样的老师,你们不该为难,是要爱护的啊。”
校长大概是怕把事情闹大,赶忙给我解释,说这是教育局的规定,每一个初三毕业班必须要有1/4以上的学生报考职校,“这些学生当中,有半数必须上公办的职高,其他的上县里私立职高”。出于利益关系,教育局相关领导在完成公办职高的指标后,巴不得其他所有学生都上本县的私立职高,甚至用行政手段给各学校施压。
校长的意思是,他也是被逼无奈,“我不照办,乌纱帽也难保啊。”
我确实从他手上看到了相关文件,大意是:杜绝外地学校来我县招生、宣传,请各位学校领导和老师守好学校的生源,不要被抢。
关于这些,校长所言属实,我之前已做过调查取证,他们县几乎每一所学校都接到了通知,“不能放走一个学生,要坚决维护本土职校的相关利益,我们县有能力全部消化掉他们。”
见我沉默,校长又开始煽情,说他也年轻过,曾热血沸腾,立志教育革新,奉献自己,但还没一年就被现实打回原形,“学校也是个是非之地,万般不由人,逆流而上是需要勇气的,除非不想干了。”
他也让我劝劝许叶,要识时务,不要横冲直撞,“关于招生的这个现象,水很深,多年前大家就心照不宣,已经形成了稳固的利益链,谁拆台谁倒霉。”
紧接着又说到职校指标完成与否,是直接与老师的工资挂钩的——完不成任务,就无法评职称。不能评优秀班主任,评不上职称,就无法涨工资,补贴也没有。
“许叶来了有两三年了,今年本该晋职了的,这样下去,前途堪忧,饭碗都可能保不住了。”
许叶的这个“饭碗”,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3年前,许叶刚来学校时,还没有单独的宿舍,是和其他新老师一起在废弃的教室打通铺住的。后来才有了单人宿舍——不过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房间,简陋且狭窄。洗澡房和在校寄宿的学生共用,常年有一股尿骚味。至于厕所,夏天进去呛眼睛,到处都是白蛆。
由于条件简陋,老师没法开火,就和学生一起吃食堂。连从不挑食的许叶都觉得饭菜难以下咽,“一个月瘦几斤,问为什么不换厨房阿姨,后来才知道自己太天真。”
单是一个食堂,校领导和会计为中饱私囊,常年克扣预算,收受菜贩子大量回扣,制造虚假发票,菜价是市场上的2倍。而账单上其他所谓的一次性碗筷,杯子,以及其他生活用品,老师和学生们从未见过。
怕有些老师反对,校领导想出一招,先开票盖章,逼迫老师们签字后再填数额。如果老师知趣,主动把字签了,不过问资金去向,就能得到60块钱的“润笔费”;如果老师不签,就会被故意多安排课程。
不过一两年,就有好几位有能力的老师,因看不惯他们的做派就一走了之,留下的都是乖巧听话的,或者像许叶一样刚来懵懂无知的。
近几年,县里出台了一个“乡村教师进城考试政策”,每年一次,只要分数达标,乡村教师就能去县城教书。这样的政策于乡村老师们而言也算是“逃离苦海的一条出路”,因此,对于大多数老师而言,乡村学校不过是一块跳板——毕业生先下乡入编,再通过考试进城,很少有老师愿意真正扎根农村。乡村学校本就留不住人,更何况还遇上一班只为自己牟利的领导。
许叶所在的学校,老师们上了整整一学期的晚自习,补贴只有130块,但少去一节便要倒扣200块,说是为保障教学质量,老师只能付出,不要考虑收入。9个班90000块一年的班主任费,实际下发的只有17800块,平均到每个班主任只有差不多2000块。
老师们仍旧敢怒不敢言。
4
对于许叶和老师们而言,最大的困扰不是条件艰苦,“领导喜欢耍官威、贪便宜,我都能忍耐,最令我难过的是,作为一个老师,用在教学的时间上少之又少,感觉像在做兼职。”
老师们三天两头要面对上面的各项检查,其实就是走形式而已。每次中心校领导下来检查工作,都要叫上几个好看的女老师去陪酒,“这个社会总有一些想走捷径的人,让我们这些想清白的人极度难堪。”
许叶被迫上过一次酒桌,有领导见她不端酒杯,直接开口说:“白酒100块1杯,只要你喝,上不封顶,醉了我给你安排住处。”在面子与人情面前,许叶不得不低头,喝了2杯,接了2张百元大钞,“我眼泪都出来了,明天该如何站在讲台上,感觉自己出卖了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还得赔笑脸感谢领导的厚爱。”
讽刺的是,那些酒全都是和许叶一样的普通老师们凑钱送的。
这些年,老师们评职称、评优都得经这位中心校的领导之手,他还管着人事调动。每年开学,都会有一批新老师下来要分配到各个学校,领导大言不惭地说,哪个学校送的礼多,就给那所学校分配新老师。乡村学校缺老师,教学任务繁重、杂事多,谁都希望能有新老师来。
“我们只能说服自己,都是为了学生娃娃。”
除此以外,老师们最头痛的,还是村里的“扶贫项目”。我第一次作为律师与学校交涉,就是因扶贫项目而起,协助许叶和学校商量有关工伤赔偿的事宜。
关于扶贫本身,许叶是举双手赞成的,“同样作为农村出身的孩子,我明白国家体恤人民的良苦用心,我能为乡亲们的脱贫致富尽一份力,自然义不容辞。”但令许叶无力的是,“学校大部分是女老师,而男老师基本上是领导。他们把学校周边的扶贫对象安排给自己,让我们一个个女生去几十里外的山沟里扶贫。且不分时间场合,有时我正在上课,一个电话打来,让我赶紧过去扶贫。人家扶贫对象也多有不满,好好的我在干活,你来凑热闹。”
可领导却明确指示——“课可以不上,贫一定要扶,连医生都得下手术台去乡下。”每次听说有关部门要来检查扶贫工作,校领导就会立刻宣布学生放假,一声令下,老师们就得连夜赶去村里“完善资料”。
“我一个人骑着电动车,好几次差点跌落悬崖。其他同事都有自己的扶贫对象,抽不开身结伴同行,只能壮着胆、硬着头皮往山里去。”
一天,许叶骑女士摩托车在扶贫的路上受了伤。当时手机没信号,随后电量耗尽,她一个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无法求救,眼睁睁看着天黑了又亮,到第二天中午有人路过,才松一口气。
学校明知许叶出去扶贫一夜未归,非但不关心,还指责她借故旷工,第二天在教师群里批评她擅离职守。许叶打开手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他们真没把我当人看。”
经医院检查,许叶右脚踝脱臼,左手骨裂,便向领导请假回家休息几天。可校领导却不准假,他们抱怨许叶不在学校的那几个小时,班上学生都乱成一锅粥了,“受伤不严重在学校休养一样的。”
“在学校休养可以,能否把医药费报了?”许叶问。
校长则说这个情况不属于工伤,不是在上下班路上发生的意外。得到这样的答复,许叶内心的委屈一股脑儿爆发了,当即打电话给我,要请律师状告学校,“就当为老师请命。”
那次我与校领导交涉时,他们同样态度蛮横,“你做律师,请去查一下《工伤保险条例》定义工伤的时间和地点。”我说,“那行,背书我一直在行,《工伤保险条例》第十四条第五项规定,‘职工因工外出期间,由于工作原因受到伤害或者发生事故下落不明的,应当认定为工伤。’难不成许叶是自作主张要放下教学去扶贫的?”
校领导见法条压不住我,便开始扣帽子,“你是对国家扶贫政策有异议吗,还有那个许叶怎么就一直不上道,自家行业的事,让外人来插手,还想不想在教育界混。”
我则坚持一定要起诉,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再不护着老师,那些孩子就没人教了。见我如此,校领导最终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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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许叶:“还想坚持下去吗?”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这些领导总会退休的,学生娃却像春笋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成长。他们去不了城里,在乡村如果还得不到正规的教育,以后就一代比一代艰难。”
在乡村当班主任比城里更辛苦。重视教育的家长都想方设法搬去城里,去不了城里的村民大都在外务工。村里大多剩下一些留守老人,爷爷奶奶带孙子,只要饿不着,冻不着就算是尽职尽责了,至于其他,“自有老师教的。”
学生逃课、打架、恋爱、抽烟老师不能处罚,许叶第一次被家长打,就是因为班上有个男生多次在上课期间抽烟,说了他几句,男生拔腿就跑了,家长便来学校找老师要人。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又继续在课堂上我行我素,许叶忍无可忍,劝他退学或者转学,家长就又带着一波人来闹,当着其他学生的面揪她的头发——由于义务教育阶段,教育局规定不准开除学生,学校领导便出来和稀泥。
最终以许叶道歉、学生返校收了场。
可即便如此,这一次,被酒瓶打破了脑袋,顶着纱布的许叶仍然坚持对校长说:“只要我没被调离,就继续带毕业班。三年后,这一届刚好出成果。”
旁边就有老师忍不住冷笑道:“占着茅坑不拉屎,挡人财路的事你还想干。”
校长又恢复了之前的傲慢,不正面回应,而是马上召开班主任会议,还叫我去旁听。他在会上旁敲侧击道,“都是成年人,以卵击石的事,换我是不会干的。有些老师仗着自己年轻,想左右这个社会的规则,却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我们应该响应上面的精神,支持本地的职校,让自家的孩子在自家的地盘上学习。”
整个会上,许叶就说了一句话,“我要给学生选择去外面看看的权利。”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承诺书,上面有学校的盖章,“本校教职员工承诺绝不封锁生源。”这还是当时校领导让各位班主任签的,“教育要兼容并包,不能死守僵化,要开放。”
我以为校长看到这份承诺书,会无地自容,没想到他却轻描淡写地说,“这张纸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拿来做场面的。万一省里来检查工作,能应付过去就行。”
我问校长,“你就不怕我捅出去?”
校长冷笑,“你对付我还行,通天的本事你没有。”
我明白他的意思,却在想到底还能不能为那些孩子撕开一道口子,哪怕是一条细微的裂缝也好。
半个月后,省纪委驻教育厅纪检组下去检查工作,为了应对检查,校领导开始在各个教师群大喊口号,“请各位督促所辖生源学校,自查自纠一切违规违纪行为,坚决执行中职招生相关政策规定,共同维护中职招生工作秩序,倾力打造组织放心、群众满意的阳光招生。”
中心校领导也说,“请大家管好自己的学校和老师,不要有违规行为。”
那几天,许叶除了上厕所,随时都有人跟着,门卫室24小时有人值班。有人警告她,“你殴打家长的事,我们暂时压下来了,却不代表不追究,都够开除了。”并将县里曾处理教师讨要工资一事的手段发给她,“你要明白县里的腰杆一向硬气。”
县里的通知被反复发在各大群里:“对牵头者,对别有用心者,要掌握,要处理。校长负责制,一定要点对点,人对人,及时化解矛盾。县里要建立黑名单制度,对因私泄愤者要一脚踩死,合理诉求必须予以及时解答(非解决)。要教育老师顾全大局,各单位管好自己的人。出现违法乱纪问题要追责,秋后算账。”
“秋后算账”四个字还被圈了出来。
而对无法进行“秋后算账”的我,他们进行电话轰炸,强行解释:“都是误会,并非所有职校都有回扣的,公立的一分都没有,私立的名额我们只规定必须占1/3,乡村教师真的不容易,学生需要他们。”
我忍不住感叹:“再这样下去,乡村就没有教师了。孩子们本来就想靠着读书走出去,却又因读书囿于一隅。”
对方争辩,“这个你不必杞人忧天,现在就业压力那么大,大把的毕业生找不到工作。教师很吃香,连特岗教师的竞争都特别激烈。”
连我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6
总有好事者惯于对任何职业进行嘲讽,我也曾被人骂矫情,“嫌教师待遇不好,就走嘛,让我来。”
谈及外界对于乡村教师的关注,许叶对我说:“也有企业家来过学校,但都是流于表面,找不到问题所在。跟我们讲要提高教师待遇,我们当然双手赞成。工资不是企业家发,说起来当然得劲。说我们伟大、给我们戴高帽子,单纯被邀去参加晚会,意义都不大。”
我去了那个县的好几所乡村学校,多数老师们说,令他们最痛苦的从来不是工资,“而是不能专注地站在讲台上,总是要夹在虚伪的领导和被蒙蔽的家长之间。”
那几天,我一直坐在教室后面听老师们讲课,有位音乐老师声音甜美,弹得一手好钢琴,为了让学生懂得音乐,她主动将自家的钢琴和其他乐器搬到学校来。另一位老师本来是学中文的,自从被学校安排教数学,每天至少安排3个小时自学,做试卷,自己没弄懂之前一定不会上讲台耽误学生,“教学是不能出事故的。”
对于热爱教书的老师们,就该让他们专注于讲台。
时代或许真的在变好,我想起自己小时候,村里小学一个老师要教所有科目,难免有不少疏漏。前几年小学同学聚会,大家还在讨论笔画输入法的没落,“班上能用拼音打字交流的,不超过5人。”就是因为过去老师教我们拼音,总是一天一个读音,全凭自己的喜好,经常教错字。
那时候我还会回家跟祖父告状,祖父却叹着气说:“你回来把老师教过的课文读一遍,错字我来改正,你再悄悄把我写的纸条给老师。不能赶走他们,要不然就没人教你们了,老师偶尔教错字,总比没老师要强。”
如今,祖父期待的“有师德,有远见,有知识”的老师的确越来越多了。
最终,教育厅纪检组查处了一些人,规定学校食堂的食材由县里统一调配,教育时刻需要大家保驾护航。有关领导问我有何建议,一向谨小慎微的我这次也毫不顾及其他。
读职校当然也能成就大才,不过得学生自己拍着胸脯进去、骄傲地走出来,这里面不应该有欺骗。老师们的精力不该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消耗掉,学校之间该靠实力良性竞争,领导的思想也不该僵化。如此,老师们面对3000块的工资也能安心,家长也才不会再把怨气撒在老师身上——每个行业都有无底线的人,但若无底线导致整个行业被污名化,那就是大罪了。临到我走之前,还有人追着我问,“为什么要挡人财路。”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挡人出路呢?
还好,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前几天,许叶打电话给我说,自己终于能静下心来教课了,“校长被调走了,走之前还夸我们年轻人有血性敢闯敢干,不能得罪。我觉得自己血仍未冷只因总得有人留下来。我的老师曾经出走过,我不怪他,但作为学生,我知道孩子们曾经有多伤心,他们需要陪伴。”
有关部门也在前段时间正式出台了相关文件,里面提到了关于保障教师落实教师减负工作、共同营造良好的教育教学生态环境的内容。
“如果文件能得到切实有效的落实,让教师真正属于讲台,属于学生,这是对我们莫大的支持。”其中一位看到文件的老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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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CFP
没见到有好效果
反正在我们这里,乡镇学生上高中的很少,只有成绩很好的被提前挖走,成绩较好家庭又重视教育的能上高中。
乡镇初三老师们每年忙的是卖学生到职高,而不是多考几个高中,有的乡镇一个年级都没一个上高中。
16岁或者18岁,总之是上正经大学之前,应该由国家免费管起来,社会可以提供选择,如私立学校,家庭学校,提供自由选择,但谁要待在公立学校,应该无条件保障。
怕是又有人要说西方思维,可是中国从前就是这样做的,国家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虽然农村没有,但广州市有100多中学,相信全部有高中,全部免费管起来。
外国可以,中国以前可以,偏偏如今不行。富起来了,应该是更有能力,却整出一堆破事,不单农村搞不定,城市也搞倒退了,然后满朝装一副呕心沥血状。
虽说社会发展了,教育应该跟进,修修改改也就小儿科的事,义务教育10年也好,12年也好,总之全社会一样,教什么,怎么教,不教什么,都在一个系统里解决,高中完全可以开设粤式点心课,开设挖掘机操作课,这是多深奥的问题呢,本人母校文革就有小工厂,学生可以正经学烧焊,开车床,不骗你,那真是尖子学校,真的,有多难呢,都在一个系统里解决就好了,都在一个系统里解决就好了,都在一个系统里解决就好了。原本没有的事,整出一堆破事,然后满朝装一副呕心沥血状,唉。
广州有两句俗话,“阿茂整饼,无果样整果样(没那样整那样)”,“捉虫入屎忽(捉个虫子塞进菊花)”,都是贬义的。什么是摸石头改革创新,什么是打着摸石头改革创新的幌子,胡搞乱搞。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我看第三帝国的历史,大家集体生活,一起学习,一起运动,一起劳动,也不错。
反正比现在这个样子,强了很多。
现在的样子乱哄哄,各地的乱法还不一样,然后每过几年搞搞新意思,搞到小学生都不得安宁,怕是不久将来幼儿园上小学都得考试,落榜的小朋友重读幼儿园。
我们这里私立初中盛行,竞争惨烈,其它区县只要460分进普高,我们县要560分才能进普高,进重点要780分,(总分860),乡镇初中只能靠定向分配的名额才能进重点。
学生们进了重点高中后再分实验班的普通班,靠定向进了重点高中也进不了实验班,实验班的学生再实行末尾淘汰制考试。
私立初中也是分等级的,学校一个年纪2000人,前300名周六留校加模拟考,前500名是用心教的,后1000名算是听天由命了,不过凭借制度师资优势还是比乡镇好的多。
至少在促进生育方面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