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晚期明军的嗜杀与无能 -- 天空不空
我觉得类似于共军和国军的关系。共军士兵打仗勇敢不怕死,各级军官都有指挥才能。国军士兵没有士气,将军们以草包为多,既畏敌,又贪财。人数再多也无用。
努尔哈赤的军事思想与毛主席的也类似,关键是集中优势兵力。
一般是叫做贼,或者国贼。注意这个国是指汉民族国家(废话,别人都是部落)所以也有汉奸的意涵。四郎的确可以算作国贼。
如果严格按照儒家意识形态划线,四郎投敌,可算国贼。但是在生活实践中为什么有关的评书戏剧的作者和受众不如此认为?如果公众以为四郎是国贼,就不会长久存在有关他的艺术作品。他是一个受同情的人物。
反正他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他的遭遇反映了作家的思想,作品能够长存表明了受众对作者理念的认同。
如果作者让他率兵攻打宋国,那四郎是无可辩驳的国贼了。但是作者避开了这个问题,而只是构造了他和周围人之间的人伦。而这个做法无疑是受到欢迎的。人心是如此的。
进一步说,文革中破四旧的革命者是有自己的逻辑和理由的。但是破四旧这件事对今日的影响,似乎完全是负面的。革命者的思维与大众的思维之间的距离,可能远超出他们所能想象。
这类说法,我都回避“是”之类的用语,结果经常有人看不出来。
万一中英开战,我是否成了国贼呢?估计很多人是这样想的。
不过,我想做国贼汉奸的资格是没有的,只是乱世中苟且偷生的芸芸众生之一罢了。
我要大发感慨了。
其实最近回复的帖子,不管是回复燕人兄的科学主义,回复唐家山兄的逻辑定义,回复翼德兄的封建,回复氵氵兄的基督教,回复白马兄的先验,回复llama兄的赎罪券,还有回复审兄的那些资本之类的,和这里都是一回事。也是一直以来和懒厨兄等河友杠,整天胡扯心学、现象学的原因。
那就是不存在绝对客观的事物,只有尽可能客观的方法。比如语言规范,材料充分,经验上的共识,尽可能完整清晰的描述等等。然后我们可以从中得到各式各样的观点,也会理解到各种各样的可能。至于最后是什么(立场),我们可以不做讨论,但这个过程中,我们能够就事实达成共识,明白事情,并且为之后的理解打下基础。
所以,你可以发现我措辞总是特别别扭,像是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虽然的确是体育老师教的。对不住了,老师。)。比如总是滥用术语。经常表达可能,而不是做事实判断。经常讨论定义,而不去判断价值。诸如此类。说白了就是,无法确信那(对你而言)是事实,那只能说我觉得而已。
就像这里,你是否成了国贼呢?显然预设了一系列前提条件,这些条件在未来可能是会变的。即便你真的有强烈的国贼愿望,事实上也不会让你当成,或者出于利益你不会去当。况且,这种讨论本身就预设了你有这种可能,或者或你有某种倾向,这是否是真的呢?谁知道。不管如何,这都相当冒犯人,所以我总是在反对这类说法。就像最近几个帖子。(补:再说,人可能会变的。)
河里最近的确政治形势紧张,llama兄虽然有些夸张,但他的说法其实没错。因为他说的宗教、教会,实际上指的是秩序来源或者中心,并且就像神学一样,其基本预设是不可动摇的,所以这就是宗教。何况共产主义,或者说20世纪之前的社会思想,很难说已经摆脱基督教的影响。
然后再用这里的观点检查一下,对于科学或者说健康的意识形态而言,方法上的客观决定性是必要的。这样的结果就是,任何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就像证伪主义一样,任何事物都要打上一个问号。显然有不少河友在拒绝打问号,进而,的确是非科学或者说接近宗教信仰的。
另外,这不是在否认事实,只是说事实和我们的认识不可分割(本体论与认识论没有区分),哪怕科学也是如此。进而,我们不仅需要对事实达成共识,更要对发现事实的认识方法达成共识。但这很多时候意味着意识形态,有些人一旦接触,就跳起来反对,你还能怎么办呢?(补:所以强调以事实为基础。强调分析澄清。)
这也是为什么,看上去燕人兄和我有这么多相反的立场,但说起来却是轻松愉快,因为不用想那么多。并没有那么多先验的限制。尽管对于最终的事实我仍不能确定。但就生活本身而言,确定与否,重要吗?
确定意味着安稳舒适,不确定意味着未知的乐趣。伏天饮水,冷暖自知,好坏只有自己知道……生活本就是一场冒险。
明朝的几次大会战,都是有军粮供应的啊,松山大战也是一直有军粮供应的,后期才供应困难的。
战略和战术不要混合,明朝的问题是天启朝有钱时候老是想浪,结果钱乱花,到崇祯花不起了。钱是省不了的,只能是挖自己家藩王,崇祯又不敢。
天启乱来了两次,人家有万历留下几千万两所以人家有本钱。
明末不存在假设辽东不守的事情,唯一就是塔防,防线至少要放宁远。这样你才有纵深去消耗后金,然后战略上才谈得上和后金媾和。
汤恩比说人生最大的矛盾是人人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动物本能+人类心理)而事实上无人可能是世界中心。我认为这个论断可以作为认识和适应社会的逻辑的起点。
明朝打过的大兵团作战,土木堡开始就是一直崩盘,原因就是一到上几万人的多总兵带人,中央指挥能力是没有的,然后明军打几千人的仗是非常厉害,过几万人就只能大家扎堆,要不就是围城堡垒战,总之野战不会打几万人的仗。这个协调组织的体系非常复杂,是专门科学。
估计土木堡之后就戚继光可以,但是没机会打。李成梁也是每次动员几千家丁就顶天了。
至于后来农民军的战斗,关宁军一直是四千人打各路农民军,几万到几十万,曹变蛟冲一下就结束。李自成一直到后面接受了西北边军以后才会打仗。
如国军一样,当兵不过吃饷。留着小命还可以吃饭。和无论是农民军还是满清敌人拼命图个啥。
满清兵就大不一样,打仗是大大的利市。打仗就是赚钱。他们的个人军事素质肯定普遍高于中原的汉人。
明朝在辽西的投入是以欠九边其他边镇几年军饷为代价的,真拆东墙补西墙。
塔防的话并不需要在辽西堆上10来万军队。明朝在辽事上的布置一直是主攻而不是主守。
还是推荐好好读读这份奏疏:
兵科给事中李鲁生言,从古征战未有陈师境上数年不进者,亦未有去敌既远虚设十余万之众坐食自困者,有之则守戍之众而非进取之旅也。
战守机宜专决于外,臣何敢遥度。但战则有战法,秣马厉兵。简卒克乘,刻期举事。即有大费,可期永省。
守则有守法,远斥堠,固营垒,高城深池,屯田积谷,以待事会。兵不须众,马不须多,庶堪持久。
今以十四万之众,岁费六百万,虽言唯敌是求,其实百事不办。战固未能,守亦羞称,虚糜自弊而不虞其后,臣所为中夜彷徨,当食废著也。枢辅当审时度势,知彼量己。
可战则用战法,可守则用守法。为朝廷固疆宇,为民生惜物力,以选练为务,以屯牧为先,必不张恢复之虚声,只在条恢复之实事。夫兵以卫民。今畚锸及于锦、义,而于掫乃在宁前,卒有风声,保无鱼溃鸟散,籍寇赍粮之忧乎。先时外拟以觉华、首山为二眼,今肩背在外,眼反在中,受人暗算,岂计之得。以臣愚见,山海既为神京门户,所关棊重,必先增堞浚隍,复其形式,列台置垒,扼其要害,而又广设地网机桥之数,御其冲突。庶人心以定,敌汽斯张。即卒有不利而根本不摇,乃为完全之师耳。若进无可乘之锐,退无可凭之险,徒以耒耜为前矛,以篰屋为坚垒。慕展土之虚名,受饵敌之实祸,则臣之所大恐也。
这个问题的本质是原初的价值经验,不过说起来麻烦,还是换个方式。刚好也是我上面没说的部分。
认识论和本体论不分,这意味着,主客也没有区分。也就是说主观的就是客观的。进而,人自然而然会把自己的主观当作客观。也就是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
那么问题在哪里呢?问题在于,意识结构就是现实结构,人们很容易把心理和超验主体混作一谈。也就是把主观想法(心)和世界本体(道)混同。
超验主体是由逻辑规则,或者说阐释世界的概念和基本法则(定律、理),构筑起来的。比如我看到一只猫咪,它之所以被我认为是猫咪,因为它满足了猫咪的一系列定义和相应预设。而这些(无限)条件的总和就是所谓超验主体。
我们所增加的知识,比如科学规律,实际上是在超验主体中构建。而客观世界,是由超验主体所生成。比如“猫咪”是共相,而“现实”中任意猫咪是殊相。或者说,当我们发现某一客体符合猫咪定义(共相)而且没有其他可能的时候,那么它就是猫咪(殊相)。(接近一阶谓词逻辑的表述,很容易见到。比如对任意客体,如果它是P,那么它是Q。)
而心理活动只是关于某物的意识,一方面它是有限的。一方面它的的规则并不确定,很可能只是任意联系,显然不能等于公理或定律。但问题在于,定义(共相)显然是我们的知识,或者说人类的看法。而这些知识本身具有某种规律,比如先天形式(感官)和逻辑规则(辩证法)。心理活动能猜想或者类比得出事实,循环激励之下,很容易认为自己是客观的。
总而言之,人的意识本就由这两部分组成。人类认识世界的基本概念和法则(知),在阐述具体经验的时候是先验的,存于所谓的先验自我(心)。人类在思考事物,探索这些概念法则联系的时候(思)是后验的,存于所谓的心理活动(心)。
所以当我们在说主客二分的时候,说的其实是心理活动和先验自我(超验主体)的二分。但他们位于一心,极易带来混淆。
只是我们显然能认识到自己的客观认识(先验自我)是有限的,知道人类的知识远远高于个体的认识。从而觉得有一个超出自我的客观世界。或者,知道世界是无限的,我们只能接受人知识有限,人不能代表客观本身。
(补:这里过渡有点太快,加上一句:要知道,事实近乎于无限,我们该如何获取确定性的知识?或者说,该如何确定边界,让世界可以理解?)
然后,构成客观世界边界的是什么呢?是价值。也就是最开始说的,原初的价值经验,或者说形成三观的那些具体生活(佛洛依德的童年阴影显然属于此类)。少数是必须接受的规范(知识)和理性的判断。具体姑且不论,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是以价值为导向行动的。自身的价值是世界和边界和起点,所以人很容易误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
前者是我之前一直在河里瞎白话的超验主体,或者说儒家的理,道家的道。道生万物,实际上是人类的客观世界是如何形成的。而后者,则是说历史、道德或者事实与价值的二分时候常说的,事实不能替代价值。
两者加起来就可以得出我回复科学主义时的观点。因为事实是在既定的价值下运作的,他无法超越价值,更无法发现价值本身的问题。尤其是以纯粹理性去认识和运作的时候。但人毕竟不是机器,总能发现这些先验预设的问题。才能够一直“进步”下去。
另一方面,事实是关于某个客体的定义,而不是客体本身。比如水是H₂O,但现实中的水不能等于H₂O,只能说主要由H₂O组成。或者说,前者是水的共相,后者是水的殊相。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尽力接近客体(客观),而不能等于客体(客观)。虽然对我们来说,定义就是对象的本质。但我们不能把我们的定义等于现实世界。甚至对超验主体来说,是否接近都很难证明。
所以,事实或者说科学是有先天局限的,不能妄想它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尤其是价值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把人内在于理性的知识作为秩序的源泉,不可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把科学当作根本价值来主导人类的生存是痴心妄想。就像托尔斯泰:「科学没有意义,因为对于我们所关心的唯一重要问题:“我们该做什么,我们该如何生活?”没有提供答案。」
以前很少这么说,是更愿意用之前自己用心学和道家所组织的那一套,而这一套模仿和借用了相当多别人的说法,也就是现象学(超验主体部分)和情境主义(价值部分)。所以不太愿意用。
到了战区,也能吃上饭。问题是在从路上到战区。无数叛乱发生在这一段。大家都说李自成是从驿差下岗到造反,其实不对,李自成是驿差下岗再就业去从军,军队叛乱才成贼。
另外九边粮饷大部分给了辽东
然后导致西北各边大叛乱。
其实朱元璋的军户制度还是应该肯定的。
在朱元璋朱允炆朱棣三朝,军户社会地位蛮高,社会以军人为荣,而军人以不出征为耻。
问题出在文宣二朝。到了成化之后就彻底一路向下了。军户地位直向南北朝的军户看齐。
如果没有军户制度,明朝撑不了276年。然而,寿多必辱。